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可蒋成材看出他的企图,作为一个有心机有阅历的中年男人,他如何看不出儿子想跟他们两个老家伙划清界限。
这个儿子怕是有了富贵就忘了爹娘啊。
蒋成材心一横,拉着蒋平睿就开始吆喝:“儿子,我和你妈供你读书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能入赘到有钱人家当赘婿,抛弃我们老两口啊!”
曾雁还有点懵,只不过丈夫在一旁哭得涕泗横流,她被这种氛围感触到,也跟着哭了起来:“儿子……”
云冬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曾雁抱着蒋平睿的手喊“儿子”那一幕,她立刻就被刺激到了。
二十二年前,她刚生产完的时候浑身无力,在蒋成材的哄骗加强势下,勉强同意换了孩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婴儿已经长成高大英俊的青年,云冬都快不敢认了。
她冲到蒋平睿面前,一把将曾雁扯开。
曾雁抱着儿子哭得正伤心,突然被人从后面扯开,怔了怔,朝对方看去。
一开始她还没认出云冬的面容,毕竟二十几年没见,他们都变得苍老不少,是中年人了。
但仔细观察之后,曾雁通过她粗糙的眉眼依稀辨认出来,突然震惊的指着她道:“你是……云冬……”
当年村里传言跟蒋成材有一腿的女人。
曾雁是外村人,结婚前并不知道蒋成材喜欢别的姑娘。
婚后她听村里有过传言,说蒋成材和云冬有暧昧,但蒋成材掩饰的很好,告诉她那已经是婚前的事了,婚后他早就收心,打算一心一意跟她过日子。
曾雁也就没计较太多。
可云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曾雁纳闷之际,云冬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已经被局面弄得一头雾水的蒋平睿,眼神立刻变得柔和。
她用生平最温柔,最具慈母心肠的语气慈爱的望着他,泪如雨下:“平睿,我的儿子,我们母子俩被迫分开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曾雁猛地朝她看去,只见云冬捧着蒋平睿的脸,一双早已被世事浸染的眸子满含沧桑。
她外表看上去虽然是个精明的女人。
但望着蒋平睿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来,那里面蕴含的情感非常真实。
蒋平睿还没来得及从“居然有两个女人跳出来自称是我妈”的震惊中脱离,蒋成材就开始不满了。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到云冬出现在儿子面前。
“你这个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不要纠缠我儿子!”隔了二十二年,人到中年的蒋成材早已被生活压垮,哪里还有年轻时对爱情的向往。
如今的云冬在他眼里不是年少时的恋人,而是出来和他争夺儿子财产所有权的竞争对手。
“呵,蒋成材,你心虚什么?当初若不是你趁我刚生下儿子身体虚弱时,把他抱走,跟你老婆生的女儿做了交换,我们亲母子怎么会分离这么多年?”云冬早已不是当年和蒋成材说句情话都会脸红的女孩,她伶牙俐齿,别说蒋成材,再多来几个男人都难以吵赢她。
这句话爆出来的信息量太大。
其他人倒是没在意,但曾雁却准确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跟你老婆生的女儿做了交换”,她将这句话反复琢磨好几遍,不敢置信的扯着蒋成材的袖子质问:“她说的什么意思?平睿为什么是她的儿子?你把孩子换了,蒋成材,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蒋成材被她眼神直视到,吓得四处躲闪,云冬却哈哈大笑:“曾雁,你这个蠢货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我和你同一天生下蒋成材的孩子,我生的儿子,你生的女儿,蒋成材亲手把两个孩子换了,把儿子抱回家让你养,而我带着女儿滚蛋。”
“二十多年了,每一天我都带着对蒋成材的恨意活着,他抢走了我的孩子,也毁了我一辈子,若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失去一生的幸福。”
说完她重新看向蒋平睿:“儿子,当初是妈妈没能保护你,现在你长大了,我们不用受蒋成材的控制了,以后咱们母子俩才是一家人,他们都是伤害我们的坏人。”
妍娘吃瓜吃得一言难尽。
她躲在背后抓着蒋平睿的衣服,害怕极了。
真没想到,夫君重生的这具身体,身世居然如此狗血复杂。
“夫君,我们该怎么办?”她偷偷对蒋平睿咬耳朵。
蒋平睿被三个中年人吵得脑子嗡嗡作响,他可无心关怀原身的家事,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不在乎,但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他正要挣脱云冬的手,带妍娘离开,不料眼前一黑,脑袋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脑子里好像有另一个人在说话。
蒋平睿捂着头疼痛难忍,他突然意识到,四年来他住在蒋平睿的身体里,而真正属于蒋平睿的灵魂一直被压制,沉睡了。
或许刚刚云冬几人的爆料让他受到惊吓,醒过来了,所以在跟他争夺这具身体的使用权。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平睿,平睿你怎么了?”最先发现他异样的是曾雁。
大概在场所有人中,她是唯一不掺任何杂质真心爱着蒋平睿的。
“敬南道长,快,瞅准时机把他们两人的灵魂驱赶出去!”餐厅另一边,走出来言诉和敬南道长几人。
言诉指着倒在地上抱头打滚的蒋平睿,笑道:“趁他病,要他命,敬南道长,加油!”
敬南道长从袋子里拿出几张符纸,让言诉贴在蒋平睿背上,然后闭上眼念念有词,像是在作法的样子。
妍娘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立刻站出来阻止。
言诉立刻招手唤来几十个黑衣大汉,一排排挡在蒋平睿面前,组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围起来,把其他人隔绝在外面。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夫君,快放了他!”妍娘撕心裂肺的喊,她眼里尽是绝望。
她的喊声唤醒了倒在地上的蒋平睿,他睁眼看了看周围,察觉到言诉等人的意图,冷笑着颤声道:“我倒是小瞧你们了!”
偏偏在此时,他体内真正的蒋平睿感受到敬南道长的召唤,疯狂想要出来。
两个灵魂在互相斗争。
蒋平睿,哦不,应该叫他蒋睿。
蒋睿的灵魂到底更强大,哪怕有敬南道长在一旁帮忙,他也能轻松压制住真正的蒋平睿。
然而就在此时,敬南道长突然咬破手指,将它混入自身带的一个小瓶里,然后晃了晃,将瓶中的液体朝蒋睿泼过来。
蒋睿冷不防被浇了一头,然后惨叫一声,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从蒋平睿身体中出来了。
蒋睿震惊的发现自己成了一个魂魄,而敬南道长拿着的那个小瓶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臭道士,要你多管闲事!”他嘴里这样喊着,魂魄却不由自主被小瓶吸了进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漂浮在空中的蒋睿消失了。
纵横两辈子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阴险狡诈的现代人,竟会用蒋平睿复杂纠葛的身世分散他注意力,害他被道士收走。
妍娘愣愣的望着这一切,直至蒋睿消失,她才痛苦地扑过去大喊:“不——夫君——”
云冬三人仿佛跟傻了似的,觉得这富家女脑子可能不好使,又不是拍古装剧,喊什么“夫君”。
曾雁率先扑到蒋平睿身上,哭着查看儿子的身体状况。
云冬和蒋成材见了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扑了过去。
这时,言诉的目光对准了妍娘:“敬南道长,该她了。”
妍娘还沉浸在夫君的魂魄被道士收走的痛苦中,她这个人活得比较分裂,一方面恪守古代规则,另一方面又改不掉自私的毛病。
“道士,我要杀了你为夫君报仇!”
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瞳孔染上了血红,浑身散发着漆黑的魔气。
“糟糕,她这是入魔了。”敬南道长喃喃道。
言诉眉眼一凛:“该怎么化解?”
“为免她损害乐小姐的身体,我嫌想办法将她引渡出来。”敬南道长拿着那个收了蒋睿的小瓶,对她喊道,“喂,你男人还没死呢,你嚷什么报仇,不想跟他一起在瓶子里团聚吗?”
果然妍娘的死穴是蒋睿,听了这话,她身体恢复正常,急切的望着敬南道长手里的小瓶,眼神发出炙热的光:“你说真的?”
“老道骗你做什么?”敬南道长把瓶子在空中抛了抛,接回手里,“如果老道没猜错的话,你和你男人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本就非此间鬼,贸然闯入,理应受到天道惩罚,若你现在收手,主动离开被你占据的身体,老道还能度化你二人,送你们投胎转世,否则……你们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妍娘一脸凝重,半晌后果然点了点头,主动配合敬南道长,从乐妍漫的身体里走出来。
敬南道长满意的点点头,正要施法将她收入瓶中,不料却被妍娘抢走了瓶子。
连人带瓶消失掉。
“鬼物果真阴险狡诈。”敬南道长气得原地蹦了几下。
言诉提醒他:“还请道长先帮小女魂魄归位。”
敬南道长骂了妍娘几句,然后念念有词,先净化了乐妍漫的身体,然后送她的灵魂入体。
乐妍漫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病床前,言诉,王月惠,云初橘,尤均博都在。
见她醒来,大家一脸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乐妍漫有点虚弱的坐起来,王月惠立刻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床前亲手喂她喝下:“我的宝贝,你受苦了。”
“敬南道长呢?”她想起昏迷前最后一件事,忙问言诉。
言诉道:“他去追那两个鬼魂了,说是担心他们变强,为祸人间。”
深山密林中,妍娘凭借一腔孤勇抢走了装着蒋睿的瓶子,但她毕竟是个来自异世的魂魄,敬南道长说她会受到天道的排斥,果然很准。
半夜三更,本该是魂魄力量最强的时候,她却无比虚弱,根本无法打开用特殊方法制作的瓶塞。
妍娘躺在树林里,默默望着夜空,脑子里想了很多。
她想找言诉等人报仇,想找到何碧杀了她,想占据乐家的财产,双手奉给蒋睿,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一路追踪她的气息来到密林的敬南道长从半空中跳出来,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小瓶,然后毫不犹豫打开瓶子,念念有词。
“收!”
虚弱的妍娘再也无法逃脱,被收了进去。
塞上瓶子,敬南道长满意的掂了掂重量,甚好甚好,今年的任务完成了,回头可以嘲笑师兄了。
他得先回乐家一趟,领自己赚取的酬金。
言诉把酬金送给他的时候,顺便还附送了本道法秘籍。
那是剧情中男主偶然从一个古宅里见到的,被言诉捡漏了,拿回来当人情送给敬南道长。
敬南道长翻开扫了几眼,立刻大惊失色:“乐先生,你从哪得到这本书的?”
言诉随口编了几句,敬南道长立刻将原先的酬金还给了他:“这本书的价值已无法估量,小道不能收乐先生的报酬,相反,往后乐家若有无法解决的困难,可以找小道,或者我师门中任何一人。”
敬南道长离开后,乐家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上一篇:暴躁小龟今天也在找人干架
下一篇: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