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途川
帖子沉了下去。
只有景春还怀揣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时不时刷新一下。
直到有人忽然在下面提了一句。
“据说祖神诞生于混沌之间,混沌破而天地清明,后来祖神以身化万物,只剩下心脏变成问道石矗立在天外的云虚天,然后那里诞生了一种巨兽,四耳四足,背生四翼,没有七窍,因而无知无感,据说最开始是没有天梯的,五方天帝和其他众神都试过去问道石前问道,但根
本过不去,因为这巨兽挡在前面不让人过,软硬不吃,而且没有弱点。”
“混乱、无序、极强的破坏欲。”
“这种巨兽叫做混沌,据说是混沌的化身,也是天道的使者。”
那人最后总结:“听说,混沌可纳万物。”
景春的心里像是有一根弦,被谁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几乎不受控制地,忽然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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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看到一位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客人,径直往桑洛小姐的院子里去,不由快走两步,拦住她:“抱歉,那边是我们桑小姐的住所,她喜欢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一般是不见客的,真是不好意思。”
女佣伸手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景春的目光看向那边,两栋楼挨得很近,几乎连一百米的距离都没有。
这边热闹非凡,那边却冷清得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人气。
她神识放出去,根本穿不透墙壁,像是被一层灰白色的雾气包裹住了,一拳砸进棉花堆了一般,无声无息地把她挡了回来。
然而她却越发生出一丝焦灼来。
好像冥冥之中觉得,如果自己不去,就会后悔。
景春变出一个铃铛颈环,抬手给女佣看,笑道:“刚刚有一只猫跑进客厅了,跳进我怀里的时候铃铛掉了,我一眨眼它就不见了,我听说是你们桑小姐的,我去给她送过去,要不劳烦您帮我送过去?”
她刚刚神识扫客厅的时候,听到角落里的女佣聊天,说这辈子都不想去隔壁。
这些人好像都挺怕那个桑小姐的。
女佣果然迟疑了一下,她说:“这样啊,我们桑小姐的猫性子最傲了,平日里被谁抱一下都要发火的,竟然主动跳进您怀里,应该是很喜欢您,要不我带您过去?说不定桑小姐会愿意见见您。”
景春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隔壁那栋楼的大门是紧闭的,女佣按了门铃,退后半步守在门口。
她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没多会儿,出来一个佣人开了门,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谁似的:“有什么事吗?”
她的表情很严肃,像是不解,平日里桑小姐不主动叫人,都没有人敢来,今天
是怎么了。
景春主动开了口:“我来归还猫咪的东西,可以见一见你们桑小姐吗?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
佣人迟疑片刻,不情不愿地说了句:“稍等。”
她是不大想去请示的,平日里他们做事都要躲着那位,偶尔不小心撞面,也都迅速低头退下。
那位脾气很不好。
但作为佣人,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她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打了内线电话。
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之后,预料到的发火却并没有,桑小姐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近乎温柔礼貌地语气说了句:“请她进来。”
佣人十分意外地开门迎客:“请进。”
在景春踏进客厅又上楼的短短几分钟里。
桑洛一直用一种呆滞的目光正襟危坐着,她的手指狠狠攥着猫咪的脖子,眼神里是一种泫然欲泣的委屈。
她呢喃说:“母亲来找我。”
黑猫被掐得翻白眼,声音挤在喉咙里:“你收敛一点,别在她面前疯。”
桑洛忽然神色变得柔和,她温柔地抚摸猫咪的脑袋:“再往她怀里蹭,我就把你片成肉片喂鱼。”
第34章 永远
三楼的客厅宽敞且空旷,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露出一种少女的神态,恍惚让人觉得这不过才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桑洛怀里抱着猫咪,猫咪蜷伏着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不自然。
“请坐。”景春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洛便开了口,她半仰着头,脸上是一种温和的笑意。
景春心事重重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桑小姐。”
“叫我洛洛。”
肯定的语气。
景春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她。
她长得真是和桑寻太像了。
桑洛被看得焦躁,那种被母亲注视,却又无法靠近的感觉像是把她放在油锅上煎烤,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保持不住了。
她柔声说了句:“稍等。”
然后侧身去按了内线电话,她的脸上瞬间被冷气浸满,语气冰冷阴沉地说:“客人来了,没有一个人奉茶吗?”
她挂了电话,景春忙说了句:“没……没关系,不用麻烦。”
桑洛又恢复笑容,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那种被毒水浸透一般的思念腐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她捏着猫咪的手都变得用力。
片刻后,猫咪吃痛地喵呜一声,委屈地呜咽了一句。
桑洛丢开它,扯出一个微笑:“你身上有春天的气息。”
她近乎自言自语:“很温暖,我很喜欢。”
景春从进来后就一直打量她,不怪佣人们害怕,她的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而且好像随时都要失控的样子。
明明看起来是在笑,却无端给人以压迫感。
“是吗?很多人这么说。”景春很想直接了当的问你到底是谁,但还是周旋了一句。
她有些紧张,总感觉像是被什么狠狠攥着心脏,有点没来由的难过和不安。
她这会儿L突然很想见到桑寻。
会是他和春神的女儿L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能活下来。
如果不是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巧合。
桑洛听到她这么说,露出一点类似于失落的不悦。
她坐在那里,手指不停地拽着猫咪的耳朵,感觉那几l搓
长毛,都要被她拽下来了。
猫咪一动也不敢动,耳朵都平直地绷着。
“你和桑寻长得很像。”景春努力想挤出一个笑意,但她脸上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是紧紧盯着她,“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你们是至亲。”
桑洛对这句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专心致志低着头看猫,拽毛,微笑着,头也不抬地说:“是吗?”
景春不说话了,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凝滞了一般,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却谁也不先开口。
佣人上了楼,小心翼翼踏进客厅的区域,因为两个人的沉默而显得越发战战兢兢,她半跪在沙发地毯上,把茶水分别放到两个人面前。
景春说了句:“谢谢。”
佣人只是微笑,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她想说不客气,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说不出话。
桑洛也并不问景春来干什么,但也并没有任何赶客的意思,过了片刻,又按了电话,让人送些点心上来,问她能不能吃甜的,然后自顾自说让厨房一样备一点。
佣人多问了一句,她脸上便露出不悦来。
强烈的直觉几l乎要贯穿景春的大脑和心脏,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想要搜刮到一些记忆,哪怕是很模糊的。
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脑袋开始刺痛起来。
只记得轮回的某一世里,自己好像有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是她从奴隶市场救下来的,脏兮兮的,眼神凶狠,像一头野兽。
洗干净了却意外白净漂亮。
丫鬟说:“跟小姐长得很像呢!”
那天正好是初一,就起了个小名叫初一。
那一世景春是个下肢瘫痪的高门贵女,因着身体残疾,生母病故,继母不喜欢她,她在府上虽然算得上尊贵体面,但是孤寂落寞,其实谁都看不起她。
她把那孩子带回家的时候,府里在商讨她的婚事,她路过正厅正好听到。
备选的姑爷,大多是些寒门学子,总之都是些门第出身不好的,继母高高兴兴地跟她父亲说,府里多多的添些嫁妆,到了姑爷家里,谁也不敢慢待了,比之那些贵门子弟,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继
妹却是嫁了世子爷的。
景春只是一笑置之,还没这刚救出来的小奴隶让她兴致高。
她自己住一个院子。
知道她从不留情面,平时谁也不敢来打搅她,可院里的小厮丫鬟,也不敢隐瞒多了个孩子的事,去和老爷夫人说,小姐赎回来个小奴隶,日日同吃同住,还让那小奴隶叫母亲。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身边养个丫头就罢了,却唤母亲是个什么事,哪天传出去,指不定被编排成什么私生女。
父亲遣人来痛斥她一顿,顺便叫人把这丫头发卖了。
她说:“谁敢,我现下就找根绳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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