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圆叶胭脂虽然卖的比普通胭脂贵了点,但据说质量特别好,有保护皮肤的功效,能减少脸上长痘的频率。
口脂颜色好多种呢,涂在唇上特别好看。
只要兜里有余钱的女子,谁不想来一盒圆叶家的胭脂呢。
圆叶胭脂铺的名声打出去以后,老板娘福叶的身世也逐渐被众人知晓。
前段时间,鲁知县判了个案子,说石头村有个女子嫁给童生丈夫后,竟被婆婆逼着灌红花,接连打掉三个孩子,婆婆和丈夫甚至逼着她当牛做马,为自家挣钱。
后来女子不堪重负,逃了出来报官。
鲁知县经查证,革除那男子的童生之名,三年内不得参加考试。
听说事后,那女子家为了维系两家姻亲,要把女子的妹妹也嫁过去填火坑呢。
圆叶胭脂铺的老板娘,就是那女子的妹妹。
众人既唏嘘,又感慨世间竟有如此无耻的两家人。
幸好姐妹俩都逃出来了。
福长杰这阵子在家游手好闲的,有言诉做对比,他一个考了三次都没考中童生的人没少被爷奶和爹娘骂。
以前家里的农活从不让他负责,但现在福老爷子居然开始给他分配任务了。
不是下地施肥就是上山割猪草。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福长杰弄得苦不堪言,这天他去放牛时,不知不觉走到邻村地界,一抬头看到卢书伦从村外走来。
想起自己这次童生试被卢书伦坑了,福长杰心里就来气,忍不住冷嘲热讽:“哟,这不是我们的卢童生吗?听说你读书这么多年,次次考秀才,次次考不中,不知道这次准备的如何?”
卢书伦两眼一瞥,冷哼一声:“福长杰,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我要是你,早就把家里那两个不知羞耻在县城抛头露面经商的姐妹给沉塘了。”
他刚从县城回来,圆叶胭脂铺在县城名声那么大,他自然也听说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卢书伦对脂粉事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当他得知圆叶胭脂铺的老板娘是福叶时,作为福家前女婿的他,立刻感觉自己脸面都被丢光了。
他平日里自恃清高,最看不起商人,觉得经商是下作之事。
而如今在县城开胭脂铺名声响亮的却是他曾朦朦胧胧有过好感的福叶,这就更令他愤怒了。
他在胭脂铺外观望许久,发现不仅福叶,还有他和离的前妻福花也在。
福花并不参与胭脂铺的经营,她是替知县夫人去取胭脂的,身边跟着个一直对她大献殷勤的年轻衙役,卢书伦立刻酸了。
想他读书多年,作为一个童生,都没能得到知县大人的青睐。
而福花福叶何德何能,两个被家族不容的女子,竟然在县城混得风生水起,这怎能不让他生气。
因此一见到福长杰,他就忍不住挑拨起来。
以福家那一大家子的品性,见着福叶发财了,还能隐忍不发才怪。
果然,福长杰听了他的话,皱着眉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卢书伦却不再言语,径直离开。
他走后,福长杰想了半天,决定亲自去县城一趟。
自家姐妹两个自打进了县衙之后,他还从未跟她们联系过,或许她们另有际遇也说不定。
次日一早,他偷偷瞒着家里来到县城。
福长杰对县城还算熟悉,以前在私塾读书时,他跟着员外家的少爷没少来这里吃喝玩乐,县城那条街开着什么店,他最清楚不过。
他熟门熟路走到最繁华的街道上,抬眼一看,只见“圆叶胭脂铺”五个字出现在眼前。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家店。
难道是新开的?
怀着好奇,福长杰走了进去。
他可不像卢书伦那种土生土长的读书人,认为男子不该进脂粉店。
然而一进店铺,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柜台后忙着给客人结账的福叶。
福长杰两只眼瞪得像铜铃:“福叶,你怎么在这儿?”
福叶送走客人,看见福长杰,那张近来每天早晨都会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皱了起来。
她本想把福长杰赶出去,然而自己毕竟是开店的,担心影响到生意,她便按捺住狂躁的心情,没有理他,而是招呼起其他客人。
福长杰环视店铺一圈,想到“圆叶胭脂铺”中的那个“叶”字,大为震惊:“难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福叶还没说话,常来胭脂铺的一位女客捂着嘴笑了:“这位公子真真好笑,全城谁不知道,我家福叶妹子被家族赶出来后,为自谋生路,开了这家胭脂铺,你看上去像是福叶妹子的熟人,莫不是来故意找麻烦的?”
这女客是城里一位颇有威望的员外家的儿媳妇,和福叶关系很好。
见福长杰一个男子站在铺子里,不挑胭脂,反倒追着福叶质问,就猜出他来者不善。
听了女客的话,福长杰久久不能回神。
亏他还是个穿越者,穿越后因为不愿吃苦受累,一心想着考科举做人上人,没有选择做生意。
不料竟让福叶抢了先。
连福叶这个古代少女都能把胭脂铺开的风生水起,换了他呢,如果他做生意,肯定不比福叶差。
福长杰越想越激动,甚至计划好了要开个火锅店。
在现代火锅店就很赚钱,火了之后还能开连锁店,从本县城开到外县,再到州府,以及京城,最后开遍所有地方。
那他岂不是要成为本朝首富?
福长杰心里美滋滋的,开火锅店肯定需要本钱,他这就回家找福老爷子拿钱去。
福家。
福老爷子得知孙女开胭脂铺生意兴隆,两眼一亮,马上就想用自己惯用的伎俩,把胭脂铺夺过来。
等他得知孙子跟着有样学样,打算开什么火锅店,需要本钱。
脸一拉,不满道:“我为你读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哪还有钱让你做生意,你不是说福叶发财了吗?去找她要啊。”
福老爷子只觉得家里最近诸事不顺。
孙子没考上童生,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
偏偏离开福家的孙女和言诉等人过得都很好,听说那言诉都去府城考秀才了。
福老爷子心里只盼着他考不中才好。
见福老爷子不肯给自己钱,当天夜里,福长杰只得求到福金山和茹氏那里。
“爹,娘,儿子或许在读书上没有天分,但我做生意肯定能赚到钱,你们想想,连福叶都能在县城站稳脚跟,你们难道不想将来跟着儿子挣钱享福吗?”
福金山和茹氏自然是疼儿子的。
茹氏想到女儿当了老板娘,心中起了贪念:“花儿,叶儿毕竟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们两个丫头片子就是挣再多钱,难道还敢不孝敬我这个亲娘?长杰,明天咱们就进城去,跟福叶把胭脂铺要过来,她一个女孩子做什么生意,应该把店铺交给你才对。”
福长杰当然不傻,早就猜到福叶背后可能有知县夫人做靠山,才能开铺子的。
但他没有提醒茹氏,反正遇事就让这对爹娘出头,他躲在后面享受好处就行了。
这几天福叶和叶秀娘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因为言诉去府城考秀才有一段时间了,不出意料的话已经放榜,他近日应该能回来,也不知道考试结果如何,他有没有上榜。
因心里存着事,福叶做生意时都有点心不在焉。
她正无知无觉拨弄着算盘,忽然眼前一个阴影笼罩过来,熟悉的大嗓门在她耳边响起。
“叶儿,你在城里发财了怎么不告诉爹娘,自私的丫头,爹娘白养你这么大了!”
福叶一抬头,果然见茹氏和福金山脸色不善站在面前。
由于从小到大的惯性,她见到这对爹娘下意识脸色苍白,想要躲起来。
茹氏贪婪的打量着店铺,圆叶胭脂铺位于城里最繁华地段,客流量不少,货架上的胭脂盒一个比一个精致,铺子里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茹氏做梦都想不到,她女儿竟然有这个本事。
“叶儿,娘在村里给你找了个好夫婿,你听娘的赶紧回去嫁人,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开店,也不怕被人笑话,把这家铺子交给你哥管,让他帮你赚钱,你只管享清福岂不是轻松很多。”
听到这些话,福叶更害怕了。
嫁人?确定不是让自己再嫁给卢书伦吗?
她两手颤抖着,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茹氏显然有备而来,除了福金山,她还带了娘家兄弟,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进了胭脂铺,站在福叶面前,就是巨大的威胁。
福叶壮着胆子道:“娘,说实话,这家铺子背后的主人是知县夫人,你就不怕得罪她吗?”
茹氏一愣,下意识觉得福叶在撒谎。
“你骗谁呢,就算铺子是知县夫人的,你自己肯定有赚钱,把你的钱拿出来,给你哥开店,老娘养了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说完,她往后一招呼,一群人把胭脂铺堵得严严实实。
叶秀娘听到动静,从后院跑出来,见茹氏领了这么多男人,担心伤害到福叶,便挡在她面前。
“叶儿也是你女儿,你就不心疼她么?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茹氏见着叶秀娘,又妒又恨。
从言诉考中童生起,她就嫉恨着叶秀娘了。
现在见铺子里只有两个女人,吩咐一声,就要让娘家兄弟动手,“把铺子里所有胭脂都砸了,再把银子抢走,这是我女儿的东西,就算告到官府,她的也得孝敬我!”
几个壮汉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突然从外面传来言诉的呵斥声:“住手,我看谁敢!”
所有人齐刷刷朝门外看去,只见穿着长衫头戴方巾的言诉领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进来了。
那几个壮汉看见官差身上的衣服,当下被吓到,不敢再动手。
人群自觉给言诉分开一条路。
他走到柜台前,朝福叶和叶秀娘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犀利的眼神看向茹氏,厉声道:“茹氏,你身为石头村村民,为何来此闹事?”
茹氏以前是他的大伯娘,从小欺负他惯了,心里又对他考上童生很不满,脱口而出:“福叶是我女儿,我女儿要孝敬我,关你屁事!”
言诉挑了挑眉。
只见他身后的官差立刻上前呵斥道:“哪来的村妇,竟然对秀才老爷出此污言秽语,还不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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