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行
秦牧之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江言神?情,却发财她脸上完全没有半分贪婪和觊觎,他心下稍安,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正想?继续说,就听江言道:“不,这是南宋初期的。”
江言话音刚落,一旁的秦天青的伞摔落在地,看得江言一激灵,她赶紧打量一下那天青瓷,发现上面没有裂痕,这下放心了。
你随便摔。
不过这也说明了她昨天做的那个?梦应该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江言继续道:“而且是一件尝试品,是邵局主持的官窑烧制的,也就是龙泉瓷的前身。”
秦牧之闻言一愣,眼?底马上冒出点精光:“江馆长,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近几年?也有所?怀疑,不过没有考据到?有力证据,还找过许多文物专家相看,他们也提出过这个?可能,唯独你第一次见?它?就能说出这么……”
这么具体的来历。
“江馆长,你眼?力确实过人。”
秦牧之感?慨一句,心说不愧是一馆之长,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就凭这眼?力,这学识,估计已经足够跻身国内文物研究的前列了。
江言被吹得有些心虚,只是瞥见?秦天青那沉下去的面色,她又得意?起来,扬眉一笑:瞧见?没,你主人夸我。
秦天青手握成拳。
“只是碰巧做过一点这方面的研究。”
做梦做的怎么就不算呢?
江言理直气壮地答完,就见?秦牧之把那装天青瓷的盒子往她面前一推:“江馆长,您拿回去看吧。”
文物也要送到?懂它?的人面前才?行?。
江言被秦牧之这大方劲镇住了,而秦天青却在旁边急了。
他咬牙,一张温润如玉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你不许带我走!”
江言一听,反骨一下就起来了,本来还想?客气几句,当?即一手搭盒子上,很是不要脸地回答:“好啊,那就多谢秦会长了,不过您放心,答应帮你解决的事,我也会做的。”
说完还故意?瞥秦天青一眼?:生气了吧?无能狂怒了吧?让你给我贴瓷片!
秦牧之无奈一笑:“江馆长,这事……您尽力就好,解决不了也就算了。”
他也不指望江言能真的对付那几个?人,虽然今天江言那一出确实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可是狗皮膏药哪是那么好揭的啊。
江言也不多解释,只是把那盒子盖好,双手稳稳抱住:“秦会长,最多一周,你等我好消息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可太会当?恶人了。
※
江言抱着天青瓷回了山海博物馆,沿途不管秦天青在旁边怎么跳脚她就是不理他。
直到?进了博物馆的大门,她才?冷冷哼了一声:“给我脑门贴瓷片的是你吧?”
秦天青也是压了一路的怒气,但是声音还是温温柔柔:“是我,我怕你答应了我但是不照做……”
说起这个?他也不免有些心虚,又解释道:“不过,这不是诅咒,不然也不可能在你博物馆里给你贴上,在这里,我又不能伤害你,那只是一个?提醒,让你不能忘了承诺。”
江言不为所?动:“人家定闹钟发信息算提醒,你这给人脸开个?缝算哪门子提醒?我破相了!”
正说着,图莲花抱着小莲花杯从她身边路过。
“馆长大人今天好漂亮哟。”
“是不错,比之前没花纹的时候好看多了。”
“……”
你们文物的审美我不懂!
江言快步绕开那两个?小屁孩文物,秦天青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看,他们也都?说好看。”
江言回头瞪他一眼?,手上却小心翼翼把它?原形给放好。
没办法,这可是国宝!
“给我把这破瓷片揭了。”
“还揭不了,得等你完成承诺才?可以,而且这不是破瓷片,不是你们人类说的,吗,“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片”,这是我的一片呢。”
难道她就是因为这瓷片才?做的那梦?
江言咬牙:“那我要是完不成难道就一辈子顶个?瓷片?而且你别装了,你顶多算个?仿汝瓷!”
“……”
秦天青垂着头:“你别和我主人说这话,我怕他嫌弃我。”
“?”
你就算是南宋的,你也价值连城啊!你怎么还自我PUA上了?
江言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难道……
“邵成章,是你第一任主人?”
这话一出口,江言眼?前马上一阵天旋地转,不等黑暗来临,她就知道这是app又来刷存在感?了。
【恭喜馆长成功触发了天青釉葵花洗的执念,十秒之后将开启阅读模式。】
果然。
江言无奈陷入黑暗。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在一间窗明几净的书房里了。
不过这次她依旧不是同步的秦天青的视角,因为秦天青正被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桌上。
桌前坐着的是邵成章,他正执笔在写着什?么,只是刚写了几个?字就迅速把纸张揉做一团,焦虑之色染在眉梢,过了一会儿又去拿下一张纸。
江言站在一边,发现他是在给自己的上峰写信,说的是汝窑青瓷烧制的进度。
看他这写了又撕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什?么进度的。
最终邵成章也放弃了,他放下笔,又看了看一旁的天青瓷,长叹口气。
“你怎么就没有粉彩呢……”
看来PUA是从这时候就开始的啊,等等,难道这就是秦天青的执念?
那这个?她怎么解决,这不得送去看心理医生更?快吗?
不然带他去拍卖场看看自己多抢手?
就在江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邵成章又轻轻抚摸过天青瓷的釉面:“其实这不也挺好看吗?”
就是,他以后可值钱了,对他好点。
江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门口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
“邵大人!朝里来了信!”
江言听了这话还嘀咕,邵成章一个?管烧瓷的还能和朝堂有什?么联系?
她又走过去,见?邵成章面色冷硬的展开信。
信里内容格外简单,写的是当?今圣上欲以岳将军换韦太后。
江言一呆,难道现在是绍兴和议,赵构杀岳飞的时候?想?到?这一段历史,江言的脸色也不由沉痛起来。
她能在阅读模式里改变这一历史吗?虽然她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江言伸手去摸天青瓷,手如她所?料的穿了过去,果然,在没有搞清关键剧情的时候,她是不能有实体的。
而刚看完信是邵成章面色格外沉静,他把信烧掉,重新坐到?了桌前,眼?神?有些木楞。
隔了一会儿,他那只紧握成拳的手又松开,似乎想?要起抓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握住。
他看了一眼?在那儿等着的小厮,出口的声音格外哑:“明天早上给我备马和官服,我要进宫。”
说着他一挥手,把小厮屏退了。
这之后,他先去了一趟账房,让账房先生请算了府上的银钱,给家仆们把月钱都?提前发了。
然后给他们放了假。
“都?回家去吧,等我叫你们再回来。”
安顿好家仆,他又去了后院,看着满院家眷,他不由红了眼?眶:“收拾一下,你们明日?启程,先去别院,再出临安,等我给你们递消息再回来。”
家眷里有人疑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只答:“没事。”
接着他做完一切,又写了好几封信,等都?寄出之后才?回到?房中,他定定看了一眼?桌上天青瓷,又展开一张信纸。
这次他不是报告上峰了,而是直接请奏是当?今圣上。
信上内容大致是:汝窑瓷,成了。
江言看着这信,心一下就揪紧了,这人是在欺君啊,他想?干什?么?
她隐约有个?猜测,可是却不敢真的去想?。
等到?天亮,守了天青瓷一夜未眠的邵成章站起来,他用?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把天青瓷装好,这才?去整装。
他穿着一身官服,那官服是绿色的,那代表他只是个?七品以上,五品以下的小官。
可邵成章穿起来,却格外笔挺。
他整整官帽,抱起雕花木盒上了门外等着马车。
马车轱辘发出清脆声响,江言跟着坐在马车里,心里居然也有几分惴惴不安。
她明知道这是几百年?前的一段前尘,她也只是一个?看客,却依旧……
马车停在宫门前,因为是临时迁都?的杭州,并没有多巍峨的宫门。
邵成章立在门口,他仰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并没有抬手去遮阳,任由那点天光晃了眼?睛。
灼灼之日?,高悬于顶。
他伸手去抓,好似想?掬一缕光在手里。
最终光从指尖漏掉,他进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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