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角划绪风
虽然屋子?里的摆设和床褥都已布置摆好,但还是自己带来的,用的最舒心。
“手?里的活还不够多, 是不是?少说话,多做事。快些把屋子?重新布置好, 本宫也能多休息会儿?。”阮酒酒被芝兰打趣的有些脸红道。
芝兰活泼的道:“奴婢遵命。主子?您先在大厅里休息会儿?, 奴婢这就领着人?,先把床铺和纱帐都换掉。”
芝兰动作很?是麻利,指挥的也有条不紊。
行宫里拨来的宫女,和从宫里带来的宫女、太监,一起齐心把屋子?里里外外,迅速的重新打扫整理?一番。
阮酒酒一杯花茶刚喝完,芝兰已经扬着笑脸, 从里屋走出?来。
“主子?,您请移步里屋。”芝兰道。
阮酒酒看她一脸俏皮自信的, 放下茶盏。
“若是布置的不好,本宫可是会罚的。”阮酒酒道。
“主子?罚奴婢,天经地?义。不过,主子?您放心,为?了您在行宫能住的舒适习惯。出?宫带的东西?,是奴婢和雅兰姐姐一起挑的,四阿哥也提了许多意见。您啊,只管舒舒服服的享受。”芝兰道。
“算算时间,都离宫有一个半月了。原以为?一个月就能到行宫的,不知道胤禛的信送过来了没有?”阮酒酒道。
“主子?您先看看,里屋布置的有没有哪里不喜欢的。等您休息时,奴婢去问问梁公公,行宫有没有宫里的信件送到。”芝兰道。
“你都说了,布置的东西?是你和胤禛还有雅兰一起准备的。这样,我若是还能挑出?毛病,那岂不是故意挑刺儿?。”阮酒酒道。
时间看似仓促,屋里的布置却摆的风韵雅致。帐子?换成天青色的纱帐,柔软颜色清新,最适合夏天。一看就心境凉爽,犹如有凉风袭来。
床边的茶几上?,放了一个豆绿色花瓶,新采的荷花还含苞待放,翠绿的枝,笔直的竖着。中通外直,莲香清雅,不愧是文人?拥护的花中君子?。
窗边摆了几盆薄荷盆栽,小小的一株,不仅能摘下叶片,泡茶清凉醒神,放在窗边,还能驱蚊虫。
窗纱也用和帐子?同色的绢纱糊住了,透气透光,但是隔绝了蚊虫飞进来的可能。
里屋和外面客厅之间,用着屏风和玉石珠链一层一层的隔开。
阮酒酒道:“临行前几日,郭贵人?送来的香露,拿出?来撒上?一点儿?。她说香露里加了冰片定香,夏日用最合适不过。”
“奴婢这就去取。”芝兰道。
“屋子?布置的很?好,都辛苦了。你拿出?些银子?,分赏下去。至于你自己的,你自个儿?做主吧。”阮酒酒道。
“主子?这么说,不怕奴才狮子?大开口。要?个十金八金的。”芝兰道。
“你人?都是本宫的了,就算是百金、千金,拿了不也还是最终要?回到本宫的荷包里。这一路上?,路过繁华的城镇,你买了多少新奇东西?,存起来要?送给胤禛、胤祚,本宫都瞧见了。”阮酒酒道。
芝兰嘻嘻一笑:“奴婢答应了四阿哥的,出?门见到有趣的东西?,一定买了送回宫,给四阿哥玩。四阿哥有的,六阿哥总不能没有。主子?大方,每回给奴婢们的赏银,都多的不得了。奴婢平日里没什么花费的地?方,攒着银子?也没什么用。主子?和小主子?们开心,奴婢就开心。”
“你开心,本宫也开心。快去吧。看着松软的床,本宫都困了。”阮酒酒道。
“奴婢伺候主子?梳洗。”芝兰道。
热水已经打好了,一桶桶热水,放在洗漱的隔间里。
洗漱好后,阮酒酒沾枕即睡。
宜嫔、僖嫔等人?,也是如此。
金尊玉贵的养在宫里,骨头的养娇气了。这一路,她们都是靠毅力硬撑着的。
终于到了行宫,能好好休息了,精气神一瞬间放松下来,顿时困乏非常。
阮酒酒提前让芝兰去通知过,今日嫔妃们都好好休息,不必来拜见她。等休整好后,再?来聚一聚。
阮酒酒等人?可以休息,康熙却还要?继续忙碌,一刻歇不得。
康熙和大臣们商议完政事,回到书房里,还要?继续翻看着京城送来的消息。
“德妃休息下了吗?朕方才好似看到她身边的芝兰过来,是缺了什么,还是身体不适?”康熙问道。
梁九功道:“回皇上?,德妃娘娘已经休息下了。芝兰过来,是向奴才打听,有没有四阿哥的信件送来。德妃娘娘思念四阿哥和六阿哥,一到行宫歇了脚,就问起了两?位阿哥的消息。”
“朕看她啊,比胤禛和胤祚年纪好小。不是他们两?个离不得额娘,是她离不开孩子?。你替朕多看顾着点德妃,莫要?让她有不习惯的。京城的信件,大概还有几天能到。永和宫的信一送到,你立马让人?送去给德妃。”康熙道。
“今日的晚膳,也摆在你德主子?那里。”康熙说这话时,眼里都是笑意。
“奴才都记住了。皇上?您长途跋涉,也请注意身体,莫要?累坏了,让德主子?担心。”梁九功顺着康熙的称呼,讨巧道。
“朕知道了。朕年轻力壮的很?,不似德妃娇弱。你倒是提醒了朕,等德妃醒了后,让太医过去给德妃诊个平安脉。宜嫔几人?,也随后让太医去看看。”康熙道。
康熙的一通关怀吩咐,让阮酒酒醒来没多久,就看到太医拎着医药箱过来。
“谁身子?不舒服了?竟传了太医过来。”阮酒酒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
“主子?莫要?担心,没有人?身子?不舒服。是皇上?担心主子?,特意让太医过来,给您诊脉,看看要?不要?开点儿?安神的药。入了夏,也该有相对应的调养方子?,为?主子?调养身体。”芝兰道。
阮酒酒喝下一口温水,润润嗓子?,也让睡懵了的神智回笼。
她都忘了,太医只会给宫中的主子?诊脉。
就算宫女、太监们病的快死了,拿银子?请,也请不来太医。
这就是皇权之下的阶级森严,等级之差。
“是我睡迷糊了。皇上?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好得很?,哪用太医过来。倒是万琉哈庶妃那里,早上?瞧着她小脸煞白的,得让太医过去一趟。”阮酒酒道。
“奴婢知道主子?不爱吃药。您就当为?了不让皇上?担心。”芝兰道。
“动不动就爱放黄连,谁能爱吃药。”阮酒酒道。
就算阮酒酒确定自己的身体好的不得了,没人?能比她更健康。但还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该让太医诊脉还得诊脉。
芝兰悄悄让人?出?去,和太医交代了一声。
过来的这位太医,不是阮酒酒常用的太医。阮酒酒的一些小习惯,这位太医未必知道。
芝兰让人?提前提醒,是最稳妥的法子?。
太医也记着芝兰这一举动的好,即使他在被点进随行的御医队伍里,已经托人?问过了随行的几位娘娘的喜忌,还连夜背熟了脉案。
阮酒酒换上?一件粉色的旗装,裙边滚了一圈浅绿,就像荷花和荷叶制成的衣裳一般。
太医看了阮酒酒一眼后,眼睛再?也不敢抬起来。
德妃娘娘的容颜,岂是他们能直视的。
只是,惊鸿一瞥,已然惊艳。
太医绷着脸,专业素养极强的,隔着帕子?,为?阮酒酒诊着脉。
望闻问切,太医望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数。
再?诊脉之后,太医面色比等待时轻松不少:“德妃娘娘身体健康,无需用药。若是德妃娘娘需要?,臣也可给娘娘开几副安神和除暑的方子?,吃着也无碍。”
“不必不必。不用开药,本宫好的很?。”阮酒酒忙道。
太医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浅笑,当官的人?,几乎没有难看的。
当太医的,最懂调养身体,精气神也好。
在旁伺候的宫女,有几个看到了太医,羞红了脸。
芝兰一记眼神扫过去,红了脸的几名宫女,立马头垂的更低了。
芝兰将这几人?的面孔都记下了,如此不稳重,不能在主子?近前伺候。
还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好,做事稳妥,心性也好。
太医的相貌是端正不错,但是能和主子?相比?
有主子?绝世容颜在前,居然还有人?能看着普通人?的相貌,心思浮动。怕不是眼瞎了。
就算是男女不同,也不可以。
主子?就是最好的!
芝兰跟着大公鸡似的,雄赳赳气昂昂,眼神锐利的盯着屋里的宫女们,势必不能让任何一个不够忠心的宫女,留在阮酒酒身边。
“太医,本宫这里暂时无碍。祛暑的方子?,你暂且留下,其他的就不必了。皇上?可有让你去为?宜嫔、僖嫔、乌喇那拉常在、万琉哈庶妃看诊?”阮酒酒问道。
第196章
太医无法立刻琢磨出阮酒酒问话的意思。
德妃娘娘是想?让他认真为其他主子娘娘看诊, 还是动一些小手脚。
自古,嫔妃们为了争宠,可谓是千方百计,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路途遥远, 行?路辛苦, 以后宫娘娘们的身子骨来说, 报病上去合理又简单。
太医心里的纠结和紧张, 都显露在了脸上。一看就是历练少了。
阮酒酒轻笑一声,觉得有趣。
也就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受不了路途颠簸,才?让新?面孔有机会出头?。
阮酒酒柔声道:“皇上仁慈,无?论是对臣下还是嫔妃, 都多有爱护和关?怀,定然是吩咐了你。本?宫也就是多嘴一句。宜嫔和僖嫔、乌喇那拉常在,瞧着气?色不错, 唯独万琉哈庶妃脸色有些苍白,还请太医诊脉的时候多注意点。本?宫只?盼她们都是身体健康的。”
阮酒酒声音柔和, 脸上的笑容也温柔如水。
太医万分确信, 眼前的德妃娘娘,和他想?象中的后宫娘娘完全不同。
“臣一定仔细为其他几位娘娘们,细心诊脉。”太医道。
“普通的药材,她们自己支的起。若是要用到名贵的药材,你拿着药方,到本?宫这儿来支银子。尤其是乌喇那拉常在和万琉哈庶妃,不必和她们说。”阮酒酒道。
“娘娘仁心。”太医感动道。
此时, 在太医眼里,德妃娘娘便和那庙台上供奉的菩萨, 没什么两?样。
这样善心的主子娘娘,统领后宫,真是后宫之福,百姓之福啊。
作为京城人?,太医是知道阮酒酒和乌雅家连着几年,在腊八前后支施粥棚子的。
原以为是为了博好名声,现在看来,仅是德妃娘娘怜悯穷苦百姓。
太医情绪激荡的拎着药箱出门,步伐和来时两?个样儿。
阮酒酒疑惑的问着芝兰道:“本?宫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怎么瞧着这位周太医,跟将?士受了长官嘉奖一样,走出门的气?势满满。”
“主子可不是能算是太医的上司么?听闻太医院里,就属这位周太医心最善,怜惜贫弱,常对弱小者施以援手。主子您关?怀其他几位娘娘,周太医怕是把您当菩萨看了。”芝兰道。
不愧是永和宫的大宫女,这份眼力就是强。
把周太医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完全没有猜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