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祝奶奶絮絮叨叨,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得几个值班老师面面相觑。
祝家的事也太乱了。
按照祝奶奶的说法,就算祝璇槿品行有问题,撒了谎,但做长辈的,哪有跑到学校拆孩子台,还一口一个祝璇槿妈妈跟这个男人好上了,跟那个男人跑了。
他们作为学校的老师,可得维护学生的名誉,这个祝璇槿似乎是高三一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如果此时宣扬出去,肯定会对她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因此,值班老师立刻决定大事化小,单独将祝璇槿叫出来,免得事情闹大。
他找到了祝璇槿的班级,却发现祝璇槿没来上课,然后就听学生说,她好像在国际班那边。
值班老师立刻找了过去。
谁知祝璇槿一听说祝家爷奶来学校找她,立刻慌了神,担心自己之前撒的谎被戳破,便扯着谈霄霖的袖子,想让他和自己一起面对。
值班老师欲言又止:“祝璇槿,这是你的家事,最好你单独处理,不要牵扯其他人。”
祝璇槿听了之后,更害怕了,紧紧攥着谈霄霖的袖子:“我害怕。”
这一刻,谈霄霖身为校霸男主的霸气附体,当场对着值班老师吼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祝璇槿好欺负?告诉你,她是我罩着的人,有我在,没人敢对她这样说话。”
值班老师一言难尽的瞥了眼谈霄霖,认出这位是家里超有钱的富家少爷,不想得罪他,便没再说话了。
祝璇槿感激的望着谈霄霖,波光粼粼的眼里闪烁着崇拜和敬仰,让谈霄霖的自尊心得到了巨大满足:“别怕,我多找几个人镇场子,他们不敢伤害你。”
说着,他回到班里打了个响指,那群小弟们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涌了出来。
“人不够,再多叫些。”谈霄霖又下了命令。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三男生浩浩荡荡跟在值班老师身后,往门卫处走去。
祝璇槿牵着谈霄霖的手,瞬间虚荣心膨胀,颇有些自得,她狐假虎威觉得自己像是当了“大嫂”。
盘算着等下见了爷奶,如何卖惨,如何利用自己学生的优势,博得众人的同情。
她不觉得自己撒的谎被戳破以后,祝家爷奶会将家里那点破事抖搂出来,因为农村人好面子,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被外人知道,祝家儿媳跟别的男人跑了,他们还要不要脸面了?
当值班老师带着祝璇槿和一大群男生来到门卫室后,守在里面应付祝家爷奶的老师愣了一下,还没有所表示,祝奶奶一见到祝璇槿那张脸,“嗷”的叫了一声,立刻站起来朝她扑过去。
“你个贱种,撒谎不打草稿,故意骗我去印刷厂闹笑话,丢脸,你妈那个破鞋搞了多少个男人,你还好意思说她被隔壁邻居给骗了,我看你们母女才是最大的骗子!”
祝璇槿脑子懵了一下,躲避不及,脸颊被祝奶奶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谈霄霖大概刚睡醒,心不在焉没护住她,见救命恩人受欺负了,哪管面前站着的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太太,他只觉得这老太太穿得破破烂烂,尖嘴猴腮,布满皱纹的脸看上去十分狠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当即推了对方一下,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傲然道:“哪来的老太太敢在学校撒野,我们一中的学霸也能让你给随便欺负了?”
说着,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乌泱泱一群男生像保镖似的,陆陆续续走进来,站在祝家爷奶跟前。
祝璇槿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身体僵硬,还沉浸在被爷奶说破了董翠香做的丑事的丢脸中。
猛地发现谈霄霖的行为,吓得身体抖了一下。
她错了,早知道爷奶不管不顾敢将董翠香的丢人事拿到学校说,她真不该让谈霄霖叫这么多小弟来壮胆子。
她捂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被同学们知道了,以后她在学校还哪有脸见人。
祝璇槿呜咽一声,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
祝家爷奶敢在孙女面前耍横,却不敢当着二十来个男生的面玩狠的,特别是祝奶奶被谈霄霖一推,差点摔了,哪还敢撒泼。
他们悻悻的瞪了祝璇槿一眼,强装镇定对值班老师道:“你们……你们学校的学生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吗?”
值班老师绷着脸训斥了一声,让男生们回班里学习,但这些男生大多家里条件不错,来学校混日子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你个祝璇槿,傍上厉害男人,就不把我们老两口放在眼里了,我们老祝家怎么出了你这种有辱门楣的孙女。”祝奶奶骂骂咧咧,眼神不小心和杀气腾腾的谈霄霖对上,缩了缩脖子。
“走,咱们快走,这孙女是管不了。”她扶着祝爷爷的胳膊,老两口快快的离开了门卫室。
他们走后,值班老师松了口气。
“行了,人走了,还不快回教室。”
二十来个男生心满意足看完热闹,吹着口哨,兴高采烈往校园走去。
祝璇槿苍白着脸,紧紧攥住谈霄霖的手,拉着他快步进了小树林。
她顶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哭诉道:“谈霄霖,刚才那些男生肯定都听到我妈妈做的丑事了,以后我在学校没脸见人了,你快帮我想个办法,离高考还有两三个月,我不想被同学嘲笑。”
谈霄霖心思没那么细密,所以没考虑那么多。
此刻听了她的求助,才发现刚刚祝家爷奶骂的那些话,被人听到,确实会对她的名声有损害,他皱眉思索了一下:“我这就给他们开个会,勒令他们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祝璇槿的抽噎声停滞了一下,眨巴着泪珠望着他:“管用吗?”
谈霄霖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不管用就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刚刚那些男生中,只有七八个是谈霄霖的死忠小弟,其他的都是班里普通同学,和谈霄霖的关系不算铁,也没他这么高调。
只是谈霄霖霸道惯了,平时带着小弟在校园里威风八面,被称为第一校霸,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了不起,也就不把其他同学放在眼里。
见心仪的男生霸气侧漏说话的语气仿佛站在世界之巅,祝璇槿破涕为笑,不轻不重在他胸口锤了一下:“不要这么暴力。”
谈霄霖回到班里,将所有女生和没涉事的男生都赶了出去,关上教室门,好好教育了他们一番。
直到所有人都保证绝不将秘密泄露出去,他才满意。
“谈霄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对着我们耀武扬威,在家都被他后妈欺负成什么样了。”
放学后,两个男生不满的背着书包往家回,议论着谈霄霖那番强制的举动。
“就是,自己想在校花面前出风头,喊我们过去充数仗胆子,用过了就扔,卸磨杀驴都没他那么快。”
“不过还真没看出来,校花她妈妈私生活竟然乱成那样,你说她会不会也……”
“谁知道呢,人家能把谈霄霖拿下,可见有两把刷子。”
这两个男生家世不错,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时和谈家有所往来,对谈家的事比较了解。
他俩在学校很低调,不像谈霄霖那么嚣张,今天跟着一起去门卫室纯粹想看热闹,没想到竟然被谈霄霖警告了,放学后就一起抱怨。
其中一个叫方彬的,他妈妈和邹霞的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做美容打麻将,对谈家十分了解,想起平时邹霞对谈霄霖的不屑,再想想谈霄霖今天如何逞威风,把他们那些男生关在教室里,勒令他们不许将祝璇槿家的私事讲出去,越想越气。
直到回了家,他的心情仍旧没有平复。
方彬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关系好,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他回家后臭着一张脸,很快被母亲发现。
“怎么了?在学校受委屈了?”
家里早已给他办好了出国的手续,只等高中结束就走,方彬的妈妈担心他闲在家里,太无聊,才让他继续上学。
方彬黑着脸坐到母亲身旁,吃了一口她喂过来的水果,本想抱怨一下谈霄霖,但想起答应过不能将此事泄露,到底没说。
再加上他家教不错,不愿将女同学的隐私随便往外讲,就咽下嘴边的话:“没,就是不想看见学校某些讨厌的人。”
方母舍不得儿子受委屈,就顺口道:“既然这样,那你别去上学了,我给你报了个培训班,你再把外语突击一下,免得出了国语言不通。”
方彬成绩不好,以前最怕上培训班,但因为不想见到谈霄霖,便答应了母亲。
次日,方彬的缺课引起了谈霄霖的注意,他派小弟打听了一下,得知方彬家长跟班主任说过了,以后不来上课了。
“这小子,该不会随便把祝璇槿的秘密往外讲吧?”谈霄霖不高兴道。
小弟为了讨好谈霄霖,拍着胸脯向他保证:“霖哥放心,我这就盯着方彬的动向,只要他敢泄露半点咱学霸校花的秘密,我立刻将他绑来见你。”
方家的生意规模比谈家差,平时方彬的父母对谈父有些讨好,谈霄霖并未觉得小弟的话有什么错,就点头答应。
祝家爷奶离开后当晚就回了乡下,祝璇槿成功保住了房子,心里却难过极了。
她时刻处在自己家秘密被同学知道的恐慌中,连做梦都在害怕。
早上醒来,她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心里十分委屈,本想摸出谈霄霖新送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但因昨天的事,她也不太愿意见到谈霄霖,就想着自己处理。
但家里没有退烧药,她上次发烧还是顾凡帮着买的药,退烧以后,她和董翠香嫌药留在家里晦气,就让顾凡把药带走了。
“顾叔。”祝璇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披上棉袄,一脸病恹恹的敲言诉家的门,“我是祝璇槿,我发烧了,上次买的退烧药放在你家里了,能不能给我拿点?”
她这话说得,不知情的还以为退烧药是她买的。
只是她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开。
这时,另一家大妈开了门将祝璇槿打量一番道:“小顾厂里有事,我听着动静,他早上六点多就上班走了,顾淼也提前上学去了,他家里没人。”
祝璇槿本就羸弱的身体颤了下,摇摇欲坠,含泪看向大妈:“大妈,我发烧了,你家里有退烧药么,能不能给我点?”
大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真是不巧,我孙子不懂事,前两天把家里的药全扔垃圾桶了,一颗都不剩,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又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说完,她咣当一声关了门。
进屋后,大妈将事情跟家人描述了一番:“璇槿那孩子发了烧,看着怪可怜的,要是换个人我就给药了,但她么,我可不敢招惹。小顾以前对她多好,比待亲女儿还亲,但她满肚子心眼,随时想着算计小顾,要不是小顾机灵,早就被她算计的名声扫地了。”
筒子楼的大妈们消息最灵通,看人眼光也最精准。
祝璇槿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先前使的那点小手段没人看得出来,但大妈们猴精猴精,谁还看不透她的心思。
大家背地里早就讨论过,说祝璇槿母女自以为是,把好端端的生活给弄得乱七八糟。
如果董翠香当初能踏踏实实嫁给顾凡,现在日子过得多好,女儿有人养着,不用担心讨债的和祝家人上门要房子,顾凡又是个脾气软和的,整个筒子楼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么宠老婆和女儿的。
祝璇槿也是傻,成绩那么优秀,只要忍三个月,等高考结束,考上大学,不就苦尽甘来了。
偏她不安生,非要在关键时刻跟学校里的小混混玩,把成绩都搞差了。
现在筒子楼谁还敢沾惹她。
祝璇槿无计可施,借不到药,头疼的更厉害了。
没办法,她只得给谈霄霖打了电话,让他送自己去医院。
半小时后,谈霄霖到了,扶着祝璇槿下楼,刚好和筒子楼里上班的邻居们撞见,大妈们互相使了使眼色,有默契的给他两人让出一条路。
祝璇槿还不知道自己在筒子楼的风评变更差了,她躺在医院吊水,昏昏沉沉的,一丝力气也无,而守在一旁的谈霄霖脸上有些不耐。
他毕竟是个18岁男孩子,别的男孩子这个年龄朝气蓬勃,青春飞扬,活得要多肆意就有多肆意,偏偏他自从认了祝璇槿这个救命恩人后,不是要照顾对方孤零零的生活,就是替她挡掉找麻烦的人,现在她生病了,还得自己送她来医院。
短短十几天,谈霄霖都觉得自己老了一大截。
再看向祝璇槿的眼神,哪里还有半点心悦,只剩下满满的负担和累赘感。
他回忆起和顾淼一起玩的日子,顾淼就一直很独立,从来不给他找这么多麻烦,两人在一起只有愉快的玩耍,从不掺和柴米油盐这种现实生活。
谈霄霖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发觉当初把救命恩人当做人生希冀的他,像个傻子。
他那么有钱,还长得帅,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像个老妈子一样,跑前跑后伺候祝璇槿。
曾经他发誓要一辈子对救命恩人好,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解一辈子的意义。
一辈子和祝璇槿在一起,就意味着他要负担起对方的一切,要一直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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