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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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从小就喜欢英武的男子, 没想到最后和太子殿下搅和在了一起。哦,不对,应该是不小心卷入了太子殿下身边的纷争中。”沐拓领着庄徽和沐南安走在南疆的王城中,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沐南安人小腿短,走的也慢,为了配合他,庄徽的步伐走一下停一下。
听到沐拓的话,他的语气有些意外,“孤以为大王子会很讨厌离离。”
离离?叫的还真顺嘴。
沐拓温文尔雅公子的形象早就没了,他翻了个白眼,凉凉道,“我们南疆的情况可和你们大魏不同。离离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体内流着完全相同的血脉。最后无论是谁登上王位,剩下的那个也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他在内涵大魏的兄弟相残,以及疑惑大魏皇帝为何总是要娶很多女人生那么多孩子。他的孩子们争来争去,最后还把八竿子打不着的南疆拖下水。
“大王子问了一个好问题,因为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所以争斗永远少不了。”庄徽牵着儿子的手,走在王城的主道上,尽管四周有护卫围着,看向他的目光依旧络绎不绝。
眼看有南疆女子已经忍不住要主动上前搭讪,沐拓死死皱眉,立马带着人拐了个弯儿,进入一栋鲜花簇拥的小楼。
“这就是我不想参加合花节的原因,那些女子一个比一个过火。”他低声发牢骚,迎面撞上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段扶眉。
“大殿下,陪太子殿下和小殿下出来逛逛啊?”段扶眉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件大魏女子的衣服,红色的上衫,鹅黄色的下尾裙,本来是大魏女子日常很端庄的打扮,但被她一穿立刻变了味道。只因她的上衫是轻纱做的,葱色的抹胸也刻意被做小了,胸前大片的白腻和修长的手臂若隐若现。
她走到沐拓和庄徽的面前,装作不经意地又撩了撩袖子,引得从大魏前来的护卫们纷纷呼吸一顿。
“太子殿下,今日宴会上我们见过的,没想到如此有缘,这就又碰见了。”段扶眉对沐拓没有兴趣,匆忙问候了一句,立刻将发光的眼神放在了清冷淡漠的魏太子身上。
虽然被沐离恶狠狠地警告过,但这是魏太子啊,男人中的极品,不撩上一番她就不是段扶眉了。
她刚才左右前后观察了很久,郡主并未跟着一起,这可是一次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魏太子看上了她要和她春风一度,郡主也不能拦着男欢女爱不是?
她故意凑近庄徽,让他能看清她的“诚意”以及嗅到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庄徽倏然抬眸,眸中的冰冷让她动作暂停,身体僵硬。
“脏,离孤远一点。”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段扶眉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直接被庄徽身后的护卫架着手臂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旁。
“太子殿下,郡主又不在。”段扶眉不嫌丢脸,也不甘心,笑盈盈还想试一试。
庄徽的目光森戾,“滚!”
两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抵上了段扶眉的脖子,只要轻轻往前一划,顷刻能要了她的命。
段扶眉立刻安静如鸡,脸上的媚笑变成了祈求,求饶地看着沐拓。
她是大将军段红莲的亲生女儿,沐拓还真不能放任大魏的人当众要了她的命,连忙朝庄徽请罪。
庄徽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从二楼踱步而出的青年,裴文严和凌若兰二人组走了过来。
“胆敢冒犯我大魏太子殿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女公子是大将军的女儿,不如就按照军中的条例处理,打个五十军棍,大王子和段公子以为如何?”裴文严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站了出来。
庄徽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嗯了一声。
五十军棍要不了人命,但段扶眉声色犬马的一个人从此之后就废了也是真的。
沐拓听了裴文严的话,看了一眼神色惊恐的段扶眉,暗道她作死活该,但段扶风也在,就此废了他的亲姐,也不妥。
他面露难色,而庄徽身后从大魏带来的人眼中已经纷纷浮现出凶光。
“家姐冒犯太子殿下,五十军棍是她该得的。”段扶风按照大魏的礼数向庄徽躬身行了一礼,“但家姐向来体弱,这五十军棍可否由扶风承担。”
他咬紧了牙根,这一刻的难堪不是为了他声名狼藉的亲姐姐,而是因为他不得不低下的头颅以及不久后的合花节。
一旦他受了这五十军棍,今年的合花节势必无法参加,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最后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不可,犯错的人是段扶眉,怎么能让扶风你为了她顶罪。来人,立刻向段扶眉行刑!”沐拓眼皮猛跳,不只是因为担心段扶风还因为庄徽骤然冷下的脸色。
“不过一区区将军子,也敢质疑孤的命令。想死,你可以直说。”他的目光犹如雷霆落在段扶风的身上,可又像风扫过根本未将他放在眼中,视若无物。
段扶风慢慢直起了身,平视这个身份异常珍贵的大魏太子,“是扶风妄为了。”
他侧身退到一边,面不改色,傲气像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庄徽并未再看他一眼,抱起绷着小脸的儿子,径直走进小楼。
身后,段扶风站着,段扶眉被堵住嘴,因为接连不断落下的军棍,脸色因为疼痛扭曲地不成样子。
周围蠢蠢欲动的南疆女子全都胆战心惊地躲了起来,也有一两个人动了动眼珠子,悄悄地将看到的一幕当做消息传递了出去。
若是认真辨认,便能发现这些人和南疆人之间存在微弱的差异。
“太子殿下,其实段扶眉就是好色了一点,离离幼时和她的关系挺好。扶风想要为她受五十军棍也不是非要质疑您的决定,而是顾忌段大将军。在南疆,女子的性命总是要比男子的一条命贵上几分,若是方才扶风不开口,回到家中也必定受到段大将军的处罚。”
方才的一幕也让沐拓意识到为何母亲南疆王会对庄徽如此恭敬,他一改先前的随意,硬着头发仔细为庄徽解释具体的缘由。
男男女女若是换成大魏那边,其实和沐离被调戏那次有异曲同工之妙。
“沐王子放心,我朝太子殿下一贯仁慈贤明,五十军棍不会要了段女公子的命也不会废掉她的腿,最多让她在床上躺个半年。”裴文严是国公府精心培养出来的郎君,极会察言观色,在听到沐拓说段扶眉和小郡主幼时关系不错的时候已然知道太子殿下不会下狠手。
果然,在他的话说完,庄徽扫了一眼杨福宝,不多时楼下的军棍声就停下了。
沐拓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重新陷入了纠结,大魏原来那么多危险,那离离这些年过的……
沐离得到南婆派人传来的消息,腾一下从父亲的膝头起了身,要是庄徽废了段扶眉那还了得?段大将军那人她了解,护短的很,万一不管不顾上了头,南疆就要有大麻烦。
“父亲,段扶眉也太色胆包天了,我先过去处理。”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连和越君告别都顾不得了。
等到沐离来到小楼,段扶眉已经受完了军棍,疼地昏迷了过去。
段家驶来了马车,段扶风吩咐人将段扶眉抬上马车,抬头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沐离。
他曾经关系最亲密的小郡主。
“她人怎么样?我让王宫的大夫立刻去将军府。”沐离走到段扶风面前,踮着脚尖就往马车里面看,发现段扶眉还有呼吸,她就留意到了她身上大胆露骨的衣服。
“本郡主早就警告过她,不要惦记不能动的人。如今就是被打死也活该。”沐离抿着唇很生气,为段扶眉为南疆惹麻烦生气,更为她胆大妄为敢去勾引庄徽生气!
那是她沐小郡主的男人!
“母亲会很生气,无论如何今年的合花节,我会参加,还是那个地方。”段扶风却未针对段扶眉的行为表态,而是冷冷地朝着沐离留下了一句话,径直坐上马车离开了。
他的话她听得明白。
无论如何魏太子是她从大魏带来的,和她又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段大将军不敢对大魏太子的处罚置哙,可人之常情一定会因为段扶眉的伤迁怒到沐离身上。
除非她和段扶风在合花节上结亲,否则这个芥蒂要花一段时间解决。而段扶风明确地向她说,合花节他会参加。
沐离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头上的丝带和宝石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绚烂的光芒让楼上的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是阿娘!”沐南安伸出手指头指了指。
庄徽看着底下苦恼不堪的小郡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神色。
………
南疆王宫,一处装饰豪华仅次于南疆王寝殿的宫殿之内。
“你是说,段大将军的女儿调戏大魏太子不成反而被当众处罚了五十军棍?”模样出众的男子一改在南疆王面前的怯弱,随手扔了一颗宝石砸向对面的女子。
“冉君,确实如此。若不是大王子求情,恐怕大魏太子直接会让人杀了段扶眉。”那女子捡起宝石,目光总忍不住往冉春裸露的胸膛看。
此等绝色的美男子,骄纵中透着一点小刁蛮,比那些直愣愣的南疆男子有趣也勾人多了。
起码,她就被迷住了。
“冉君?王的越君还在呢。”冉春勾唇一笑,好的很,郡主带回的太子殿下要杀段红莲的女儿,结果大王子求了情。
“越君已经数年不得王的喜欢,王宫中,如今谁还认他?一切还不是迟早都是冉君的。”女子语气谄媚。
“行了,动手快一点,尽快让这个消息传遍王城。”冉春很早就想除了段红莲,这是一个机会。
南疆王和越君两相对峙,段红莲不仅是南疆手握兵权的将军,还是南疆王的心腹。如今大魏太子也在南疆王城,若是除掉段红莲,嫁祸到他的头上,人人又知他们因为段红莲的女儿起了矛盾,呵呵,到时候,南疆就更乱了。
同时,他的胜算也越大。
“再去问一问,祭司制的新药怎么样了?”上一次没能借南长司的手除掉郡主,已经是行错一招,如今万万不能再有差错。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把衣服烧了。◎
尽管沐拓在事态进展不妙的时候就命人将小楼隔离开, 但段将军之女被大魏太子杖责一事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南疆王城。
身为南疆王的心腹,段红莲一天有大部分的时间待在王宫,她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第一时间自是怒不可遏。段扶眉虽然烂泥扶不上墙, 但她是段红莲与最心爱的男子唯一的女儿,在段家, 段扶眉的地位是段扶风远远比不上的。
不过, 她并未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立刻先向南疆王请了罪,得了南疆王的许可之后才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段家。
彼时, 沐离传来的王宫大夫也正在段家为段扶眉诊治,平心而论, 庄徽的责罚不算太重,但段扶眉纵情已久, 身体不算太好。是以, 她的伤势看起来极为惨烈, 而段红莲赶回来的时候人也还昏迷着。
“跪下!为何不拦着你的姐姐, 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段红莲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很是心疼, 转而怒斥一旁毫发无损的段扶风。
段扶风面无表情地跪在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也不为自己辩驳。段家的人已经司空见惯并不觉得奇怪,公子在外名声显赫,可在家中既是男子又不受将军宠爱。
“大魏太子不惜冒险从京城到南疆, 恐怕不只是护送郡主和小王子那么简单。这个节骨眼上, 你更应该看紧你的姐姐。”段红莲对着儿子更多的时候是一脸漠然,只因为他不过是段红莲在心爱男子死后一时风流的产物。
段扶风也明白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所以从不辩解从不强求, 平静地回了一声是, “大魏与南疆男女之间的风俗不同,我没想到大魏太子会那般厌恶女子的接近。”
南疆算是大魏的属国,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大魏的使者前去,这些人中也很多对于一些南疆女子的示好都是欣然接受,风流快活几日后各有默契地分开。
“魏太子至今未有太子妃,他与郡主的小王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小王子据说在大魏,颇得皇帝喜爱。”段红莲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让段扶风起来,“魏太子与郡主之间……总之,你与郡主之间的事情你早日想清楚,莫要拖的太久,你待在军中的时间也够长了。”
段扶眉虽然不堪大任,但段家旁支也有许多优秀的女子。一个王夫的位置对于段红莲而言可有可无,她并不在乎。
“……原来从头到尾,母亲就没有想过让我在军中发展。”段扶风倏然抬起了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手掌紧握。
段红莲嗤笑一声,语气尽显身为大将军的冷酷残忍,“扶风,你是男子,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军中,我容忍你坐到今天的位置已经是极致。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南疆世情如此。你去大魏看看就知道,男子掌权,他们那里的女子可是连家门都出不得。在南疆,你只是无法爬的更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不是不知道段扶风心中的挣扎,但一直冷眼旁观。段家从南疆建立就没有过男子坐上家主之位的前例,她这里也不会有例外。
“将军,祭司听闻大小姐受了伤,派人送来了止痛的药剂。”段府的管家带来了祭司的人,段红莲点点头,让人接下了药剂。
祭司在南疆有两大用处,一是求神祝祷,二是医病救人。
段红莲收下药剂,心中并不怀疑。
“郡主传来的王宫大夫已经给姐姐用过药了。”段扶风提到了沐离。
“那这药就先放着,阿扎,给祭司殿备上一份礼回过去。”
………
沐南安仰着小脸,很仔细地和沐离描述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段扶眉挨没挨到庄徽的衣角都说了。
沐离瞥了一眼尊贵的太子殿下那一身光华内敛的袍服,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段扶眉一点都不长记性,她都警告过不准她碰他的。
不爽之下,她脸上就带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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