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壹壹
可惜身后的男人只是垂眸戴着手套,根本不回应她。
想到接下来会遇见的人,他眉头深深皱起,内心一阵烦躁,将手套又拉高了些。
许长久没得到回应,背对镜头,无趣地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
虽然不喜欢芮蕤,但她对这个沈沂清同样没有好感。
百无聊赖一转头,远远的就看见树上吊下来一双晃晃悠悠的脚,上半身被树挡着,一时看不出男女。
许长久的瞳孔一缩,捂住了嘴,堪堪将尖叫堵住,接着一把拽起沈沂清就朝身后跑去。
沈沂清毫无防备,被扯得踉跄。
她慌乱之中力气也大,他看着胳膊上的手,心中翻涌一阵不适,等到好不容易挣脱,她已经横冲直撞跑到了节目组的营地,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刚才那边树上有个人上吊了!”
芮蕤在她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有动静。
树上的身影缓缓下降,接着跳了下来,朝后面看去,只看到一男一女狂奔的身影,后面还跟着摄影师。
好像是沈沂清和许长久。
茫然之际,很快耳麦里传来郑重焦急的声音:“芮蕤,你现在是在外面晨练吗?”
她应道:“是。”
郑重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吧?先回营地。许长久刚才跑回来跟我们说她在林子里看到了一具尸体。”
芮蕤面上立即惊疑不定起来:“什么?有尸体?”
说完警惕地望了一圈,“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郑重回过头问了问,过了一阵才继续道:“她说是在湖边一棵特别大的老榕树上吊着。”
隐约还能听到许长久惊魂未定的声音:“你们都没看到,太吓人了,对了,沈沂清应该也看到了吧?”
芮蕤转身,视线定格在眼前这棵附近唯一的老榕树上,又顺着树干向上看了看。
郑重:“我刚才一数人,所有人里就你不在,血都冲到脑门上了。”
他的声音带着懊恼,以及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出现尸体,这都什么糟心事儿,不过幸好那具尸体不是你,也算是个好消息。”
“郑导,还有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听吗?”
“什么?”
“那具尸体好像就是我。”
第10章 (一更)
郑重沉默半晌,想明白了,没忍住说她:“你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花样。”
但他好歹是松了口气。
真要出了人命,这节目也别做下去了,前期这么大投入都玩完。
回头又跟惊魂未定的的众人说:“好了,没事了,不用担心了,是芮蕤,她早上挂树上晨练呢。”
其他人听到是芮蕤,愣了一下,但有这两天她各种出人意料的表现打底,很快接受了。
唯有沈沂清和许长久置身事外。
尤其是看其他人一副习惯了的表情,就更是不明所以。
许长久狐疑道:“这个芮蕤,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个表情?”
有工作人员听到,神秘兮兮地笑了:“等你跟她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事实上,在芮蕤来之前,绝大部分人对她抱有偏见,但这两天她干活时的主动,与极高的效率,让他们逐渐改观。
尤其是回看了她无师自通开游艇那段视频,英姿飒爽,镇定自若的神情,更大大让他们惊艳。
独自站着的沈沂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冷冷勾起,充满了不屑。
蔺泊洲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沈沂清的内心在想什么——耍这些小花招,恐怕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毕竟以前的芮蕊就是这样干的。
作为芮蕤的前男友之一,二人的想法高度一致,所以即使换成是他,也会这么想。
如果他没有与芮蕤相处两天的话。
但他什么都没说。
许长久更迷糊了,又问了一个刚刚才注意到的问题:“那郑导的脸,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了?”
“撞的。”工作人员一顿,又说:“他自己要求的。”
“?”
不多时,芮蕤一路小跑回来了。
郑重看着她的跑步姿势,那像是丈量过的步距,神游了一会儿。
虽然他知道绝对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芮蕤,你以前当过兵吗?”
芮蕤一顿,没说话,转过脸去看他。
他立时摆摆手:“没什么,我瞎说的,我知道,这怎么可能。”
芮蕤的人生履历在网上能找得到,虽说不是一清二楚,但几岁上学,上的什么学,还是有个七七八八的。
尤其是跟当红影帝交往的那段时间,她被他的粉丝们扒了个遍,黑料包括但不限于同学说她假,邻居说她傲,还有路过小狗踹一脚。
绝对不可能有一段空缺时间去当兵。
但他拍纪录片的时候接触过不少军人,她的作风,真的很像训练有素。
芮蕤见他自己回答了,收回了视线。
许长久还是无法相信:“刚才那个树上挂着的,真是你?”
她点点头。
“可是有正经人会大清早的挂在树上做引体向上吗?”
芮蕤:“有啊,我。”
“……”
她终于开始体会到芮蕤的不一样了。
既然是虚惊一场,摄像头便重新开启,刚才暂停的节目录制也继续。
沈沂清和许长久对着镜头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身份信息。
除了与芮蕤的第一面,后面沈沂清眼皮都懒得掀,就没有正眼瞧过她,站位也是离她远远的,生怕沾到边。
不想见到她的决心溢于言表。
而许长久倒是盯着她看了很久:“芮蕤,一直没能跟你合作,但是我是知道你长得好看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你还算是不上镜的,真人居然更好看。”
芮蕤觉得,对方似乎是个话痨。
而且就在摄像机开启之前,她清楚地看到许长久翻了个白眼。
不过当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许长久的话痨也止步于此了。
“自己造房子?郑导,你没搞错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许长久有点后悔接下邀请了。
郑重却一脸理所应当:“这难度已经很低了好吗,你们回头看看,芮蕤和蔺泊洲这两天已经给你们打下很好的基础了,他们刚开始那会儿才是最艰难的时候,感谢他们吧。”
两人这才有心思仔细去看那座搭建了小半个框架的木屋,还有旁边垒成一摞摞的木材。
下意识惊叹,不知道蔺泊洲这两天得有多累。
毕竟芮蕤看上去白白嫩嫩身娇体弱,哪像有什么力气和心性干活呢?
建造家园的每一步对于沈沂清来说都是个大难题。
因为他有严重的洁癖,生理和精神上的都有。
在崭新的棉线手套里又套了副医用橡胶手套,看着沾到衣服上的木屑和枯草叶,他的皮肤都仿佛开始痒了起来。
在木头上做好标记,一抬头,却看见对面的芮蕤似乎在盯着他看。
眼波流转,好像想对他说些什么。
然后抬手指了指他,张口。
看口型,是在说:你小心点。
呵,他立刻垂眸,嘴角拉直,立刻拿起了锯子。
相比于芮蕤的注视,脏乱的环境都没有这么难忍了。
摄像机的画面后,看着这一幕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芮蕤的目光。
郑重洋洋得意:“你们看,我就说嘛,她肯定是对沈沂清念念不忘的,泊洲还不相信。”
他又去看蔺泊洲,他正背对着所有人钉钉子,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接着说:“瞧瞧芮蕤这眼神,是不是满眼都写着担心?”
身旁人有志一同:“确实,简直是毫不掩饰。”
“肯定是知道沈沂清有洁癖,干不来,怕他不舒服呢。”
“都直接说小心点了,明明是担心他的安危。”
头顶的视线越来越炙热,沈沂清烦躁得唇角逐渐抿起,神经也绷紧,手中的锯子一偏。
落下之前,下一秒就听到芮蕤清脆喝了一声:“别动!”
他停下,才发现刚才差一点就据到了手。
同一时刻,前方芮蕤朝他奔过来。
摄像小哥眼睛一亮,马步一蹲,等着拍到她扑进沈沂清怀里的一幕。
沈沂清顿时如临大敌,可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芮蕤奔到面前,然后抢走了他手下的那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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