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沐离瞪着眼睛撇撇嘴,觉得他的笑难看又刺眼,他慢吞吞地说了一大通完全等于一个字没说。
“太子殿下顾好自己就行,本郡主和安安不必你操心。”按照那个梦的进展,很快太子将自身难保。
沐离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然而,变故也在此时发生,她眼前一黑,脑袋忽然变得晕晕沉沉的,鞋子踩到裙摆,人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庄徽伸手将人接在臂弯里面,同时,脸色沉了沉。
若是没有猜错,这小郡主早就受了他人的算计。
京城还是,南疆那边?
“传太医。”他冷声吩咐。
“阿娘!阿娘怎么了?呜呜呜,阿娘醒不来了。”恰时,小哭包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看到沐离昏迷不醒的一幕,刷的一下,脸色煞白。
泪珠像是瓢泼的大雨哗哗地往下落,庄徽伸袖为他拭泪,冷硬的心软了一角。
“莫哭,孤已经传了太医,你阿娘会没事的。”他的语气温柔,神奇地安抚住了泪流不止的小哭包。
“嗯。”小哭包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地喊了一声,“爹爹。”
一声爹爹让庄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目光透过空气最后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少女脸上,深沉地可怕,不知在想些什么。
***
睿王府,映雪堂。
屋中铜鎏金的香炉燃着清淡的果香,靠窗的小榻上,躺着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芙蓉面柳叶眉,相貌不俗,周身气质清雅。
她柳眉微蹙,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一双秋水眸不停地向门口望去。
似是在等什么人归来。
“王妃,采梅那丫头去了这么久还未从宫中归来,会否是中途出了变故?”一旁一个穿着淡蓝色褙子的侍女端来一碗燕窝羹,服侍女子吃下,试探地开口。
“她去了有多久了?”沈知雪捏着帕子点了点唇角,纤纤的玉指微微翘着。
“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王妃,您腹中怀着王爷的嫡长子,身体耽搁不得,照奴婢看,还是请人到娘娘那里寻药。”侍女面带迟疑,她总觉得采梅迟迟不归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王府又哪里会缺少一味药呢?我若不这样做,娘娘知晓了怕是又要怪罪。”沈知雪苦笑一声,幽幽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楚。
快了,只要这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这是王爷的嫡子,有了他,她就能真正地站稳脚跟,也能……不必总是拉下脸面去求那个人让皇后娘娘称心……
“奴婢真是心疼王妃,活在夹缝里面。”侍女低声抱怨了一句,她们王妃明明是皇后亲求的睿王正妃,如今又算什么。
“谨言!”沈知雪着急地咳嗽一声,让侍女不要再说。
有些事可以去做,但不能明白说出来……
“王妃,采梅姑娘回府了,是,是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的。”一刻钟后,映雪堂的一个管事婆子急冲冲地跑进来,眉目闪烁着向沈知雪禀报。
闻言,沈知雪顿觉不好,强忍着怀孕的恶心不适从小榻上起身,“随我过去。”
然而她刚起身,脚还未落在地上,睿王已经大步从外过来,当着她的面阴着脸摔了一个茶盏,“庄徽!父皇竟还要把天下交给他!”
“你们全都退下!”沈知雪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挥退了下人,走到睿王跟前柔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睿王冷着脸将太子对皇后不敬杖毙两名宫人的事说出口,阴阳怪气地又嗤了一声,“不止母后送去的人,你身边的那个婢女也挨了三十廷杖,人被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现在就在院中。”
“本王看,这个婢女也活不成了。”
闻言,沈知雪心口一窒,素手柔柔地扶着睿王坐下,“太子向来宽仁,想必是那两名宫人实在过分,才会要了她们的命。采梅也是去的时机不好,触到了霉头。”
“王爷不要着急,父亲派人传话,陛下根本没有让您就藩的意思。”
“都是朝中那些老顽固,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剩余的话睿王没有说完,但看他阴翳的脸色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王爷心想定能事成。”沈知雪内心像是缺了一块烦躁不安,面上却还盈盈一笑,安慰暴躁的睿王。
“若是去了封地,日后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可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睿王伸手去摸沈知雪的腹部。
沈知雪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目光忧郁,遥遥望了远处一眼,叹了一口气。
本朝太、祖定下的规矩,藩王一旦去了封地,除非圣旨征召,否则终生直到死都不得离开封地一步。
……
她又如何愿意她的孩子一出生远离这天底下最繁华的京城,一辈子困在封地沦为边缘呢?
不争不抢固然品行高洁,可他们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现下拥有的也会失去。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都是命啊。
作者有话说:
三更来了。
感谢在2022-09-28 13:39:06~2022-09-28 19:5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梨雪枝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第九章
◎负心汉不要脸!◎
沐离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是一个美梦。
她头上绑着精致的辫子,手中拿着外祖父送给她的匕首,在南疆茂密的山林间跑来跑去,像一只灵动的小猴子。
大哥着急地在她后面跟着,大声地喊着让她跑慢一些。
南婆和母亲看着他们在说笑,父亲则和外祖父坐在一起拿着酒壶边饮酒边说话。
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阳光照在身上是银色的,她跑到了最高处,挥舞着手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圆圆的笑脸,最讨人喜欢。
然后忽然天空就变暗了,哗啦啦的雨水倾盆而下,她被淋了个正着,然后,然后沐离就醒了。
她坐起身,盘着腿,看自己睡着的床榻,很奇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竟然不觉得陌生。
眼神迷茫了一瞬,沐离骤然绷直了后背,警惕心起。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印象是和那个负心汉说话,莫不是那个负心汉担心她将秘密暴露出去有损他的名声,对她狠下毒手了吧?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悄无声息地掀开床帐,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阿娘要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啊?”隔着一道门,小哭包担忧的声音软乎乎的。
沐离松了一口气,正待推开门,又听到了小哭包乖巧喊了一声,“爹爹。”
动作僵住,沐离咬了咬牙,呸,厚脸皮的负心汉,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设下诡计让小哭包喊他爹爹了,当初可也是他不要小哭包。
真不要脸!
她重重哼了一声,大力推开了房门,看到坐在男人腿上的小哭包,有些不高兴地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
“阿娘!你醒了!宝贝安安好担心阿娘呀。”小哭包倒也会看脸色,一骨碌就从庄徽的腿上爬了下来,惊喜地冲过来抱住了沐离的大腿。
“阿娘没事,就是困了想要睡觉了而已。”沐离咧着嘴朝着他笑,又捏捏他嫩嫩的小胖脸。她带着小哭包两天了,从一开始的陌生无所适从到现在也有了几分为人母的感觉,哪怕实际上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可是,爹爹找了大夫给阿娘看,大夫说阿娘体内有残存的毒素。阿娘,什么是毒?”小哭包仰着头,一脸好奇。
沐离笑不下去了,她中毒了?
“郡主,确实如此。”绿萝就在房间里面,她的脸色比沐离还要难看。
她们从南疆带来的巫医说郡主只是身体乏累,静养即可,而中原的医者却从郡主的脉象上诊出郡主中了毒……
她们自然更信任自己南疆的巫医,可方才绿萝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中原的医者不仅诊出了毒素,还用区区一颗药丸就将昏迷不醒的郡主给唤醒了。
昨日郡主昏迷了八、九个时辰,今日昏迷了一个时辰都不到!
绿萝不禁怀疑,郡主失忆也是因为中毒。南疆巫医和中原医者,她相信了后者。
“本郡主知道了。”沐离没有绿萝那般愤怒,她垂着眼眸,反应很冷静。
她不想让大魏的储君那个负心汉看了南疆的笑话。
“现在很晚了,本郡主要带着安安回去,这次算是你救了本郡主,本郡主就不追究过往的事情了。”她对着静坐不语的庄徽扬了扬拳头,还是没个好脸色。
庄徽看她精气神很足,知道太医拿出的药丸有用,微微颔首,“你体内还有残毒,孤将太医留在别院,连着七日你再过来,太医为你清毒。”
沐离闻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将小哭包抱在怀里,看也不看庄徽一眼,扬长而去。
她和绿萝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该回去了,否则会被南婆发现。
庄徽没有得到回应,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明日她不会过来别院。”人不见了,他摩挲着玉扳指,神色复杂。
事实上,今日的他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当年误入的那个女子是南疆的小郡主,她因此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长到三岁了。
戾气突生,他手上用力,一只茶杯悄然碎裂,碎片扎在他的掌心,鲜血汩汩而出。
若是从前的自己不轻信他人,耐着性子剥茧抽丝地仔细查探,何至于被人愚弄了多年,何至于……
“上辈子,她该是带着他回南疆了。”他注视着手上的鲜血,轻声地自言自语。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许久后,他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弄自己,又似是松开了一层冷冰冰的禁锢。
原来,他已经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软乎乎的爱哭爱撒娇,很可爱,也和那个小郡主一模一样的干净。
“杨进昌,你亲去西南都司卫府一趟,孤要知晓南疆究竟发生了何事。”庄徽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嘴角挂着和从前一样宽和的微笑。
尽管笑容没有变化,可杨公公还是从太子殿下的语气中发现了一丝端倪,毕恭毕敬地应了。
本想询问如何安排小公子的话也咽了下去。
东宫有子是天大的好事,但小公子生母的身份那位南疆小郡主又实在麻烦。
本朝太、祖以史为鉴为了防止外戚专权把握朝政,严格规定了皇后、太子妃等皇家内命妇的出身。世家不行,权宦不行,王公贵族更是不行。
太子妃和皇后的出身最好是清白的书香之家,父兄的官职最高止步于五品,这么多年下来已成众人的共识。
要是让南疆这位小郡主做了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嘿,简直是要了朝廷官员的老命。
郡主!还是一位实权郡主!外戚的势力该有多大。
上一篇:皇家团宠,奶宝公主么么哒
下一篇:中医高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