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越茶茶
看着美食根本克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冲动，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飞速搅拌。
而后夹起满满一筷子将热干面塞进嘴里，嘴里不止充斥着胡麻酱的香味，还有那能够舌尖带来刺激享受的番椒，种种滋味混合在一起，让他欲罢不能。
因为一口塞进去的太多，纵使感觉整张嘴都是火辣辣的，他也没有多余空间利用吸气来缓解。
因此，他下意识地加快自己的咀嚼速度，想要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
刚开始都还挺顺利的，一边享受舌尖传来的刺激和享受，另一边慢慢吞咽，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的吞咽遇到困难。
开始出现和安云焕一样的情况，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堵在嗓子眼的热干面吞下去。
刚刚自觉无趣的牛辛橼，此时正在将筷子上的热干面送入口中，就发现自己对面的柳泉表情变得很奇怪。
下一秒，柳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脸色也由之前的黄色带上一抹红，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妙。
牛辛橼惊讶地张开嘴，热干面直接逃脱控制，直接回到筷子上，有几根甚至顺势滑回碗里。
他赶紧起身跑到赵青悠面前，着急地说：“赵娘子后厨可有水？或其他可以帮助吞咽的汤水。”
赵青悠熟练地指向他们刚刚座位旁边的木桶，提示道：“水就在鱼师身后。”
“什么？”
牛辛橼非常希望是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不然用餐区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水桶，还正好在自己身后，而他又恰巧没看见。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想太多，还是赶紧解救柳泉的性命比较要紧。
随意取了一个干净的碗快速跑回去，给柳泉舀上满满一碗，递过去，提醒道：“你赶紧喝点，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冲下去？”
柳泉赶紧接过碗，直接一大口灌进去，随后一吞，原本塞在嗓子眼的热干面总算是顺着水一起流下去了。
他也感觉自己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对着牛辛橼露出感激的表情。
赵青悠听到牛辛橼问水的话后，就一边送餐一边注意两人所在的区域，看到柳泉缓过来之后，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实在是今天郑琬做了这个热干面之后，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热干面含有的水分本就不多，这些食客们一闻到热干面的香味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分量，重重因素相加之下，就造成了众人几乎是吃一口噎一口，但又热此不疲地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刚开始遇到的时候，赵青悠她们还是比较慌张的，但是随着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也学会了漠视这种情况。
甚至为了减少自己的工作量，直接在用餐区和庭院都放了水桶，里面都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凉水，足够让这些噎住的人缓过劲。
而柳泉接下来的表现，也验证了这个预测。
他刚把堵在嗓子眼的热干面咽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进去下一口，看得牛辛橼都一愣一愣的。
可以说，今天公厨的朝食是非常成功的。
并且第一次在刘大厨来时，公厨都还在营业，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刘兴延虽然觉得不舒服，但还是要面对众人露出上位着的温和笑容。
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刘棕心态就没有那么好了，僵硬着一张脸，闻着空气中久久没有散去的胡麻酱香味，目光在忙碌的杂役们身上来回扫视。
杂役们看到刘兴延出现，纷纷打招呼：“刘大厨好。”
“你们忙，某看看不着急。”
说话时，刘兴延露出满面春风的笑容，任谁都看不出之前他的二弟子还企图构陷郑琬，仿佛和郑琬什么竞争关系都没有一样。
之后，他还特意挑了一个可以看到所有区域的位置坐下。
牛辛橼这些鱼师和守卫们，对刘兴延的态度就没那么好了，路过的时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只不过当和赵青悠要下一碗热干面的时候，态度却变得格外热情。
把刘兴延看的是一肚子火，可他又不能对着这群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发火，只得将自己的怒火压抑在心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辰已经超出了朝食规定供应的时间。
刘兴延觉得是时候自己的出马，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地位的时候，慢慢行走至赵青悠身前。
赵青悠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来人是刘兴延，习惯性地介绍道：“今日的朝食是热干面，郎君吃之前记得搅拌……”
当她抬头看清来人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拿着碗的手也有些颤抖。
连忙想要解释些什么，刘兴延却忍不住朝着自己面前的热干面嗅嗅，不说其他，光从味道上来说，这道热干面闻起来真的挺香的。
明明刘兴延来之前还吃过早膳，不知道为什么，闻着这股香味，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又有些饿了。
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像是看不懂赵青悠眼神似的接过碗，继续嘱咐道：
“这就是今日朝食的最后一碗，记得让后厨的人赶紧把后厨打扫了，马上就要开始准备今日的午膳，要是其他人有意见就说是某说的。”
说罢，拿着有点不符合自己之前态度的碗往刚刚的座位走去。
赵青悠看着这一幕，宁愿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都不敢相信刘大厨带着郑琬做的热干面走了。
谁不知道两人之间关系不好？刘大厨这样光明正大地这样做真的好吗？
刘棕也是一样的疑问，他都还没接受郑琬厨艺非凡的事，自家师傅还“投敌”了。
赵青悠虽然被刘大厨的举动震惊了，但是她还没有忘记刘大厨刚刚说的话，立马对后来的人解释情况。
然后又走到后厨里面，和大家说这个消息。
正在享用早膳的杂役们，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加快了自己吃热干面的速度，甚至隐隐有一种要吃够本，这样午膳的时候就能少吃一点的架势。
郑琬也停下自己正在吃热干面的动作，听完之后，还是维持自己的速度，继续享受辛苦得来的吃食。
最后直接擦去嘴角的胡麻酱，和后厨的兄弟姐妹们告别，她已经结束自己今天在后厨的工作了。
接下来她最要紧的事，就是将自己做出来的各种口味的小鱼干，以最快的速度卖出去。
第29章 大主顾
离开时正好遇到正要吃热干面的刘大厨, 她冲着对方微微颔首，迅速离开。
只留下意识清醒之后，觉得还有些尴尬的刘兴延呆坐在原地,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接过碗。
过了一会儿，刘兴延还是无法压制自己对热干面的好奇和渴望，胡乱搅拌一下, 挑起几根送入口中。
香味浓郁、口感醇厚的胡麻酱是他的第一印象, 接着是时不时闯入的花生、盐菜，每一口都带着满满的复合口感。
让他立即对郑琬这个人产生印象深刻，若是有这样的厨艺, 能在朝食的时候当个主事的厨娘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接着, 他以一种迅猛地状态吃完碗里的热干面, 看着靠近的弟子刘棕, 刚想要说些什么。
“嗝——”
这一声音量极大, 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发现是刘兴延之后, 也一秒抓住他嘴角残留的胡麻酱。
一个个不禁露出了然的眼神，毕竟有谁能够拒绝热干面的魅力呢？
郑琬离开公厨后，想着还是早上的市集人比较多，她要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把自己手上的存货给买了。
只能说做的时候不觉得有很多，聚在一起就知道分量了。
她估计自己手里还有接近二十斤的小鱼干，这里有没有什么真空或低温保存的手段，要是短时间内没有卖出去，估计就要自己享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 现在还是春夏之交，气温不算高, 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这一次出门，她直接就带了整整十斤的小鱼干。
出门时路过后门的时候，两个守卫立即被郑琬手中不断散发香味的篮子缩吸引，不禁开始讨论情况。
“难道这就是王城那个家伙说的小鱼干？闻起来还真有一种番椒油的滋味。”
“我倒是觉得里面饴糖的甜味比较浓郁，闻着就好吃。不过，郑娘子拎着这么多的小鱼干出门做什么？”
“做买卖？”
“怎么可能？人家在公厨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门再添一个活计，那不是自己找累受。”
“但要是能赚钱，某乐意做。”
这句话化作一把刀，斩断了这次并不算很愉快的讨论。
这时，郑琬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来到市集，她熟练地交摊位费、买叶子，找来可以展示自己产品的桌子，而后就像是第一次来时那样，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喊道：
“焦香酥脆的小鱼干！香香辣辣的小鱼干！香甜可口的小鱼干！”
这样的声音持续三次，可以说是让整片区域都知道有一个地方在卖小鱼干。
有人听在耳里却觉得格外耳熟，拨开人群，发现站在对面的郑琬，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站在郑琬面前，惊讶地说：
“原来是女娘你呀！多日未见，今日的小鱼干闻着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一点。”
同时，她忍不住低头往桌上的小鱼干看去，金黄或亮红色立即闯入视线，看着就觉得味道很不错，深深吸一口气，香味甚至在鼻子里打架，似乎是想要决出谁才是这里面更香的。
郑琬听到对方熟稔的话语，就知道肯定是上次的客人，立即积极地介绍道：
“这次的小鱼干是经过配方升级、改良过的，香味自然只会更好。您看，儿这次了做了香辣、蜜汁和五香三种口味，您可以尝尝看。”
说着，就用筷子从篮子中挑出三条小鱼干，用叶子盛到来人面前，示意对方尝尝看。
妇人也不客气，选了郑琬挑的第一条蜜汁小鱼干，一入口舌尖就为熟悉的甜味所迷幻，带给大脑愉悦的享受。
接着，她用牙齿对准小鱼干轻轻一咬，应声碎裂，鲜香味瞬间在口中爆炸。
甜味中蕴含着酥脆的魅力，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这股特殊的香味和口感迷倒，怪不得卖小鱼干的女娘说是进行了口味升级。
比起普通的口味只能感受到咸鲜滋味小鱼干，这一次带来的复合滋味更得人喜欢。
接着的香辣小鱼干更是让她惊喜不已，强忍住喉咙中不断上涌的不适感，轻轻咳了几声。
“咳咳！不知这次的小鱼干是什么价位？”
郑琬一听，更觉得眼前的人识货，笑着说：“诚惠每包4钱，若是娘子这样的首位客人，自要有一点优惠，两包七钱。”
闻言，想买的妇人还没说什么，围观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女娘莫不是在抢钱吧！一包小小的小鱼干，居然敢卖四钱，要知道老妇人的一斤鸡蛋都不要那么多银钱。”
“这说起来是零嘴，但用的却是大家都不喜入口的小鱼制成的，里面是加了什么神丹妙药吗？敢卖这么贵！”
“某觉得就是个黑心的，上次买的小鱼干，放了一旬之后，味道完全变了，腥臭无比，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大家可以一定要擦亮眼睛。”
闻言，人群中迅速传来吸气声，都震惊地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男子一听自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脸上立刻扬起得意的笑容，刚想要说些什么。
突然从围观的人群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