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 第8章

作者:木桃逢新 标签: 励志人生 轻松 穿越重生

  姜珣猝不及防,手中捏着的纸,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寂静,还是寂静。

  雁月和明枝大气都不敢出,满脸写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别问,问就是他撕的”,诸如此类的求生欲。

  姜珣自己也愣了一愣,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公主。

  “殿下,我……”

  李星娆一脸天真的偏着头,语气温柔的安抚:“别害怕,本宫明白。”

  ……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内侍跌跌撞撞奔来,险些摔出个大跟头,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太子面前,“长宁殿下,三殿下她要杀人了!”

  太子风驰电掣的赶到了水榭。

  水廊下,李星娆眼眶鼻头都泛着红,偶尔撇向前方的眼神隐隐带怒,而水榭另一边,姜珣僵直着站在展板前面,一手捏着一张碎纸片,十把长刀齐齐架在他的脖子上,整齐的绕脖一圈……

  太子片刻才缓过神来,没等他发话,廊下的少女霍然起身,直直奔向他,满腔委屈比黄河激流涌的更凶:“皇兄,我要杀了那个登徒子!”

  众宾客:?!?!

  太子:……

  姜珣:……

  ……

  九华宫春宴,弘文馆校书姜珣对长宁公主出言不逊,举止轻浮,春宴尚未结束,便被五花大绑带走,当日就丢进了牢里。

  皇后得知后,第一时间叫来太子询问情况。

  太子一一道来,但对于姜珣和阿娆之间的细节部分,他也不是很清楚。

  皇后顿时犯难。

  不是她不信自己的女儿,实在是阿娆闹过太多次,有时的确是她蛮不讲理,故意生事。

  若是无关紧要的人,皇后护着女儿面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偏偏姜珣是东宫的人,皇后怕是女儿又在耍性子,故意给兄长找事,同他胡闹,更怕有人揪着此事,编排出些别的说法,对太子有不利影响。

  没曾想,太子非但不担心,反而像是解决了什么难题,笑道:“母后有所不知,阿娆这次,歪打正着帮了儿臣也说不准。”

  皇后神色一正,还未来得及细问,宫人忽来传话,长宁公主求见。

  皇后好气又好笑,姜珣的事,她是肯定要再去问问长宁,没想到她自己跑来了。

  “让她进来。”

  太子:“那儿臣……”

  皇后摇摇头:“你且留着,你兄妹二人之间不应有罅隙才艺,长宁虽爱耍性子,但若这次真是那姜珣以下犯上,你身为兄长,也当做主。”

  太子点头:“母后言之有理,儿臣明白。”

  话音刚落,李星娆哼哼唧唧的跑了进来,直奔皇后怀抱,样子委屈的要命,眼泪一滴没有。

  “母后,您要为儿臣做主……”

  意料之中的开场,皇后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今日的事本宫已知道了,放心……”

  “不,不是今日的事。”李星娆吸吸鼻子,一句话令皇后和太子都愣住。

  不是今日的事,那是为什么事来?

  李星娆从身上摸出个荷包,伸手在里面掏阿掏,少顷,指尖夹出颗金豆豆。

  李星娆捏着金豆豆,仰头看着皇后:“母后,儿臣好怕啊……”

第8章

  公主一回宫就跑去找皇后,也没叫人跟着,福宁宫上下人心惶惶。

  前几日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不知小祖宗此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余震得多久才能消。

  天色渐暗时,终于有人来了福宁宫,却不是长宁公主,而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慧姑姑。

  雁月和明枝本想向慧姑姑打听一下殿下的情况,谁料慧姑姑闭口不谈白日的事,以皇后之名带走了崔姑姑。

  福宁宫众人越发惶惶,崔姑姑一向低调,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被叫走?

  崔姑姑来到皇后宫中时,却不见长宁殿下,反倒是太子陪在皇后身边。

  皇后端坐上首,淡淡道:“本宫将你派去长宁宫中,是看重你稳妥细心。日前,长宁曾将库房中一盒金豆作为赏赐颁下,宫人各自得数,可有记载。”

  崔姑姑淡定回道:“回娘娘,除雁月和明枝是公主亲自赏赐,余者皆按品级定数分发。当日雁月姑娘散赏时,奴婢便跟在旁边,一笔一笔记下了。”

  这便是崔姑姑的稳妥了。很多事不必公主吩咐,她觉得有必要记录一笔的,绝不惫懒。

  “很好。”皇后满意的点头,又给了慧姑姑一个眼神,慧姑姑心领神会的退出去。

  片刻后,慧姑姑回到福宁宫,将阖宫上下召集于前院训话。

  训话的大意是,长宁公主于今日游园时遭外男唐突,一部分原因来自随行伺候的人疏漏大意,才令公主受惊动怒。

  皇后本欲严惩,但因公主求情,所以今日只作训诫,若再有类似错误,必定严惩不贷。

  听了慧姑姑这番话,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

  就只是口头训诫!?

  长宁殿下非但没有迁怒,还求情了?

  这世道玄幻了。

  雷霆震怒并未抵达,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在慧姑姑训话期间,有身手高强的暗卫悄悄潜入了他们的房间,将各人的私物查了个遍。

  不多时,慧姑姑带着结果回来,皇后正在看崔姑姑记的细账,一番对比,真相了然。

  太子眉头紧皱,沉声道:“母后,此事让儿臣去办吧。”

  皇后眉目深沉,思考片刻后,摇头道:“将人送到长宁那里,让她自己决断。”

  太子:“可是母后……”

  “或许你也该换个态度去看待长宁。”皇后打断太子的话,“你忘了,此事本就是长宁自己察觉的,她忽然间有如此长进,本宫真的很惊喜。”

  ……

  一日喧闹过去,深宫大院陷入夜色之中。

  偏僻幽冷的废宫里,暗卫将肩头的麻袋利落的丢到地上,解开绳索,抖出一个活人来,又拿了鼻壶抵在那人鼻前,沁凉味道吸入,人立刻苏醒过来,惊惶的抱膝尖叫。

  叫着叫着,她瞧见了正前方坐着的人。

  在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对方静静坐着,显得更可怕。

  “殿、殿下……”明枝抖着嘴唇,膝行过去:“殿下,奴婢做错了什么您教训便是,为何深夜将奴婢绑来这里呀?”

  李星娆面无表情的看着明枝,抬手拿出荷包,再次从里面掏出了那颗在库房外的地上捡到的金豆豆。

  精致的指尖捻着金豆,李星娆倾身:“明枝,你东西掉了。”

  明枝的身体僵了僵,很快又满脸无辜道:“殿下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李星娆也不急,缓缓靠回座背,指尖把玩金豆,“日前,本宫曾赏下一盒金豆,可隔了一日,本宫竟在库房外的地上捡到了一粒,当时本宫还想,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将本宫的恩赐如此糟蹋,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明枝倏地抬头,“奴婢冤枉!”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理应知道,即便再喜欢闹情绪,本宫也必定是手里拽住了能站得住脚的说法,才有闹的底气。你觉得本宫现在是在诈你吗?还是你觉得,本宫连自己经手的东西都是没数的?”

  明枝眼神闪烁。

  “这就对了。”

  那日,李星娆亲自给雁月和明枝赐赏,看似漫不经心的抓了两把,实则每一把多少数,她是清楚的,这之后,她就在库房外见到了掉在地上的金豆。

  因为时间相隔较短,宫人得了赏赐尚未来得及花销,经皇后的暗卫点查后,数目全都对得上。

  除了明枝。

  她的金豆少了一颗,就是被她故意丢在库房外那一颗。

  面对一个心思敏感且矫情多心的人,想要挑她心中波澜,无孔不入的为她制造坏情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一旦对上清醒的头脑,种种挑拨,处处是破绽。

  现在的李星娆回顾过往,便是这种感觉。

  明枝缓和不少,还在辩解:“兴、兴许真是奴婢不小心掉的,辜负殿下美意,奴婢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姜珣。”李星娆并未理会她的求饶和辩解,忽然道出这个名字,就见明枝又是一僵。

  “那日本宫随口提了这个名字,只有你和雁月知道。”

  “到了春宴上,最热闹时不见他,偏偏等热闹散尽,本宫独自经过时,他就出现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李星娆笑了一声,再次倾身俯向她:“你要不要猜猜,本宫为何会在春宴前忽然提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姜珣?”

  明枝唇线紧抿,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出她神情的紧绷。

  为何?

  自然是在看到那粒被故意丢在地上用来膈应她的金豆时便生了怀疑——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时时糟心不顺,会不会是有人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挑拨,存心让她不痛快。

  这个人的动作不大,可能是一句简单的话,也可能像这样,随手丢掉公主的赏赐让她看见,甚至不用主动挑拨什么,因为心思极度敏感的公主,自己就能发散思维,折腾不休。

  所以,随口一提姜珣,是李星娆的试探,先从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试探,看看会不会有人捏着她的喜好作安排。

  明枝喉头轻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就因为这样的巧合,便怀疑是奴婢吗?奴婢十岁便跟了您,这些年来尽忠职守,奴婢是冤枉的。”

  李星娆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冷声道:“金豆的事,可能是一个巧合,但姜珣,从他出现在本宫眼中那一刻起,本宫就没法当成一个巧合。你不会明白的,只有这件事,本宫深受教训,绝不抱侥幸。”

  李星娆的声音更低,低到只有她二人能听清:“到底是谁指示你做这些的?你又在为谁通风报信?主仆多年,你亦尽心,若你坦诚,本宫可保你一次,绝无虚言。否则,无论真相如何,你今日都只有一个结果。”

  明枝眼神一暗,这一次,她再没说求饶冤枉的话,但也没有坦白。

  “料到了。”李星娆释然笑道:“你不声不响呆在本宫身边多年,明里暗里作那些挑拨设计,本宫竟毫无察觉,想来,你对那人是绝对的忠心,那人也对你,也有绝对的信任。你不会说的。”

  “那这样,本宫换个问题。为什么背叛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