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言诉手脚麻利进了姚翠和崔志强所在的主屋,从崔志强裤子口袋里找出钥匙,打开被他锁进箱子里的录取通知书,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清晰照在箱子底部厚厚一沓粉色纸币上。
这是几天前崔志强刚取的钱,他这人喜欢赌,这笔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败光。
想到这里,言诉毫不犹豫把钱取走,不拿白不拿,反正剧情里崔志强和姚翠不是跟曲家夫妇告状,说崔洋拿了一笔钱离家出走了吗?
崔洋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那就让他把这件事坐实。
天光大亮,言诉背着书包从大巴车上下来,毫不犹豫走进火车站,买了一张直接通往枫江市的车票。
而此时的崔家已经乱了套。
姚翠去给养子送早饭的时候,赫然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被绑在床上的崔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之大吉了,她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崔志强。
崔志强慌慌张张打开箱子去找被自己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却发现随着通知书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取的钱。
“这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钱,还不快把他找回来!”
崔志强双目赤红,眼里透着恨意和疯狂,他嗜赌上瘾,这几天因为崔洋的事一直耽搁下来,正打算今天拿那笔钱去解解馋,谁知居然被偷走了。
他转过身,目光瞥到一旁六神无主的姚翠,心中便生出暴虐的冲动,一脚踢在对方小腹。
“啊——”姚翠没留神被踢倒在地,却不敢反抗,惊呼一声后便迅速爬起来,冲出家门找养子了。
言诉到达枫江市后,经过几天考察,暂且租了间房子住下来。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他总不能现在就拿着通知书去报到,从崔家拿走的钱足够他大学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别看崔志强平时总爱哭穷,实际上他在外打工,每年的收入足够一家人花销了,但因为他嗜赌,把钱都败光了,所以崔家总是村里最穷的那户。
言诉在枫江市稳定下来后,特意考察了一下曲家情况。
十八年前,曲家还是新兴的暴发户,但经过多年的打拼,曲家早已成为枫江市排名前几的富豪了,市中心标志性那座商场就是曲家的产业之一。
为了探听更多关于曲家的消息,言诉在这座商场找到一份卖化妆品的兼职。
十八岁的少年长得跟水葱似的,清爽干净,高高瘦瘦,往那一戳,不需要修饰,就能吸引到众多女孩子的目光。
借着工作上的便利,言诉从商场其他员工那里打听到,曲家如今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曲宏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不必多说,前不久他过十八岁生日时,在本市最大的酒店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会,闹得满城皆知。
至于曲家的大儿子曲向荣,已经年近三十,大学毕业后就进入自家公司工作,如今在总部担任总经理的职位。
曲向荣工作能力很强,曲氏集团原本是做房地产的,前几年房地产行业不景气,不少公司为了转型都吃了大亏,只有曲氏集团在曲向荣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华丽的逆转。
从那以后,曲向荣在曲氏集团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说起来,这位曲家大公子又帅又有能力,虽然英年早婚,却是个妥妥的宠弟狂魔呢!”
一位比言诉大不了几岁的女同事提起曲向荣,满脸憧憬,星星眼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就在曲家二公子十八岁生日宴上,他亲口说过,弟弟永远是他这辈子最宠的人,哪怕妻子和女儿加起来都比不过呢。”
言诉挑了挑眉,剧情里提过,曲向荣的妻子和他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不久就结婚了,生了对双胞胎女儿。
但这母女三人跟崔洋一样都是炮灰,剧情里很少提及,当然,她们的下场也很惨。
枫江市一栋临江别墅里,魏璇把一对双胞胎女儿哄睡着后,走进丈夫的书房。
她眼神黯淡,脸色有些憔悴,原本灰败的表情在看到曲向荣后,突然迸发出一丝怨恨,三两步冲到他面前,质问道:“曲向荣,你给我说清楚,你打算放弃自己的一半股份,把它转给曲宏凯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女儿?”
曲向荣正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工作,冷不丁被妻子咆哮,他掐掐眉心,眼中浮现出不耐烦来。
他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娶了这么个庸俗拜金的女人!
上大学时,他觉得魏璇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的家教应该很好,品行高洁,不爱俗物。
谁承想这才结婚几年,她居然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在家里争财产,争股份。
不等他开口,魏璇又道:“结婚前我就知道你宠弟弟,所以你说要放弃母亲拥有的那些股份和财产,全都留给曲宏凯,我没意见,但我没想到,你对曲宏凯比对亲儿子还好,他刚一成年,你和父亲就各自把名下的一半股份都转给他,你这是要给曲宏凯打一辈子白工啊!”
曲向荣抬起头,望着妻子狰狞的面孔,缓缓吐出一口气:“阿璇,我们只有两个女儿,你又不打算再生,曲家的财产将来还不都是宏凯的。”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不顾魏璇震惊的表情,靠近她柔声道:“我现在对宏凯好一点,他将来肯定也会多加照顾我们女儿的,爸妈本就不喜欢我,欢欢和玥玥又是两个孙女,也不得二老喜爱,我如果不多让着宏凯,令爸妈对我刮目相看,欢欢和玥玥怎么在这个家生存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曲向荣将自己一片苦心道出,本以为魏璇能够体谅,却不晓得,听了他这番理论,魏璇简直要疯了。
早在谈恋爱时,魏璇就知道曲向荣由于从小不得父母宠爱,在乡下爷爷奶奶家长大,所以养成了讨好型、奉献型人格,只针对家人的那种。
当时她还很心疼他,发誓要用爱给予曲向荣温暖,让他早日摆脱童年阴影,养成健康的人格。
但她没想到,结婚几年,她和女儿三个人加起来的分量都不足以撼动曲家人在曲向荣心目中的地位。
听听他说的什么鬼话,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这男人好歹也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面对父母和弟弟,就成了软骨头?
魏璇扶着额头,只觉得如果自己再跟曲向荣继续交流下去,她肯定要被气晕。
游魂似的出了书房,魏璇决定,她得带着女儿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她实在受够了每天跟曲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眼睁睁看着丈夫宠弟弟,比对女儿还要宠。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眼看就要开学,言诉辞掉了兼职。
九月一日这天,他拿着行礼和证件来枫江大学报到,还未踏入校园,就听到耳边响起阵阵惊呼声。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辆亮黄色跑车在校门口停下,全身上下打扮精致的少年从跑车上下来。
紧跟在跑车后面的,是一辆黑色宾利,很快,一个外表成熟稳重的青年和一对中年夫妻从宾利上下来,中年女人看上去雍容华贵,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她此刻面色却有些焦急。
快走几步追上少年,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慈爱道:“宏凯,下次开车慢点,你刚才那个速度,可把妈吓坏了。”
这闪亮登场的一家子显然就是曲家人了。
望着曲家夫妇和长子为曲宏凯鞍前马后伺候着,言诉玩味的笑了笑,进了校园。
第3章 、真假少爷3
对于言诉来说,大学生活有些平淡,他在课程方面游刃有余,业余就能腾出更多时间去做兼职。
和他平淡校园生活完全相反的,就是曲宏凯了。
自从开学那天,曲宏凯开着跑车在枫江大学校门外一举成名后,他就成了大一新生中讨论度最高的人物。
他优越的家世令大多数同学望尘莫及,有人羡慕他,有人仇富诋毁他,也有人围在他身边拍马屁,迅速成为他的小弟,这一切都让曲宏凯在枫江大学混得风生水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言诉算着日子,离曲宏凯假少爷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不远了。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曲家气氛变得十分僵硬,包括魏璇在内的所有曲家人围坐一堂,来讨论曲宏凯并非曲家亲生这件事。
“这份亲子鉴定会不会弄错了,宏凯是我们从小亲眼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曲太太眼眶红肿,手里捏着的那份鉴定报告都变了形。
她嘴唇哆哆嗦嗦,不断擦拭着眼泪,将坐在一旁满脸茫然和惶恐的曲宏凯抱进怀里,痛哭起来。
曲父和曲向荣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父子俩如出一辙眉头紧锁。
在场众人中,唯有魏璇心里乐开了花,她早就对曲家所有人如此宠爱曲宏凯感到不满,并不是她非要跟丈夫的弟弟争夺宠爱和财产,只是曲家只有这弟兄俩,她希望曲父曲母公平一点,把财产平分总没问题吧。
可她那个被外人津津乐道为宠弟狂魔的丈夫,竟丝毫不顾及她们母女三人,连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要转给曲宏凯。
魏璇实在气不过。
现在好了,曲宏凯根本不是曲家亲生的,也不知道当年在医院抱错了哪家的野种,宠了十八年。
魏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不让嘴角向上翘,免得被公婆和丈夫看出来。
她低着头,把一双女儿搂进怀里,遮住脸上的表情,双臂因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
曲家毕竟在枫江市地位非凡,人脉关系强大,曲父曲母经过最初的打击后,很快命人调查当年的真相,最终找到了姚翠。
自从养子逃跑以后,姚翠和崔志强夫妻二人就闹翻了,整日在家相互埋怨,他们是绝不敢去枫江市大张旗鼓找人的,生怕被曲家发现蛛丝马迹,影响到亲儿子在曲家的地位。
姚翠心里存着一丝侥幸,枫江市毕竟那么大,曲家哪有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崔洋呢,再说,好端端的曲家人也不会想到自家儿子不是亲生的。
如果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瞒一辈子多好。
可她的侥幸心理很快被打破,直到曲家夫妇找上门来,姚翠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当年一时冲动,敢做出掉包孩子的事,那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可现在她的亲儿子已经在曲家享受了十八年荣华富贵,如果被曲家发现当初是她故意掉包,那一切都完了。
关键时刻,崔志强毕竟胆子大一些,他热情招待了曲家夫妇,得知他们的来意,脸上先是浮现出错愕的表情,紧接着就是不敢置信。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个一辈子不务正业的男人居然爆发出惊人的演技,他连连摇头,仿佛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洋洋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呢?”
曲太太心里本就不好受,现在看到崔志强的表现,想起自己刚看到那份亲子鉴定书的模样,倒是感同身受,忍不住哭了起来。
人到中年的两对夫妻互相望着,哭得不能自已。
等收敛好情绪,曲家夫妇才有闲心观察起崔家的环境。
他们找上门之前就打听过,知道亲儿子十八年来都生活在这样一个穷困的山村,早就做好了面对一个放牛娃的准备,可亲眼看到崔家的家境,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不堪,曲太太就无法接受。
她的宏凯被精心培养了十八年,礼仪规矩挑不出丝毫差错,是上流社会最受欢迎的小少爷。
可这个流落在外的亲儿子,长在农家,没有见识,必定目光短浅,鄙陋不堪,这样一个孩子,她哪敢领回家向亲朋好友介绍,说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儿子呢?
她深吸一口气,问崔志强:“那孩子呢?”
崔志强苦笑几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欲言又止望了姚翠一眼。
夫妻多年,姚翠哪能不懂他的想法,立刻出声道:“洋洋他……”她抽噎几下,继续道,“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前不久还考上了枫江大学,是村里人人称赞的优秀学生,可他……太心高气傲了,也怪我和老崔没本事,赚不来钱,他嫌弃我们也是应该的。”
曲太太有些惊讶,和丈夫对视一眼,问道:“这是怎么说?你们供他读书,考上枫江大学,不是好事吗?他怎么会嫌弃你们?”
经过曲太太再三盘问,才从姚翠嘴里得知,原来崔洋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心思就活络了,觉得崔家夫妻是他的拖累,偷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跑了。
“我知道洋洋是个有本事的,可我和老崔这些年供他读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也不求他将来功成名就回来尽孝,但他拿走的可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是我们的养老钱啊!”
姚翠哭得肝肠寸断,险些昏死过去。
曲太太脸色十分难看,她方才一进门就观察过,这对朴实的农村夫妻双手皴裂,被晒成古铜色的脸一看就饱经风霜。
这样生活艰难的一对夫妻好不容易供养出一个名牌大学生,可崔洋却嫌弃他们,偷走家里的积蓄跑了。
还没见面,曲家夫妇对这个亲儿子的印象已跌落至谷底。
她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还是她的宏凯好,她的宏凯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或许学习成绩不尽如人意,但人品一定是最优秀的。
言诉如今做的兼职是给一名高三生当家教,这名高三生叫程修,程家在枫江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生意上和曲家有些交集。
程修作为程家独子,被宠着长大,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对各种八卦却数如家珍,他甚至专门建了个群,和那群狐朋狗友八卦周围豪门的那些风流趣事。
曲宏凯被抱错的事一早就传到了程修耳中,他早就跃跃欲试想亲眼围观一下以往眼高于顶的曲宏凯现在是不是还那么高傲了,但最近家里管得严,言诉在学习上抓得紧,以至于程修没时间出去玩。
无聊之下,他只好把言诉当做倾诉对象,将曲家抱错孩子的八卦告诉他。
这天,言诉刚来到程家,就被程修神神秘秘拉到书房:“言老师,想不想知道曲家抱错孩子的后续?有最新消息哦。”
言诉从善如流,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程修见了笑得十分得意,小嘴叭叭说个不停:“上次不是跟你说曲伯父和曲伯母去外省找亲儿子了吗?谁知道他们没把亲儿子带回来,倒是把曲宏凯的亲生父母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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