作者:半疏
爱立夹了一个,尝了一口道:“比我先前吃过的都好吃,肉味很香,还有点甜味。”立即从碗里分了半块给樊铎匀,“铎匀,你也尝尝。”
林亚伦看得牙都酸,和她道:“这可不行,这回回汉城,我也得好好找个对象,”又和爱立道:“我看曾一鸣和司晏秋俩个怕是好事将近了。”
爱立笑道:“是吗,我这一年不在,还错过了这事啊?”
“有一次晏秋发烧,周末没出来和我们聚会,一鸣找到了她单位宿舍去,带她去了医院,忙前忙后的,我们和卓凡.许青云几个就看出来了。”
爱立笑道:“那回头咱们私下聚的时候,可得好好盘问盘问她俩个进展到哪一步了?”
饭桌上,林亚伦的父亲问了几句沈俊平和樊铎匀的工作,得知一个写稿子,一个搞科研,忍不住笑道:“那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桢.亚伦和爱立不都搞科研的,我和文江都是写东西的,哦,文江就是亚伦的姐夫,最近被市委指了任务,所以今天不得不过,还请你们见谅。”
他提起女婿,爱立就看了一眼林羡薇,见她始终微低着头,哄孩子吃饭,仿佛她父亲说的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这时候别说是爱立,就是贺亦棉.沈玉兰都察觉到这姑娘情绪不对了,沈玉兰招呼道:“羡薇,我帮你看会小宝宝吧!你也吃点,你姥姥费了不少心思,你也趁热尝几筷子。”
林羡薇勉强笑道:“舅妈,没事,小宝吃饱了,我马上就吃,你坐了一天的车,累得很,不用管我。”
贺亦棉脸上的笑意敛下去一点,和沈玉兰道:“你吃你的,我去带小宝玩会儿。”说着,就要起身去抱小外孙女。
三岁的小一乔立即摇手,软乎乎地道:“姥姥,乔乔不想玩,乔乔想看你们吃饭。”
贺亦棉伸手把外孙女抱了过来,“好,那姥姥抱着乔乔看,让妈妈吃一点饭饭好不好?”
乔乔立即脆生生地应了一个“好!”
乖得沈玉兰都忍不住摸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贺亦棉朝爱立和樊铎匀看了一眼,和沈玉兰笑道:“别稀罕我家的,我看你家也快了。”
沈玉兰摇摇头道:“随他们自己,俩个人最近工作都挺忙的。羡薇,文江这回要几天能回来啊?”她五月份来这边的时候,也没见到人。
林羡薇忙放下筷子,有些歉意地道:“舅妈,这回真是对不住,我也不清楚,十天半月或者一个月的都有可能。”
沈玉兰点点头,“没事儿,年轻人工作重要,等他有空再见也不迟,你快吃饭,咱们这边人手多,乔乔我们看着就行,你也好好歇歇,放松放松。”
沈玉兰话音还没落,本来还笑着的林羡薇,忽然就红了眼眶,忙低下头,扒拉碗里的饭。
沈玉兰和贺亦棉对视了一眼,贺亦棉轻轻摇头,沈玉兰心里就有数了,哪个年代都有受气的媳妇。怕让婆婆担心,和贺亦棉俩一人一句,陪婆婆说笑起来。
等饭后,大家去院子里喝茶,贺亦棉和沈玉兰帮着保姆收拾碗筷的时候,才轻声道:“文家那边家里规矩多,我也是这回过来才知道,所以和之桢说,我们一家住到文家去,我也好好和羡薇婆婆沟通沟通,要是实在不行,后头就让羡薇搬出来住。”
她说沟通都是客气了,其实就是想着压一压金文英的气焰,让她以后行事别太过分。
说到这里,贺亦棉和沈玉兰叹道:“先前她婆婆看着还好,现在不知道是女婿高升得了重用,还是乔乔是个女娃娃的缘故,她婆婆对羡薇挑剔得不得了。菜叶上有个沙子没洗干净,她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饭要是做得慢些,又说羡薇手脚不勤快。弟妹,我和你说句实话,我都想让羡薇离婚算了,她有工作,又有我们的帮衬,日子怎么样都过得下去。”
沈玉兰道:“大姐,再看看吧,要是文江是个好的,小俩口搬出来,这日子也还能过。”
贺亦棉点点头,“嗯,我这回来,不把这事解决了,都不放心回江省去。”
又有些羡慕地和沈玉兰道:“我听亚伦说,你家这女婿好得很,家里姐姐也很喜欢爱立。”
沈玉兰点头笑笑,“是,那姑娘对铎匀和爱立都护得很,常给爱立寄吃的过来,我怕爱立想不到这些事上,也经常替她准备点汉城的特产,让她给人家寄过去,樊家就他们姐弟俩个,这姑娘爱人是军队里的,先是在西北,现在在京市里,我想着她一个姑娘在异地他乡的,可能想着一口家里的吃食。”
贺亦棉拉着她手道:“是这么个理,不说投桃报李,我们将心比心些,这姻亲关系才能处的好,我现在就盼着,羡薇她婆婆能说得通,不然我可舍不得我女儿在她手底下受磋磨,再者,这都什么时代了,文江还是研究党政政策的。”
“大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和我们开口,我和之桢也帮着想想法子。”
贺亦棉笑道:“好,我俩都是从小一块踢毽子的姐妹了,我跟你客气什么?厨房这边我来帮忙就行,你快去休息一会,傍晚咱们吃过晚饭,再去江边走走。”
“哎,好!”
俊平和亚伦.瑞庆几个围着院里的小石桌喝茶,沈玉兰看铎匀在廊下和之桢讨论着什么,俩个人似乎说得正在兴头上,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也就没过去打扰,转身回房里找爱立去了。
沈爱立正坐在桌前写信,看见妈妈进来,笑道:“妈妈,你看,他们给我和樊铎匀准备的棉被,竟还是一床新的,这可让我怎么好意思睡?”
沈玉兰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单被面,发现都是新的,笑道:“搞不好还是这回你姑姑他们过来,新买的,以后这也是你和铎匀的家,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纸,“是写给哲明的吗?”
爱立点头,“是,想着早些把蓉蓉姐的事和哲明大哥说一声,回头蓉蓉姐到了边疆那边,有人照应提点一下,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沈玉兰笑道:“你该喊哲明二哥。刚你们姑姑说,明天中午在老饭店有几桌酒席,可能会有一些贺家的亲朋故旧过来。”
爱立笑道:“那家的菜还挺好吃,这一回估计得花不少钱。”
沈玉兰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叹道:“你怎么尽想着吃了,我是让你有点心理准备,我和你贺叔叔毕竟是再婚,可能外面的人有些打量……”
她想,当年谢家对她的拒绝和誓不接纳,可能对她的影响比较大,以至于她刚听大姐说,要给她和之桢办酒的事,潜意识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虽然今天过来,老太太和大姐都给了她足够的重视和脸面,但想到要对上那些亲朋故旧,或探询,或瞧不上的眼光,仍旧有些紧张。
她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在决定和之桢结婚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些问题,但是这回儿女和女婿都在,她怕自己会让孩子们感到难为情和丢脸。
沈玉兰正有些忐忑地想着,就忽然听女儿道:“妈,你不要觉得再婚就怎么了,我觉得你和贺叔叔很合适,很般配,你们能走到一起,我和哥哥们都很替你们开心,你只要在意我和两位哥哥的想法就可以了,别的人,和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以后过日子,还不是我们一家人过吗?”
沈玉兰心里一暖,忍不住抱着女儿道:“谢谢我的爱立。”
爱立安慰她道:“妈,我觉得你一直很勇敢,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都很勇敢,是我的榜样。”特别是今天她听小姨说,张伽语把亲生女儿遗弃的时候,越发体会到当年那个环境,女性独自养娃的不易来。
沈玉兰抱着爱立的手又紧了紧,觉得这大概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等妈妈缓了情绪,爱立和他道:“妈,这马上过年了,咱们也该二哥寄些年货过去吧?他那边建设的任务重不说,天气又冷,日子估计难过的很。”
沈玉兰笑道:“好,咱们明天或者后天就去第一百货公司看看,我想着,再给乔乔买件小袄子。”
晚上送走小姨一家和姑姑一家以后,爱立又陪着奶奶说了一会儿话,看老人家有些困了,才和铎匀回房睡觉。摸着手感顺滑的新被面,和樊铎匀道:“我下午给哲明哥哥写了一封信,明天早上你提醒我一下,得把信寄出去。”
樊铎匀点头应下,和她道:“关于谢微兰的事,我下午问了贺叔,他说谢微兰和藏季海离婚以后,认了芦海区委宣传部的主任当干妈,后来自己也调到了芦海区团工委工作。”
爱立奇怪道:“贺叔叔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这个干妈很有名气吗?”她原先以为贺叔叔可能只知道谢微兰和藏季海离婚的一些始末,没想到,竟连她认干妈.调工作的事都知道,与她印象中的贺局长可不甚相符。
樊铎匀握了一下她的手,发现有些凉,就放到了胸口给她捂,一边道:“也可以这样说吧,这位林主任的丈夫就是申城《解放与自由》杂志的副总编辑,而一年前林羡薇的丈夫文江刚好在芦海区委宣传部工作,是这位林主任向《解放与自由》杂志社举荐文江,文江才调到了杂志社去,所以贺叔对谢微兰的事也有所耳闻。”
爱立听完,不无感慨地道:“谢微兰真是挺厉害的,你发现没有,她每次身处逆境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了?但是她每次都会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重振旗鼓。”
在技术交流大会上被爆出抄袭,证据确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眼看就要丢失工作,她立马就把自己嫁给了藏季海,寻求一份稳定的庇佑。
她自己都相信,一旦和藏季海离婚,她谋求的富裕.安适的生活就会在眨眼间灰飞烟灭,不然先前也不会接连跑了几趟京市,请求老太太给她作主,她当时的低姿态,爱立至今都记忆犹新。
但她转瞬给自己找了个干妈,无缝衔接地让自己从富家太太转换为政要的女儿,双脚不曾掉落悬崖不说,还摇身一变,从技术员变成了团委宣传员。
爱立又和樊铎匀道:“我现在觉得,她能从一个小镇孤女,叩开京市谢家的大门,并不是一个意外,你看,谢家关了门,这不又有申城的林家给她开了门。”
樊铎匀和爱立道:“贺叔说,当时那位林同志得了肝病,住在传染病医院里治疗,谢微兰似乎也恰好得了传染性肝炎,俩个人在里面认识的。”
爱立想想,以谢微兰的性格和她当时的处境,若是知道林主任的身份,怕是不惜一切代价,和人搭上关系。而且,她前头在谢家老太太那里,已经实操过一次,这一回搭上林主任,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爱立真心有些佩服地道:“她真厉害,我现在都毫不怀疑,给她一个合适的支点,她能把地球撬起来。”
樊铎匀摸摸她的头道:“她现在在申城这边生活,和我们也搭不上边,咱们先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爱立忙应下,和铎匀说起棉被的事来,问他有没有注意到,俩个人又从棉被说到了明天喜酒的事。事实上,在爱立心里,这不过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顿喜酒,她和樊铎匀聊起,也只是想到吃的方面,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老饭店里,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而另一边,东边房间里的沈玉兰也正在问贺之桢,“我听大姐说,羡薇那边婆家不是很好说话,你这几年也没注意吗?”
贺之桢摇头道:“羡薇是我亲外甥女,我怎么会不注意?”轻叹道:“其实,我找文江谈过几次,他每一次都说会和家里沟通,他也确实做到了,并不算敷衍我,但是每次都只是稍微缓和个几天,这一年来又调到新单位去,工作上就更忙了,羡薇说日子还能过,暂时不拿家里这些事来烦他。”
沈玉兰皱眉道:“你啊,也不和我说这事,你真当文江不知道?不过是看羡薇能忍,就不想得罪母亲罢了,他母亲更是会看儿子脸色行事,儿子越不管,她行事起来更是不用顾忌,委屈的还不是咱们家姑娘。”
想了一下,和贺之桢道:“这事,你先别操心,我回头和大姐商量下,到底咱们家条件还行,又不是指着姑娘过日子的人家,文家那边要是不收敛点,让羡薇回来就是。”
贺之桢抱了抱她道:“玉兰,谢谢!”
沈玉兰摇头,有些好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到底对上丈夫含情脉脉的眼神,低下了头去。
第191章
到底是为沈玉兰和贺之桢结婚补办的酒席,沈玉兰换了一件米色毛衣,外面穿了一件灰色毛呢大衣,脚上是一双新的蓝色小羊皮皮鞋。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爱立看着都觉得今天的妈妈好像年轻了好些。
贺亦棉一早过来,看到沈玉兰的衣服,还有些不甚满意地道:“你们说现在,想买件红色的呢大衣都买不到。”
贺黄氏笑道:“玉兰穿什么都好看,”说着,递给沈玉兰一块红纱巾,“添点颜色,我那儿其实还有些好布料,老派的扎染.刺绣手艺,就是这回没带来,回头给你做两件褂子。”
沈玉兰忙道:“妈,不用,现在都不好穿得太显眼了,你看之桢连讲究些的呢子大衣都不穿,就几件粗呢的衣服,您先收着,以后给羡薇她们用。”
贺黄氏笑道:“好,那我先留着,以后给爱立和羡薇做衣服。”三十多年前定的一桩姻缘,到底落实了下来,老太太望着跟前眼下也有了皱纹的儿媳妇,左看看右看看,心里还是满意的不得了。
握着沈玉兰的手,眼里有点泪意地道:“玉兰,要是你爸妈知道你到底成了我们家的儿媳妇,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贺亦棉忙喊了一声:“妈,今天可不许把玉兰惹哭,一会眼睛肿了,可不好看。”
贺黄氏笑道:“是,今天不说这个。”忽然想起来什么,望了院子里一眼,见文家的人都没来,微微皱眉道:“亦棉,羡薇没来吗?怎么还没看到人?”
“哦,妈,早上乔乔有些流鼻涕,我就让羡薇带她在家烤会儿炉子,出出汗看看,中午直接去饭店就成。”
贺黄氏点点头,“天冷了,孩子还得仔细些,不然婆家说话事小,孩子遭罪才揪心。”
沈玉兰也赶紧道:“大姐,让羡薇先紧着乔乔,我们这边不过就是吃顿饭的事儿,别累得她着急忙慌的。”
贺亦棉笑道:“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笑意却并不达眼底,顿了一会,和沈玉兰道:“今天可不准让之桢穿那几双旧皮鞋,怎么都得换双新的,一年旧到头,结婚还不能穿双新的吗?”
沈玉兰莞尔,“大姐,你放心,今天我都给他尽量挑新衣新鞋穿。”之桢在衣着上向来比较低调,也就是去汉城看她,可能是顾及她的面子,稍微穿得讲究些。
不一会儿沈青黛一家也到了,许是不愿意抢姐姐的风头,沈青黛今天穿得很朴素,灰色的袄子和黑色的裤子,贺亦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夸道:“你们姐妹俩这张脸啊,穿什么都好看。”
沈青黛把有些冻僵的手,塞到贺亦棉咯吱窝底下,笑道:“大姐,你不知道,前年在申城,还有人把我认成了我姐呢!我就想着,以后会不会也有人把爱立认成我来?”早上的风有些过于凛冽,沈青黛说这几句话,嘴唇还冻得微微发抖。
贺亦棉摸了摸她的手,见她今天连手套.围巾都没戴,想是出门急的忘记了,忙喊爱立去给她装一个热水袋,这才道:“你们仨是像,有时候看着,都恍惚觉得像是套娃一样。爱立这年纪还稚嫩些,你这朵花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
又低声在沈青黛耳边笑道:“你和姐姐说一句实话,瑞庆在外头是不是经常吃醋,回去和你摆脸子吗?”
沈青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无奈地道:“姐,你真是想多了,我在医院药房里工作,每天就那么两三个同事,而且我这性格,人家还没起意,怕就是被我吓跑了。”
贺亦棉望着她摇头道:“你啊,是心气儿太高了,底下的浮尘都看不见。”浮尘看不见,幽暗处的眼光,怕是也不屑于看见。
爱立拿着热水袋过来,见她们说的热闹,立即问她们在笑什么,贺亦棉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爱立微微叹道:“唉,我都想做一只小蜜蜂,在我小姨周边飞一飞,就是我怕拍死我的不是我小姨父,而是我小姨!”
这回把贺亦棉都乐到了,有些嫌弃地推着俩人道:“合该你们是一家的,不唱戏都浪费了你们姨甥俩的大才,你们去饭店那边装喜果盘子去,别在这边捣乱了,再说下去,我非得给你们姨甥俩带到沟里去不可。”
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了沈青黛,“你先戴着,我这边还有一副,这么冷的天,不戴围巾,风都往脖子里灌,心口都是冷的。”
沈青黛也没和她客气,笑呵呵地道:“姐,我都觉得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你和我姐对我左一声叮咛,右一声嘱咐的。”
听她这样说,贺亦棉也想到了三十多年前的事,脸上也不觉带了一点笑意,和她道:“到底还是成了一家人。”就是越发恼火起张伽语来,和沈青黛道:“等有空,我也去看看张伽语。”
又喊林亚伦把糖果.瓜子.花生.红枣之类的拿出来,跟着沈青黛一起去饭店装喜果盘子,小伊利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乔乔,这时候也跑到贺亦棉跟前来,皱着一张小脸,苦巴巴地道:“贺姑姑,你怎么没把小乔乔带过来啊?”
沈青黛笑道:“他昨天一看见这个小妹妹就喜欢的不得了,一早起来,就和我说,让我今天不用管他,他要带乔乔玩。”
贺亦棉摸了摸伊利的头,眼神柔和地道:“伊利,你先跟你妈妈过去,乔乔中午就到了。”
等沈青黛走了,贺黄氏借口让女儿给自己选身衣服,把女儿喊到了她房里去,关了房门后,望着女儿的眼睛道:“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乔乔不舒服,还是文家那边,在闹什么幺蛾子?”
贺亦棉眼神一闪,忙笑道:“妈,你想到哪去了?是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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