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回到家里,顾听澜脱了鞋跟王天柱说:“晚上你睡楼下还是睡这边?”
王天柱想也没想的说:“当然睡楼下,我的东西都在楼下。我可不打扰你们新婚生活。”
花芽冷笑着说:“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楼下你自己住的自在。”
王天柱的小心思被戳破,他嘿嘿笑了笑。
不想打扰他们是真的,在楼下想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想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每个月就回来四天,谁不想自在快活点。
顾听澜给他俩一人泡了杯热牛奶,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盯着他。
顾听澜笑着说:“你们母子俩就没什么贴心的话说一说?电影里面相互‘儿子’‘娘’喊完以后都要抱头痛哭,你俩不哭也就算了,相互挤兑像个什么话。”
顾听澜知道他俩闹着好玩,你来我往说着话都没往心里去。但正经话也得说两句。
王天柱听他便宜爹这么说了,挠了挠后脑勺,转过头跟花芽说:“咱们也算是重组家庭——”
顾听澜马上阻止他:“诶诶,小子,不是重组。是你入组。别整的我是个二婚似得,像什么话。”
花芽在沙发上笑的直哆嗦,跟顾听澜说:“你这岁数说出去二婚也有人信,都老大不小了。你跟他走一起,说是亲儿子别人都不带怀疑的。”
王天柱也乐,他不敢当着顾听澜的面说他岁数大,可他的小妈妈敢啊。瞧把他便宜爹气的,嘿嘿嘿。
顾听澜说:“你俩是不是在背后说我来着?”
王天柱后背一凉,跟花芽一起齐齐摇头说:“没有!”
顾听澜眯起眼睛往他俩脸上转了一圈,将信将疑。不过今晚上一家人应该趁这个机会把话都说开,免得以后有什么隔阂。
花芽明白他的意思,咳了一声对王天柱说:“我以后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不管我跟你爹以后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大宝。”
“大宝”喊出来,王天柱通体生寒,他跟花芽说:“求你别喊我这个。”
花芽遗憾地点点头。
她想起在楼下高婶子希望她跟王天柱和和美美的相处,就跟亲生母子一样。她不想王天柱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她也想表态:“我以后真的会把你当亲儿子对待。”
王天柱又开始脸红脖子粗,他嘟囔着说:“说一遍我记住就行了,你以后想管我就管,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身边同学跟爸妈相处什么样我都知道,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去质疑你跟我爹什么。”
顾听澜倍感窝心,觉得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花芽也很感动,主动拉着王天柱的手说:“你有这个话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去质疑你。你也放心,我原来在娘家的时候有妹妹和弟弟,对待熊孩子我非常有经验。”
王天柱觉得这话稍许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很感动。但是为了避免多一个人跟他便宜爹一起进行男女双打,他还是声明:“咱们口头管束就行了,别动手,这种行为不好。”
岂料花芽一口回绝地说:“那可不行,我绝对不会有身为后妈的负担。”
她拍拍胸脯向王天柱保证:“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别人亲妈什么样我就什么样。该打打、该削削,该没素质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素质。”
顾听澜捂着脸,笑容扭曲。
王天柱整个人都要裂了。
顶天立地王天柱丧着脸问便宜爹:“她怎么比我还混呢?”
这是亲妈么?这是活祖宗。
*
两天后,跨海大桥的庆功会和苏联顾问的欢送会开始了。
花芽比刚来的时候会打扮许多,她把头发松松的编起来盘在脑后,简单地用纱巾打了个蝴蝶结。
纱巾颜色是周文芳帮她挑选的,淡雅又衬肤色,跟一身绿军装不冲突。原本就白净漂亮的小脸蛋,越发显得靓丽多彩。加上身穿军装,甜软的气质变得英气了些,走起路来带着风。当然原来也是带疯的。
顾听澜过来接她过去,在楼下看到小妻子,笑道:“这是谁家的绝色小美人啊。”
花芽扭捏地原地转了一圈说:“是老顾家的媳妇呀。”
顾听澜走到她边上,四下无人之际,捏了捏巴掌大的小脸:“跟谁学着叫我‘老顾’?没大没小。”
花芽不服气:“咱们家我最大,你才没大没小。”
顾听澜很服气,帮她把围巾又往上绕了一圈:“今天零下七度,晚上回来估计还要下雪。你的棉鞋里垫了几个鞋垫?”
花芽把小脚一翘,被顾听澜扒拉下去,哪有在外头脱鞋检查鞋垫的。
花芽有眼力见地说:“垫了两层呢,大姐给我做的。你的我给放鞋柜上了,明天我给你垫鞋里。”
顾听澜想要揉揉花芽的头,抬手看了眼,改成捏脸蛋。
“待会去了先听领导讲话,讲话的是周政委。你接触不多,听着就行。”顾听澜跟花芽慢慢往西院走去,路上顾听澜跟花芽说:“讲完话就开表彰会,这次有北京来的记者要采访一团的领导,其中就有你大哥。”
“我大哥出息啊。”花芽高高兴兴地说:“那是不是报纸上就能看到他了?回头你记着给我要一份,我要存着。不不,我要两份,还得给我爹寄过去一份,让他继续拿着嘚瑟。”
顾听澜非常宠的说:“一百份都行,小事情。到时候记者对他们采访,咱们就在下面该吃吃该喝喝,按照苏联人的习惯来办。”
花芽便把话题转到苏联人身上:“他们习惯边开大会边吃东西?”
顾听澜想了想说:“可能还会跳舞。”
花芽感叹:“啧啧,彪悍。”
顾听澜有另外的事情交代花芽,趁现在路上没人,他勾着花芽的小手揣到自己兜里说:“你记好了,要是有苏联人跟你说话,你别傻乎乎的什么都说。他们当中有一个会中文的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到场。他要是在,你就别理他。另外还有一个红鼻子年纪比较大的,他酗酒,你看到他在喝酒就离他远一点。其他人你都不用管。”
“嗯!”花芽脆脆地说:“我干脆都不理他们。”
顾听澜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好奇他们的黄头发,想要摸摸看呢。”
花芽小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软一点硬一点的区别么,大家都是人类,区别不大。”
顾听澜没忍住,揽着花芽的肩膀紧了紧。
走在路上,顾听澜突然想到另外一个让他心烦的男人,便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苏联男人,诡计多端,会一点点的中文。他说什么花言巧语你都别信,他就喜欢骗小姑娘。”
第129章
两人慢慢走到西院门口, 站在门口的卫兵见到顾听澜,没像上次登记检查,直接敬礼放行。
花芽走了几步, 突然咯咯笑了。
顾听澜莫名其妙地问:“怎么这么开心?今天你可没有大红花戴。”
花芽往两边看了看, 这边多了不少参加庆功会的人。大家都往同一个方向走。
“那个人是不是得罪你了?我总觉得你对他有很大的意见。”花芽一语中的地说:“我想听呢。”
“在外面别撒娇。”顾听澜吃着飞醋, 把花芽的围巾往上拽了拽,挡住她俊俏非常的小脸蛋:“回去再给你说。”
正好有人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 看到顾听澜还点了点头打招呼。
这边是全封闭军事管理区,林娟就在这里当兵。家属们没有邀请是无法进来的,里面的军人没有申请也是出不去的。
花芽上次过来还是帮小瓜子他们包饺子,这次过来大概一算快一年了。
可走在路上, 看着两边的风景,像是一点都没改变。
这次依旧在礼堂里进行。
花芽跟着顾听澜进去以后,顾听澜带着她走到第一排右边一点的位置坐下。
顾听澜帮花芽把军大衣脱下来,小瓜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帮他们把军大衣拿走。
花芽对第一排这个位置略微有些应激, 特别是看到台上有一排桌子, 就跟王天柱教室里一样。
花芽偷偷拽了拽顾听澜的衣袖, 原本坐着跟旁边人交谈的顾听澜马上转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花芽凑过去用气音说:“咱们是不是坐的太靠前, 第一排是领导的位置呀。”
在花芽的印象里, 村委会召开大会,头一排都是村子里七老八十有身份和地位的糟老头子们。她的小八斤还小, 不应该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们坐在一起。
顾听澜学着她可爱的气音说:“这可怎么办呢, 我就是领导呀。”
“诶。”花芽愣了一下, 后知后觉的又笑了:“对哦。”
等了半晌还没有开始,她觉得有些无聊。
顾听澜跟旁边的人继续说话, 可大手从扶手上拿了下来,放在座椅之间的空隙处。
花芽马上把小手拍了上去,嘻,不觉得无聊了。
十来分钟以后,高婶子和金欣一起过来。
高婶子看到花芽已经到了,坐下来侧了侧身子跟金欣介绍说:“这就是顾听澜的妻子,花芽。”
金欣伸出手,花芽也探出头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高婶子说:“这位你可以叫她金婶子,是咱们建设军团第一政委周政委的夫人。”
花芽礼貌懂事且克制地说:“金婶子您好。”
高婶子还以为她会长篇大论,没想到就这样打住了。她抿了抿唇,忍住笑。
金欣是朝鲜族人,身上虽然穿着的是军装。头发却是按照鲜族人的一惯打扮盘在脑后的。眼睛是个单眼皮,眼窝比较深,颧骨有些高。
看人的时候免不了会给人一种审视的感觉。是久居高位的人惯有的看人的方式。有些不熟悉的人会觉得眼神里带有轻视。
花芽不这样觉得,因为她打完招呼,就转过头往台上看去。
台上出现了几位苏联人,花芽以为只会出现两位,顾听澜也说过只有两位苏联顾问。
金欣看到花芽面对自己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喜欢。又因为对顾听澜的印象很好,知道他这位小妻子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又是满意了许多。
花芽不在乎别人对她满不满意,她让自己满意就行。
竣工表彰大会很快就开始,主持会议的主持人话筒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花芽看到不少戴着大红花的军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台,她仔仔细细地看着,终于在人群里面看到了他大哥林八一。
顾听澜在下面捏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你大哥厉害呢,还站在前排。”
花芽替大哥感到骄傲,也低声说:“我大哥真有本事。”
“你男人也有本事。”顾听澜说:“你怎么不夸夸我。”
花芽眼睛里闪烁着星光,小声说:“我大哥出来当兵的时候才十六岁,没有文化没有背景,就为了有口饭吃。一步步走到这里,都是拼了命得来的。他吃苦耐劳,一把年纪肯静下心学习,当上了一团的副团长,他就是有本事。”
顾听澜是部队出身,不清楚这种穷乡僻壤能蹦出来一位副团长有多难得。毕竟在他成长的大院里,他这种级别算不上太高。胜就胜在他还年轻。别的团级干部年纪都在四十多岁,只有顾听澜才三十岁,又有赫赫军功傍身,前途无量。
在林家村大家知道林八一成了副团长之后,都把他当成偶像,认为他就是村子里的传奇人物。
要知道,花芽在没到部队来之前,去县城里赶集能够遇上一两名普通军人都会觉得对方是很了不起的人物,更何况是团级干部呢。她的大哥是从一穷二白的半大小子,没有经过高中学习,没有人在身边指导,完全是凭着自己成长成这样的。
顾听澜很快想明白这一点,认可地说:“的确了不起。”
“但是,”花芽侧脸笑着露出小犬齿,软软地说:“我男人最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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