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木再生
这野生成年体的熊猫, 和她前世见过的熊猫可不一样,它们野生野长, 可能都没怎么碰见过人。
没和人接触过,就不会像前世那些熊猫一样追着饲养员乱跑, 也不会轻易让人撸。
要是眼前这只是熊猫幼崽该有多好。
幼崽比成年体可爱, 呆萌呆萌的, 容易骗上手。
只能看却不能撸,看久了就有些索然无味。江容幽幽地叹了口气, 深呼吸,不想一个不注意,竟然把衣服上散发出的油腻味全吸进了鼻子里。
那味道熏得,她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
她忙拍着胸脯艰难地给自己顺气,同时扭着头去吸旁边的新鲜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把目光移回到皇帝身上,见他还在削竹子,江容是真的想不通他是怎么想的。
之前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骊宫,他总说不急不急,看这样子,他该不会是想带她在野外露营吧?
野外露营总得有个帐篷,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一匹马,马背上除了一个水囊和一把剑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就算要野外露营,总得有东西盖盖肚子才是,总不能让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吧?
晚上不盖被子容易肚子着凉,她可不想生病。
再退一步说,他们晚上要去哪里睡?
随便找个地方睡,很有可能会被各种东西骚扰。若是就在这个山洞里睡,晚上很有可能会被滚滚一巴掌拍死,或者一屁股坐死。
再说他一个堂堂皇帝,能受得了这简陋的环境?
不是都说从奢入俭难吗?
江容从石头上爬起来。
她得再去问问。
晃晃悠悠走到皇帝面前,她还没开口,男人就先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再往下,在她胸前稍作停留。
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江容:“……”
后知后觉地抬手挡在胸前,她还没说话呢,又听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
“当真是个孩子。”
江容:“…………”有点生气。
在心底安慰自己,这具身体现在才十五岁,不管是身高,还是胸前的两个小馒头,都还会在长大。
她抿着唇挤出个微笑:“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呀,陛下?”
皇帝难得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目光往下,最后又停在她的胸前,竟然扬起嘴角笑了。
“一马平川,没有看头,爱妃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虽然生气他嘴毒,但他说的是事实。
江容想了想,另辟蹊径:“就算没有看头,也是要遮掩的,总不能把肚兜露出来。”
皇帝却说:“此地就你我二人,爱妃乃朕的妃子,又何必害羞?”
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江容实在想不出应对的话,又是真的想回骊宫换衣服。看着皇帝淡然的表情,她脑子里闪过“道貌岸然”四个字。最后无计可施,跺了跺脚,猛地一头扎进男人怀里。
皇帝逗她玩是因为恶趣味,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投怀送抱,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他下意识抬起手,又克制着没有真的回抱住她,而是虚环着她的腰,做出一副冷情的模样。
江容:“我不管!这衣服穿着不舒服,我要回去换衣服!陛下,臣妾要回去换衣服嘛……”
皇帝:“你先站好,有话好好说。”
江容在他怀里猛摇头,撒着娇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又坏心眼地借着头上下蹭的动作,稍稍往前顶胸,试图把衣服上的油渍沾到他身上去。
她以为自己这个小动作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男人差点被她蹭出一身邪火。
皇帝:“爱妃——”
江容:“陛下你就答应臣妾吧……答应臣妾吧……”
皇帝:“站好。”
江容:“你不答应臣妾,臣妾就一直这样粘着你。”
她死缠烂打不依不饶,最后还是皇帝提着她的后衣领,以不可抗拒的力道,把她从他的怀里提出去的。
被皇帝提到一边,江容还想故技重施再粘回去,直到他同意为止。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迈开脚,就被皇帝抓着肩膀,被迫转了个身。
她不明所以:“陛下?”
就在这时,身后有几个脚步声渐行渐近,直走到他们身后停下。
“臣李子山,见过陛下、容嫔娘娘。”
“奴婢木棉/木槿见过陛下、容嫔娘娘。”
江容这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让她转过身,原来是有侍卫和宫女找来了。
一个她以前没听过名字的侍卫,和两个她以前没见过的宫女。
她回过头,见三个人一前两后跪在地上,侍卫腰间配了把长剑,两个宫女身上各背了个包袱。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躲难?
皇帝该不会真的想带她在外面露营吧?
“可备了娘娘的衣服?”皇帝问。
“回陛下的话,备了。”
其中一个宫女说着,膝行几步上前,解下包袱高捧着包袱举到皇帝面前。
江容主动从她手中接过包袱,拆开来看了一眼,是一件样式和材质看起来都不一般般的襦裙。
其实这条裙子也挺好看,材质是丝绸的也并不差,放在前世估计要卖不少钱。但她在皇宫里穿惯了最好的东西,眼光随之水涨船高,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东西质地没那么好。
似是看出了她心之所向,皇帝拍了拍她的头。
“出门在外,财太外露,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几日就先委屈爱妃将就一下了。”
江容摇头又点头:“这衣服也很好,臣妾只是在想,陛下到底要带臣妾去哪。”
皇帝故作神秘道:“等你换了衣服再说。”
把侍卫赶出去守洞门口,皇帝同样往洞口处走去,留了两个宫女给江容换衣服。
这两个宫女长得挺像,眉眼处有七分相似,其中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些,另一个比较活泼。
“你们谁是木棉,谁是木槿?”江容问她们。
木棉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木棉。”
木槿也跟着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木槿。”
江容又问:“木棉是姐姐?”
木棉道:“是的,娘娘,奴婢比木槿大两岁。”
江容:“你们以前是在哪里服侍的?”
木棉道:“在骊宫,负责冰魄殿的日常洒扫。”
江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姐妹俩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帮江容换好了衣服,又把她换下的衣服收进包袱里。
这衣服手感虽然不如宫中的精细,穿起来却出乎意料地舒服,轻盈透气,江容又活了过来。
她蹦蹦跳跳去外面找皇帝,却见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
男人身着一袭白衣,以墨色玉冠束发,手持折扇,那一身贵气被尽数收敛,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无害的翩翩公子哥。
……
“等他们谋反结束了我们再回去?”
听皇帝简略说明这几日游玩的计划,江容的脑子差点没被转过弯来。
什么借着刺杀将计就计,来一出金蝉脱壳,让死士在宫内扮演皇帝和妃子,等盛丞相他们谋反逼宫,诱敌深入之后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他再回去坐享其成……
还能这样的?
她该说这人是个鬼才,还是说他任性贪玩?
“朕如此盛宠你,那些人必会想拿你做文章。你若是真的被他们挟持了,朕难免不会投鼠忌器。”
江容不太相信他的话,总觉得这人是在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找借口。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脸上却写满了感动:“臣妾何德何能,能让陛下把臣妾的安危看得如此之重。其实陛下也不必为臣妾做这么多布置的,有陛下在,臣妾什么都不怕。”
皇帝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微微勾起一边唇角。
“既如此,那我们……即刻回宫?”
江容眨眨眼。
她只是随口这么客套一下,不要这么容易当真啊喂!
皇帝:“只是这次回宫后,爱妃要小心些了,每日入口的吃食都可能会被下毒,就算在怡春宫里,有紫荆、紫藤和青梅她们在,也不是完全安全的,每个人都有可能被收买胁迫,说不定还会有武林高手半夜去你房间掳人——”
江容:“不!”
皇帝明知故问:“什么?”
江容:“臣妾突然觉得,陛下既然已经做了周全的计划,那就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吧。”
皇帝:“爱妃不是说不怕?”
江容:“有陛下在,臣妾确实什么都不怕。只是现在敌暗我明,他们诡计多端,且防不胜防,臣妾若是真的被奸人所害,或是被他们所掳,变成他们威胁陛下的工具,那臣妾肯定会先以死谢罪,绝不会让陛下为难。”
她说这话只是想向皇帝表个忠心,男人听了脸色却差得不行,刚刚还微微扬起的唇角落了下来,表情凶凶的,看起来像是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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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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