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路上, 花芽遇到了陈班长,陈班长不管她有没有力气,非要把绿豆拿下来他扛。
花芽眼瞅着要到地方, 气得直哼哼。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是陈班长一路扛过来的。
陈班长腼腆地笑了下说:“嫂子, 我就送到口子那里, 进去了还是你拿。”
顾听澜的兵经常叫花芽嫂子,花芽早就习惯。
到了路口。
陈班长当真把绿豆放下来让花芽扛。花芽面子上过不去推让着说:“我扛不动了, 还是你来吧。”
她可不想给战士留下争功劳的印象啊。
而且这位明显是一团的班长.
诶,花芽纳闷,一团的班长怎么喊她“嫂子”?
花芽默默地走在陈班长身后,突然说了句顾听澜教她的暗号:“一两称三两杆。”
陈班长猛地回头, 四处张望了下,颠到花芽旁边说:“嫂子英明,一眼就看出来我是顾团长的兵。”
花芽冷漠脸,高傲地昂起小下巴。
陈班长赶紧对上暗号:“三两杆卖五斤肉。”
花芽变脸速度飞快,露出笑容跟陈班长说:“你叫我嫂子我当然就知道不是外人啦。”
刚刚对上暗号才收获到嫂子甜甜笑容的陈班长:“.嫂子高兴就好。”
花芽又说:“我刚看到孙婶子跟那个叫周廷兰的人不对劲。”
陈班长看到四处无人, 跟花芽说:“嫂子别怕, 有事喊我。”
花芽点头如捣蒜, 也跟着看了看。
最后是两人一起把绿豆抬到帐篷那边。高婶子已经叫人烧上水,准备煮绿豆汤。
见他们辛苦回来, 让他们快点去歇一会喝点水。
花芽回到帐篷那边, 王天柱见她回来了,忙喊道:“快来吃饭, 我都要饿死了。吃完饭还要出去, 你是不是忘记啦?”
“我来了。”花芽跑过去, 接过饭盒,走到他跟周文芳的身边。
饭盒里是大芳姐炒的豆角。
豆角若是没熟很容易中毒, 大芳姐没做过大锅饭,把豆角放在水里焯了两分钟。
周文芳说:“比不上你做的土豆丝,味道也算不错了。今天要不是做土豆丝,把土豆炖豆角也是一道好菜。”
王天柱吃的快,正在扒拉第二碗。
他们小孩子分到半锅土豆丝,王天柱吃完又去打菜,发现土豆丝就剩个锅底。
他也不嫌汤底油多,把最后剩下一点土豆丝连汤带水都浇到饭上,吃的那叫一个香。
花芽管着他不让他吃饭吧唧嘴,他就把嘴巴抿着吃,照样筷子抡的飞快。
周文芳笑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花芽嘴巴鼓鼓囊囊地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周文芳看看花芽又看看王天柱笑了,从兜里掏出一袋油纸包好的五香驴肉给花芽和王天柱两人分了分。
“好东西!”花芽跟王天柱异口同声地说:“哪来的?!”
周文芳说:“昨天晚上,司务长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驴。我就抢到半斤驴肉,托人给卤了。就剩这么多了,反正也放不住了,你们都吃了吧。”
花芽把自己碗中的肉片给周文芳夹过去一半,笑嘻嘻地说:“该不会特意给我带的吧。”
周文芳没说话。
花芽惊诧地张大嘴,可歌可泣,这玩意终于有孝心啦!
她儿女双全的大梦就要实现啦!
“又琢磨什么歪门邪道呢,少说话,多吃饭。”周文芳往花芽嘴里塞了片肉。
王天柱贼赶劲儿地说:“吃还堵不住她的嘴。”
周文芳:“就是。再不好好吃饭,咱俩一起收拾她。”
王天柱跃跃欲试:“成!”
“.”花芽又郁闷了。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周文芳累了,不去看大桥墩的浇筑。
花芽知道她体能不咋地,也不啰嗦,吃过饭就跟王天柱俩人一人挎上一个小水壶往大桥墩那边走。
王天柱一直等着花芽干完活过去,去的比其他同学晚。路上遇到不少回来的同学。
王天柱也不在意,脸上表情反而很雀跃。
“人多了挤得慌,咱俩晚点去正好。”王天柱反过来安慰花芽说:“又不是一下就能浇好的,现在去正好。”
花芽闷了半天说:“五香驴肉真好吃,你说小芳下次还能给咱俩做么?”
王天柱闭嘴,暂时不想理她。
他俩走了十五六分钟到了桥墩附近,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工程车队。
有专门搅拌水泥的、有铺装大小模版的、有拉着钢筋的、还有各种防护网和砂石料、还有车上专门装着桥墩上面的垫块。
王天柱和花芽两人都看的稀奇。
对工程没兴趣的家属看了一会儿就带着孩子走了,王天柱和花芽两人又开始说上话,脑袋瓜凑在一起叭叭的,聊的真是兴起。
花芽感叹到工程之巨大,光是一个大桥墩子就比学习班的篮球场还要大。
王天柱也是一副小土包子的样子,张大嘴巴说:“原来都是要组装上去的,我还以为就是站在桥上一点点的修的。”
跨海大桥为了赶工期,就在附近划了一个模板浇筑厂。会把需要的水泥板块提前浇筑好,省却凝结时间。这样到了现场一块模板能省下二到四天。
模板架在上面还要穿插钢筋,在连接处现场浇筑水泥。所以除了模板浇筑厂之外,桥头这边的水泥罐车最多。
王天柱喜欢看,花芽干脆找了个大石头,拉着他坐下来慢慢看。
他们这边是个草甸子,花芽一边扇着蚊子,一边觉得她大哥太厉害,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居然是大哥的建设团完成的。
王天柱突然指着桥头搭板的位置,说:“那边的人是黄头发。”
花芽忙把他的手按下来说:“小点声,他们都是过来帮忙的顾问,苏联人呢。你别咋咋呼呼的,平白给咱们的人丢脸。”
王天柱学着花芽的语调细声细气地说:“他们皮肤好白,是得了白癜风?”
“.”花芽耐着性子教育小孩,也细声细气地说:“就是白皮肤的人种。你不知道吧,世界上除了白皮肤和咱们黄皮肤,还有黑球球的皮肤呢。”
王天柱张大嘴感叹,转而说:“一定是我便宜爹告诉你的。”
花芽白了他一眼:“我有文化。”
王天柱杀人诛心:“咱俩文化水平一样,我也拿到小学毕业证了。”
两个小学生又开始有些不对付,一时间相互谁都不理谁。
花芽看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王天柱还看的津津有味。花芽干脆拄着下巴陪他多待一会儿。
王天柱看桥,花芽就东张西望。
听到青蛙的声音,就开始找青蛙。
见到有尖头蚂蚱在飞,就想要捉蚂蚱。
等了一会儿,王天柱发现花芽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薅了一把狗尾巴草。她也不吭声,自己笨手笨脚地编手链。
王天柱又把视线转到工地那边,看到龙门吊缓缓地移动,激动的不行。
等到花芽看到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用胳膊肘怼了怼王天柱说:“喂,该回去了。”
王天柱看呆了。
花芽顺着他的目光过去,觉得没什么劲儿。准备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拽着王天柱往回走,懒腰伸到一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孙婶子!
花芽马上坐下来,躲在草甸子后面,顺势扯着王天柱,捂住他的嘴巴。
王天柱睁大眼睛想挣脱,花芽低声说:“有情况。”
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这方面很机警。他倏地坐下来,不用花芽捂着他的嘴,自己先捂好。
花芽又拉着他蹲下来,完完全全把身影挡在草丛后面,死死盯着孙婶子的行动。
孙婶子挎着一个解放包,手里又拎着一个解放包。
碰到路过干活的战士,她就掏出解放包里的大馒头给战士。战士们忙的从她身边路过不多看一眼,只是有人过来跟她指了指警戒线后离开。
孙婶子踩着警戒线上等了片刻,仿佛真是过来看稀奇的。
大桥墩前面的水泥罐车开走了,又一辆新的水泥罐车开过来。
守在桥墩边上浇筑的战士跑到罐装车这边检查水泥。离开搅拌场除非一直搅拌,否则超过十五分钟水泥就会出现初凝或者离析现象。负责这一块的战士就把水泥小桶提过去做塌落度试验,看看水泥性能是否符合指标。
现场的大桥墩前面没了人,水泥浇灌也停了下来。
孙婶子躲着人,提着解放包猫着腰走到桥墩子那边,趁着没人在,把手上提着的解放包扔到桥墩当中的水泥浆里。
瞬间,解放包被水泥浆埋没。
孙婶子怕被人发现,赶紧从另外一个解放包掏出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一个解放包。
装好水泥小桶的战士回来,看到她越过警戒线,吼道:“让你们擦参观不是让你们添乱!赶紧撤离!”
“对不住啊对不住,我马上走。”
孙婶子一句话不多说,佝偻着身子匆匆忙忙从现场出来了。
战士往她经过的地方检查了一遍,根本看不出来大桥墩有什么变化。他指挥着水泥罐装车倒车,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
花芽看的真真切切,孙婶子扔进去的解放包一定有问题。
可顾听澜明明白白说了,她不能独自行动,必须等到潜伏的人出现才行。花芽心急如焚地看着继续往里面浇筑的水泥,拉住王天柱说:“兄弟,赶紧去找炊事班的陈班长,就说我有情况,急需他过来!”
“好!”王天柱不想离开花芽,但知道他必须过去送信。他严肃地说:“你小心,我马上回来。”
远处,监控的其他人看到孙婶子在水泥墩前面晃了一下就走,她的身子挡在解放包前面,正好挡住监控视线。
孙婶子的行为略有些异常,虽然不知做了什么,但必须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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