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疏
樊多美接话道:“可不是,少原倒真是一条汉子,没得说。今个一早,少原带着杨冬青来我这道歉呢,明明是杨冬青的错,他觉得也有自己的责任,真是可惜了,找了这么一个女人。”
解大妞道:“我听老周说,少原妈妈还是寡母呢,把他拉扯大可不容易。”
“他和杨冬青结婚这事,听说他妈他姐都不同意,他自己非要娶。”这事儿,樊多美想想都有些替安母难受,和解大妞推心置腹地道:“嫂子,和你说句心里话,我爸妈去得早,我现在有时候想起来,没让他们享一点儿女福,心里都不是滋味,少原他,怕是有的后悔。”
解大妞也点头,“我是农村的,我太知道村里那些寡妇的不容易了,不说地里的活做不做得下来,就是夜里都提心吊胆不敢睡熟了,深怕有人敲门敲窗的,唉,这少原不说孝不孝顺,就是媳妇这一桩事,怕都是他妈妈后半辈子的心病,真是为难老人家。”
俩个人聊了一会,就起身去买菜,一出门高指导员家的嫂子就围了过来,问解大妞,“周家嫂子,昨天那是咱回事啊?我看少原那新媳妇一路上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样。”这事,徐宝珍本来不想管,他家老高非让她问一问,怕一点小事闹大了,影响大家的关系。
解大妞冷笑一声,“她不要脸,”说到这里,又想起老周的叮嘱了,“唉,反正就是我看不惯,算了不说了,徐妹子,你要是想知道,你问少原媳妇去。我是不说了。”
她这话倒是给高家嫂子提供了新思路,见这边问不出来,就跑去问杨冬青。
杨冬青从林家回来,一路上和少原俩个都没话,直到临走的时候,少原才交代了一句:“冬青,你今天把给小沈同志的信写完,明个我俩一起去寄。”
少原也没在家吃早饭,就去训练了,她自己也没心思做吃的,趴在桌子上,准备给沈爱立写信,只是拿在手里的笔,感觉像千斤重一样,怎么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就是“爱立”这俩个字,杨冬青都觉得难以下笔,仿佛一下子就想到最后那一天的事情来。其实说起来,她也就那天算是和沈家人撕破了脸,之前沈家母女俩一直顾忌着沈俊平,对她多少都容忍几分。
或许,她从来没真得向她们低三下气过,所以这一封信,她确实不知道怎么下笔。
忽听有人敲门,以为是少原忘了什么东西,又回来拿,忙起身开门,却看到两位有点面熟的嫂子,一个好像是吕连长家的嫂子,一个是高指导员家的嫂子。
忙将人让了进来,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地上还有些脏乱,想来昨儿个晚上少原只是把桌面收拾了,没有打扫地面,昨儿个晚上,少原和她说今天一早去林家道歉,她从起床就没什么心思,都没注意到家里的卫生来。
对着两位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有些头痛,家里也没收拾,让嫂子们见笑了。”
吕家嫂子笑道:“没事,是我们不请自来,少原媳妇,你别见怪才好。”
高家嫂子也道:“是,少原媳妇,我们就是想来问问,昨儿个是不是和解大妞闹了误会啊?昨儿个好多人都看着你从她家哭着出来。”
高家嫂子见少原媳妇,低垂着头,也不说话,显然是昨儿个气得不轻,叹道:“唉,这个解大妞,虽然是个好人,但是脾气爆,在家属院里和嫂子们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把人家气得半死,她自己回头没事人一样,又来找人家说笑。你说可气不可气?你刚来,怕是不知道这么个情况,一个人闷在心里。”
吕家嫂子也柔声安慰道:“少原媳妇,确实是这么回事,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和我们说。”
一听这话,杨冬青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解大妞的鄙夷.樊多美的奚落,还有少原的心存芥蒂,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在黄连里一样,苦得自己嘴巴都发麻,现在被人稍微一安慰,对她说一两句软和话,杨冬青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点一样。
越哭越伤心,最后还伏在了桌子上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想到这儿还有人,才勉强止住了泪,哽咽道:“嫂子们,不关周家嫂子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行事不周全,给人讲闲话,也是难免的。”
高家嫂子见她愿意开口,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少原媳妇,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头,要是她解大妞欺负人,回头我让我们老高,找周连长好好聊聊,这毕竟是家属院,可不是她们乡下,想撒泼就撒泼,想骂人就骂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吕家嫂子也道:“要是老周那边不说,我们就去找郑家嫂子,让她和政委说一说,看到底还有没有人能管得了这解大妞了。”
杨冬青看出来,这两位嫂子似乎对解大妞也有些不满,斟酌着开口道:“不瞒两位嫂子说,其实我和少原是二婚,前头那家,刚好是林连长家嫂子的姻亲,我和前头那边离婚的时候,有些不体面,我自己受委屈不说,也让人家受了委屈。”
杨冬青说完这话,轻轻看了一眼对面的俩人,见二人对她是二婚的事,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一时倒觉得,她死死要捂住的这块遮羞布,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少原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可能大家就都知道她是二婚了。
有些事,与其提心吊胆地怕樊多美捅出来,还不如她这个当事人先说出口,有人信樊多美的,自然也有人会信她的。
接下来的话,杨冬青就一点没有心理负担了,“那回在周家吃饭,林家嫂子就恰巧提了这事,当时也没指名道姓说是我,我也没好吱声,昨儿个轮到我家请吃饭,我看周家嫂子没来,怕她是脸皮薄,就特地上门去请,没想到周家嫂子劈头盖脸就给我一顿臊,说再不走,就吐我一脸唾沫星子。”
说到这里,杨冬青又委屈地掉了几滴眼泪,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指着脸骂过,就算是先前和沈俊平闹离婚,沈玉兰最多也只是说她不要脸.没有心肝。今个樊多美也只是阴阳怪气,不像解大妞,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让她心里实在受不了。
特别是解大妞还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也就是这军区家属院,要是放在她们村,她怕是平时都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人,竟然还瞧不起她!
俩位嫂子都没想到,这还和樊多美扯上了关系,少原媳妇前头那个竟然和樊多美是亲戚,一时俩人都不由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
樊多美可和解大妞不一样,不仅是夫妻俩个都是大学生,就是樊多美自个还是烈士子女呢!她刚来家属院的时候,郑政委家.梁团长家都抢着喊她过去吃饭。
她们的男人在私下都叮嘱过,樊多美的背景可能不一般,让她们平时没事都收敛着些,别把人得罪了,回头关系难处,以后说不准还有求到人跟前的时候呢!
就听杨冬青又道:“今个一早,我就去林家,和林家嫂子把话说开了,她那边都说以后不再提了,我就是气自己行事不周全,落下话柄给人骂,是我自个没眼力劲,活该。”
她只说是“说开”,没说道歉赔礼和给沈家写道歉信的事,倒让人觉得,樊多美也不是那么占理的样子。
听樊多美都不在意这事,俩人顿时也缓了神,搭腔道:“少原媳妇,你也别往心里去,说句难听的话,二婚的女人就没几个不被骂的,那些人还守着老一套,早些年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离个婚怎么了?”
另一个也道:“就是这话,你和前头那个又没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不离还能怎么地?”
杨冬青一双眼睛已经哭肿得像桃子一样,望着两位嫂子又抽噎道:“嫂子们,对咱们女人来说,这二婚就是有罪啊。”
高家嫂子心思缜密一点,在她印象里,樊多美这人爱说爱笑的,平时和她们来往,也算是好说话的,不像是那平白欺负人的,这怎么忽然就当着人面说起少原媳妇的短来了?
她和吕家嫂子别是好心来关心少原媳妇,最后还被人当刀使了。
高家嫂子微微垂了下眼,轻声问道:“你离婚后再嫁,也是合理的啊,多美她气什么?怎么还当着解大妞的面说这事呢?这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吗?”
杨冬青眼神闪了一下,“我也不瞒两位嫂子了,我那前头的小姑子,就是樊多美的准弟媳,我和那姑娘,处得不好。”
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原来以为这姻亲关系远着呢,没想到竟是姑嫂关系,樊多美可就一个弟弟,这怕是不管谁的错,樊多美都要替自家人出头了。
高家嫂子拍了拍杨冬青的手,“这么说,也是没办法,多美就一个弟弟,自然是护得跟眼珠子一样,少原媳妇,这事我看就这么过去算了,你就当这处吃点亏,老天爷肯定在别处补偿你咧!”
吕家嫂子也道:“你以后要是和解大妞.樊多美处不好,有事也别一个人硬憋着,多来找找我和高家嫂子,咱们有空就一块说说话。他们男人部队里的事多,又粗心大意的,多少有顾虑不到咱们的时候,咱们做军嫂的,本来就比旁人辛苦些,得更坚强些才行。”
杨冬青含泪应下,让两位嫂子又是唏嘘不已。
等从安家出来,吕家嫂子问道:“宝珍,你说这事闹得,我以为就一个解大妞呢,没想到还掺和着一个樊多美。”
徐宝珍道:“可不是,这少原媳妇也只能自己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今个一早老高还要我跑一趟,我还奇怪解大妞这回怎么又发疯,安少原不和周大年关系好着吗?”
吕家嫂子接话道:“可不是,要我说,这事多美出头就算了,还真轮不到解大妞来说,人家二婚怎么了?你说这不狗捉耗子多管闲事吗?”
樊多美将信寄出去没几天,还想着爱立不知道收到没,就有人问到她这边来,“多美,我听说少原媳妇是你弟媳的前嫂子?和你弟媳关系处不好?”
樊多美眸子里含了笑意,“哦,这话怎么说起?”
那人就说是有别的嫂子,去问了少原媳妇的,“哎,我说,这少原媳妇也是不容易,她二婚,本来就怕人讲闲话,这还碰到了你这知根知底的,心里怕是更虚着呢!你啊,听嫂子一句劝,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算了。”
樊多美却是不接这茬,轻笑道:“她自个没做亏心事,她心虚什么?”
樊多美不确定爱立和铎匀有没有收到信,但她确定杨冬青贼性不改。
宜县纺织厂的事以后,沈爱立还担心了几天,怕他们真寄公函来,厂里要是批准,她还真得跑一趟宜县。
她私心里,还真是不想和那陆白霜再打交道。当时自己就不应该说什么寄公函,应该让他们另请高明才对!
等了几天,那边都没有消息,她心也放宽了些。
周六的时候,保卫部给她送来一封多美的信,她还有些奇怪,心想着这回寄去的包裹,估计也没这么快到啊,多美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寄信来了。
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杨冬青上门找多美姐姐道歉的事,而且杨冬青还保证给她家写一封道歉信。
虽然沈爱立并不稀罕杨冬青的道歉,却也好奇,这个女人真得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那信会写成什么样? 序瑜刚好过来找她,和她说国庆节,一起去王家,给小骢过生日的事,就见爱立正看着一封信,面色有点奇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笑问道:“爱立,谁寄的啊?”
爱立见是序瑜,顺手就把信递了过去,“多美姐姐真是厉害,怪不得我哥都说她是出了名的烈性子,杨冬青走的那一天,闹成那样子,她还和我们嘴硬,在多美姐姐这里,倒是老老实实改口了。” 序瑜看完,却道:“那可不一定,这事她要是认下,以后在那边怕是就待不下去,这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是耍得溜了,你等着吧,樊多美肯定还会为这事,再给你写信的。”
爱立皱眉道:“她要是在蹦跶,还不把多美姐姐烦死了?” 序瑜又看了一眼信,好笑道:“说不准,也或许西北那边太无聊了,樊多美找到了个乐子呢!而且这乐子,还能给她准弟媳出气,她怕是高兴得很。”
爱立也忍不住笑了,“杨冬青这样的,就得多美姐姐来治,和你说实话,我是真想不到,我哥还没出院,她就想着改嫁,一面都没见呢!多美姐姐要是一棍子就把她打趴下了,还确实有点不过瘾。”
俩人聊了两句,序瑜才说起正事来,“你国庆没有安排吧?我俩一起去一趟王家,昨天我妈回来说,徐姨要她转告我俩,说小骢二号生日,要我俩一起过去玩。”
爱立听是这事,忙应道:“好,上周叶骁华也和我说了,可笑死我了,他说,小骢说了,他要是这回没把话带到,以后他去哪,自个就跟着去哪。” 序瑜也笑道:“那行,二号我俩早上先去友谊商场买点糕点,再过去。”说到这里,又轻轻看了一眼爱立,小骢的生日,大概叶骁华的奶奶也会过来,王家的奶奶,可是一心盼着叶骁华早些成家,她好闭眼呢!
第91章
周日,沈爱立.司晏秋几人又到二厂研究梳棉机,继续先前暂停了半月的大小漏底改造问题。先交流了一下各自最近的相关学习,提出了几条建议,都是很快又都被大家一起推翻了。
几人只能又把梳棉机的大小漏底拆拆装装,研究它的构造,看能不能搞出什么突破来,直到中午,才发现又是束手无策的一天。
几人坐在地上,望着梳棉机发呆。
爱立叹道:“要是这个东西能拉伸就好了,可长可短,可大可小,我们哪还用得着为这事发愁。”
曾一鸣听她这话,忽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出来,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念头。
午饭在二厂的食堂吃的,沈爱立为了活跃氛围,将她昨天被宜县纺织厂的陆白霜气到的事,拿出来给大家当笑话听,最后叹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就是一篇文章,就能引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曾一鸣笑道:“爱立,这下,我们大家对你的羡慕,可小小地打了个折扣。”说着,还比了一点食指,大家都好笑起来。
林亚伦倒是知道这个宜县纺织厂,和爱立道:“宜县纺织厂虽然是个小厂,但是现在的厂长陆有桥很有责任心,经营管理上面也是一把好手,这厂原本是当地的几个小裁缝作坊.布料厂.原棉厂合并的,前两年我听说他们的效益怕是撑不到第二年,没想到这都第三年了,听说那边研发出好几种新的布料工艺,眼看渐渐上了正轨了。”
沈爱立估摸道:“你们说,那陆白霜和陆厂长都姓陆,不会是亲戚吧?那位女同志的谱可大了,当时真把我气住了。”
司晏秋道:“那还真有可能,听你说都觉得这人傲慢得很。”又望着爱立打趣道:“希望这厉害的陆厂长,早点发现自家小辈的德性,好好管教管教,也好让我们沈高工出出气。”
沈爱立一脸无奈地道:“为了配得上高工的称呼,我还真得加把劲才行。”而且,她想着,万一以后十年在厂里待不下去,她现在多打些底子,做出点成绩出来,以后换单位的事也好操作些。
李明悟却对她很有信心,安慰道:“快得很,咱们这回肯定能搞出点东西来,越困难说明里头越有搞头,到时候爱立同志的中级工程师肯定跑不掉。”最近一个月,大家都看出爱立同志比以前还要上进,每次见面讨论起来,她学习的资料最多,想法也最多,大家和她交流起来,都觉得获益不浅。
快吃完饭,林亚伦提议道:“31号那天晚上,大家都上我家去吃晚饭饭,快到国庆,我姐和我妈都给我寄了不少东西过来。我不怎么会做饭,正发愁着,这些东西要怎么化为能进口的东西,大家刚好过去,给我帮帮忙。”
沈爱立听他这话,顺口问道:“林亚伦,你老家哪里的啊?”大家先前只知道他不是汉城的。
林亚伦笑道:“我是江省人,但是老家现在只有我爸妈在,我舅一家都在申城,我姐当时就去申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里了,后来又在那边成了家。”
沈爱立笑道:“那我们可有口福了,肯定有淮扬菜吃,我妈也是江省那边的,听她说小时候老家的淮扬干丝可好吃了,就是那边老家已经没有亲戚在,现在想吃一口可不容易。”
林亚伦道:“这容易,我下回和我妈说,让她给我多寄一点过来,你带回去给你妈妈尝尝。”
沈爱立倒也没推辞,笑道:“那可真是多谢了。”她来了这里以后,才知道乡味这个东西,不仅是一份吃食,还有一份由味蕾保存的记忆,她妈妈一直很少提外公外婆,上次在申城,听小姨说了中间的一点故事,想着她妈妈或许是心里一直对两位老人心存愧疚。
这一份乡味,所蕴含的含义又更不一样了。一份淮扬干丝,虽然只是妈妈小小的一个心愿,但后面的十年,估计更难帮妈妈实现,所以沈爱立听到林亚伦提,也没有过多客气。
卓凡道:“瞧爱立说的,我都有点期待了。我早就听爱立自夸手艺好,那天的晚饭可看你的了!”
沈爱立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林亚伦又笑道:“如果有家属,也欢迎一并带过来,我那小屋虽简陋,多一个凳子还是放得下的。”又回身和曾一鸣道:“你们厂有没有会木工活的,改天帮我打两个小凳子,这来人,连个坐的都没有。”
曾一鸣有些好笑地道:“我们是机械厂,又不是木材厂,还不如我们给你凑凑小板凳票,你去商场买,来得合适。”
沈爱立笑道:“我那里还真有一张小板凳的票,上次厂里工会给的,我还没用呢!”
约定好31号晚上带给林亚伦。
月末最后一周,临到国庆,厂里的生产任务又比较紧张,爱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就怕车间出什么意外状况,每天也不蹲资料室了,就在车间里打转,哪里要是有机器坏了,也不用找机保部,她自己先修了起来。
钟琪都有些羡慕地道:“你这可真好,自己就能第一时间抢修,最近机器都是轮轴转,出问题的多,机保部的人也是忙得不见人影,上次我们车间坏了一台,等了三个小时,陈舜才赶过来,把我急得当天嘴里就起了个泡。”
爱立道:“也就这几天,坚持坚持就过去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们车间要是没事,我就给你去看看。”
钟琪立马来了精神,笑呵呵地道:“爱立你可真好,你不仅是我的小福星,而且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你都积极伸出援助之手。”
余钟琪说的是心里话,俩人一起去申城出差,因为爱立的原因认识了郭景泰,摆脱了她烦恼许久的单身问题。跟着爱立跑一趟毛麻厂,又重新燃起了对事业的热情。而且每次,她陷入低迷的情绪,都是爱立积极的鼓励和勉励她,让她重新振作。
爱立笑道:“彼此彼此。”
俩人正聊着,梁娅拿着一封盖着公章的信函经过,一边看还一边摇头,余钟琪问道:“梁姐,哪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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