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北
“财神爷。”
“什么是财神爷?”
小豆丁话语刚落,崔公公就?进来匆匆说皇上来了,没等她们出去迎接,皇上就?进来了。
徐香宁着急把面皮摘下来,越着急反而找不到后面的带子。
“在?玩什么?”皇上走?过?来,问道。
小豆丁先兴冲冲地说她跟额娘正在?假扮别人。
“皇上,你别太?靠近小豆丁,她生着病,别让她把病气传给你。”皇上大病初愈,万万不能?再生一次病,徐香宁终于把面皮摘下来,“皇上,你要不先出去吧。”
“没事。”
康熙直接坐在?床边,摸了摸小豆丁的脸颊,“这些?东西哪来的?”
“四哥哥跟十三哥哥送的。”
徐香宁心想人都没见过?,倒是记得清楚,她看到皇上似乎笑了一下。
“他们倒是有心,这哥哥当?的很好。”
“皇阿玛,你陪我玩好不好?”
徐香宁坐在?一旁看着父女两玩了好一会,把床上的玩具玩了一遍,玩到后面小豆丁眼皮耷拉,白?天闹腾,这会快天黑了就?犯困,她干脆让她睡了,让人把床上的东西收起来。
康熙见徐氏临走?前还低头亲了亲小豆丁的额头,温温柔柔的样子晃了他的眼,他牵着徐氏的手,忍不住说一句:“你对其其格比对朕好。”
“皇上,你这是在?跟你女儿吃醋吗?”
“你得把朕放在?第一位。”
“行行行,臣妾晓得了,皇上怎么会过?来?”徐香宁转移了话题。
“朕听说其其格生病了,过?来看看。”
徐香宁不怪他小豆丁病了五天,他才?过?来了,他能?过?来看看已经是很好了,毕竟前阵子生病累积了很多公务要处理,别的小主生孩子都不见得他过?来,作为一国之君,他的日常很忙碌的。
“她烧退了,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应该没什么事,后续精细着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皇上别担心。”
“朕更担心你,你怀着身子,照顾小豆丁的活你应该交给那些?奴才?,你只需在?一旁看着指挥就?行,别把自己累到,你累着,朕很心疼。”
徐香宁惊奇地偏头看皇上,皇上这大病痊愈后对她似乎更好了,跟她说话都不一样,又是担心她又是心疼她,这是内里换了一个芯吧。
“看朕干什么?”
徐香宁双手捧着他的脸,笑道:“你是何人,速速把臣妾的玄烨还来,此等肉麻话,玄烨可说不出来的,你莫不是是谁假扮的。”
康熙难得无语,对她好还不行,见她没有看路,他只好揽着她的腰,“小心走?路,别被绊着。”
“皇上,你待会要在?这用膳吗?”
“怎么,你不想留朕?”
“我只是随口问一句,问一句都要多想,我巴不得皇上天天在?臣妾这里留宿,让后宫那些?姐妹艳羡臣妾,我哪怕怀着孕,也?能?笼着皇上的心。”
“不害臊。”
“皇上都能?说出那般肉麻话,我害什么臊。”
康熙像是被揪住小辫子般被挪揄,对她说两句好话,她反而不自在?,逮着机会挪揄他,他拍了拍她屁股,“别闹,朕好几个月没有行房了,你再闹,小心朕今晚办了你。”
康熙自从生病到现在?,连着三个月修身养性,哪怕痊愈后也?顾着身子,没有胡来,没翻过?牌子,现在?好不容易好得差不多,正憋着火,徐氏娇娇俏俏的样子直接把他的火燃起来,只是徐氏怀着孕,他得顾着她的身子。
“这种?事,你都要跟我说,我不想听。”
“不想听也?得听着,谁让你招惹朕。”
康熙见徐氏翻了一个白?眼,他乐得直笑,掐一把她的腰。
两人紧贴着说一会话。
张嬷嬷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安心,自家小主得宠,跟皇上这般亲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看到自然开心,这宫里已经没有人敢轻待她们。
夜里,康熙歇在?墨韵阁,不过?什么事都没做,老老实实睡觉,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
过?了两日,徐香宁听说皇上当?着其他阿哥的面称赞了四阿哥跟十三阿哥,理由便?是当?兄长当?得合格,知道关爱自己的妹妹,性子温厚纯良。
再过?两日,除了太?子之外?,几个年纪稍长的阿哥都给小豆丁送了东西过?来,连荣妃德妃她们都过?来探望小豆丁,实属反常,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既然他们要展现兄妹之间的友爱,便?让他们展现好了。
好在?小豆丁的病逐渐好起来,她松了一口气。
原本小豆丁定在?九月种?痘,先前因皇上生病,宫中太?医都紧着照顾皇上,空不出人手,毕竟种?痘要好几个太?医日夜守着,种?痘的事情搁置了,因种?痘在?春秋两季比较得宜,所?以顺延到下一年的春季。
这日子过?得快,十二月底,庶妃陈氏的孩子赶在?年前生了,不是足月生的,算是早产,比预产期早了二十多日,是个阿哥,听说看上去像是足月生的,反正得精细养着,这一胎也?算是母子平安,皇上很快赐名胤礼。
徐香宁叹口气,陈氏的孩子是十七阿哥胤礼的话,她的孩子会是十八阿哥或是十七格格吧,孩子已经怀了,忧心过?多没有益处,只能?安心养胎,期盼着顺利生下孩子。
这段时间,她怀孕,不能?侍寝,皇上病好了之后也?开始翻牌子,春喜跟通贵人这段时间侍寝次数有所?增加,通贵人总算是又有恩宠了,这几日通贵人过?来找她聊天,瞧着气色红润,一扫前几年的阴霾。
大年初五,她们长春宫难得人聚齐,窝在?墨韵阁内一起聊天,聊天的同时也?不忘做针线活,这大冬天的,总喜欢做一些?围脖袜子手套手炉套之类的东西。
常常在?消息一向灵通,说年一过?可能?又要大选了。
徐香宁吃着橘子蜜饯,看向常常在?,“可是真的?”
她总觉得上次大选还历历在?目,画面清晰得很,没想到眨眼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三年已经过?去了,上一次大选选的秀女入宫后都不怎么受宠,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在?后宫里也?算是安分?,老实度日,三年过?得真快。
常常在?说:“应该是真的,听说户部?那边已经奏报给皇上,皇上允准了。”
蜜饯甜了,徐香宁靠在?长榻的枕靠上,茶杯端起喝一口压住甜味,这宫里又要来新人,估计又会热闹一阵子吧,不知失火的永和宫建好了没有,长春宫没有太?多多余的地方,只剩下零零角角的几个小房间,住不了太?多人,小主更是住不了。
若是人安排到长春宫,可能?她得安排人重新挪一下房间。
“香宁,你什么时候生?”
被点到的徐香宁看向常常在?,说可能?是三月底生。
“这一胎应是个阿哥。”
常常在?的一句话,让其他人纷纷开始猜测她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通贵人说她这阵子喜欢吃酸的,酸儿辣女,肚子里可能?是阿哥,陈贵人说她肚子尖尖的,一定是阿哥。
大家都盼着她生个阿哥,徐香宁倒觉得是格格更好,毕竟十八阿哥早夭,还被牵扯到大名鼎鼎的太?子被废事件中,就?好像是既定结局一般,她知道十八阿哥会死,若是真的生下一个阿哥,她每一天都会想着这个结局,仿佛是紧箍咒,她会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目前不敢吃太?多,怕太?胖胎儿养得太?大生不下来,吃食比平日里还要少一点点。
“十七阿哥还是养在?陈氏身边吗?”陈贵人问了一句。
通贵人跟着附和说好像还养在?陈氏身边,没有记在?哪位嫔妃名下。
十七阿哥不是足月出生,身子没有足月出生的婴儿那边康健,正因为这样,十七阿哥似乎没人抢着要认养,自出生一直被陈氏养着,不过?这还没到一个月,陈氏还在?坐月子,大家可能?都暂且按捺不动,荣妃让内务府的人拨几个奴才?去照顾小阿哥。
“娘娘,你想养吗?”通贵人问她。
徐香宁摇头,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养不了那么多。
“也?是。”
大家又聊了一会,徐香宁身子乏了,便?回里间休息,众人又散去,各回各屋。
怀孕之人特别容易犯困,也?容易睡得久,本来只是想睡个午觉,没成想被窝太?舒服,她一睡就?睡过?头了,一起床发现外?面都快天黑了,唤了一声?秋铃,反倒是静竹先过?来,她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身子浮肿,起坐不是特别方便?。
静竹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
“娘娘,要喝水吗?”
“给我倒杯水吧。”
徐香宁喝完水后问小豆丁在?干什么,静竹说在?院子里玩,刚刚还想着爬树。
“还是要小心看着,她才?多高就?想着爬树,一天天的只顾着玩,让她学习就?说头疼。”徐香宁边说着边叹口气,这孩子规矩没学东西,一天天的想着玩,她都想着让皇上找个会识字的女夫子教小豆丁学字,不然上书房也?好,只顾着玩是不行的。
“小格格活泼机灵,娘娘不用太?担心,有人看着,肯定不会让她做太?危险的事。”
静竹来她这边伺候一段时间了,性子跟迎蓉差不多,稳重文?静,有时候她瞧着静竹都会想起迎蓉,大过?年的,徐香宁只好强行忍住伤感的情绪,让静竹扶她出去走?走?。
小豆丁果然跟秋铃几个人在?院子里玩得欢快,外?面这么冷,还是裹得严严实实出来玩,在?屋内都待不住。
“额娘,刚刚秋铃姐姐用雪打我。”
小豆丁一见到她就?告状。
徐香宁只是笑了笑,说她没有好好念书,的确应该打,一说到念书,小豆丁就?不敢跟她说话了,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又追着秋铃跑。
清脆的笑声?响在?院子里。
徐香宁站在?廊下,看着她们玩闹,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想不起以前的种?种?,前世的自己,二十一世纪的人生是怎么样的,自己的记忆慢慢被后来发生的事情与?人填满占据。
晚上用膳时,她们墨韵阁的人难得坐在?一起用膳,将两张桌子并在?一块,桌面上有八道菜与?一份鸡汤,张嬷嬷给她盛鸡汤,撇去上面的油沫。
因为有小豆丁在?,她时不时要这个菜那个菜,怜雪她们紧着伺候她,其他人都被小豆丁的样子逗笑,有一个小孩子在?,气氛还算欢乐,大家慢慢也?就?不那么拘束。
……
年一过?,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果然又开始准备了。
徐香宁到怀孕后期,基本上只在?长春宫走?动,再也?没有出去过?,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人行走?越来越不方便?,皇上来看过?她几次,偶尔过?夜。
产房接生产婆什么的都备好了,只等着她发动。
不过?在?她发动前,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关太?子。
听说是太?子身边的奴才?在?毓庆宫行径悖乱,恰好被前去毓庆宫的皇上撞见,皇上大怒,怒到当?即把两个奴才?处死,又把太?子狠狠训斥一通。
怎么个行径悖乱,她不大清楚,消息传得不是那么详细,只知道皇上不仅当?时训斥了太?子,还在?朝堂上训斥了太?子,而且还让太?子在?乾清宫内廷跪了好几个时辰。
她在?养胎时,消息灵通的常常在?又过?来了,把太?子这件事又说了一遍,添了一些?细节,其实不仅仅是太?子身边的奴才?行径悖乱,皇上这么愤怒是因为太?子也?在?其中,是太?子跟那群奴才?混在?一起,皇上才?这么生气。
皇上昨日又将当?时剩下的奴才?圈禁起来了,估计难逃一死。
常常在?说得详细多了,她一向说话都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徐香宁算是明白?了怎么个行径悖乱法,其实就?是太?子跟身边的奴才?,听说是五个还是六个,有男有女,在?一起那啥,反正是一起yin乱,只是好死不死,皇上过?去毓庆宫,当?场撞见。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什么错自然都是身边人的错,皇上不可能?处死太?子,只能?处死那帮奴才?。
太?子这个人,徐香宁其实也?只是真正见过?一面,有过?一次交集,便?是皇上生病那次,传闻他性子嚣张放纵恣意,其实一点都不假,同时他还有些?阴森,就?是人阴恻恻的,好像毒蛇,你一不小心就?咬你一口。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封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来富贵,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又是皇上亲自抚养,要说他不嚣张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他傻也?不至于,瞧着目光锐利得很,不像是愚笨之人,就?是性子养歪了,每次听闻太?子的消息大多都是这样,非常桀骜不驯,不受拘束,以我为尊,狂妄自大。
她不意外?太?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就?当?是听个八卦,还没到废太?子的时候,估计皇上对太?子的失望会一点点累积,到最后爆发。
过?了两日,傍晚,皇上过?来她这边,脸色不是很好看,估计还在?为太?子的事烦恼。
张嬷嬷等人张罗着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