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花芽轻轻碰了碰手给他鼓掌,周老头说:“别整这套虚的,以后你对象想要混成我这样还得努把力,想来这里钓鱼一般是不成了,估计到个犄角旮旯的小村子里养老差不多。”
花芽这么些年没听过这样轻视人的话,就说:“哼,好像你多大的官似得,要说犄角旮旯,有比这里更犄角旮旯么?我对象年轻着呢,今年也才三十出头,以后肯定会有大前途,少瞧不起人。”
周老头终于转过头,他看了花芽一眼,又把怀里的大毛往上托了托,倔脾气上来了说:“你对象多大的官?你说出来给我听听。”
花芽有了警惕性,小嘴一瞥,看到胖老头的肚子,似乎很有内容。
她也倔巴巴地说:“就算他现在的年纪比你官小,以后未必不如你。”
周老头问花芽:“你就不怕我给他穿小鞋?”
花芽说:“那我给你推沟里去,晚上走路你小心点。”
这么些年,谁敢在老爷子面前说这种话。
周老头冷不防听了一愣,接着被花芽给气笑了:“行,小丫头片子脸够臭的。我等你求我那一天。”
花芽硬气地说:“我们公公正正做事,堂堂正正做人,我才不怕你!要怕,也是那些牛鬼蛇神“□□”怕你!我腰杆子可硬了!”
听了这话周老头倒是欣赏起来:“这话说的很对,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鬼敲门。希望你们小夫妻不会有那么一天。”
花芽威胁他说:“那你别打我对象主意,不然我还把你推沟里去。”
周老头被她逗乐了,不觉得生气。
此时蹲在花芽脚边,在地上拔狗尾巴草的小毛吵吵着要去屙粑粑。
小瑶瑶自告奋勇带着小毛去厕所里解决。
花芽手不行,周文芳又不在,只好期待小瑶瑶不会把粑粑糊到小毛脸上。
正在这时候,周老头走过来把大毛抱给花芽说:“你过去坐着,我进去看看。”
花芽用胳膊抱着大毛甜甜地说:“那就谢谢您咧。”
周老头没好气地说:“小小年纪,用的上我了就两副面孔啦?”
花芽装作没听见,坐到周老头刚刚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看浮标。
周奶奶过来遛弯,顺便给老伴送茶水。
看到原来周老头的座位上坐了一位小姑娘,花芽一回头,脆脆地喊:“周奶奶,您慢点,边上滑。”
周奶奶慢慢走到花芽边上,没看到周老头。
再一问,老爷子给人家小儿子擦粑粑去了。
周奶奶感叹地说:“他在家里儿孙都怕他,哪里还有让他动手的地方。”
花芽悟了说:“那以后他们兄弟俩有‘情况’,我就多往爷爷这边来带带,让他多收拾几次就好了。”
周奶奶捂着嘴笑的很优雅:“我看成。”
俩人说了会儿话,周奶奶掏出一包榛子,给花芽塞挎包里:“吉林的大榛子,炒熟了的。就是没开口,回去得自己砸开吃。”
要是平时花芽自己都能捏开,现在可是不行了。
大榛子一个个跟小板栗似得,正儿八经的大个头。
她舔舔嘴巴想着,顾听澜上班去了,周文芳是个靠不住的,自己不给她砸就不错了。里外里,只能指望小瑶瑶。
这个宝贝疙瘩真没白疼。
等到他们从厕所出来,花芽看到小瑶瑶和小毛还洗了手。俩人干干净净地出来,周奶奶看着都称奇。
大毛听到说话的声音多了也醒了,醒了就想喝牛奶。
花芽于是跟周婆婆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带着一串小的离开了。
“这孩子真不错。”周奶奶跟周老头说:“上回早上散步露水重,我差点滑倒,就是她一路把我送回去的。你还说肯定是要套近乎的,人家连姓名都没留下就走了。要不是后来遇到,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是我判断失误。”周老头倔巴巴地说:“她犯不上求我,她本事大着呢,还想着我要是给她对象穿小鞋,她就让我走着瞧。你看看,顾守江的儿媳妇跟他一样,倔驴似得。要不然怎么到处说他们家得了个宝贝儿媳妇呢。她还说了两次,要把我推沟里。”
周奶奶摇摇头笑着说:“别说她了,你退休以后也跟小孩似的。哎,挺好的,人单纯,心眼好,善人结善果。”
*
下午。
顾听澜下班回来。
先到疗养院住所没有找到花芽。
等到他在外面找到时,吓了一跳。
运动器材的地方,已经被她们娘几个包干。
花芽坐在单杠上,指挥着旁边的小瑶瑶说:“抓紧咯,给周奶奶表演一个倒挂金钩。”
说挂就挂,小瑶瑶一个发力,脚尖勾着杆子,把自己大头冲下倒了下来。
周奶奶心脏病都要发了,捂着胸口说:“快、宝贝你赶紧下来吧。”
花芽中午换药,馒头手变成了薄薄的纱布手,她一挥手说:“给周奶奶转个圈。”
小瑶瑶马上就要倒挂在单杠上跟周奶奶转圈圈看。
周奶奶忙说:“别了别了,快下来,宝贝咱不转了。”
小瑶瑶在家里经常这样玩,不觉得有什么。花芽也怕吓到老太太,就说:“那周奶奶你给我们表演一个?”
顾听澜实在听不下去,忍着笑过来说:“小疯子,做个人吧。”
转头,顾听澜看到周奶奶的正面脸,整个人一愣,接着说:“您、您怎么——”
周奶奶伸手阻挡住他要说的话:“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离休老干部,过来避暑。”
“还避暑呐。”花芽在单杠上不知对方身份:“都快十二月啦,你跟周爷爷赶早回去吧,这边可冷可冷了。”
顾听澜在边上规规矩矩地说:“这边冬季的确难熬,您二老要是想多待些日子,我就叫人提前准备稳妥。”
“不必兴师动众。”周奶奶抱着小瑶瑶下来,摸着小瑶瑶的脑袋瓜说:“你有眼光,找的对象顶好的人啊。”
说着,低下头跟小瑶瑶说:“明天奶奶上你屋里给你量尺寸,我亲手缝个小棉袄让你穿着过年好不好?”
小瑶瑶拍着巴掌说:“好好!要带小红花的棉袄穿。”
花芽乐着说:“那可好,针脚麻烦缝密实点,别跑棉花了。”
周奶奶和蔼地笑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顾听澜在边上偷偷笑。
周老头下午已经没钓到鱼,还是‘空军’。他过来瞪着眼睛说:“好不容易过来钓个鱼,你们这边一点消停气儿没有。哼,我得赶天黑之前回去,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狡诈的小家伙推我进沟里去呢。”
顾听澜纳闷地看向花芽,花芽冲他顽皮地眨眨眼。
狡诈的小家伙目送二老离开,她见四处无人,抱着顾听澜的腰要亲亲。
小瑶瑶也学着妈妈的样子要亲亲,大毛小毛抢不到爸爸,急的在爸爸腿边上转圈圈。
顾听澜在花芽嘴上亲了一口,又在小瑶瑶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蹲下来,大毛小毛齐齐地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
家庭弟位,可见一斑。
到了晚上,小瑶瑶在被窝里掀开被,问顾听澜:“叭叭,你要不要到我被窝闻闻屁呀?”
顾听澜左边是大毛,右边是小毛,他莫名其妙地问花芽:“咱闺女什么毛病,动不动就邀请人过去闻屁。”
没等花芽说话呢,小瑶瑶说:“那叭叭怎么老趁我们睡着跟麻麻一个被窝,不是闻屁是做什么?”
第354章
“我们老家是辽宁的, 那边过年炖的鸡加上土豆是一道菜,加上蘑菇粉条又是一道菜。”
周奶奶一边给小棉袄里塞棉花一边说:“过去谁家要是杀猪,半个村子的人都会过去帮忙。那时候就吃杀猪菜, 腊月二十之前, 就要把猪杀好, 不然到年根屠户都不出来杀猪,给多少钱都不干。”
花芽听说北方的血肠炖酸菜那是一道名菜啊, 杀的猪直接把血接在大盆里,里面各种调料配好,再灌到小肠里,拿白棉线把一头一尾系上。不管是跟酸菜一起炖肉还是蒸了之后蘸蒜酱, 都是一绝。
“农村家养的猪,干干净净。这样的猪血吃起来清肺,还补铁,对记忆力好。”周奶奶二十多年没回辽宁,如今年纪大了, 免不了有思乡之情。
说到这里, 她还小声说:“对预防老年痴呆也好。今年过年我找人提前弄了一些, 倒时候给你也来点。”
“哈哈哈,你要给周爷爷预防老年痴呆啊。”花芽的小手已经拆开纱布, 她恢复能力让医生看了都吃惊。手心伤的那么重, 却没留下多少疤痕。当初给她清创的医生还说免不了狰狞的疤痕。
花芽最近虽然在养伤,功课不能落下来。
现在十一月多, 等到她回去上不了几天课就要期末考试。听说猪血对记忆力好, 当天晚上就要吃猪血。
周文芳在边上也在缝小棉袄, 她准备给小希望做个连身的套装。棉袄和棉裤在一起的。
后来还是花芽制止了她说:“你家儿子能管住他的小腚眼子么,一拉一裤兜, 棉袄棉裤都没了。”
周文芳气于花芽的直白,她家小希望两岁多了,就是管不住小腚眼子,老是尿床。大毛、小毛却已经会自己嚷嚷“屙粑粑、屙尿尿”。
小瑶瑶更不用说,就是个小人精,有时候还得反过来照顾不着调的妈妈。
这不,大人在床上坐着缝衣服。小瑶瑶坐在小马扎上给妈妈砸东北大榛子吃。
她要把最好的给妈妈,所以碎了的都自己吃,里外里花芽没吃上几颗,她小肚子要吃饱了。
大毛见姐姐砸完大榛子,就捡了一颗新的榛子放到她面前,做她的小助手。小毛没抢到这个活儿,只能在边上吭哧吭哧地捡榛子壳。
三个孩子自己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周奶奶给小瑶瑶缝的棉袄是缎面的,还用的老式的盘扣。花芽见着喜欢,跟着学怎么做盘扣。
周文芳想着现在大城市里有人穿起了旗袍,她也跟着周奶奶学盘扣,打算过两年在岛上有机会穿旗袍就自己做两身。
知道周文芳的想法,周奶奶不但没像一般的老太太说她臭美,反而教导周文芳说:
“旗袍的盘扣有许多的讲究,像是我们普通人家里做盘扣,都会分成金鱼盘扣、蝴蝶盘扣、蓓蕾盘扣等等,有的还分满嵌硬扣、纽扣扣头、花型线条。你若是自己穿着玩,我可以教你几种盘扣的样式,你要是想到正式场合穿,我就给你介绍北京的老师傅,专门给你定做两身。”
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么,周文芳谢过周奶奶,跟周奶奶说:“我在岛上也就是自己穿着玩。重要场合我还是喜欢穿着军装。”
周奶奶笑呵呵地说:“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什么衣服能比军装好,这话我爱听。来,闺女,我先教你这件棉袄上的金鱼盘扣。”
金鱼盘扣活泼又有“年年有余”的意味,多是小孩子和年轻姑娘穿戴。
盘扣的前面是一个红线缠绕的线玲珑,后面几条粗线做“尾巴”。要系扣子,就把前面的线玲珑塞到对面衣襟的线环里就行。
花芽小手如今可以做些轻巧的活儿,暂时不能跟着盘扣。她就在边上趴着瞅,吊儿郎当的指指点点。
周文芳被她说的不耐烦,就掐掐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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