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曲太太来找你做什么?该不会是曲向荣搞不定集团的事务,特意请老母亲出来卖惨的吧?”魏璇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有些好笑。
言诉笑眯眯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谈话间,曲母和曲向荣被带到了会议室。
一看到言诉本人,曲母怔了下。
在姚翠夫妻的描述中,崔洋是个忘恩负义贪图富贵的卑鄙小人,哪怕成绩再好,人品却十分恶劣,这样一个人,在曲母想象中应该是面貌猥琐丑陋的。
可当她真的见到崔洋时,却推翻了自己以往的想象,对方明明和曲宏凯一般大,曲宏凯像温室里的花朵,而崔洋却气势凌人,西装革履坐在会议室首席的位置,看上去比真实年龄稳重的多。
望着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曲母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然而也仅仅持续了片刻,只要想到是眼前这个人为了报复,搞垮曲氏集团,害得她老公昏迷住进医院,弄得曲家家破人散,她心中对亲儿子那一点点纠结的感情瞬间就被恨意淹没。
第10章 、真假少爷10
“崔洋,你收手吧,我以一个母亲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停下你对付曲氏集团的肮脏手段,否则的话,全部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担。”
曲母高昂着头,大义凛然的望着言诉,看上去仿佛沐浴着圣光。
一旁围观的魏璇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母亲的名义”,什么意思?
言诉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曲母这番话影响到任何情绪,他缓缓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呷了一小口,平静道:“曲太太,您这话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的母亲叫姚翠,是个普通的农妇,我哪里有您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母亲呢?”
魏璇当场愣住,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崔洋竟然是曲家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跟曲宏凯抱错的那个。
难怪他当初要找上自己,合伙对付曲家。
而本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曲母却气得够呛,有什么比她以为崔洋在乎曲家,恨着曲家,所以对付曲氏集团,但其实对方根本无所谓,甚至不愿意认她这个母亲来得伤人呢?
曲母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曲向荣却忍不住开口指责言诉:“行了,别跟我们玩文字游戏,你的背景我已经调查过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但当年你和宏凯被抱错,又不是爸妈故意的,只能怪命运作弄人,爸妈有心补偿你,但你卷了崔家的积蓄逃跑,有点本事就对付起曲家,你自己做的这些事像话吗?”
曲母抿着唇,神态间竟然也认同长子的话,朝言诉投去谴责的目光。
言诉晒然一笑,嘲弄般看向曲母和曲向荣:“补偿我?你们所谓的补偿就是仅仅听从姚翠和崔志强一面之词,认定我是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从没找过我一次?”
曲母从前很同情姚翠夫妻,但自从崔志强欠下大笔赌债把曲父气进医院后,她就改变了对姚翠夫妻的看法。
而且从那以后姚翠和崔志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曲母这段时间忙着照顾曲父,没工夫腾出手来收拾崔志强的事,崔志强的巨额赌债无异于在曲家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但她此刻面对言诉却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曲母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高高在上惯了,哪肯在崔洋这个她认为耻辱的儿子面前低头。
“崔洋,就算姚翠和崔志强德行有亏,但他们对你有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总没错吧,你考上大学后就偷走了他们毕生积攒的养老钱,这也没错吧?”曲母振振有词,“我们曲家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家,你做的这些事已经突破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让我们怎么认你?”
听到曲母对自己的指责,言诉突然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看了曲向荣一眼,半是调侃道:“原来曲总还没把曲宏凯的事告诉曲太太,难怪她还敢义正严词的站在这里批评我。”
曲母皱眉,转头看向曲向荣:“怎么回事?宏凯怎么了?这跟宏凯有什么关系?”
曲向荣没想到言诉会在此时把曲宏凯的底细抖搂出来,他顿了顿,嘴巴有些发苦,心里有些后悔陪着曲母来这一趟。
他们曲家当初是何等的富贵,万千家财精心把曲宏凯养大,可到了危急关头,曲宏凯还不是变卖股份偷偷卷钱跑了。
曲母自认为曲家家教优良,但曲宏凯做的事却比崔洋更令人痛恨。
毕竟崔家夫妻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靠打工,崔志强又嗜赌,一辈子能攒下多少钱?
可曲宏凯卷走的却是曲父和他多年来在商场打拼的心血啊。
围观的魏璇看出曲母对曲宏凯的事一无所知,好心提醒了她:“曲太太,您还不知道呢,您的宝贝儿子曲宏凯把他名下的股份和不动产都变卖了,现在不知逃到哪去了。怎么,这事曲向荣没告诉您?”
魏璇在曲家当儿媳妇时,曲母没少看不起她,嫌弃她出身低微,贪图曲家的钱财。
现在魏璇就想报复过来,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曲母看看,她宠了二十年的心肝宝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曲母脑子嗡的一声,消化完魏璇话中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曲向荣,哆哆嗦嗦道:“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曲向荣闭了闭眼,艰难的点了下头。
他不敢过分刺激曲母,就给曲宏凯的行为找补:“妈,你千万别生气,兴许宏凯他是想用别的办法来挽救曲氏集团,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就回来了。”
替曲宏凯找的这些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曲母又怎么会信。
曲母这辈子的精神寄托都在曲宏凯身上,乍然得知最疼爱的小儿子背叛了曲家,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等言诉叫来救护车,把曲母和曲向荣送到医院后,魏璇和程修盯着言诉的脸看了又看。
“真别说,你的五官跟曲家人还是有那么点相似之处的。”魏璇得出这个结论。
赶来看热闹的程修也剥了橘子顺手递给言诉,“啧啧”两声,“要是崔老师从小在曲家长大,咱俩肯定是铁哥们,老天可真不长眼,让曲宏凯那龟孙子占了你的福气。”
言诉不置可否。
目前所有人都以为崔洋和曲宏凯抱错是巧合,没人想过,这是姚翠刻意而为的。
这天之后,言诉的生活依旧忙碌而充实。
听说曲父曲母倒下后,曲向荣也彻底崩溃,曲氏集团的倒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难以挽回。
在关键时刻,魏璇拿着收购来的股份,一跃成为曲氏集团新任董事长。
她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除曲向荣。
曲向荣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估计这辈子都没想过,被他踹掉的前妻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逆袭。
“曲氏集团我会留给欢欢玥玥,当初你说过,欢欢玥玥在曲家没有地位,只能依靠你讨好曲宏凯才能生存,现在我用事实向你证明,我的女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她们理应得到最好的一切。”
临走前,魏璇这样告诉曲向荣。
她不知道曲向荣有没有后悔,但这不重要,这个男人被她彻底从生活中清除了。
言诉如今是枫江市的商场新贵,风光无限,他的身份也逐渐被外界所知道。
曲父以往在商场上那些老朋友无不感到可惜,大家都很感慨,曲家这是什么运气,亲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商业奇才,一个赛一个的能干。
倘若曲家能好好栽培他们,曲氏集团何愁不能发扬光大,偏偏曲父曲母不知怎么想的,不喜欢有本事的亲儿子,偏偏宠一个无能的冒牌货。
曲家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都是他们自找的。
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曲父曲母相继从医院醒来了,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曲父捶胸顿足,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
“我好后悔啊,当初怎么就听了你的话,偏宠曲宏凯那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曲父恨声指着曲母骂道,“我有两个商业奇才的儿子,却连自家公司都没保住,现在沦为外界笑柄,真是娶妻不贤,惹祸上门!”
曲母一开始是心虚的,但她无法忍受曲父把责任都推给她,便梗着脖子吵了起来:“你还好意思怪我,难道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把股份转给宏凯的?明明宠爱宏凯你也有份,你还把责任推给我。再说当年我生产时,躺在床上身体虚弱,要不是你没照顾好孩子,我的儿子怎么会抱错!”
和睦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在病房里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曲向荣看不下去,劝了他们几句。
被曲父曲母联合起来骂:“你爸/妈老糊涂了,宠着宏凯也就罢了,你脑子也进水了吗?亏你每天在商场上为了利益跟人争得头破血流,怎么对待曲宏凯就那么大方,老婆孩子也不要了,全部家产拱手让给曲宏凯,你个傻逼!”
曲向荣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讨好父母,多年来顺着父母的意愿宠爱曲宏凯。
可一朝曲宏凯背叛曲家,首当其冲受到责骂的也是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曲父曲母出院后,曲家连一套房子也没有剩下。
曲向荣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小区环境差,房子经常漏水,曲父曲母每天在家骂骂咧咧,偶尔还会动手打架。
曲向荣被生活折磨得精疲力尽,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找工作,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般的公司哪敢要他,最后还是某个熟人看不下去,接济了他一份普通的工作。
曲向荣就这么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偶尔听到关于崔洋以及魏璇的消息,便一阵恍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第11章 、真假少爷完
大学毕业的时候,言诉获得枫江大学优秀毕业生,以及枫江市优秀青年企业家的称号。
此时,消失了许久的曲宏凯重新回到了枫江市。
原来当初他和姚翠、崔志强夫妇一起离开后,姚翠倒是以亲妈自居,对他嘘寒问暖,但崔志强眼里只有钱。
曲宏凯再有心眼,毕竟年轻,被崔志强哄一哄,以投资做生意的名义诓走不少钱,这些钱都被他拿去赌了。
时间一长,曲宏凯当然不肯再给他提供任何资金,可崔志强欠下的赌债利滚利越来越多,有人上门要债,曲宏凯哪里能对付得了这些人,不得不交出手里的钱。
等他变得一穷二白后,崔志强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曲宏凯听说曲氏集团如今是魏璇当家,想着魏璇毕竟是他前嫂子,总不能赶尽杀绝,就带着姚翠回来了。
他找到魏璇,试图从魏璇手中得到点什么好处。
魏璇没忍住笑了:“你知道曲向荣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曲宏凯摇摇头,他做出那种事,哪敢再去找曲家人,只怕曲向荣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魏璇眯着眼好心告诉他:“曲向荣现在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听说业绩还不错。”
曲宏凯瞪大眼睛,无法想象他那位商场精英的大哥去做销售是什么样子,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魏璇脸色一变,怒喝道:“我连曲向荣都不可能原谅,你哪来的脸,觉得我会给你提供帮助?凭你当初在曲家各种欺负我的女儿吗?”
魏璇是个记仇的,曲宏凯当初如果仅仅欺负她也就罢了,但欺负她女儿,那绝无可能被原谅。
曲宏凯苍白着脸回到他和姚翠暂时的栖身之地,一看他的表情,姚翠就知道他在魏璇那里受了委屈。
她心疼儿子,想了半天跟儿子提议:“听说崔洋现在成了大老板,特别有钱,我和你爸到底对他有养育之恩,实在不行我去找他,总归能给咱们一口饭吃。”
浑浑噩噩间,曲宏凯胡乱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病急乱投医。
姚翠打听到崔洋公司的地址,找上门去。时隔好几年,再次见到养子,她简直都不敢认。
这个不苟言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气息的男人,跟当初崔家那个老实懦弱的养子大相径庭,姚翠恍惚了一瞬,这人真是崔洋么。
言诉的办公室装修得低调奢华,一看便知主人品位不凡,站在这里,姚翠局促得手脚都无处安放,磕磕绊绊提出跟言诉要赡养费的要求。
言诉没有为难她,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你肯去自首,说出当年我和曲宏凯被调换的真相,我保证给曲宏凯一笔钱,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姚翠瞳孔一缩,瞬间变得浑身僵硬。
她想拒绝言诉的要求,但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假话,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她欺凌的小可怜,他在报复她。
姚翠觉得害怕,想到自己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她后背一阵阵的出冷汗。
她不明白养子是怎么知道当初那个秘密的,但她很清楚,以言诉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整治她和曲宏凯,实在是易如反掌。
经过天人交战,姚翠最终答应了言诉的要求。
不久后,枫江市关于曲家的八卦再次出现,原来当年曲家两个孩子不是意外掉包的,而是姚翠看刚出生的亲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了让亲儿子过上好日子,故意把他换给了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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