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花芽说:“寝室里那么多人,她不方便跟踪咱们。”
周文芳挽着花芽的手,花芽感觉到她胳膊在抖,伸手拍了拍说:“别怕。”
周文芳说:“你说刘海兴会不会是——”
花芽板着小脸说:“咱们正常下课,下课后把这件事反应给部队。不管是我家八斤还是你家大嘴,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咱们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吓到了。说不定我就是做的不好,不像是她家里的那种焖子。”
周文芳反驳说:“怎么可能,就算不一样,总归面条和粉丝也有想象的地方,加上蒜汁和芝麻酱,怎么会猜不到这是什么?除非、除非她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焖子,说的话不过就是说的话,只是为了维持‘大连人’的假象。”
花芽让周文芳不要想太多:“归根结底不要打草惊蛇,不知道刚才她有没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反正今天下去一定要伪装好,不能让她看出来。咱们是军人的家属,不能因为一个纸老虎就吓成这副德行,说出去给八斤和大嘴丢脸。你想给他们丢脸么?”
周文芳不想丢脸,她跟花芽爬到大卡车的驾驶室里待着。
这里是个密闭无人的空间,周文芳缓了一会儿,情绪稍微好一点了:“我不想丢脸,更不想有人在我身边搞破坏。”
花芽拍了拍胳膊上的红袖章说:“对!瞧不起谁呢?我也是有红袖章的人,咱们走着瞧!”
两个人重新雄赳赳地回到寝室里。
黄鹂刚洗了头发,对着窗户吹着风。见她们回来了,问:“你们没看到刘海兴么?”
花芽说:“没啊,怎么了?”
黄鹂没心没肺地说:“说是有野区什么表格要你去沈老师办公室填写一下,刚才你走的着急,忘记跟你说。”
不管是真的假的要填表格,花芽应付着说:“等下午再说,我好困,想睡一下。”
花芽每天中午都睡觉,大家不觉得奇怪。
周文芳听到刘海兴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寻她们去了。这下要是自投罗网怎么办?
花芽拍了拍床边说:“小芳你陪我睡,帮我抓抓痒痒。”
周文芳佯装生气地走到床边,抬头看着她说:“那你下来睡,上面把我挤下去了怎么办?”
要是睡在下铺跑也容易些。
花芽立马从上面爬下来,让周文芳睡到里面,她睡到外面。
周文芳每天睡觉要把蚊帐放下来,花芽这次也把蚊帐放下来。虽然朦朦胧胧能看到外面,总能有安全感一些。
周文芳睡不着,看着花芽同志一点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呼睡着了。气得她想要掐花芽,又怕惊动了谁。
到底是不是敌特现在还不好说,她咬牙把午休时间渡过去。
花芽睡眼朦胧间,听到床边传来脚步声。
最后定在蚊帐后面,可以看到人的下半身。
花芽的心一下提起来,她身后的周文芳一直睁着眼睛,见到这样的情形捂着嘴,偷偷捏着藏在身上的剪刀。
蚊帐后面的人一动不动,就在花芽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时,对方忽然弯下腰,跟花芽和周文芳两人对视。
周文芳没遭住,尖叫地喊出来:“啊啊啊!”
宁靖抱着帮花芽洗好的饭盒,也被周文芳吓了一跳:“干什么干什么!”
寝室里还在睡觉的几个人被强硬的吵醒。
黄鹂喊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花芽捂着嘴喊:“有蟑螂!好大的蟑螂!”
这句话成功让寝室睡觉的人齐齐起身,开始翻天覆地地找蟑螂。
花芽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对面的刘海兴也散着头发穿鞋,准备去抓蟑螂。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到寝室的。
刘海兴所有的行为都很自然,自然到花芽感觉也许之前是错觉呢?
说不准人家的焖子就是跟她做的焖子不一样呢?
下午上课的时间很难捱,下课以后,花芽跟周文芳两人压抑着飞回家的情绪,尽量用正常的步伐,来到吉普车旁。
往家开车的路上,周文芳一句话不说。
花芽也盯着前面的路段不说话,她们之间第一次有这样的气氛。
回到家里,小瓜子和小包子居然也在。
花芽在大门外问:“八斤回来了?”
小瓜子说:“回来了,跟谢副团在里面说事。”
花芽拉着周文芳进到屋子里。
顾听澜正在跟谢伟民商讨公事,孩子们在客厅前面玩着简易积木。
这是顾听澜根据国外的书本上的图案,亲手给孩子们做的。
有三角的、圆形的、正方形、梯形等等,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建筑。有些像最近流行的七巧板。
“脸色怎么这么差?”顾听澜一眼发觉小妻子的不对,放下手头的事,站起来走到花芽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说:“不舒服?”
周文芳干脆喊道:“小谢子,快来。”
谢伟民麻溜地跑过去,扶着周文芳坐下来。
等到她们把今天遇到的事说出来,俩人还侥幸的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顾听澜严肃地说:“一个礼拜之前,我已经在学校里面派了人手暗中保护你们。你身边有小瓜子每天上午跟着,下午有别的战士伪装成学生在你边上。”
周文芳抓着谢伟民的胳膊说:“该不会真的是是是——”
谢伟民心疼地说:“是也不怕,咱们什么时候怕过他们!”
顾听澜揽着花芽的肩膀,让她靠在肩膀上说:“到底是不是我还要确认一下,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坏蛋。这几天你们注意一点,关键的事情上不要听她的,意见相左时,更多的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花芽心有余悸地说:“万一她真是,每天我们朝夕相处,会不会下毒害我们?”
顾听澜却说:“看样子是脑力方面的舌头,主要是想左右你的打算。像是去野区报名,她不就是突然点名,让你必须参与进去么?他们在下一盘棋,敌人处在暗处。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等着他们自己会露出马脚。”
周文芳急切地说:“那他们就不会突然害我们?”
谢伟民抓着周文芳的手拍了拍说:“老顾说了,早就在你们学校安排了人手。还在排查敌特中,没想到被你们先发现了,你们俩很优秀嘛。”
花芽歪在顾听澜的怀里吗,嘟囔着说:“明明看起来挺不错的一位大姐,她要真的是敌特,我还会有些伤心。被人欺骗、间接操控的感觉真的不好。”
小瓜子他们听到里面在说闲话,在门口打了声报告,进到屋子里。
“小嫂子,你下回做焖子多做点呗,真的太好吃了。我觉得味道比老姬焖子都好。”小瓜子说完,发现气氛不美妙,看了顾听澜一眼说:“首长,有情况?”
花芽说:“你能看出来那是焖子?”
小瓜子纳闷地说:“不是焖子还是什么?小包子没见过大连的焖子,光是听我提过,今天过来一看就知道是焖子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周文芳像是被吓的负极了,一下坐起来说:“在我身边安插舌头,瞧不起谁呢!老谢,你给我一把枪,我现在就去枪毙她!”
谢伟民连忙按住她,转头跟大家说:“疯了,这是疯了。”
也许是人手安排的好,顾听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地跟花芽说:“回头把短刀带上,出了事我负责。”
转头顾听澜跟谢伟民说:“跟院方说,部队的军用车必须有部队的人跟着,你把汽车排的人全换成野战连的老手。这帮舌头,我要连根拔掉。”
第338章
后面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花芽甚至一致认为是她太过紧张导致的。在后面的相处中, 刘海兴还是那位热心肠的知青大姐,帮助班集体做了不少好人好事。
沈老师有了这么一位得力助手,每天笑的一脸褶子。都说高考第一届学生不好带, 他可不这样觉得。
顾听澜在前天确认了刘海兴的身份, 跟花芽说了, 刘海兴就是敌特的舌头。刘海兴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中日混血, 从小教了刘海兴不少关于中国生存的事情。
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刘海兴的中国话还带有海蛎子口音,在知青下乡的年间,趁乱进入知青队伍。这么一潜伏就是十五年。
她这次潜伏在花芽身边, 应该是跟后面去野区的动作有关系。
花芽绝对相信顾听澜的判断,这些天按照顾听澜说的做,暂时没有发现刘海兴的阴谋诡计。
在去野区的前两天,花芽在家里按照野区行装表装备上个人物品。顾听澜一样一样的亲手帮她检查好,板板正正地放在她的背包里。
花芽舍不得孩子, 也舍不得顾听澜。
顾听澜不会放花芽一个人冒险, 安抚地说:“车里装好了监听器还有雷达, 你正常驾驶车辆,我可以在野区外面监控你的一举一动。之前给你做的应对训练你还记得吗?”
早几年, 家属区里出现过一位叫做郑义的敌特分子, 那之后不光是家属区展开了有关敌特的培训知识,顾听澜也教过花芽几点。
敌特很擅长断尾求生, 一旦发觉自己被发现, 就会抹杀掉暴露的潜伏者。重新进入潜伏期, 不管是三年五载还是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面对敌特的关键点就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反潜伏在敌特身边,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花芽这么些天下来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紧张,她已经不是一名单纯的女同志,她是合格的军人家属。
她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对顾听澜的绝对信任。
顾听澜说她可以完成这次剿灭敌特的行动,花芽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完成这次行动。她相信着顾听澜,好似顾听澜那样相信着她一般。
“这是野区几个秘密补给点,东西南北中各有三个。”顾听澜跟花芽说:“只要你认为你需要,那就去,不要去理会大学生的军演,要把剿灭任务放在第一位。”
学生军演的大概内容顾听澜已经知晓,说:“在军演之前,六所高校的人员将代表自己学校的三面旗帜放在野区里,配着少量的生活物资。六所高校一共有十八面旗帜。最先获得十面旗帜的队伍有优先获胜权,不用在野区呆满五十天就能提前出来获得这次军演的胜利。”
花芽问:“要是没有获得十面旗帜就是要比赛五十天后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哪所学校剩下的多,哪所学校就获胜是么?”
顾听澜摸摸她的头说:“是的。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尽可能的获得生存物资,不要跟其他队伍发生冲突。你刚才没有注意到我的话,我说的不是‘找到旗帜’而是‘获得旗帜’,那就必然会面临一些冲突。”
花芽沉默了一下说:“哪怕为了生活物资也会有人去抢旗帜的。”
顾听澜说:“所以你要记住我给你说的五大区域内会出现的动植物和水源。不去收集旗帜的话,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提前积攒食物,建造住所。”
现在十月份的天慢慢转凉,若是按照五十天来算,等到野区生存的后期会从深秋进入初冬季节。
大禹岛十一月飘着雪花不是稀奇事,他们必须要提前准备寒冬的到来。
顾听澜深沉的看着小妻子,敌人潜伏在小妻子身边,她不去不行。
若是有一丝不让她冒险的可能,他都不会轻易将她放在危险的境地里。
但他知道,花芽比他认识的还要坚韧,是一个可靠的军人伴侣,也是一名可靠的国家公民。
为祖国的安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军人手册的一页,也是刷在家属区墙面上的一句话。
晚上,顾听澜抱着花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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