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惹火
“五郎…”祝老太还想把钱袋子还给祝京墨,但是被他抓着手给收起来。
“娘相信我,我在外头能挣到些钱的,爹娘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吃喝穿的也别省着,至于哥哥嫂嫂那边还要有劳爹娘替我给个答谢。”祝京墨送着他们回到屋子。
祝老太还想再说,可祝老爹沉思一会儿吭声了,“行了,五郎既然这样说你就收着吧。”
祝老太无法,但话上叮嘱,“诶,那娘就收下了,五郎要是需要就和娘说,可别脸皮薄,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娘。”祝京墨微微一笑,他帮着关上门,转身回屋时祝大哥已经打好水了,温度好着,等祝京墨吃完洗漱也不会亮,刚刚好。
祝大哥还打扫屋子,回头看向祝京墨的催促,“五郎,你快来吃,面都要坨了。”
要不是现在五郎长大,祝大哥都想端着饭碗去喂了,唉,小弟长大了,他自豪又是失落。
“大哥坐下一起吃吧,这一碗面很多我也吃不完。”好似在面对他,祝京墨的笑意真实不少,眼底背后有着浅浅温度,看得祝大哥心里熨帖。
祝大哥唠唠叨叨,“咋吃不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能不知道吗,你赶紧的吃,我晚上已经吃过了再吃就是浪费粮食。”
祝京墨无法,只好坐下来,但也翻出包袱里的一个小包裹给他,“这是我在县里给你带回来的酒,还有小菜,大哥拿回去尝尝味看怎么样,要是味道合适了我下回再带。”
“傻小子,酒多贵,兜里有几文钱就乱花。”祝大哥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肤显得牙齿很白,眼里是感动的,这小弟没白养。
“没花几个钱,况且我读那么多书也是能靠书挣点钱补给的,大哥就别推脱了。”
祝大哥知道他的为人,既然是能拿得出来就证明还有,他也不再假客气的拒绝。
“行,那我就厚脸皮给收了。”等五郎回书院时,他再叫媳妇多备一些饼干和闲钱给,读书多耗钱啊,五郎就是报喜不报忧。
祝大哥离开屋子,“你先吃着,我就不唠叨你了。”
祝京墨浅笑相送,等门关闭,他的笑意一寸寸收起来,冷冷看着这碗用料丰富的面。
真没趣。他心里想,但回来这一趟也是告知后面不再回,无事不用去县里找他。
虽然他有的是办法断了他们继续找他的念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在高中之前不行。
以后就留在县里吧,先租一间破烂的屋子掩饰好找机会认识虞姑娘,就是可惜他的钱财目前还无法拿出来送给虞姑娘过好生活,起码等要考上了举人。
但虞家门庭好,虞姑娘也不差这点钱财,如此就好了,虞姑娘不需要受苦受累。
祝京墨可没有因为虞家门庭太高他无法匹及而自怨自艾,相反还希望更高点,这样虞姑娘就能过更好的生活。
至于他…总有一天会成功站在她身边的,但在此之前可不能让虞姑娘被旁人捷足登先的摘下仙子的芳心了。
祝大哥回到屋子,他媳妇将最小的孩子哄睡好,见丈夫拿着一包东西,她好奇接过。
打开来看,是一瓶酒,还有两包小菜零嘴,还有几块碎银,她有些诧异的看向祝大哥,继尔就是惊喜,“五郎给你的吧,我就说五郎知恩图报,当年开口救下他是对的。”
丈夫对五郎好,比几个孩子还要上心,她当然吃味了,可还是有长远目光的。
等五郎真的高中,她的几个孩子将来都能有个好前程,自然是要当好大嫂了,反正爹娘也是这个意思,她只是顺着他们来,怎么也没吃亏,还占便宜了。
祝大哥板着脸提醒,“我和五郎是亲兄弟,你嘴巴紧一点别在五郎面前提起什么救命恩情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祝大嫂知道丈夫的脾气,她将三两碎银收好,不甚在意的咧嘴,“五郎那时候就三岁,还没到记事的年纪,而且还发起高烧,能记得什么,也就你一直担心被他知道。”
“你不懂。”祝大哥摇头,脸色沉着颇为凝重,“你以为这三两碎银那么好拿的吗。”
正放到牙齿下咬的祝大嫂听着就是一懵,看向祝大哥,“不是,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总觉得,五郎是一直在记住那件事。”祝大哥心里沉甸甸,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既有心虚又有愧疚,但做出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索性五郎命大自己跑回来了的。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祝大嫂摆手,“疑心疑鬼的,要是五郎记住了还能给你钱给你酒?我可不信,而且这是爹娘的决定,又不是我们,五郎真要恨也是恨爹娘…”
她嘀咕着,可是在祝大哥投来的眼神下就是一个激灵的闭嘴了,起身将钱收好,总之不管怎么样,钱到她手中就是最好的。
祝大嫂藏好钱又是嘴碎的低声猜测,“但是你说,五郎那时候就三岁的年纪,猎户进到深山里都不能保准活着出来,五郎他居然还能全头全尾的活着…你说,会不会是…被那个附身了?”
她都把自己给说害怕了,抖了抖身体觉得阴森森,好似有一阵风发刮过。
祝大哥瞪了她一眼,“你乱说什么!五郎是祖宗保佑福大命大!”
“行行行,都是我乱说,你心里别偷偷这样想就行了。”祝大嫂还是畏惧丈夫的,她缩着肩膀没敢再看,但也很小声的反驳了句。
能不奇怪吗,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能自己跑回来,不过老祝家也没什么读书本事却突然出了个读书人,看来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希望这青烟能冒到她儿子身上,可别让五郎一个人给独占了。
小叔子发达和自己亲儿子发达能一样吗,她做梦都在想是她儿子考上秀才考上举人。
祝大哥喝着闷酒,思绪飞到十几年前也就是祝京墨刚三岁,他也刚成婚的那一年。
同一乱想的还有祝老爹和祝老太。
祝老太打开钱袋子,看见里头的三两碎银也是惊得烫手,一家子一年到头攒的钱可没比这多多少,可五郎一给就是给三两。
钱好是好,可这三字,却勾起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在提醒他们。
“老伴儿,你说,五郎会不会记得当年的事?”祝老太有些心慌,她这些年沉浸在最宠爱小儿子的世界里已经习惯了。
人啊总以为时间一久就能淡忘,实际上刻在脑海里,光是想起来就害怕。
祝老爹斜睨了她一眼,“别乱想,五郎那么小,怎么可能记事。”
“是的,肯定是的。”祝老太抚着胸口,她安慰自己肯定乱想的事。
“行了,睡了。”祝老爹吹了灯。
他躺在外边,侧着身子,眼睛却没有闭起来,透过黑暗看向窗外的一点明月亮光。
好像在搜寻十几年前大雨夜时五郎跑回来敲门喊着爹娘的那一晚。
那时候…他也不知怎的就鬼迷心窍了。
第34章 、奸臣之妻6
虞瑶回到府里时, 她娘正在亲自浇花呢,其他花是有下人来忙,这些花是她娘朋友送的金贵花,平常很宝贝的。
她也不累, 下人就在旁边随时伺候着, 罗夫人也只是接过水, 随便浇一浇罢了。
“娘——”虞瑶走过他们行礼的中间朝罗夫人而去, 笑容有些卖乖的讨好。
“瞧瞧是谁,原来是瑶瑶啊, 在外面玩野, 可算回来了。”罗夫人没有抬头,只是语气有些怪的在调侃呢。
小桃吓得皮都紧了, 肚子吃撑她才记起来忘了夫人的话, 王嬷嬷在旁小小瞅了她一眼,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虞瑶拉着她的袖口,小女儿家的姿态撒娇, “娘, 女儿许久未归家, 今日出去是忘记了时辰, 但也长待在书肆没往别处去。”
“娘不是不给你出去。”罗夫人抬起头来看她, 下人接过洒水壶又退下去。
“外头危险, 你若是想出门就要多带些护卫。若是发生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爹要怎么办才好。”罗夫人望着女儿越发昳丽的容貌,心中担忧越发重了。
“娘,女儿知道错了, 下回出门定会带上护卫的。”虞瑶老实认错,她就是嫌人太多跟着不好到处走动的玩乐。
娘担心的也是理, 女儿家若是出事后流言蜚语都能害死人,她不能任性。
“你啊…”罗夫人一点她的额头,虞瑶挽着她的手臂靠在肩膀,笑容美好。
稍微晚些,虞父也回来了,他虽没有为官,可在县里的地位并不低,名声很好。
“瑶瑶回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我今日做的画,山间流水,洽得自然。”
虞父是真喜爱画,他身后跟着随从怀里就抱着几卷画,就是他今天出门一天的作品。
“咳。”罗夫人在旁,叠着双手在腹前,她微微偏过头,生气的抬着下巴。
可不是生气吗,今日一日都见不到人,若非知道这呆子除了画就是家,她可是免不得要多想了。
“夫人安好。”年少相识老来伴,虞父已经知道怎么哄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包用手帕,鼓鼓的在包着什么,打开看是一块石头,奇形怪状有红有绿,看着确实是个稀罕物。
“夫人,这是我今日在河边作画时发现的石头,觉着很绚丽漂亮,和夫人今日穿的衣裳相配是缘分,就带回来给你了。”
虞父在夸妻子今日很漂亮,却没有明说,他在笑着,眼里还有几分这个年纪少有的清澈干净,虞瑶或许就是继承他的性子了。
虞瑶在旁轻笑,罗夫人老脸一红的横了他一眼,眼里却是笑意,“瞧着确实奇特,王嬷嬷给带回放到篓箱里。”
他们家不缺好东西,她也不需要丈夫出门带回金银首饰,她戴的款式大多还是丈夫自己画然后命人打造的,要的是上心,篓箱里收藏的全都是虞父出门带回来给她的一些稀奇古怪物件。
“是,夫人。”王嬷嬷乐得见他们夫妻感情好,她小心翼翼将彩石带下去。
准备到开饭时辰了,虞父忍不住分享欲,拉着妻女前往书房好好欣赏他今日的画。
除了山涧流水,还有一老翁在河上撑船,有一鸟站立在船头,很有意境。
虞父很喜欢这副画,提笔想要提一首诗,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合适,他看向虞瑶,“瑶瑶可有合适的诗来描述此情此景。”
“爹爹,我暂时没有新诗。”虞瑶晃了晃脑袋,“您也别着急,待想到再提便是。”
她也不是随口就能来一首绝句,况且也不是亲眼见到,总是少了几分诗意情感。
“说的也是。”虞父还是搁放了毛笔没再提。
“行了,整日沉浸在画中都要忘记时辰。”罗夫人拍了拍他的胳膊,“该要用膳了。”
“看我,耽误你们用膳了。”虞父一拍额头,领着他们去大厅,下人已布好饭菜。
一家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交谈时聊到了虞瑶的两位兄长,大哥走武路,现已经军中任要职,守卫边疆,娶的妻子是将军之美,英姿飒爽的女子。
二哥走的是文路,前些年是探花郎出身,原在六部任职,后调去大理寺。
两人都是不着家的,二哥有提过要他们去京都生活,可虞父和罗夫人给拒绝了。
他们连府城都没去,怎会前往京都生活,虽两地隔得也不是很远,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窝,且虞父是个爱到处跑的性子,也就是近些年女儿长大后就没跑了。
虞二哥也娶妻,虞瑶去年就是前往京都住过小半月,二嫂怀了身子,她不愿二嫂为她劳累就应邀去了伯父家。
罗夫人眉宇间有些许忧愁,“老二上回来信说他要被外派为官了。”
虽说在大理寺任的是小职,可也总归是天子脚下意义不同,但外派出去又有实权,是实打实的政绩,将来能往上走。
她就是担心,路途遥远的,老二又是个看似清高实则享受的性子,她忧愁老二离得远吃不了这份苦。
“这是好事啊,一直不变动反而会更加忧心。而且还有大哥兜着,老二肯定去问过大哥,既然大哥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虞父年轻时当过官,但他说话太直接爱怼人,后来辞官不干了。
当然他能有这份任性,都是他前头尚书的亲大哥捞着,有这个靠山虞父很轻松。
总之年轻那会儿,虞父还是个真性子脾气急,和人吵架吵不过,就高喊我有哥哥。
由此可见虞伯父是真宠这个弟弟。
爱屋及乌,面对和小弟一样清澈眼神的小侄女,虞伯父更是真心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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