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落无行
青柳和翠筠正候在一旁,见时南絮看这衣裙看了许久,低声问道:“小姐要穿上试试看吗?”
翠筠也忙附和道:“是了,奴婢都好些时日没见小姐梳妆打扮过了。”
其实见时南絮这些日子都扮作男子,两个自幼便在她身边伺候的侍女说不心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反正眼下在府中,便是穿上一会也无妨。
见时南絮还在犹豫,性子好动的翠筠便趴在她膝上撒娇。
时南絮这才答应下来,由着两位侍女给她梳妆打扮。
穿戴好的时南絮正坐在院中看那枫叶,顺带抛了鱼食去喂池子里头的鲤鱼,谁知前廊却传来少年清脆有力的嗓音。
“时大人!过些时日的秋猎宴可要同去?”
碧月拦都来不及拦。
时南絮反应极其迅速,提起裙摆便借着假山掩住身形往屋子里跑。
托这小将军练武的福,她现在逃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虽说剧情纲要里时太后有撩拨赵羽书的举动,但被这混世魔王折磨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时南絮是半点都不想去招惹他。
赵羽书走到廊间的时候,正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隐入假山间,鬓边的珠链轻晃,就连莹白如玉的耳垂上佩戴着的红玛瑙珠子也荡出了涟漪。
身形有种莫名的熟悉。
只这一闪而过的残影,竟叫赵羽书连路都不会走了,径直撞上了廊间的梁柱,砰地一声响,十分的清脆,把碧月都给惊到了。
撞得头晕目眩的赵羽书再抬眸间,那道残影早已消失不见了,仿佛他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揉着额头缓神的赵羽书不由得低声暗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被昨夜那辗转混乱的梦弄得昏了头不成,青天白日的,还看出这等荒唐的幻觉残影来。
只是思及昨夜晚间做的梦,想到那扣在自己肩头的纤纤十指,还有微颤蜿蜒流落下玉白泪珠的足尖,按着额头的指尖无意识地微微顿住了,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热意再度涌上了耳尖。
赵羽书倏地一下站起身,把身边的碧月都给吓了一跳,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在上涌。
回过神来的赵羽书步履匆匆地就往时南絮平日里接待他的堂房走去,也不知为何走得这么急,倒像是想要急着确认些什么东西似的。
以最快的速度换回青衫的时南絮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堂房里,像是从来没在那假山院中出现过似的,正专心煮茶。
赵羽书跨过门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静谧清淡如画的场景。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时南絮将煮好的茶倒进玉杯中,推到了赵羽书平时坐的位置,才抬眸看向他,眸光平静。
赵羽书眉头皱了一下,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将杯盏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就在他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赵羽书寒星般锐利的眸光顿住了。
对座一袭青衫的书生侧首间露出了莹白的耳垂,上面有些略微泛红,大概是动作过于匆忙,敷上去的粉霜和蜡没能完全盖住那星点不甚明晰的耳环痕。
若是有心人不专门去看的话,如何能发现的了。
时南絮自然是察觉到了赵羽书落在自己身上锐利的目光,强装镇定地饮茶,不想露出半分破绽。
赵羽书重重地搁置下了手中的茶盏,张口便想问时南絮耳上的痕迹。
可对上她那双看似柔和实则疏离的眼眸时,那尚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那一瞬间,自幼习武一根筋,行事肆意惯了的赵羽书心中涌起过无数念头。
譬如直接将她求娶回家中,而后定将日夜将这狡猾柔弱的家伙锁在榻间,直至再也吃不消一星半点再放开哭得都说不出话的她,为她擦洗时定要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一番。
妾室什么的他从来就不想要,自娘亲离世,阿爹便从未有过续弦的念头,还总是教导说是若他日他后院中乌烟瘴气惹得正妻伤心的话,阿爹便要亲自打断了他的腿。
但是赵羽书看进时南絮那双平静柔和的眸子时,便莫名有种直觉。
若是真如此做了,只怕她当真要低泣连连了。
握在杯盏上的指节都有些略微泛白,赵羽书垂眸看着壶中冒着泡的茶水。
他自然是舍不得她落泪的。
之前有一回她被营里禁军抛来的蹴鞠不慎砸到了额头,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恰巧坠在了赵羽书扶着她的手背上。
烫得厉害,倒像是把他的心尖也给烫伤了。
于是抬首再开口时,赵羽书的嗓音虽有些沙哑,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脆有力,还带了点戏谑之意。
“过些日子的秋猎宴,你这白面小书生会去吗?”
赵羽书这厮还用激将法,看似有些遗憾地感慨道:“唉,你连上马都不敢,定然是不去的。”
激将法对时南絮根本没什么作用,因此她听了这家伙贱兮兮的发言,本来张口就要拒绝的。
忽然想起来剧情纲要里她似乎要在秋猎宴勾搭外来宾客来着。
第203章 华宫禁乐14
“去!”
时南絮搁下手中的茶盏, 斩钉截铁地应道。
“下官是皇帝之师,此等场合不去未免太过失礼了。”
这声回应不说语气有多坚决,赵羽书还觉得是自己听岔了, 竟从中听出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意思。
事实上, 时南絮也确实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去的, 她也不知道剧情纲要里时太后勾搭外来宾客有没有被抓包。
但想想整个京城和皇宫都在陆重雪的手心里掌控着,自己这个勾搭的计划必然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那个说是生性桀骜不驯的敌国草原皇子, 可是一长串男人里的。
赵羽书神情有些古怪地瞧了时南絮半晌,最后抚掌一笑。
时南絮看着他那个笑, 突然有点心里发毛, 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个混世魔王小将军就欣然说道:“既如此, 这些时日本将就勉强陪你练习骑术如何?”
时南絮想都没想,张口就要拒绝。
笑话,若是让赵羽书来教她骑术,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却不曾想这个脸皮比京城的城墙还要厚的混世魔王抬手将一块蜜柚味的茶点塞进了时南絮的口中, 寒星般的眸子溢满了笑意。
见时南絮控诉的目光看向自己, 少年郎剑眉微挑, 眉眼弯弯地笑着说:“时大人不必谢, 不必谢, 本将最是助人不求回报的了。”
“只需待你俸禄放下, 还本将十两银子便可。”
时南絮气得伸手便要将这个烦人幼稚的主角攻给推开, 赵羽书眼疾手快,早就发觉了她的动作, 不紧不慢地往旁边一闪身。
从外人看来,就是时南絮感恩不尽地直接主动扑进了这笑语吟吟的少年郎怀里, 或者是感激得想要跪下磕个头。
里子黑了个底的赵羽书对时南絮这番投怀送抱自然是不曾推拒的,十分自如地如往常带她骑马一样搂上了那截细软柔韧的腰肢。
“时大人不必行此大礼,本将可受不起啊。”
是一句含着笑意的调侃。
时南絮头一回遇上如此混世魔王的人,偏偏赵羽书这厮又能够精准把握不至于让时南絮厌烦透他,于是就在时南絮生气的范围内反复试探。
这下弄得她一时间气得将礼仪矜持尽数抛在了脑后,使上赵羽书这些日子教她的武术便想将这人好生教训一顿。
但这点力气,对身高腿长肌肉紧实的赵羽书来说,就像小猫在张牙舞爪地冲自己撒娇。
一番折腾下来,时南絮没力气了,赵羽书却还能好整以暇地抬手去摸她的头,帮她把凌乱的发丝用青竹玉簪给束好。
做完这些后,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上马离府之际,还不忘笑眯眯地跟时南絮做好约定。
“傍晚间本将便来寻时大人骑马去。”
于是时南絮就这么“被迫”让赵羽书教自己骑术。
时南絮着实是想不通,就这么个混世魔王,是如何能被小皇帝看上的,还成了后来战功显赫的少年将才。
练骑术不过两日,时南絮稍微细嫩些的膝盖内侧就被马鞍和鬃毛给磨红了。
赵羽书在外间处理营中军务,时南絮在里间屏风后换下骑马用的骑装,看着那泛红的腿有些发愁,忍不住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两下。
才碰上,就泛起了又麻又痒的刺痛。
时南絮本就是受不得疼的性子,现在泛起的刺痛,顿时让她眼睛里蒙上了水汽,还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细微压抑的痛呼。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而且外间同里间不过隔了座屏风。
听到那声痛呼,赵羽书还以为时南絮出了什么事,当即搁下手里的军务,一个箭步便越过了屏风。
时南絮被赵羽书的动作吓了一跳,迅速放下了手里拎着的青衫衣摆,盖住了双腿。
赵羽书双眼锐利,自然是看到了那半着罗袜修长匀称的双腿,皎白无暇可与明月争辉。
也是他之前没心眼,男子间除了那性子怯懦的少帝,如何能生得时南絮这般莹白似雪的肌肤。
古人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也不过如此了。
但更让赵羽书注意到的是时南絮膝盖上泛着的红肿。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忍着不出声,瞧她那骑马意气风发的模样,赵羽书哪里能想得到她膝盖都被磨成这样了。
真是个不会吭声的家伙。
“腿伤到了?”赵羽书垂眸对上了时南絮还残存着水汽的眸子。
时南絮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赵羽书没再说什么,转头去柜子里翻了伤药出来,将一只玉瓷小瓶子递了过去,“这是我阿爹在军营时常用的,效果好些。”
时南絮接了过来,想了想,她现在是男子身份,自然无需避讳伤药这种事。
所以她直接在赵羽书震惊的目光中掀起了衣摆,把玉瓷瓶打开,将药直接倒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药效,倒着实是缓解了膝盖上的刺痛感。
赵羽书哪里想得到一垂眼就能看到那双纤长白皙的腿,被时南絮这大胆的举动惊得可谓是瞠目结舌,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时南絮听到了赵羽书的惊呼,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
眸子里尽是茫然无辜之色。
反倒衬得他赵羽书心中有鬼了似的。
一想到方才瞥见的如雪月色,汹涌的血气和热意直冲鼻尖,有种不好的征兆,赵羽书眼疾手快地掩面,才没叫那血迹滴下来让时南絮看了要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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