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啪啪啪啪,啪啪。”花芽学着小瓜子的节奏,给周文芳鼓掌。
周文芳深深吸一口气,指着对面的文化活动室说:“算我求你,去那边老实待着。”
去就去。
花芽慢吞吞地把桌子上散落的鸡蛋壳用纸巾包起来,李银花喊道:“你就不能快一点?你属乌龟还是王八的?”
花芽抬头看向她,纳闷地说:“十二生肖里有乌龟王八?”
李银花冷笑道:“这你都不知道还文化人呢?”
花芽说:“我以为你家有属这个的,所以奇怪。”
李银花“呸”了一声,把矛头转向花芽说:“你家才有乌龟王八,别以为我会怕你,我连着你和周文芳一起骂!”
花芽惊了:“你骂她就好,何必受累骂我。”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人。
周文芳觉得这玩意是半点忙帮不上啊,拎着花芽的棉袄领子把她拖到登记桌外面,说:“你过去。”
花芽其实不想过去,她想看她俩怎么吵架的。
她磨磨蹭蹭的,周文芳已经在第一天被刺激完了,今天很淡定地看着。反倒是李银花受不了,说:“真磨叽,懒没边了。”
现在妇女主打一个勤劳刻苦,巧手持家,像花芽这样的实属罕见。
周文芳冷笑着说:“她就这样,你急你滚。”
花芽倏地抬头,终于发现周文芳是在帮自己说话,正要开口,周文芳伸手捏住她的嘴唇,使劲捏成鸭子嘴:“你闭嘴。”
只要花芽不说话,周文芳自认尚有一战之力。
就在她们三人僵持中,阅读室进来一个男人。对方有很平凡的五官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注意,直到他开口,周文芳才发现阅读室进来人了。
李银花见到他,明显变得羞涩。她耷拉着眼皮,娇羞地说:“我正在帮你借书呢,你怎么自己来了。”
“银花同志,我的同事给我弄到一包上好的咖啡。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你一起品尝。我们就在碎格子餐布上,品味着人生的咖啡可好?”
花芽吸溜了一下,觉得有点牙酸。
李银花就喜欢这副文绉绉的样子,绝对的文化人。她把书往登记桌上一扔,骄傲地跟着男人离开阅读室。
直到下班,周文芳没跟花芽再多说一句话。
花芽也不着她,干完活下班着急喂小鸟呢。
她到的时候,碰到高婶子也在喂海鸟。只是表情不大对,似乎有些发愁。
见花芽来了,高婶子站的远远地指着地上一群鲣鸟说:“你看它们一过来,海鸥、海燕都不敢来了,简直就是一群恶霸。”
花芽没敢吭声,就是她邀请恶霸过来吃苞米碴做客的。
高婶子稀奇地看着三十多只鲣鸟如同见到鸟妈妈,非常壮观地跟在花芽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别的鸟吃食的地方。
她没多想,以为花芽身上带着鲣鸟还吃的东西。
“啾叽啾叽!”
那个老太婆真坏,拿拖把头干我!
骂她骂她骂死她!
花芽趁高婶子喂别的鸟,往鲣鸟头目的喙上弹了一下,板着小脸教训道:“不许骂婶子,她是好婶子。”
鲣鸟头目展开一米七八长的双翅,呼扇几下想要吓唬花芽。结果看到花芽不但不害怕,甚至想要伸手掰了它膀子。它赶紧收好翅膀抱住弱小的自己,甜甜地叫:“啾啾啾~莫生气呀~”
花芽还是罚了它,只给它一小把苞米碴,其他都分给了它的部下。
花芽最近琢磨着给毛线染色,瞧着鲣鸟头领的脚蹼天蓝的颜色好漂亮,她笑着招招手说:“你来。”
不知花芽险恶的鲣鸟首领屁颠颠跑过去,被花芽抱在怀里使劲搓着脚皮。
“啾!”
它在花芽怀里不敢动,厚实的天蓝色脚蹼被花芽搓的火辣辣。花芽摊开手,发现一点没点色,把它扔了下去,小声逼逼道:“啧,没用。”
“.啊啾?这是人话?”鲣鸟首领差点被花芽弄去脚踩毛线染色,当一个自动染色工具鸟,不可置信地说:“没鸟权了?敢不敢跟我去野区一趟?”
花芽喂完别的鲣鸟,站起来拍拍手,说:“你听过亡命食神么?”
鲣鸟首领何止是听过,亡命食神简直就是它们野生动物里的黑白无常啊。
当年他们叱咤野区,神农尝百草,亡命食神尝百鸟啊。
“我对象。”花芽笑了笑说:“很爱我。”
高婶子也喂完海鸟了,她走过来跟花芽打招呼,准备去家属委员会上班。过来一看,指着鲣鸟首领说:“今天可真是稀奇,居然能看到鸟儿下跪。”
鲣鸟首领很想说它是有尊严的鸟儿,它不是下跪,只是腿软。
照理说,它们在天上飞的应该很难被捉住。万万想不到,亡命食神中有个叫顾八斤的,神枪手一名。一枪一个鸟朋友啊。
另外一个更无语,被它们野生动物称为谢大嘴。什么玩意,都要先往嘴巴里炫一炫。可谓是——
五彩斑斓的鸟儿、五彩斑斓的花。
五彩斑斓的蘑菇,五彩斑斓的他。
顾八斤是要别人的命,谢大嘴狠起来,自己的命都不要。
就问你怕不怕。
都说谢伟民能被顾八斤提拔成副团长,主要考量的就是丫命大。
花芽不知野区野生动物们内心的沉痛,伸手“啪啪啪”拍了拍鲣鸟头领的脑袋瓜:“你好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虽然没摸清楚花芽的路数,它还是在内心冲伙伴们呐喊:救救我,救救我。
花芽喂完可爱的小鸟们,小鸟们是什么心情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心情很好的回家去了。
第39章
一周后。
花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路上天上不知不觉布满乌云。
顾听澜已经带兵拉练十二天了,说小半个月就能回,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天结束。
她赶着大雨落下来前跑到楼栋里, 遇上拿着雨伞下楼的方圆。
“还想着接你下班, 快上楼, 淋湿了没有?”方圆说话的空档,外面响起惊雷声, 比黄豆还要大的雨点卷着雪花一起下来,场面怎么看怎么吓人。
“没淋着。”
花芽走到屋里,打开门,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她脱下棉袄第一时间趴到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明明是中午,天色漆黑宛如深夜。惊雷夹着闪电在天际边轰亮半快天空,勉强可以亮起几秒钟。
方圆走到花芽身边,跟花芽说:“这么些年难得见到这样的天气,我听我爹娘说, 这样的天海上会出现巨浪.多亏你哥没在海上作业。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撤退了没。”
“它来的好快。”花芽说。连鸟儿都没来得及给预警, 大片的黑云就把天都遮住了, 肆无忌惮的搅乱平静的人世间。
“顾听澜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还是花芽头一次开口向方圆询问顾听澜的事,不过方圆并不清楚, 她跟花芽解释说:“一团跟二团的任务不一样, 每年拉练二团的时间要比一团长,难度还高。你不知道, 北京每年都给二团拉练可以死伤的人头数, 哎, 说来小顾也辛苦。好在有小谢能帮他。这次拉练比去年时间还要长。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到什么地方拉练一般也不会说明,就怕有人趁虚而入。”
花芽失望地垂下头, 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总觉得心神不明。
方圆担心她风寒,把窗帘拉上,将屋子里的灯打开。
“别人不放心,他你还不放心啊?”方圆笑着说:“不过就是个拉练,每年不都顺顺利利的过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唯一能让你操心的就是咱爹什么时候把你的结婚文件寄过来。”
花芽成功被她转移话题,她问起方圆:“结婚女方要准备什么?”
方圆笑着说:“别的地方就是那点嫁妆,什么棉被、床单、被罩、锅碗瓢盆之类的。咱们这里因为情况特殊,到时候你跟小顾一起置办也来得及,大家都这样,没人会说你什么。”
花芽不怕别人说,怕委屈了顾听澜。
这边她有了工作,每个月比想象的挣得多很多,比老家一级工都多。等到开春,她还能跑山挣钱,要是山上没好东西,她也可以学着下海赶海。
总而言之,她是实心实意想要把小家顾好,把小日子过的风风火火。
方圆见她心思转到别处,自己悄悄站在窗户边,时不时掀起窗帘往外看。
锅里重新点火煮着蛋花汤,水开以后,方圆盛起一碗给花芽递过去说:“今天咱姐俩简单吃点,蛋花汤配面饼。正好天气潮,咱们也好暖和暖和。”
花芽思念着顾听澜,无比的思念。
捧着蛋花汤,有气无力的喝着,不知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强烈。
她勉强跟方圆说了几句话,下午没事,外面天气不好,方圆有些头疼,躺在卧室午睡。
花芽回到房间,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听到有东西啄着窗户。
花芽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天蓝色的脚蹼湿漉漉地出现眼前。
多亏有着巨大的翅膀,鲣鸟首领从英雄碑那边顶着风飞到这里。
“啾啾,救救你对象。”鲣鸟首领被花芽抱紧屋子里。
方圆听到冲撞声起来,站在花芽的门边,听不懂它说话,还以为它受伤撞伤窗户的。
她看花芽对待猛禽如宠物似抱着,赶紧跟花芽说:“快放下它,等我找个纸壳箱把它装着就行。别把你身上弄湿了。”
发现花芽没说话,直愣愣地瞅着怀里的鲣鸟。鲣鸟使劲“啾啾啾”地跟花芽说:“大方台上有人,我的部下看到你对象坐船出海救人去了!外面风浪超级大,海上起了雾,飓风要来了,你对象的船好几次要翻!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啦!”
“花芽、花芽?”方圆拿着纸壳箱放到地上,看到花芽身上被打湿,忙叫着花芽,可惜花芽僵在原地不动。方圆又叫了几声,花芽突然把“啾啾”个不停的鲣鸟首领放在地上,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雨衣。”花芽面色平静地跟方圆说。
方圆皱着眉说:“你疯了?外面是什么天啊,走路连脚都看不到你先在要出去。是不是鸟受伤了?我屋里有紫药水——哎!你别出门啊!你这样怎么出门!”
花芽拿着雨伞套上鞋就要出门,方圆拉不住她,气的不行。翻出雨衣给她套上说:“你到底要去哪?!”
“找灯塔。”花芽说。
顾听澜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她就替他找到照亮路的灯。
“什么?”方圆第一次跟花芽吼道:“外面的天气你出去就被刮跑了,你要跑到海岸上找灯塔,你怎么着啊,灯塔就在那里,你找了也拿不走啊!”
花芽没时间跟她废话,飞快地冲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方圆的视线里。
方圆看着纸壳箱里的鲣鸟,一时间不知道直接去追花芽好,还是在家管这只鲣鸟好。好在鲣鸟首领有点眼力见,趁方圆关门的时候跑了出去。因为翅膀太大,不能在楼栋里飞,只能用小短腿下楼台,跑上三步脸朝地,叽里咕噜到了一楼。
上一篇:侯府吃瓜日常
下一篇: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