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小玥
岑?道：“我擅自做主，强迫你。”
“你没有强迫吧，你让我自己选。”宋瑶枝道。
岑?握紧她的手，低声道：“枝枝，别生气，别生我的气。”
宋瑶枝看他低垂着眉眼，恨不得将自己搁置在尘埃里。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岑?，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既然猜到了其实我对你的感情比之前深之又深，即便你今日不做这一场赌局，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答应嫁给你，只是时间罢了，你为什么偏不肯等？我不明白。”
岑?始终低垂着眼睫半蹲在地上，就像是屈膝跪在宋瑶枝面前似的。
他沉默半晌才道：“你太理智了，所以我不想等。我不是你的最优选，所以我不能保证我等到的会是你的点头，还是你权衡利弊的逃离。”
跟宋瑶枝在一起是他的渴求，而不是宋瑶枝的。
宋瑶枝始终如一坚定不移的是她自己的平安快乐，其次都是其次。
宋瑶枝道：“所以你挑了这么一个时机，在我还对你心怀愧疚，并被你打动的时候，你决定赌一次。你也知道这是你最有可能赢得一次。”
“是。”岑?出声。
他紧握着宋瑶枝的手，半分都不想松动。
宋瑶枝都没料到他会承认的这么快，连想都不带想的。
“我猜到了你可能会生气，也想过你可能会拒绝，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了。”岑?抬眼望向宋瑶枝。
他眼里盛着她清澈的倒影，这将他的目光衬得更加坚定无悔。
“为什么会没有？你可以等我回来。”宋瑶枝反驳。
“你会回来吗？”
宋瑶枝一怔。
岑?望着宋瑶枝，他抬起另一只手去触摸宋瑶枝的脸颊，目光将她的容颜一点一点收入眼底，“你根本就不想回来。”
宋瑶枝红唇微张，却彻底失语。
她在这之前，的确一直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回来。
如果没有岑?以命相救，她几乎是打定了主意不回来。
他以命相救之后，她一直都很纠结，想割舍，却又不舍。
“枝枝，我知道你讨厌我的身份，也讨厌我偏执霸道的性格，但我就是这样，我不讨人喜欢，运气也不好，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都不属于我，我想要什么就只有靠我自己的本事抢过来。我没觉得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使手段玩心眼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我就是要争要抢，我这辈子都改不了。”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我想要你，枝枝。虽然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相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有一天想杀我。”
宋瑶枝被他捏住下巴被迫抬头看他。
她与他对视了很久，她才开口问，“岑?，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因为需要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才喜欢我？”
岑?一怔。
宋瑶枝抬手撇开岑?的手，她起身站起，平视岑?：“就像是你当初争皇位究竟是因为想要权势，还是因为想要被看见？”
岑?蹙起眉心。
宋瑶枝又道：“这么多年，你很孤独吧。因为孤独，所以你不得不找一个给你解闷的有趣之人，可其他人都视你为帝王，捧着你，迎合你，你觉得她们不够真心。然后你认识了我，你觉得我蔑视王权，对你这个帝王并不尊重，所以你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帝王，只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才选择你。对吗？”
第327章 喜欢什么
岑?沉默良久，他道：“枝枝，你不应该去剖析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
“为什么？若当真喜欢，自然经得起剖析。”
岑?道：“你说出了我不杀你的契机，并不是我喜欢你契机。”
“那你喜欢我什么？”宋瑶枝问。
岑?看了宋瑶枝半晌，他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了宋瑶枝有一个明显的缺点。
他问：“枝枝，你觉得自己不配让我喜欢吗？还是你觉得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爱？”
“后者。”宋瑶枝道。
岑?道：“倘若我说有呢？ 既然你现在已经答应我了，落子无悔，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宋瑶枝看着他道：“你可真执着。”
“枝枝也一样。”
宋瑶枝又问他：“那你喜欢我什么？”
“所谓喜欢并不能语言去概括，能用语言概括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爱。就像你说的，性格、才学，这世上总会有第二个拥有这些性质的人，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的性格，或者说你的才学，那我也会喜欢第二个这样的人。”
岑?望向她道，“所以我无法去用言语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倘若真要说，我就喜欢你是宋瑶枝，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旁人都不行。”
宋瑶枝呼吸微滞。
她没想到有一天岑?会拿她说的话来堵住她。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舒展了眉眼道：“是，落子无悔。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她原本也不想在此事上跟岑?争执，只是扯着扯着又他妈扯远了。
“你今天过来是专门跟我道歉的吗？”宋瑶枝问。
岑?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
岑?凝视着她的脸，低声道：“我是想抱你。”
宋瑶枝一怔。
又听岑?道，“下午我在宫里听到侍卫说你点头了我就想抱你。我很高兴，虽然我猜到了你会生气，但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生气，我以为你总能因为那些聘礼还有那封信有一点开心。”
“你那封信全是卖惨，我开心什么开心？”宋瑶枝反驳。
若是以往，岑?听到她这么说肯定觉得很羞耻，没想到有一天他要靠卖惨来博取同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诉说那些隐秘的，仅他一人得知的孤苦，看到她心疼自己，怜悯自己，就好像过去那些孤苦好似被她一点一点温暖，他形单影只的记忆里仿佛多了一个人陪着他，这没什么可耻的。
他只在意一件事。
他出声问：“所以你有没有心疼我一点？”
宋瑶枝抿唇又启唇。
她看着岑?好一番欲言又止。
岑?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岑?了。
他居然会问出这么直白的话，那么直接地将脆弱暴露在自己面前。
“心疼吗？”岑?没听到她回应，又出声问她。
宋瑶枝在他直白的视线之中终于忍不住缴械投降，她无奈点头：“心疼，可心疼了。好了吗？”
“你不认真。”岑?道。
他看向宋瑶枝，往前一步，逼近她。
“枝枝，你在逃避我吗？”岑?扬唇，“所以其实你说真话也会害羞。”
他好奇地看着宋瑶枝，“为什么？因为你觉得这是将弱点暴露给我了吗？可你不必担心在我面前会有弱点，因为我的弱点比你的多得多。”
他对她执念深重，所以导致他在她面前处处都是弱点。
宋瑶枝摇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不要脸。”
岑?伸手去抱她：“因为在写出那封信的时候，我就没什么脸了。”
那封信上字字句句皆是求她怜悯的字眼，他早抛开一切成为她的裙下臣，囚中人，他只要她，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宋瑶枝被他圈住腰身，她微微后仰着看他道，“你执念太深，不是好事。”
岑?摇头：“人活一世，本就应该为所求之物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宋瑶枝沉默片刻，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勾住岑?脖颈道：“那你怎么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的生死不是你之所求吗？”
“以前不是。”岑?看着她道，“今日之后就是了。”
宋瑶枝微怔，反应了一会儿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今日之后她是他未来的皇后，他对来日有了念想，所以自然也生出了求生之志。
宋瑶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原著里岑?到底是棋差一着输给了萧子骞跟岑圻，还是他故意输给岑圻的？
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倾身就要去亲她。
宋瑶枝却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推开他：“不许亲。”
岑?皱着眉头看她，眉眼之中写满了不满。
宋瑶枝道：“你先别闹，我问你个事。”
岑?深吸了口气，他点头。
宋瑶枝这才将手拿下来，她刚拿下来，岑?就快速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宋瑶枝瞪大眼睛。
岑?道：“忍不住。”
宋瑶枝真是拿他毫无办法，她只得无视那个吻，直接道：“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你会放纵生死蛊毒死你，然后把江山拱手让给岑圻吗？”宋瑶枝问。
岑?皱眉：“这是什么问题？”
“一个好问题，你快回答我。”宋瑶枝催促他。
“我回答了有什么奖励吗？”
“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也只是想跟我睡觉？”宋瑶枝立刻唾弃他，“你咋这样？”
岑?笑起来：“枝枝，你这是在倒打一耙吗？什么是也？”
“没什么也。反正我不是你这么肤浅的人。”宋瑶枝义正辞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