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沐离没有反对,只是嘴里咕哝了一句,“父君还是很在意母亲嘛。”
越君冷眼瞥她,她立刻抿起了唇,眼神无辜又真诚地看向远处。
***
南疆王沐凝收到从京城快马送过来的信,知道沐离怀孕了当即心花怒放,她认定沐离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是个肖似她的小孙女。
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身边的人,沐凝终于体会到了和平帝一模一样的心情。她的小孙女将来不仅会继承南疆而且能保南疆百年无虞,她自然是怎么疼爱都不为过。
“拿笔墨来,寡人要亲自给京城上书。”好处就在眼前,南疆王也开始表达她的态度。
从此,南疆沐氏将会永远成为大魏皇室的亲人,永远忠于大魏。
这个承诺很重,大魏的君臣们心里都有数,若沐离生下一个小郡主,皇位的归属将永远属于东宫。
也因此,蜀王娶了沈家旁支的一个小姐做蜀王侧妃这件事像是一滴水落在湖中,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十月底,在沐离依旧舒舒服服往返于沐王府与清宁宫之间的时候,景王妃诞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孙。
小皇孙很健康,比养在皇后身边的睿王独子还要大一些。平帝让人抱来小皇孙看了一次,赏了景王妃,又亲口下旨让景王和景王妃过了年再去封地。
虽然比不上对小太孙的万般宠爱,但有睿王的前例在,平帝对小皇孙的态度还是让景王多了些颜面。
刻意淡去存在感的贤妃也终于露了一次脸,眉眼间喜气洋洋。
然而,谁都没想到平帝下旨之后反应最大的不是东宫,而是坤宁宫的皇后。后妃例常请安的时候,皇后目光怨毒地盯着贤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让宫人狠狠地杖责了贤妃。
这个贱、人!居然是这个贱、人把刺杀东宫的罪名栽赃到她和皇儿头上,怪不得她的皇儿被赶出京城,她的孙儿陛下连一眼都不想看!
皇后失去了理智,最恨的人变成了贤妃,她亲自看着宫人往贤妃的身上打板子,癫狂的神态骇得没有人敢阻拦。
宫人们跪了一地,边磕头边让皇后息怒饶了贤妃。
而等到平帝匆匆赶来的时候,贤妃已经面无血色晕了过去,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刺红人的眼睛。
“皇后,你疯了。”平帝朝着皇后怒吼,不停地粗、喘,气的眼前发黑头痛不止。
“对,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要带这个贱、人一起死。是她陷害我的皇儿,也是她想要害死姐姐。几十年前的药是我下的,但是她引来了姐姐,让姐姐目睹了我和陛下在一起,姐姐才气死的!也是她,贤妃这个贱、人,在姐姐生病的时候动手脚。她一直看不惯姐姐出身平平却压在她的头上,可最后还是让我坐上了皇后的宝座。陛下想要护着这个贱、人,我偏要让她死!”小周后的性子从来就不是能让人的,她毫无仪态地冲着平帝大吼大叫,目光一时得意一时阴毒。
从她口中吐出的惊天之言让在场的每个人脸庞失色。
元后的死因……天哪!
“皇后娘娘失心疯了,来人,堵住她的嘴!”平帝嗬嗬喘气说不出话,头痛欲裂,王英见状心道不好,连忙让人把皇后和贤妃都拖下去。
这一场闹剧最后以贤妃和皇后同一天双双“病逝”,景王与景王妃带着小皇孙就藩结尾。
可笑的是,皇后与贤妃她们两人的葬礼也在同一天。
贤妃的葬礼庄徽没有露面,但小周后下葬那日,他出现了一刻钟的时间。
“他从来最在意的都是他自己,皇位,权势,声名。”回到清宁宫里,庄徽脱下月白色的外袍,讽刺地嗤了一声。
沐离知道他的心情不好,难得的一句话不说,主动伸手抱了抱他的腰。她的王夫这个时候需要安慰,她懂。
“后天,我们回去南疆。”他罕见地将所有的重量放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沐离点点头,她正想要回南疆过冬呢。
他们要回南疆,除了个别朝臣有些担忧,其他的一切都很顺利。平帝根本没有阻拦,甚至未曾露面。
小哭包眼泪汪汪地舍不得爹爹阿娘离开,可是又没有办法跟着一起回去南疆,最后吸了吸鼻子挨个亲了亲沐离和庄徽的脸。
“阿娘,爹爹,还有宝贝安安的小妹妹。你们一定要记得安安,回来看安安。”
“阿娘的小宝贝,你放心,过了冬天阿娘和爹爹就回来了。你要好好读书,陪着皇祖父与祖父,不开心的时候就写信给阿娘和爹爹。”沐离更舍不得他,眼眶也红了。
庄徽一句话没有说,但他蹲下身牢牢地将小哭包抱进了怀里,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相认的时候。
次年三月,沐离在南疆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取名沐摇光,立为南疆少主。
六月份,他们带着已经三个月的小摇光回到了京城。小哭包见到了爹爹阿娘还有妹妹,又委屈又高兴地哭了起来。
这一年为了补偿他,沐离和庄徽没有再回去南疆,陪着他在京城过了新年。
新年的守岁宴上,平帝的脸上也带了一些笑。看着他愈加苍老的脸,庄徽淡淡地垂下了眼皮。
“朕若是不做皇帝,说不定就和你的父君一样,看起来还很年轻。”平帝也刻意避开了他,转而和沐离说起话。
沐离想了想父君依旧俊美的脸,果断地摇摇头,撇嘴,“不对,和做不做皇帝无关。父君看起来年轻是因为他只有母亲一个妻子,而且还分开了。”
“你个小小女子,说话不可太促狭。”平帝吹胡子瞪眼睛,气了一波忽然又笑了起来。
沐离这样说其实更合他的心意,算了,他确实老了,以后还是清静些撒开手吧,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朕知道你想做什么,去做吧,哪怕失败了,也能去南疆吃你的软饭。”他斜了一眼和他心有龃龉的逆子,淡淡说道。
庄徽一手抱着怀中的女儿,另一只手在给小哭包夹菜,闻言平静地嗯了一声,除此之外没再开口。
一个月后,从上而下的改革正式开始,很快在大魏引发一场大风暴。
之后,两名阁老,沈太傅连同封地的蜀王景王等人一同谋反,锦衣卫和东厂争相表现立功。
一年后,谋反的人连同他们背后的家族豪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锦衣卫与东厂也因此引起文人巨大的不满,势力被刻意压制。
十年后,平帝病逝,皇太孙庄鸿越过亲生父亲太子登基为帝,彼时大魏一片风平浪静,一个个朝气蓬勃的面孔真正从民间走进了朝堂。
十五年后,沐离将南疆的王位交给了沐摇光,南疆的经济政治文化都飞快地发展着,在国相凌若兰的引领下,大批在大魏受到压迫的女子逃到南疆迎来了一个新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拖了好久了。
接下来一章前世番外。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番外:前世。◎
元和初年, 一支特殊的兵马从南疆出发前往千里之外大魏的京城。
沐离坐在豪华的两驾马车中,一张美艳的小脸上布满了愁绪。前些时日大魏的新皇登基,原本和她南疆关系不大, 她亦派人郑重送上了国书和贡礼向新皇俯首。
然而, 南疆等来的不是新皇的承认与嘉许, 等到的是京城的使者与一封圣旨。
先帝薨逝,锦衣卫多番查证,查明先帝多年来服用的一种药物是掏空先帝身体的罪魁祸首。
而这种药物的来源正是南疆!新皇震怒,立刻下旨着南疆沐氏进京。
沐离正是如今的南疆女王,接到圣旨的时候心一下就凉了。她可以保证沐氏与南疆不曾对先帝不利,可那种药物她却一点推脱不了,因为那的确是从南疆流出去的。
药物中最主要的一种成分她亦知道,正是祸害了南疆数年的米壳花。
其中种种原因复杂多样, 为了辩证南疆的清白, 不让大魏的怒火波及到南疆百姓的身上。身为南疆女王, 沐离别无他法,只能亲自上京向新皇解释清楚。
“王上,您确定要让小王子露面吗?”沐离的贴身侍女绿萝看到她脸上的愁绪, 迟疑着问出口。
南疆如今只有一位小王子,沐南安, 是沐离唯一的儿子。
沐离慢慢吞吞地抬起了眸,她的眉眼极其的精致,眼尾是微微翘着的, 眼睛又黑又圆,艳丽的风情中含着几分略显迷茫的纯真。从外表上看, 不会有人会想到她这位南疆女王已经三十岁且育有一子了。
“绿萝, 我没有办法, 米壳花的确和南疆脱不了干系,我必须要为南疆想一条后路。安安就是没有办法后的一博,他的出现应该会让新皇对我们网开一面吧。”她苦笑一声,一张脸皱巴巴的,说到唯一的儿子时神色复杂。
她的儿子,是多年前在大魏为质时生下的。
和她生下安安的那个男人……“而且,安安已经快要十四岁了,从来还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他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是想的。”
“王上,此事您和小王子说过了吗?”绿萝想到小王子的出生也不由唏嘘。
闻言,沐离的眼神黯淡下来,这些年她一直忙着南疆,对安安的亏欠太多,两人不如寻常母子那样亲近。
她沉默片刻,示意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的车门被打开,沐离静静地看向人群中那个显眼的少年,他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身形颀长,姿势挺拔,虽然依旧稚嫩但已经让人联想到数年后的耀人风采。
沐离刚好就见过那样一个人,尊贵雅致,光风霁月,举手投足间优雅地令人沉迷。
“母亲,您有事找我。”她的视线很快被少年发现,少年抿着殷红的薄唇策马来到她的身边。
沐离朝着他笑笑,让他和自己坐同一辆马车,“安安,阿娘想你了,有话要和你说。”
沐南安的耳垂腾一下红了,他避开沐离含笑的目光,语气有些生硬,“母亲,我长大了,您可以叫我南安。”
不过虽然别扭,他还是很快地上了马车。
绿萝悄无声息地退下去,马车继续往前行驶。
车厢里面只剩下母子两个人。沐离看着姿势一板一眼的儿子,幽幽叹了一口气,“安安,你哪里长大了呀,在阿娘的眼里,你永远是个小哭包。”
她伸出手,轻轻拂去他头发上的灰尘,然后又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
少年垂着凤眸,秀长浓密的眼睫毛遮住眼中的渴望,薄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表面上装的淡漠,可实际上他很喜欢阿娘疼爱他的感觉。
“阿娘想要和我说什么话?”他抬眸,一双眼睛清澈,带着少年人的干净,然而那冷漠又深邃的眼形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
沐离咽了咽口水,没敢继续与他对视,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轻轻道,“安安,阿娘想和你说你的亲生父亲。”
“你的亲生父亲,他就在大魏的京城。”
沐南安的脸色立刻转阴,抿着的唇透着倔强,他强调,“阿娘,我不想见那个人,南婆说过是他毁了阿娘差点害阿娘错失了王位。”
若不是那个人,若不是有了他,阿娘早就和段将军在一起了吧,不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厌弃,不仅是对那个男人,还有他自己。
“你真的不想见他吗?你和他长的太像了。安安,阿娘和你说过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长相俊美,性情也……温和。”沐离慢慢地说着,带着她自己也有些的不确定。
早就传言,他性情大变,变得又冷酷又残忍,。
“不见!阿娘,如果他真的很好,当年为什么会任由阿娘一个人生下我!”沐南安死死地咬着牙,他只知道他从小就没有父亲。那个人从前不在,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出现。
“可是,安安,我们进京是一定要见他的。准确的说,是他要见我们,定南疆的罪。”沐离没有再犹豫,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告诉他,“那个人,你的亲生父亲就是如今大魏的新皇。”
***
午后,乾清宫,宫人们垂首守在一旁,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忽然,内殿中传来一名女子惊恐的喊叫声。杨进昌呼吸一窒连忙带人进去,一眼看到摔在地上那个衣衫不整的宫女,暗唾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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