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霜
只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在他脑海中停留太久,他很快便想明白,温雪杳心中只有他一人,就算她今日与宁珩走得近了些,也只是因为那一纸婚约。
她不会对宁珩动心。
而且,只要他得到那股势力,便不愁恢复身份。
届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包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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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元烨走了。”小暑手中捏着一封信,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雪杳的表情。
温雪杳脸上只有意外和惊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多余的情绪。
瞧元烨昨日那模样,她还以为以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会纠缠一段时间。
今日一早便走了,这倒令她始料未及。
温雪杳猜不透原因,索性也不去琢磨,淡淡点了点头,“走了便好,那就将倒座房收拾出来罢。”
“那他留下的东西呢?”小暑问。
“能用的便分给府中其它下人,若不能用的便烧了吧。”
闻言,小暑将一直攥在手中的信递过去,“他还留了一封信。”
温雪杳眼皮颤了下。
小暑问:“小姐,可要看看?”
温雪杳摇头,“不必了,也一同烧了罢。”左右都是过去之人,且以后她再不会与其扯上关系,这信不看也罢。
人总要向前看才对。
转眼间,两日过去,元烨曾待过的痕迹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盛夏时节,天气愈发烦闷,温雪杳虽平素不喜欢过于张扬高调,一般的小磨小难都是能忍则忍,可唯独在一件事上,吃不得半点苦。
她怕热。
然而盛夏的冰却是金贵之物,虽相府不缺这方面的用度,可那点儿份例完全消解不了缠人的热意。
她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能睡在石床上,周围垒满冰堆,再喝上冰饮。
无奈兄长离家时对她下了死命令,不许她贪睡石床。
此刻,温雪杳摇着扇子,喝着冰酪,却忍不住开始想,若温府也搭建一处冰窖就好了。
只可惜,上京城有冰窖的富贵人家寥寥无几。
她叹了口气,突然有些羡慕宁姐姐。
因为她曾偶然听对方提起,宁世子曾斥重金在宁国公府搭建了一座冰窖,足够一家人子人进去避暑,美得就像宫殿似的。
这样想着,温雪杳倒是对几日后宁世子的生辰愈发期待起来。
她想瞧瞧,那冰窖是不是当真如宁姐姐所说的那般好。
温雪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扇子,突然珠帘一响,小暑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
温雪杳摇扇的动作一滞,“怎么了?”
乖巧的面上露出几分茫然,她将扇面对准小暑,重新开始轻轻摇晃,“你别急,慢慢说。”
“不知为何,小姐与元烨的消息又传得满城风雨。”
前段时间,小姐移情别恋马奴的事原本已经平息,如今却不知为何又一次传的沸沸扬扬。
小暑简直急死了。
谁知,听到原因,温雪杳脸上的表情却冷静下来。
“原来是这事儿啊......”温雪杳轻声嘀咕。
温雪杳对此不大介怀,因为她早已决定,等退了与宁珩的婚约后索性出家当姑子。
唯一有些无法不在意的,就是可能因她的名声不好,或许会连累了宁世子。
第12章 佳婿
“一夜之间,小姐与元烨的事不知怎的就传的满城皆知。”小暑委屈巴巴地偷偷抹了把泪,“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活像他们一个个都长在咱们相府,亲眼瞧见似的。可大多分明是他们添油加醋,以讹传讹!”
温雪杳见小暑急的鼻涕眼泪混作一团,软声将人叫到跟前,“莫要哭了,任他们说就是,当初我同父亲提起要与宁家退婚时,就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日,我早做好了接受旁人议论的准备。”
小暑闻言更是替她感到委屈,“小姐,你付出如此多,可那元烨心却是个冷的,他与四小姐......”
温雪杳小幅度摇了摇头,拦下她未尽的话,“此事勿要再提,至于说他们今后如何,也与咱们院子无关。”
“那外面的流言可如何是好?”
上京城虽民风开放,但哪家贵女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且说到底,发生这样的事即使不至于被人口诛笔伐,可终究会影响到未出阁女子的名声。
温雪杳虽然不急,但她不愿因自己的事累及旁人名声。
思来想去,也只有尽早与宁世子退婚这一条路。等退婚之后,他自然不会再受她牵连,然而眼下更为紧要的是,她需得先同宁世子将此事解释清楚。
不过想必若她提出退婚,宁世子应当会欣然答应,毕竟这桩婚约当初就不是两人情投意合的产物,而是出于官家御赐。
说白了,也就是两人并无感情。
所以,届时她只需将想法同他说清楚,再备上一份体面的礼以表歉意,再由温相出面同官家说将二人婚约作罢,这件事便也能善终。
不过,比起温雪杳的淡然冷静,旁人却不能如此淡定。
譬如说小暑。
也譬如说温相。
这几日消息一出,便将他急的晕头转向。
若说上次两人的流言只是稍稍在上京城内惊起水花,这次便是直接掀起巨浪!险些将官家都惊动了。
一连几日,他都提心吊胆,生怕宁家直接上门退婚。
这事儿追根到底,终是他闺女儿理亏在前,若宁家真要退婚,闹到官家面前,想必他也难保住桩婚事。
而且对方还是宁珩,若换了旁人,以他的官威,倒不是不能逼对方将女儿娶回家好生供着。
思及此,温相一顿。
对了。
就算宁珩不愿娶雪杳,他又不是不能再另觅佳婿。
温相想,与其等宁家来退婚,倒不如他先替女儿寻摸别的夫婿人选,到时候再主动与宁家把婚退去,也不会太损颜面。
如此想着,温相立即在脑中做出盘算,不多时就想到几个年轻有为的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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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上京城中小姐们的聚会游玩都刻意避开了温雪杳。
她难得安静了几日,也乐得清闲。
谁料从昨天起,突然断掉的帖子又扎堆地往相府送,其热切与频繁程度,比往日更甚。
今日小暑又捧了一堆帖子,温雪杳心有狐疑,便随手翻看几眼。
这一瞧,就被她看出端倪。
那些今日给她下帖子的小姐,无一不是出自温相下属或者学生家。
温雪杳正一脸无奈地命小暑将帖子收起来,门外的丫环就探头道:“小姐,老爷来了。”
温雪杳笑了下,这人可真不能随意念叨。
小暑听到门外丫环的传唤,也没着急走,捧着一摞请帖站在原地,犹豫道:“小姐,那这些......”
“也罢,你便先等等。”温雪杳摆手,温相此时来,无非是问她为何不去赴这些天给她下拜帖的官家小姐的约。
与其让温相整日替她操心,倒不如她今日直接说清楚。
温雪杳放下手中的扇子,迎到门前。
远远地,就朝着来人唤了句“父亲”。
温相随之加快脚步,“外面天热,快回屋里去。”
温雪杳笑着点头,让小暑添了一碗冰饮。
温相坐定,饮了几口,身上热意消减,温雪杳才浅笑着看他,“父亲今日来,可是要劝女儿多赴会,外出散散心?”
温相稍顿,猜测温雪杳估计瞧出些什么,也就未藏着掖着。
和声劝道:“如今你既想通了,与那......与那人做了了断,便也该往前看。”提起元烨,他心中仍然有气。虽不知女儿为何突然想通,与那马奴一刀两断,不过终归是大好事一件!
“还有,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你莫要去在意,上京城每日传出的流言蜚语多如牛毛,几日后那些人的心思就又转到旁的事上去了。”
“女儿省得。”温雪杳露出笑颜,轻松道:“是父亲多虑了,您瞧我这幅模样,就知道那些话影响不到我。”
温相闻言认真打量温雪杳,确定她脸上轻松的笑意不似作假,心中悬挂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下。
“如此,你又为何整日闭门不出?”温相问。
“既提到此事,女儿不妨与父亲直说。”温雪杳朝着小暑招了招手,将她手中的拜帖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才不紧不慢道:“父亲日后莫要再以官威逼迫下属,操心女儿的这些小事儿了。”
温相见自己的计谋败露,面上也无丝毫窘迫,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的事怎么能是小事?”
温雪杳见温相一脸固执,深知与他解释不通,便唤了一个说法,“女儿也不是闭门不出,只是我离开上京城两年,那些近日给我下帖子的贵女,我有些连名字都未曾听过,赴这样的约实在没有意思。”
温相一听,陷入思考。
没等他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安排,温雪杳补充道:“明日女儿有约,父亲就莫要操心了。”
“当真?”温相一脸狐疑。
温雪杳颔首。
“那是谁家的小姐......或公子?”温相小心翼翼问。
温雪杳无奈笑了下,看出温相仍是半信半疑,索性与他说清楚,好让他宽心,“宁国公家的。”
谁料,温相一听,瞬间戒备起来,“他们家约你是何事?莫不是要......”说退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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