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篱音之下
叶美云就一边走一边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然后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和徐如月一样,村里面有不少人家习惯在守岁之后煮点饺子和汤圆吃,算是一种习惯和期盼。
程玉衡几个平时都是万事儿不愁的,如今被看管着,村里面其实也没有太为难,他们的家人平时就可以来送饭,更别说眼下又是年关。
所以,今晚,当杨月琴再一次?往常一样过来,说是给程玉衡他们松跨年吃的饺子和汤圆的时候,他们也没当回事儿,谁知道杨月琴这么出其不意,直接掏枪打死了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等把人杀了,杨月琴也不走,就一个人直愣愣地坐在门口,一直到现在。
哪怕他们去喊人或者做其他的,她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叶美云皱了皱眉,问道:“除了这儿,你们有让人去老程家那边看一下其他人的情况吗?”
周边的人微愣,“没有。”
“让人去看一下情况。”
才刚说完,叶美云又抬脚往杨月琴那个方向走。
“队长!”有人担心她。
叶美云摆手没,径直走到了杨月琴的面前,站定。
被挡了光,杨月琴才总算抬头看了叶美云一下。
“你来了。”她甚至还和叶美云打了声招呼。
叶美云已经闻到了从屋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又垂目看了看叶美云,嘴角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越过她进了屋。
屋里面的血腥气息更重,程玉衡等几个人的尸体死不瞑目地躺着,一些家居家用还有她们带过来的饭都打翻在了地上,与鲜红的血液混乱地混合在一起,让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的叶美云觉得有点恶心。
叶美云的眉心痕迹忍不住加深,但还是进去把几个人都检查了一下,都没气息了。
看来是真的死透了。
叶美云并不在乎程玉衡等人的死活,又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又低头看了杨月琴一眼,杨月琴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叶美云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就从她身边饶过了。
叶美云这一路走的倒是淡定从容,但是却叫一边的其他人都担心坏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杨月琴给拿枪崩了。
一直等到杨月琴安全都走回来,好些人才松了口气。
正好程建功和徐建军他们也过来了,就赶紧开口问到底什么情况。
叶美云便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也确认程玉衡他们确实死了的事实。
程建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徐建军和卢支书他们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复杂的都不好描述。
好一会儿后,徐建军才狠狠地吸了口气,“我就说我一直觉得不对劲,还专门叫人把他们分开了,就怕出什么意外的情况,可偏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的关键是她哪儿来的枪啊?”卢支书还算冷静问道。
没有人知道,杨月琴却在这时候忽然回答说:“我偷偷从山上挖出来的,当年我家里面出事前,曾经偷偷藏了两把枪还有一些子弹,我一直没动过,前些时候借着上山挖冬笋的机会挖了出来。”
其他的人在位杨月琴说的话震惊,程建功和叶美云却没忍住对视了一下。
又一条消息对上了,看来他们前几年在山上挖出宝藏和【手】枪的那个地方就是杨家人原来的山寨,那些东西也就是杨家人埋的。
杨月琴这些年不是不知道那些东西,但是却一直没动。
程建功和叶美云一时间都是心情颇为复杂。
他们倒不是在因为杨月琴知道宝藏这件事尴尬,而是想到当时他们挖出来那两把枪和子弹后又将那玩意儿重新埋了下去。
这若是他们当时把那些东西直接拿走了,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儿。
不是觉得程玉衡他们不该死,而是他们的死罪都已经定了,但杨月琴偏生在这个时候做出来这些,多少有些让人唏嘘。
何必赔上自己呢。
可是还不等他们这边震惊或者唏嘘完,之前被叶美云派去老程家的人又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了。
神情比之前还要紧张和害怕,在面对叶美云的询问的眼神的时候,他一边手脚忍不住地哆嗦,一边又张嘴磕磕巴巴,但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徐建军他们还不知道叶美云派人去老程家的事儿,见他这个样子,就皱眉问道:“这是咋了,该不会是哪儿又出事儿了吧?”
叶美云在看见他回来的表现后就差不多了然了,但还是问道:“都死了?”
来人狠狠点头,漆黄的火把将他的眼眶照的红红的,他也终是没忍住,几次张口后猛地扭头朝着另一边吐了。
徐建军几个觉得这个场面有点不对劲,加紧追问道:“什么都死了,谁又都死了?”
叶美云的唇角压成了一条平线,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应该是老程家的其他人。”
“什么?”
“你说啥?”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冲着叶美云叫了起来。
叶美云也没搭理他们,扭头看了杨月琴一眼后,又抬脚往老程家去赶。
徐建军他们下意识跟上。
老程家里一片亮堂,他们才刚刚到门口也闻到了空气中翻涌着的血腥的气息。
徐建军几个原本还对这边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冀也破灭了。
他们沉着脸跟在叶美云的身后走进了屋,然后就看见了让自己毕生都难忘的一幕。
尤其是徐建军,更是受不了。
他昨天甚至还亲自过来了一趟,还看着他们这一家子是如何的闹腾,结果今天,人说没就没了。
徐建军虽然不喜欢这一家,但那也只是因为程玉衡他们这些大人衍生的,可是这里面还有好几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啊!
徐建军捂着胸口,只觉得喘不过来气。
“杨月琴疯了吗?”徐建军实在受不了了。
叶美云他们一行也没人接茬,其他一些好奇跟过来看的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第一时间就跑到外面吐了。
在这里检查了一番后,几个人又匆匆忙忙折返回去。
杨月琴还是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态度。
徐建军却气的不行,见状冲她吼道:“杨月琴,你疯了是吧,你杀了程玉衡他们还不算,你竟然连你自己的儿子,还有几个侄子也没放过,你还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杨月琴倏然抬头,笑了。
“我当然知道啊,我要是不知道,我杀他们干什么。”
徐建军被她这样直白的回答给噎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月琴却还是笑,继续说:“程玉衡他们的命是命,我们家的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的父母,我的两个哥哥,三个弟弟的家庭,他们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们家二十几口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杨月琴说着说着又忽然嘶吼了起来,“杀人偿命,程家欠我杨家二十几口人的命,我才要了他们一半都不到,算多吗?”
“这么多年了,他们害死了我的家人不说,还故意留着我给他们一家当牛做马,生儿育女,为的不就是拿我当笑话看吗?我到底是有多下贱才会不恨他们!我早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们,亲手!”
说到这儿,杨月琴忽然又笑了,声调又重新变得轻柔起来,飘忽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动手,而是一直等到现在,等到今天吗?”
“因为今天过年,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来没有在逢年过节甚至是清明的时候祭拜过我的爹娘,所以我专门留着他们的命在今天祭拜我爹娘他们。”
“而且我这么的不孝顺,我还是害死一家二十几口人的元凶,我怕等我死了,下了阴曹地府,我爹娘他们不认我,所以我得拉着老程家的人一起下阴曹地府,我拉着他们一起去和我爹娘,和我的兄弟们赔罪。”
“可那里面还有你的儿子,他们可是你亲生的!”徐建军怒火高涨,都没顾及杨月琴嘴里说了好些封建迷信的话。
杨月琴却说:“他们是我亲生的,所以我特别了解他们兄弟,他们就和程玉衡还有程知仁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在这个世上也是个祸害,将来哪家女孩子要是倒霉被他们看上,也是一辈子受苦受罪的命,更有可能半路就被他们折磨死了,我不想他们祸害别人,也不想老程家的种继续传下去,所以我杀了他们。”
“那胡小文呢,你的那几个侄子呢?”
杨月琴的语气依旧很平,“程知仁那个坏种的延续能出什么好笋子,程玉衡不是东西,程玉铭和胡小文夫妻更是满肚子心眼,生的小孩儿也不会成器,杀了就杀了。”
“更何况我连我自己儿子都杀了,又怎么会在乎他们的一条命。”杨月琴又笑了。
“可是我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公社那边得到了消息,等将来调查组审查过后,他们会有相应的下场?”
徐建军觉得杨月琴疯了,人命好像在她的眼里一点都没有价值一样。
杨月琴轻轻摇头,“不会的,我问过程知仁了,程知仁说就算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还是会找出一千一万种借口和理由来说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没办法,他们是被逼的,他们永远都不会承认他们的错误,而也不会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当初我那两个小侄子的死和他们有关,他还说他就算是死,也要我爹娘他们一直背着造反的土匪的名头。”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一起死好了,其他的那些,我不在乎。”杨月琴倏然又将一直握在手里面的枪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更何况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这么多年,我都要死了,老程家的人凭什么还能继续潇洒活在在这世上。”
“你又干什么?”徐建军再一次被她刺激到,紧张了起来。
杨月琴却不理他了,而是将目光留在了程建功和叶美云的身上。
“老三,三弟妹,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也有本事有能耐,我不求别的,能不能求你们日后在村里面多照看我那个倒霉的侄女一下?就看在……就看在你们家那两个S……就当时你们在积德行善了,成吗?”
程建功在听到杨月琴说枪是从山里面挖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杨月琴可能会知道另一边的宝藏是他们挖走的了。
毕竟程静淞前几年可是和程知仁闹过一场手表的事情。
虽然那时候这件事被程静淞自己忽悠过去了,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什么。
但杨月琴不一样。
她能知道枪就能知道另一颗石榴树下有什么,再一发现另一边埋着的东西都变成了石头以及程静淞和程知仁曾经闹出来的事,肯定能猜到一些。
但是程建功没想到的是杨月琴最后居然用这个请他们照顾杨朝昕,而且她的话都还没完全说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真的挑破以后会让他们因为那点东西对付杨朝昕。
程建功点点头,“这是自然,当初杨家的事村里面也很遗憾,大家都会照顾她。但既然你提到了她,那应该对她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
杨月琴摇头,“我是害死全家的罪人,没资格出现在她面前,更没资格说照顾她。况且她已经长大了,都要成年了,可她也毕竟是杨家剩下的最后一点血脉了,我不担心别的,我就怕她将来和我一眼眼瞎心瞎,看上一个面善心黑的男人,将来一生凄苦,所以我只求你们等将来她结婚嫁人的时候,帮她把把关,其他的也不用做什么,毕竟她也可以自食其力了。”
程建功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吧。”
“那我就提前先谢谢你了。”
这么久了,杨月琴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
徐建军见状,以为杨月琴要自杀,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道杨月琴又说起了别的。
“我第一回见程玉衡的时候是好多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才五六岁,跟着爹娘他们下山玩儿。你们也知道,我们这边地方偏,特别的穷,即便我从小日子过的不错,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他浑身白白净净的,穿着小西装,还打着领结,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小少爷。”
“我打小就受宠,要星星我爹娘就不给我摘月亮,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小少爷,就想和他一块儿玩儿,但是他不愿意搭理我,所以我就生气了,还告诉了我爹娘,然后爹娘就派人把他还有程知仁他们给绑了过来,让他必须陪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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