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小邪子
温虞咬了咬牙看向刚刚抬手又弹走蜜蜂的崔璟,“这便是你给我?簪的桃花?”
她?想象中的是先前?看到的那对夫妻那样,簪一支小桃花,上面只有?两三朵花,简单却精美。
而不是把自己弄的像个插满花的花篮子,还是那种随心所?欲插的花,毫无美感所?言。
崔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阿虞你适合戴花,宫里的绒花做的不错,我?改日给你寻些好看的。”
温虞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直接被气笑了,说他不用心吧,他知晓给她?寻礼物?,可……
想想先前?那对夫妻,抄作业都能抄的不及格,“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对夫妻吗?人家?丈夫如何簪花的?”
“人家?如何关我?们何事,你这般戴好看。”
温虞咬了咬唇,是不丑,但是……“你没?看到这一路上大家?都在笑话我?吗?”
崔璟握着?温虞的手,“没?人敢笑话。”他的妻子为何要让旁人看。
温虞嗔他一眼,什么难看的审美,刚要让他取下,忽的听到一阵喝彩,喝彩声是从亭子里传出来的。
而目光看去,温虞在亭子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桃花山的亭子隔上两三丈便会有?一座,有?些亭子里人多,有?些亭子里人少,且有?些亭子视野开阔,能看很远。
这会儿那座亭子里的人多,但都分站两边看着?两人作画,而作画的人温虞认得,一位是崔家?老宅的堂妹崔素娟,一位则是住在祁家?的云染染,那位祁公子此时也在,正帮云染染磨墨。
除了崔素娟温虞没?有?看到崔家?别的人,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我?们去那边亭子看看,那位穿翠绿色衣服的是你堂妹,族长?家?的孩子,旁边那是她?变心的未婚夫。”
一句话道出了不少事,崔璟未说话,只跟着?。
待走近,温虞发现亭子里的人突然都看向他们,而温虞也看到了他们桌上的画作。
怎么说呢,被崔璟戴了满头桃花她?虽觉得他审美离谱,但还未到社死的状态,毕竟她?戴上没?丑的招人笑话,可被人画到画纸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画上的两人正是她?和崔璟,不过崔璟是正面,而她?是背面,因为看角度是他们还在山下时崔璟给她?簪花的时候。
若是温虞没?有?走过来,也许没?人知道那满头桃花的人是她?,但她?走过来了,还顶着?满头的花出现。
崔璟的手掌很大,完全包住了温虞的手,温虞拇指和食指用力企图掐他掌心肉,害她?社死,谁知他常年握剑,掌心根本没?有?嫩肉,完全掐不动?。
其中有?人看着?温虞二人,开口道:“正好画上人来了,不如让他们评选。”
“是啊是啊。”旁边还有?人附和。
崔素娟看到二人眼眸闪过诧异,端庄行礼,“堂兄,堂嫂。”
行了礼,又不免多看了两眼崔璟,从亭子往下看,并不能看清下面人的脸,不过这般近距离,倒是让她?有?机会看清崔璟的脸,方便在画作上修改。
温虞想到自己头上那花篮子发型,这会儿恨不得找个洞钻了,借着?手臂挡着?掐了把崔璟的腰,讪讪一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崔璟看了她?一眼,未说话,也不知又使什么小性子。
温虞却很担心崔素娟,云染染跟祁川南那点破事在崔家?众人就知晓了,崔素娟怎么还跟人一起作画,小姑娘别不是恋爱脑吧。
崔素娟道:“比作画,祁公子说云姑娘身子弱爬不动?山,非要在这亭子里休息让我?让出来,我?不肯,他们就让我?比作画,谁赢了这亭子归谁。”
温虞瞥了眼一身白?衣的云染染,“祁公子,你这位红颜知己既然这般身娇体弱,为何还要带她?来爬山?不该藏在家?中好生养着?吗?跑出来若是伤着?了你莫不会乱攀咬人吧。”
一位比温虞满头桃花还夸张的女子突然出声,护着?云染染开口,“你会不会说话,我?家?染染想出门便出门,要你多话。”
那女子也满头发饰,不过都是金饰,可谓琳琅满目,温虞突然感觉自己的花篮子似乎并不夸张了。
温虞:“这位姑娘是?”
崔素娟是懂打配合的,道:“那位便是祁家?前?不久才寻回的小姐,祁燕艳。”
哦,懂了,私生女。
“祁大哥,我?画好了。”云染染一直没?说话,闷头作画,这会儿突然柔着?嗓子开口。
崔素娟也道:“我?也好了。”
祁川南看了看两人的画,想到刚刚亭子里有?人开口让温虞和崔璟评画,道:“他们二人是崔姑娘的堂兄堂嫂,让他们评画有?失公允。”
温虞看了眼崔素娟,却见她?将刚刚画好的画拿给丫鬟,又低头画起来。
温虞发现她?画技着?实不错,将崔璟画的极为好看,即便他给她?簪了满头花,却一眼让人惊艳。
似乎察觉到温虞站在她?身侧一直看着?,侧目看了一眼,解释道:“堂嫂不必担心我?,我?来作画赠友人,哪料遇到他们,还非要跟我?比画。”
第41章 第四十一片瓜
温虞倒不担心, 因她没看出崔素娟对祁川南有什么留恋,这?姑娘没有任何未婚夫被抢走的伤心,“你那幅画画的极好, 可愿意卖给我?”
“堂嫂喜欢拿去便是。”崔素娟继续作画, 那幅画若非被祁川南他们拦着非要比赛, 她都不会画,尤其画上画的还是堂兄和堂嫂, 她留下不合适,堂嫂喜欢到正好拿去?。
云染染画完了画一直在整理桌子, 目光看了眼崔璟, 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崔璟敏锐察觉到, 被发现云染染并未惊慌,反而羞涩一笑。
温虞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她在冲着崔璟笑, 崔璟也在看对方,待云染染走开, 温虞抱臂看着崔璟似笑非笑问道:“那姑娘好看吗?”
崔璟收回打?量, 垂眉想着事情?, 并未注意到温虞的眼神, “你说?刚刚那女子?她可不是什么?姑娘。”
按年龄算, 该是半老徐娘了,刚在步入亭子时,崔璟便注意到云染染, 之后又看到那叫祁燕艳的女子, 他未看两人的脸, 而是看脸骨。
温虞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姑娘你便可以?看了?”
亭子里?的人七嘴八舌, 最后决定在来往的游人当?中挑选十人来评画,崔素娟无?异议。
祁川南积极的寻人。
而在其他人评画时,崔素娟则继续画桃花,丝毫不受影响,看样子是真的来作画的。
评画的结果很快出来,崔素娟那副画以?两票的优势胜过云染染画的。
丫鬟正要将画拿回来,突然墨汁被打?翻,将画弄脏,而被毁的那副画正是崔素娟画的。
“哎呀~”云染染脸上写满了慌张,目光落在崔璟和温虞的方向,“抱歉,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温虞刚刚还在琢磨回去?这?幅画挂在何处,毕竟画中的崔璟并不冰冷,反而满眼温柔,可比平日看到的他顺眼多了。
果然纸片人比真人更好,至少不会气?她。
看着被墨弄脏的画,温虞都不知?云染染是否是故意的,咬了咬牙,加之刚刚她看崔璟那眼神,“云姑娘可真是够笨手笨脚的。”
祁川南忙护着云染染,“夫人这?话何意?染染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被温虞冷眼看着,祁川南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云染染面上带着愧疚,抿了抿唇道:“夫人若是不嫌弃,我?愿意用我?的画赔给夫人。”
温虞心里?冷笑,她确信云染染是故意的了,因为刚刚她向崔素娟讨画时,云染染那会儿还在隔壁画桌站着,
且云染染道歉一直是对着温虞和崔璟的,正常来说?,该给崔素娟道歉才对。
温虞:“好啊。”
温虞爽快应下,云染染本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温虞同意了,她都想好了对方若是不同意,她便再继续开口,可对方竟同意了。
一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好的措词也不能用,半响后道:“夫人不嫌弃就好。”
说?着看了眼祁燕艳,祁燕艳将画卷了递给温虞。
温虞并未伸手,寒柳上前接了画,便听到温虞吐出两字,“烧了。”
寒柳找墨尘拿了火匣子将画纸点燃,画是刚刚用宣旨画好的,还未裱,烧起来格外快。
祁燕艳和祁川南见状就要来抢,“你干嘛?你凭什么?烧染染的画,快将火灭了。”
墨尘和墨竹将人拦住,温虞神色淡淡道:“我?何时烧你们染染的画了?我?烧的是我?自己的画啊,她将画赔给我?了,那便是我?的,我?嫌弃她画的丑,烧了,有何不对?”
“你……”祁川南没想到温虞当?着众人面就敢如此,一时竟没了话。
云染染眉头微蹙,在众人看过来时已经舒展开,咬着唇,眼里?写满了无?辜,侧脸对着崔璟,“我?不知?夫人这?般看不上我?的画。”
温虞看着那被墨染脏了的画,染脏的地方偏偏就是画了她和崔璟的地方,真的太可惜了,“没办法,你画的太丑了,好比你的画是鱼目,我?堂妹的是珍珠,你怎好意思说?出用鱼目赔偿珍珠的话来?”
云染染也算是阅人无?数,头回发?现她好像遇到对手了,让她竟有些棘手后面的戏如何唱。
尤其站在温虞身旁的男人也未曾帮她说?过一句话,这?让她根本走不了下一步,以?前最是拿手的法子,竟失效了。
云染染眼泪说?落就开始往下落,一副被温虞伤着的模样,掩面往亭子外跑去?,却在路过崔璟时突然身子一歪像是要倒了一般。
崔璟很冷静的往后退了两步。
云染染到未曾倒地,因为她被祁川南抱住了,“染染。”
不过人晕了过去?,祁川南抱着她便往外走。
旁边有人是认得祁川南的,小声嘀咕那不是祁公子妹妹的好友吗?怎两人举止这?般亲密。
先前便有人发?现祁川南对那云染染好过自己的未婚妻,但因两人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加上是借住在祁家的人,他们都未多说?什么?,谁知?这?会儿两人直接抱在一起了。
崔家小姐也是大度,这?样还不管。
崔素娟被丫鬟提醒,放下笔看了眼亭子内外的人,“崔家与祁家已经解除婚约了,祁公子怀中那女子是祁公子的心上人,想来祁家再不久便要办喜事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片瓜
来桃花山的人大多都是赏花的, 作画的亭子很多,其实只要拒绝,也不会有人硬要闯进来, 除了祁家那几人非得逼着比画。
故而人群散去了?, 亭子里只剩下温虞等人, 墨尘和?寒柳守在亭子口,墨竹刚刚被崔璟吩咐去盯着云染染了?。
崔璟同崔素娟打听了祁家那位私生女以及云染染的事, 问的很详细。
崔素娟一边说一边看温虞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堂哥, 你问这些做什么?”
崔璟未答话?, 反而走到空了?的画桌前提笔作画。
温虞发现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人家根本不在乎, 伸手将?头上的桃花取下,抬手丢进亭子外面的溪水中,看着桃花顺着水流飘走。
将?头上的桃花拔完, 温虞也没?了?赏花的兴致,“堂妹可要回?去了??”
崔素娟摇头, “我?还需要再?画一幅画。”
温虞颔首, 崔素娟出门带了?丫鬟婆子在身边, 这里她比自己熟悉。
起身正?要离开, 一错眼, 扫到到桌上的画,那是一张张女人的画像,每张画像上的女人都不同, 有娇媚的、有风韵犹存的、有端庄贤淑的、有憨厚的, 而崔璟还在一副接着一副的画。
他从未给她画过画像, 倒是记得这么多女人,瞧着画的虽然?并不精致, 可她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