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北
徐香宁多分一个宫女过去照顾和常在,这孩子?是她期盼的,她得让她好好生下来,别出什么意外。
又过了一个多月,和常在正?式被诊出双脉,按照侍寝的日子?算,她怀孕约有七十六天,和常在这一胎跟她怀第一胎一样,孕吐比较严重,吐到后面?牙齿还?被酸掉一颗。
徐香宁看着都觉得辛苦,可她自?己本人比第一胎的时候乐观,说是熬过去就?好了,她只能?让人往她房里多送一些新鲜的水果,吃水果是吃得进来的,其他食物,她挑挑拣拣,吃不了多少。
眨眼间?到了八月十五日,宫里举行中秋家?宴,皇上跟后宫小主嫔妃们一起共度中秋,就?在乾清宫的大殿内。
徐香宁来得不早不晚,跟坐在她旁边的宜妃打声招呼。
“你瞧着瘦了一点。”
“姐姐好眼力,妹妹我这阵子?在减重。”
“皇上又不嫌弃你,你减什么重。”
徐香宁笑了笑,“皇上虽然不嫌弃我,但我嫌弃我自?己。”
她毕竟也不年轻了,怕太重太胖的话,血糖血脂高,这阵子?是天天跳绳加在院子?里跑动,就?希望自?己能?瘦一点,可见还?是有成效的,宜妃一下子?看到就?说她瘦了。
“你这样挺好的,像年画上面?的福娃娃。”
“是不是穿着红色肚兜就?更像了。”年画上面?的福娃娃都是穿着肚兜,肚子?只遮住一点,就?是看起来肉乎乎的,手臂跟腿跟莲藕似的一截一截,徐香宁觉得自?己是有这方面?的趋势了。
宜妃捂着嘴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本宫说的。”
徐香宁抬起手看自?己的手臂,有点粗。
宜妃也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很容易就?捏起一层肉,“还?好,徐妃别太在意,到我们这个年纪,容颜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们已经过了可以?以?色待人的年纪,再好看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答应,脸上的皱纹是抹多少胭脂脂粉都盖不住的,别人脸上都没有皱纹,人比人气死人,还?是安稳过我们的日子?。”
经过这几年,宜妃也知道自?己老了,皇上已经很少召她侍寝,好在她已经不需要恩宠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也就?看开了。
“况且皇上对徐妃是恩宠有加,徐妃就?更不用在意了,胖点瘦点,皇上待你的心都是一样的。”
“妹妹是怕太胖活不了多久。”
“怎么会活不了,这跟胖瘦有什么关系?”
徐香宁说胖子?晚上会打呼,打呼就?说明呼吸困难。
宜妃诧异:“徐妃会打呼?”
“目前?还?不会,不过再胖下去就?会了。”
正?当她们在底下闲聊时,皇上跟太后娘娘也到了,人已经到齐,中秋家?宴开始。
菜一道道上来。
中间?有人奏乐。
吃得差不多后,奴才们也将月饼呈上来,一人一个,至于是什么馅的还?得咬开才知道。
徐香宁吃得差不多了,月饼是蛋黄流心馅的,她就?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她手肘被碰了碰,她疑惑地?看向春喜,春喜示意她往中间?看。
“皇上……”
乌贵人不知何时从坐席上出来,来到中间?,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臣妾有要事要禀。”
乌贵人可以?说是用最大音量说话,原本大家?都在底下说话都是窃窃私语,不会高声谈论,乌贵人这一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移到她身上,可以?说是都有点不明所以?。
奏乐也停了,等?着皇上的指示。
“什么要事?等?宴席散后再说。”皇上意外,也有点不耐。
“皇上,此事十分重大,臣妾不得不立刻就?禀。”
反倒是太后开口,说在座的都是后宫嫔妃,没有外人,让乌贵人说说看是什么要事。
“皇上,太后,臣妾要告发长春宫的常常在与她身边的太监周公公有私情,常常在秽乱后宫,而徐妃明知常常在跟太监有私情,却密而不报,整个长春宫的小主看着常常在跟太监有首尾,却隐瞒不报,甚至纵容,替他们隐瞒皇上,他们有首尾并非一时之事,而是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皇上,臣妾绝无虚言。”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有些甚至倒抽一口气,看看跪在中间?的乌贵人,又忍不住看长春宫小主,包括徐妃与常常在等?人。
在所有人反应不及时,春喜先?开口。
“皇上,乌贵人信口雌黄,她觉得是我们害死十九阿哥,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她想肆意报复我们才胡言乱语,试图用谎言来污蔑一个嫔妃清白,还?请皇上明鉴。”
徐香宁也接着说道:“皇上,乌贵人在污蔑我们,臣妾也不知她为何要这样说,常常在跟周公公并无私情,他们清清白白,乌贵人在造谣生事,她心思?歹毒,这是在诬陷嫔妃,还?请皇上明鉴!”
恵妃原本不想开口搭腔,此事弄得不好,皇上会怪她多嘴,徐妃这么得宠,皇上肯定是倾向徐妃的,她不想惹麻烦事,此事跟她无关,她从中也得不到好处,不过她见常常在脸色发白,她念一转,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徐妃,春贵人,乌贵人告发的是常常在跟太监有私情,这事应该先?由?常常在出来澄清才是。”
常常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稳住声线,“臣妾与周公公并没有私情,乌贵人是在诬陷臣妾。”
相比徐妃跟春贵人的镇定,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常常在声音里的颤抖,十分明显,脸色更是白得跟一张纸一样。
同样是住在长春宫的通嫔、陈贵人跟秀答应也出声,说她们并没有发现常常在跟周公公有私情,是乌贵人在造谣生事。
怀孕的和常在没有参加中秋家?宴,她可以?忽略不计。
而周公公此时也不在大殿内,跟随常常在的是一位宫女。
坐在最上面?的太后有点后悔让那个贵人说话,她已经不想去找事,只想安享晚年,对皇帝的事不想参与,免得惹皇帝生气,于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皇上终于开口了,问乌贵人有何证据。
“臣妾有证人,而且臣妾觉得应该把周公公带过来。”
“证人是谁?”
“是长春宫的王启公公,他在长春宫守门?多年。”
皇上眼神示意洪宝全。
洪宝全赶紧下去带人。
“乌贵人,你最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不然朕不会轻饶你。”
“臣妾发誓臣妾没有虚言,如有虚言,臣妾愿意天打雷劈。”
大殿内忽然静默下来,都等?着人带过来。
恵妃摸了摸自?己的鎏金指甲套,眼眸眯了眯,这事有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周立安跟王启都被带过来,两人一见这阵势,先?跪下来行礼。
“里面?当中有人与后宫嫔妃苟合在一起,是谁?”康熙沉声问道。
王启立即指着身旁的周立安,“皇上,是他,他是常常在宫里的太监,他叫周立安,跟常常在有私情。”
“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奴才亲眼所见,奴才见到周公公常常从常常在房中出来,出来时衣裳总有一丝凌乱,而且周公公进去常常在的房间?常有两刻钟之久,每次周公公进去时,常常在的婢女都会候在后面?把风,那婢女此时就?站在常常在身后,皇上可以?审问她。”
“常常在的婢女是谁?”
“奴婢桂兰是常常在的婢女,王公公所言尽是谎言,周公公与我家?小主并无私情,周公公作为太监进入小主房间?实属正?常。”
康熙不言。
殿内又是一片静默。
乌贵人在这个时候不可能?退缩,她依旧高声道:“太监进入小主的房间?是正?常,不过一般太监进房间?主要是为了说事,不会待很久,更不会长达两刻钟,长达半个时辰,若是说事,婢女无需回避,只有他们在秽乱行房才会回避。”
“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有没有私情?”
“奴才没有。”
“臣妾也没有。”
“洪宝全,你去搜常常在的房间?,把她的房间?还?有那奴才的房间?都搜一遍。”
“是,奴才这就?带人过去。”
徐香宁目不斜视,坐在座位上,腰板直挺挺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所紧张,只希望没搜出什么,如果只是一些空言,还?不至于定罪,只要两人不认罪,王启也不可能?抓到什么真凭实据,这种事除非当场撞见,不然就?是无凭无据。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椅子?的手把,不过又很快松开,怕被别人看出异样。
她只担心常常在,常常在刚才的反应比她还?紧张,说话还?结巴了,而周立安比她还?好一些,声音里没有颤抖。
这个王启究竟是什么跟乌贵人搅合在一起的,王启在长春宫太多年了,多到她压根没想道他会背叛长春宫,背叛她,他常年守在长春宫,若是有什么,有心留意,他的确会知道了一些东西。
第136章
徐香宁甚至不敢偏头去看别人, 连坐在一旁的春喜,她都不敢去看,就怕被人看出异样,她不知道春喜等人知不知道常常在跟周立安的私情, 不管知不知道都只能当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等搜宫结束。
洪宝全动作也很快, 不到一刻钟,他便领着人到了大殿, 不对劲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皇上, 这些都是从常常在房里搜出来的东西,这些是从周公公房里搜出来的。”
洪宝全将两摊东西放在大平盘里呈上前, 只有皇上能全部看清,其他人引颈要看,也只是看到两三样。
恵妃离得近,看到那?些东西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皇上大怒,直接将盘子?掀翻,所有东西都散落一地。
“皇上息怒。”皇上一怒, 恵妃赶紧起身,也朝中?间跪去。
其它?小主嫔妃跟奴才们纷纷出来跪地。
乌贵人嘴角透着得意, 长春宫的人一一都逃不过, 没有徐妃, 长春宫的人便没有了倚仗,她要让她们为?她的孩子?偿命, 她要看着她们被处死。
恵妃眼睛的余光也扫一眼扫落在地的东西, 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怎么会引得皇上如此震怒, 不过皇上这一怒,是不是意味着常常在真的跟太监有私情。
这嫔妃跟太监有私情, 不仅仅是他们在秽乱后宫,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折辱皇家的血统,折辱帝王的尊严,没有哪个帝王会受如此大辱。
乌贵人这个人也是蠢的,做事?不经脑子?,竟然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揭露,这不仅仅是让长春宫的人被处置,还让皇上的颜面扫地,帝王的颜面何其重要,恵妃正静观事?态变化时,只见皇上从上面下来。
“胡言乱语,污蔑嫔妃清白,从今日起,将乌贵人禁足,降贵人位份为?庶妃!”
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乌贵人脸上,连乌贵人的耳坠都被扇掉,可见这一巴掌都有多?狠,乌贵人的脸立即变得红肿。
乌贵人抬眸震惊地看着皇上,不可置信,“皇上……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臣妾没有胡说啊!”
“你若再胡说,朕将你处死!”
乌贵人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都到这种程度了,皇上竟然不相信她,也没怎么审问常常在跟那?个太监,甚至都没有对他们用刑,都不用严刑逼供,怎么会这样。
“都散了!”
皇上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出去。
太后也在上面说让大家都散了,太后被人搀扶着回?慈宁宫,留下大殿内跪着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