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第52章

作者:醉鱼仔 标签: 种田文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苏长河三人刚穿来时,家里只有一床棉被,后来,想给他闺女弄个单独的小房间,床铺被盖什么得准备吧。

  好不容易凑出一套来,闺女还没用上,卫阳又来了,家里的铺盖又不够用了。现在还好,闺女和他们睡一张床,等晚稻收完,房子盖好,家里至少需要三套铺盖。

  这时候又没有空调,大冬天,再冷都得靠一身正气,他闺女可怕冷了,棉被不弹厚实点,她晚上都睡不着。

  老马家也没棉花,他家人多,自家都不够用,苏长河只好在队里寻摸,大概是传到了花婶耳朵里。

  不过再缺也不能要花婶东西,花婶家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家就剩下她跟孙子小伟相依为命。

  花婶家条件本来还不错,她男人做得一手好木工,马向华会的那点木工就是跟他学的。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饥荒年间,花婶男人为了找口吃的,摸黑出去,结果没看清路,跌进了水沟,那时候天冷,水沟里还有冰碴,花婶男人本来就饿得没力气,一晚上活活冻死了。

  花婶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儿子也娶媳妇了,还给他们家生了个大胖孙子,眼看着苦尽甘来,没想到她儿子出去挖水渠,出了意外,没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后来,她儿媳妇改嫁,家里只剩下她和孙子,一个老一个小,老的年纪大了,小的从小营养不够,身体瘦弱,也赚不了几个工分,两人日子能好过到哪儿去?

  当初苏长河第一次从村里收鸡鸭家禽,让马老爷子安排,马老爷子指定的几家困难户,花婶家就排第一个。

  苏长河怎么能要她家的东西?花婶手里这些棉花都不知道存了多久?八成是给小伟准备的,小伟都二十了,放在乡下,一般情况下都娶媳妇了。

  苏长河道:“您收回去!小伟娶媳妇,不得置办几床新被子啊?”

  花婶抓着苏长河的手,不让他推辞:“拿着!拿着!你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埋汰?”

  “哪有?您这不是冤枉我吗?真不用,棉花我有办法弄来,您拿回去,给小伟攒着……”

  “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花婶这么说,苏长河还能不要?

  “行,那我收着,在外面买可没有您这个好。”苏长河把包袱放一边,从兜里掏钱,“棉花我收了,钱你得要,外面供销社就是这个价,想买还买不到呢!”

  花婶不肯要,一个劲儿把他往外推,“这又不是别的,是我自个儿偷着在自留地里种的,还要钱?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家小伟要不是你照顾,哪能拿工钱?还教他学问,带他去沪市!我要你钱,我成什么人了?走走走,你去忙你的!”

  老太太刚才还杵着拐棍慢慢走,这会儿健步如飞,就差拿着拐棍给他赶出去了,苏长河哭笑不得。

  算了,回头多照顾照顾,送点吃的喝的来,这老太太一人在家,估计都舍不得开火,将就一顿是一顿。

  苏长河棉花还没攒够,前进大队的晚稻已经都收完了,接下来就是交公粮,往年马向华都会跟着去,今年他不去了。

  他对苏长河说:“要是盖房子,也差不多该动工了,等天冷,活就不好干了。”

  苏长河想了想,盖房子有大哥,基本上不用他操什么心,养殖场那边都是些日常事务,也忙得过来,那就盖吧,不然天冷不好干活是一回事,到时候又要忙春节销售,根本没时间。

  苏长河不懂盖房子的事,他的宝贝闺女也没这方面的知识,两人能提供的就是设计图。

  说设计图都高估了,其实就是两外行甲方提的诸多要求,比如苏长河提出多出来那间就盖在堂屋的另一边,从现在房子侧面开个门,形成中间堂屋、左右卧室的布局。

  然后呢,新盖的这间屋子分为大小两间,朝阳的这间做卧室,朝北的小一点做仓库,放粮食蔬菜等。

  这边大家都没有单独的仓库,粮食要么堆在堂屋角落,要么堆在厨房,后者还比较少,因为堂屋属于主屋,主屋是家里最好的屋子,无论是防止天灾还是人祸,粮食这样重要的家当还是放在主屋更让人放心。

  苏家也是这样,苏长河一直嫌弃堂屋人来人往,堆在这儿不好看,而且,他们家伙食好啊,他时不时弄点好东西,放堂屋容易让人看见,多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态度啊。

  苏长河的要求主要就这两方面,苏月的要求,在她大舅看来,就是小孩子忒能想。

  什么窗户比一般大一半,装上玻璃,什么屋子外加个屋檐,下雨的时候可以坐在屋檐下看雨……

  马向华:看雨?下雨了不赶紧进屋,还在外面看什么雨?小丫头吃饱了撑的吧?

  最关键的是妹夫还说这主意好,不是,疼孩子也不是这么疼的吧?

  马向华忍不住劝:“窗户开那么大,冬天多冷啊!窗户关上都不顶用,北风从窗户缝往里面钻!”

  苏月看向她爸,苏长河摸摸下巴:“这边冬天是有点冷……”

  马向华:“对!”

  “妹夫还是能讲道理的嘛。”马向华心里的欣慰还没完,就听妹夫来了这么一句。

  “……先做个厚窗帘,我再想办法!”

  他:“……看雨就不用了吧?小丫要是想看,到时候打个伞,大舅带你出去看,保管淋不到雨!”

  “看雨倒是不用,”苏长河说,“不过,厨房到屋里是不是能盖个棚?不然要是下雨下雪,做完饭端过来都冷了,还有……”

  “……别有了,咱先盖那间屋吧!”马向华抹把脸,再次感受到妹夫一家的不好伺候,还好是他带人盖,要是请别人,得多花多少钱?

  苏长河乐得当甩手掌柜,他只负责把需要的泥沙、砖头等等运回来,剩下的全交给大舅子。

  东西一运,都堆在苏家旁边,队里人也知道了苏家要盖房子。

  “长河啊,怎么好端端要盖房子?”

  苏长河道:“这不是屋子不够住吗?我弟得住一间吧,小丫长大也不能还跟我们睡,趁现在得空,早点盖好,晾一晾,赶在年前就能搬进去。”

  队里人当面说,“也是,孩子大了是得有地方住。”

  私底下却说:“小丫才几岁,哪用得着单独住一间屋?只怕还是为了卫阳,大小伙子总得有间屋子,以后娶媳妇也好说。”

  旁边人赞同道:“估计是的,长河两口子对这个弟弟是真不错!前段日子,我还看见蕙兰在给他做衣裳,说是马上天冷,得做两件厚褂子。”

  “不止衣裳,你们想想他才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鞋,现在穿的什么?解放鞋!还有布鞋,长河说他天天在外面跑,费鞋,特地在县城买的。”

  “这对亲弟也就这么好了吧?”

  就有一个人说:“其实也应该吧,不是说卫阳那小伙子一下子拿了三十多块钱工资?拿到手就交给马蕙兰了,这么多钱,给人家做点衣裳买点鞋不是正常吗?”

  要是卫阳去他们家,交这么多钱,她也愿意能给人做衣裳做鞋!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他那三十多块钱又不是一个月的,从六月多来咱们队,三四个月了吧,头前人家没交钱的时候,长河两口子就是这么待卫阳的。”

  这人又说:“而且你们看看卫阳现在,再想想他刚来的样子,明显没亏待他,要不然一大小伙子,也不能抽条还长肉了!”

  这倒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那真是吃啥啥不够。

  “还有呢,收晚稻我不是在打谷场上嘛,就听见长河叫卫阳留在打谷场上,别去地里干累活……”

  卫阳那小伙子干活麻溜,这要是去地里割稻,能挣不少工分,工分就是粮食啊,这要不是真心待人家,能不让人干活?

  一帮人私底下八卦一回,最后得出结论,长河蕙兰两口子厚道,对个外八路的弟弟都这么实在,对亲戚肯定更实在!

  一时之间,还忍不住攀关系,这个说他们家跟老马家没出五服,那个说她跟马老太太娘家在一个村,按辈分她得叫马老太太姨妈,所以啊,他们两家也是实在亲戚。

  可惜苏长河不是本地人,要不然亲戚关系说不定更近。

  苏家盖房子,一帮“亲戚”下工后,也不急着回家吃饭,都过来搭把手。苏长河看见,道:“不用不用,大家干活都累了,也回家歇歇。”

  以马七叔家几个儿子为代表的老少爷们摆摆手:“天还早呢,搭把手的事。”

  “是啊是啊,我们也来瞅瞅咋盖,回头分钱自家说不定也盖个新的!”

  一帮人哄笑,马向华扬声道:“成能,回头你家盖房子记得找我们啊!”

  跟他一起盖房的两个汉子也笑:“对!找我们,我们给你盖漂漂亮亮的!”

  马七叔在后面看着自家儿子孙子帮忙,满意地点点头,扫到马有田家几个儿子,对身边的马有田吹胡子瞪眼:“学人精!你家几个不是有事?”

  头前他找马有田这老家伙,说大家一起去给长河家帮帮忙,这老家伙说什么长河请了人,他们再去帮忙,到时候长河不好给人家报酬,还说他家还有事,说得倒像真的。

  结果呢,他个三个儿子一个没缺,全在这儿!

  马有田:“咳咳,这就是我家要忙的事嘛……”

  马七叔:“哼!”

  人多力量大,苏家的房子也不是推倒重盖,只是加盖一部分,在众人的帮忙下,很快就盖好了。

  整座屋子分为前后院,前院右侧是厨房、柴火草堆,靠近厨房是压力井,这次也在上面搭了个草棚,方便以后用水。

  前院左侧角落是之前搭建的面包窑,面包窑往后,种着一棵桂花树,树旁是生产队以前养猪用的石槽,石槽刷洗干净,装上泥土,种着山里挖来的野花。

  后院主要是菜地、厕所,以及鸡圈,鸡圈里养了三两只鸡,供家里平日吃鸡蛋。

  前后院中间就是主屋了,中间一间堂屋,左右四间房,左边朝阳的是卫阳的房间,朝北是小仓库,右边朝阳是苏月的房间,朝北是苏长河马蕙兰的房间。

  屋子从外面看,和队里其他人家没多大区别,屋里的地面却大不一样,因为苏家的地面竟然全铺上了水泥。

  苏长河瞅着还不满意,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但是队里人可不觉得,他们左看看右看看,鞋子在地上摩挲。

  “啧啧啧!瞧瞧,多平整!跟城里一个样儿!”

  最关键的是,以后下雨下雪,也不怕在家里踩出一鞋泥。

  “我们家以后盖房子也这样搞,这样可干净多了!”

  苏长河赶忙道:“别!七叔,咱以后盖房子,直接盖二层小楼房,屋里屋外都用水泥,那才叫气派!”

  可别像他家这样,泥巴茅草水泥啥都有,真是特别有艺术气息。

  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艺术气息。

  比起一帮大男人对着水泥说半晌,女人们显然对屋里的摆设更感兴趣。

  小姑子家盖房,白红梅也来帮过忙,可她也没见过屋子里都归置好的样子,乍一见,白红梅都不敢认了。

  大大的玻璃窗,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屋里显得格外亮堂,窗边两侧垂着淡蓝色格子窗帘,窗帘随着风吹微微荡漾。

  窗下是一张红木色的梳妆台,台子上一面大红塑料边、背面印着红双喜的镜子,镜子旁摆着雪花膏、蛤蜊油、珍珠霜、润肤露……

  白红梅不可控制地酸了,想到自己一盒雪花膏还当宝,再看小姑子这里,有些瓶子她见都没见过。

  在队里,她还算好的,其他人连雪花膏都舍不得买,更别说别的了,一群女人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依依不舍地放下。

  马蕙兰拿起一盒护肤脂,直接打开,用手指舀了一指头,问道:“都试试?其实跟蛤蜊油用起来没啥两样。”

  “怎么会没啥两样?这可是友谊牌!沪市的牌子!”

  柴秀今天也跟着队里一帮小媳妇大姑娘来苏家看房子,打一进屋,她眼睛就没闲着,看到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更是羡慕得快流口水了。

  她下乡前,也没有过这么多种擦脸油!

  “哪儿的牌子不是给人用的?县城里就有的卖。”马蕙兰不等柴秀再说,直接把护肤脂擦她手上,柴秀一惊,“哎呀!”又欢喜地把手凑到鼻子上,“好香!”

  “大嫂你们也来试试。”

  毕竟是自家亲小姑子,白红梅比别人能放得开,她伸出手,笑道:“行,今儿我也试试这沪市的擦脸油。”

  其他人不太好意思,唯有七叔家孙媳妇丽云,一个脸圆圆的、生得有些富态的小媳妇,她一说就带笑,看着很可亲。

  丽云摸了摸手和脸,笑嘻嘻道:“蕙兰姑,能不能我洗个脸,抹我脸上呀?抹我手上都糟蹋了!”

  一群女人笑开,马蕙兰也笑,“行啊,怎么不行?你等着,我去端水来。”

  没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床上坐了一排女人,一个个仰头抬脸,马蕙兰示范给她们看,“就这样,先在手心搓开,再揉在脸上,揉开就成。”

  于是,一个个女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搓手心、揉脸蛋,揉着揉着,跟边上人对上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一笑她一笑,一群女人都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