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所以这会儿谈霄霖的名声烂透了,早早和他断绝关系的自己没有被拉下水。
但祝璇槿就不同了,她和谈霄霖关系变好以后,明眼人都能看到她气焰有多嚣张,经常在班里炫耀自己的昂贵衣服和手机。
以前大家不清楚祝璇槿的家境,但自从董翠香跟人私奔的秘密曝光以后,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了,祝家条件并不好,祝璇槿现在没有家长管教,一个人住,没有收入来源。
所以她那些昂贵物品是从哪来的,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高中生还处在比较单纯的年龄,大多数人都在为高考而苦恼,像祝璇槿这种早早就懂得为将来做打算,想凭借嫁给谈霄霖这种富家少爷过上好日子的,到底是少数。
大家心里对她的行为还是很不屑的。
“以前可真没看出来,祝璇槿居然是这种人。”
“以她的成绩考个好大学不比什么都重要?非得往邪路上走,谈霄霖现在自身难保,等高中一毕业,人家出国了,看她找谁哭去。”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人家和谈霄霖情比金坚,将来真能嫁入豪门呢。”
“得了吧,就算谈霄霖答应,他父母能答应吗?如果祝璇槿有上进心,考个重点大学,指不定这桩婚事还有希望,可她现在都放弃学习了,整天只知道享乐,谈家娶她图什么。”
顾淼躲在厕所隔间,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讨论声,脸都憋红了。
都上课十分钟了,你们还在侃,能不能让我先出来回教室做题呀。
谈霄霖和小弟们被抓起来后,别人都有家长出面,但谈家始终没有人来。
谈修伟出差还没回来,他以为那天邹霞说不管谈霄霖的话是在赌气,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忙着工作,直到警方打电话联系上他,谈修伟才懵了。
“邹霞呢,这件事我交给她负责了。”谈修伟不满的对警方道。
“邹霞说她是后妈,和谈霄霖没有血缘关系,她要和你离婚了,让我们和你这位亲生父亲联系。”警方耐着性子和他交流。
谈修伟愣了一下,听到“离婚”两个字大怒,“邹霞在搞什么?我们已经离过一次婚了,上次还是她求着我复婚,现在又要离婚,她把婚姻当儿戏吗?”
就在他大发雷霆时,秘书忽然踟蹰着,拿了一份文件过来:“谈总,邹总让我把这份离婚协议转交给您,她说上面的条款是她和律师一起拟定的,您如果不同意,就法院见。”
谈修伟拿过离婚协议,看了下邹霞的离婚要求,发现她居然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列的一清二楚,要求分走一半时,更生气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想分走我的钱,简直是痴心妄想!”
秘书十分无语,心想这家公司是你们俩一起创建的,虽说邹霞中间有几年退出公司回归家庭了,但从你跟她离婚,和别的女人结婚后,她就立刻又回到公司上班,并且这些年将公司财务把持在自己手里,人家凭什么不能分你的钱。
谈修伟后院起火,无心再工作,只得回了家。
他本是回来找邹霞麻烦的,没想到家里空空荡荡,所有人都不在,只有佣人每天上门打扫卫生。
“邹霞呢?”他气急败坏的问佣人。
佣人缩了缩脑袋,无辜道:“邹姐把她和轩宇的东西都搬走了,说……说要跟你离婚。”
她在谈家干了好几年,以前总觉得邹霞这个后妈厉害,故意把继子养废,把亲儿子养的那么优秀,将来肯定能独占谈家的家产,把谈霄霖排挤出去。
没想到谈霄霖如邹霞所愿被抓了,她反倒要逼着谈修伟离婚,真搞不懂邹霞怎么想的。
谈修伟闯进谈轩宇的房间一看,床上光秃秃的,床单被子什么的全都不见了,衣柜里的衣服也全都清空,房间像是没人住过一样。
他给谈轩宇打电话,但谈轩宇没接。
“这个小畜生,关键时刻还是偏向他妈。”用这么难听的话骂儿子时,谈修伟显然忘了,前不久他还把这个儿子当做自己最大的骄傲,向朋友夸奖。
谈修伟面色颓然回到客厅后,心里不舒服极了,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打击,一想到邹霞竟然在谈霄霖被抓的节骨眼闹情绪,跟他离婚,他就来气。
偏偏他在商场上有不对付的仇家,对方得知谈家的变故,故意用安慰他的名义打来电话,实则是为了嘲笑他,看他的笑话。
“谈总,听说你家霄霖蹲桔子了?年轻人嘛,打打闹闹惹出点事正常,男孩子就是皮,不像我家闺女,整天就知道埋头读书,最近还考上博士了,我说你整天死读书有什么用,都读傻了,以后怎么接管公司的生意……”
仇家虽然嘴里说着不赞成女儿读博的话,但那语气分明就是在炫耀,毕竟圈子里满打满算儿女能读到博士的人,也没几个。
谈修伟气得七窍生烟,没了平日里的风度教养,气呼呼挂了电话。
儿子的事他必须得处理,但要他亲自低头哈腰托关系,用积攒半辈子的脸面替谈霄霖开脱,他也不太乐意,于是就将这件事交给秘书。
“半个月内,将此事处理干净,赶紧把他送到国外,最近几年我不想再看见他。”
秘书得了他的吩咐,低下头一言难尽推了推眼镜:“可是……谈总,此事涉及到方总的儿子,恐怕没那么好处理。”
“方总?”谈修伟只知道自家儿子惹了祸,似乎把两个同学推进湖里,给对方身体造成了严重伤害,却不清楚那两个同学的背景。
“他推的是方总的儿子?”谈修伟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方总也算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很了解对方,对方和他这种自私自利满肚子花花心肠的人不同,是个绝佳的好丈夫,好爸爸。
尤其方总只有方彬一个儿子,平时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哪怕方彬成绩差的都在全校排倒数了,他还到处乐呵呵的跟人炫耀,说他儿子正直善良,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别看方家没谈家有钱,但以方总护崽的程度,如果非要让谈霄霖付出代价,那后果也是难以承担的。
“这王八蛋,净给老子惹事。”谈修伟一拂手,将茶几上的果盘杯子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佣人和秘书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沉默半天,谈修伟从通讯录里找出方总的号码,拨打过去,第一次没人接,直到他又重拨了一遍,方总辨不出喜怒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不知谈总找我有何贵干。”
谈修伟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明知故问,才尽量用谦和的语气道:“方老弟,真是抱歉,我没想到谈霄霖那小崽子竟然扒出这么大的窟窿,你家方彬身体还好吗?住在哪家医院?我这就开车过去探望他一下。”
方总哼哼两声,似乎跟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果断拒绝:“谈总,瞧您这话说得,我家方彬不过是个小毛孩子,哪里能劳动您的大驾,只是谈霄霖这事做的太过分,确实该受教训了,谈总,我不敢请您亲自教训谈霄霖,这件事让我来,行不?”
谈修伟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方总不打算善了此事。
甚至对他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讨好了,摆明了要与谈家为敌。
他将手机扔到一旁,问秘书道:“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讲讲,谈霄霖不就是把方彬推水里了吗?老方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
秘书咳了一声,解释道:“谈总,谈霄霖把方彬和一位女同学在大晚上推进公园的湖里,湖水冰冷刺骨,那两人一直喊救命,谈霄霖始终不肯把人捞上来,直到他离开后,是路人把方彬和女同学救上来的。”
言外之意,你儿子差点把人弄死,别说方总了,任何一个爱护子女的父母都咽不下这口气。
谈修伟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许多,骂了谈霄霖几句,又问:“可他总不能无缘无故这么对待方彬和那个女生,肯定是那俩人先犯错,得罪了他,听说方彬平时在家娇生惯养的,和谈霄霖脾气不对付也是理所当然,你找律师,着重调查一下他们起冲突背后的原因。”
他当然不是要护着谈霄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
但这一刻,秘书突然明白谈霄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伤害同学了,有谈修伟这个毫无是非观念的父亲做榜样,却没有母亲纠正他,他肯定要长歪。
老板的吩咐他不能反驳,只得联系律师。
医院里,方总捏着手机冷笑几声,方母问他:“谈修伟找你做什么?”
“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和解,他那个人要面子,肯定不想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影响到公司和他本人的名声。”
方总说完,看了下病床上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儿子,举起大掌,轻轻在他脑袋上拍了下,绷着脸道:“你小子可不能学谈霄霖,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为非作歹,做人还是得踏实点,咱家本来是穷苦出身,富起来才几年,人不能忘本哪。”
接下来,他又给方彬讲了些自己年少时因家里贫穷,吃苦受罪的往事。
方彬听得耳朵都生茧了:“爸,你都讲过多少遍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在学校可老实了,不信你问杨晨丹。”
方母也笑着锤了他一拳:“整天给儿子说老掉牙的事,也不怕儿子笑话。”
一家三口的气氛温馨极了,隔壁病房里杨母也安慰女儿道:“放心,妈妈的一位老同学现在是很有名的律师,她得知你的情况后,主动要替你打官司,你乖乖养病,我和你爸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杨晨丹咧开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拉着杨母的手撒娇:“医生不是说我的身体没大碍吗?既然这样,讨不讨公道也没那么重要,毕竟谈家势力很大,我担心你和爸会受到影响……”
她和谈霄霖同校三年,学校里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
杨晨丹一直都知道谈家特别有钱,谈霄霖的爸爸似乎认识很多大人物,而自己的家境只是中等,她不敢拿全家的未来去赌,去和谈家对上。
“别想太多。”杨母摸了摸女儿的脸蛋,“你知道那晚救你和方彬的人是谁吗?”
“不是印刷厂的顾凡叔叔吗?”杨晨丹奇怪母亲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前段时间顾凡的事迹上报纸以后,语文老师还大力宣扬过,说这是写作文的好材料,让他们认真了解一下顾凡的经历,以及顾凡写的那篇堪称模板的申请书。
当时杨晨丹并没放在心上,她不认为自己一个普通学生会和顾凡这种模范代表人物有什么交集。
但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有一天会被顾凡救了。
杨母对女儿解释道:“顾凡目前是印刷厂很有声望的人物,印刷厂又和报社业务往来紧密,顾凡见义勇为救了你和方彬,报社打算好好采访一下这个事迹,进行大力宣传。”
“我听税务局的老同学说,最近谈家的公司刚好牵扯到一些理不清的税务问题,上面打算抓典型,所以报社对这件事特别重视。”
“有这么多人监督着,谈家不敢做的太过分。”
印刷厂,言诉接受完记者的采访,立刻又要忙工作了。
跟来的摄影师见他工作安排这么紧凑,立刻有了灵感,对着工作中的言诉拍了好几张照片。
贾主任那张脸都快笑成菊花了,自从顾凡在报纸上出了名,印刷厂就凭借这一点拉来不少生意,现在顾凡又见义勇为,大晚上跳进冰冷的湖水中救人,救的还是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多么感人的事迹,他们印刷厂的名气一定能再上层楼。
“小顾,干得漂亮,你简直是咱厂的福星啊。”贾主任竖起大拇指,朝言诉比了比。
言诉扯了扯嘴角:“不敢当,都是托贾主任和领导们的福。”
贾主任心里甜滋滋的,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凡这家伙竟然这么会说话,难不成他到了三十多岁才开窍?
这位记者和言诉也是熟人,上次言诉出名后也接受过采访,采访的人就是她。
所以她还特别关心了一下言诉:“顾同志,天气这么寒冷,你这次跳进水里救那两个孩子,身体没受影响吧?”
言诉摇摇头:“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要紧,关键是方彬和杨晨丹两个孩子,我担心这件事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这种事一定得呼吁全社会重视起来,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我们作为大人不能看着他们受伤害。”
记者一下子被他的话触动了,没想到顾凡一个没结婚没成家的男人,竟然会如此关心孩子的身心健康问题,她好像有写稿子的灵感了。
“这是肯定的,我们报社已经在了解谈霄霖等人的具体情况了,等方彬和杨晨丹身体好一些,我们也会进行采访。”
等记者离开后,厂长还专程把言诉叫过去,和他谈了一下未来的工作发展问题。
“我和几位领导经过商量后,觉得你业务能力很强,能为印刷厂带来更好的发展,所以不打算派你去外地分厂,想留下你为厂里更好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厂长期待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他也被言诉的工作能力惊到了,早知道顾家小儿子有这个能力,怎么着也不能明珠蒙尘,让人在车间一呆就是十几年。
厂长后悔之下,就找人询问,为什么以前没人发现顾凡有这个本事。
被他问道的属下哪里知道为什么,但属下很了解顾家兄弟之间的矛盾,于是就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顾贤身上。
“厂长,您也知道,顾贤小肚鸡肠,不愿意见着弟弟比他事业强,所以经常有意无意对大家说,顾凡性格木讷,拙嘴笨舌之类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相信,没人肯给顾凡委以重任啊。”
厂长一听,是这个道理。
那顾贤可是把顾家老两口的退休金都捏在手里,顾家老大去世后,他撺掇着父母抢了顾家老大的房子,把侄女都赶去和顾凡一起住了。
就这种人品,他能盼着弟弟好?
于是,觉得印刷厂多年来前途都被顾贤耽误的厂长,立刻将他调到一个闲职上,没有升职前景的那种。
顾贤接到调令的时候还一脸懵,不明白他到底得罪了谁,怎么会被发配到打杂的岗位上。
以前曾被他暗地里坑过的同事们,不约而同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让你心机重,让你喜欢算计人,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坑了吧。
而惜才的厂长是真心想挽留言诉的,这种人才好好培养一下就是得力干将,他不是没老婆吗,自己可以介绍亲戚嫁给他呀。
只是超出厂长预料的是,言诉婉拒了:“厂长,您忘了我当初是怎么出名的吗?我写了那份申请书,主动要求调到外地分厂,才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才会有人敬重我,愿意和咱们印刷厂合作。但如果我留下来,别人会怎么想?会觉得我是个出尔反尔为了名利撒谎的人。”
他说的有道理,厂长顿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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