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甜玉
“不必谢我,你要是把?手弄得跟个武夫似的,日后带你出去?作画,丢的也?是我的脸。”贺雪泠道,“一日也?不许忘。”
沈玉如知道师父是真心为她好,很乖巧地应了,细心将润手脂收进自己荷包里。
告别师父后,她就抱着?琴,去?了隔壁楼宇的琴室,练上?一炷香,这才去?吃饭。
她决定以后每次出来作画,就把?琴带上?,不拘练一盏茶或是一炷香,总之每天都得练上?一练。
好在得益于每天练武,她的身体好了不少,精力?充沛,留出一些时间练琴,还在承受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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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开始,天地玄黄各年级的学生们纷纷苦读起?来。
在食堂还捧着?书读的人不再?只有沈玉如四?人,大家?都争分夺秒,一边排队一边吟诵的也?有不少。
学半考试和学末考试一样,都会排名给积分,只是不算平时成绩,积分的增减也?全部?按学末积分的一半计算。
但大家?都非常需要积分,来了书院两个多月,正好大家?手头都有些紧,哪怕是不紧,也?没人想考个下等,被扣了分。
一时间,书院读书的氛围空前?热烈。
沈玉如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全院一起?拼命读书的场景,看着?师兄师姐们认真的样子,心里更添了几分紧迫感。
“这积分制度,果然让大家?读书更用功了。县学里哪怕是童试和联考前?,也?没这样的场面。”
“看来大家?都很需要积分。”叶无过说着?,就见萧景昭买了他们几人的饭菜过来,一看之下,忍不住道,“你又给玉如妹妹加餐,萧兄也?太偏心了!”
她分明听到玉如只说要一荤一素两道普通的菜,现在萧景昭给她的却?有二荤二素,不用想,他又要说“算在我账上?”。
韩诩把?叶无过的菜拿出来递给她:“他不给沈姑娘买,难不成还给你买?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万一学半考没考好,倒扣些积分,这些菜也?吃不起?了。”
提到考试,叶无过就叹气:“也?对,咱们有得吃就不错了。”
沈玉如和萧景昭也?在摆盘,准备用膳。
菜比她点的多了两个,每回轮到萧景昭去?排队,他总会多给她加一些。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吃了这么多?”
“吃不了?”萧景昭淡淡反问。
沈玉如白白嫩嫩的小脸刷地红了,也?许是近来又练武,又读书,她是比以往更能?吃些。
“要是……只有两个菜,我也?并不会吃这么多呀?”她结结巴巴地强词夺理,“买都买了,我总不能?浪费……”
萧景昭见她这模样,低低地笑:“好了,快吃吧,你多吃些才好,你爹和外祖父才能?放心,对不对?”
“没错!”她用力?点头,多吃就是让家?人放心!
于是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把?饭菜全部?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饱饱的肚子。
下午去?骑马,她又有足够的力?气了。
骑射先生不知是不是见玉如可爱,总之对她格外好,心爱的小马驹只给她一个人骑,等到考试的时候,别人要骑那些高?头大马,她只用骑着?小马驹考。
沈玉如也?很喜欢白雪,它的毛色十分纯净,不见一丝杂毛。而且白雪年纪还很小,性子又格外温顺,有时候她都舍不得骑,要是自己再?像如今这般吃下去?……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小白雪就承受不了她的重量了。
她准备考完学半考,就去?称一称自己胖了多少。要是胖得多了……那她只好跟先生说,换一匹马练习。
总不能?把?小白雪压坏。
现在大家?都已经能?独自骑着?小马驹慢跑,还有轮值的骑射先生照看,下午过来练习的人很多,要抢到一匹马练习也?并不容易,常常还得排队,等前?面的人练完了,才能?上?去?练。
学生们甚至私下约定成俗,每人练骑术不能?超过多少时间,让大家?都能?练习。
但沈玉如没有这种困扰,当萧景昭叶无过他们还在马棚边上?,一边看书一边等马的时候,骑射先生已经给她拉出小马驹,让她尽情去?练了。
“小心些,慢慢地跑。”骑射先生说,“现在不看速度,安全为上?。”
沈玉如牵过白雪,熟练地上?马,就在先生视线范围内慢慢地走,按考试标准,从一个点,走到另一个点。
骑术算是所有考试中,最容易的,她练了两趟,就觉得应该不成问题,只是骑马很好玩,又在同一条线上?来回骑了好多趟,还得意地朝几位等马的好友挥手。
萧景昭正好抬头,与她对视。
沈玉如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有一匹只给她一个人骑的马,真是舒服极了。难怪那些高?门大户,家?里总要养上?几匹马。
阳光下,少女一身大红骑射装,身骑白马,笑容明媚。
萧景昭抬手遮了遮阳光,好似被秋日过于强烈的光线晃了眼。
第40章 莲湘书院13
正在这时, 恰好有学生练习完毕,送了马回来。
萧景昭他们有三人,却只有一匹马。
叶无过平时对他们插科打?诨, 不无艳羡之语,这时却说:“萧兄先去吧,我看玉如妹妹快练好?了,你去和她一块儿骑一会儿。”
韩诩知道内情, 如今他放下了那些情愫,也喜欢撮合他们两个:“正是, 萧兄快去吧,我与叶姑娘不着急。”
“多?谢二位承让。”萧景昭也不推辞他们的好?意, 利落地翻身上马。
那是匹很高大?的黑马, 少年一身干练的玄色骑射服, 骑在马上, 气宇非凡, 眉眼一横,仿佛足下江山都任由他指点。
叶无过和韩诩被?他的气势震住,过了一会儿, 叶无过才讷讷道:“萧兄出身寒微, 竟能有如此气势, 感觉不是池中之物?。”
“这还用你说?他是我们那的案首,惊才绝艳, 岂会是泛泛之辈?”韩诩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家祖祖辈辈当账房先生,见过多?少高楼起,高楼塌, 若是碰上心黑的掌柜,还会拿账房先生去当替罪羔羊, 总要有点跟随明主的本事。”叶无过说着,只见那边一白一黑两匹马已经汇合,齐头并进,“别的不说,单这长相,他们可真是……那个词叫什?么?”
“金童玉女。”韩诩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还把?自己吹得?慧眼识珠……还祖祖辈辈,我差点信了你。”
沈玉如本来已经准备走了,见萧景昭过来,才又多?练了会儿。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胆子大?了些,稍稍加快速度,又来回跑了五趟,这才一起下马回去。
昨日的冷面他们都觉得?没吃够,便又跑出去买了两碗。
今天是傍晚来的,两人晚上都还有安排,便没去河边,就蹲在旁边一个角落一块儿吃了。
要是叶无过和韩诩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他们才感慨过气质非凡、能指点江山的少年,就这么毫不讲究地蹲在墙角,跟小姑娘一起大?口吃着面条。
小姑娘在一边吸溜吸溜,与汤里的芫荽茱萸似的,令他食欲大?增。
萧景昭觉得?冷面好?吃,但他若是一个人,绝不会为了一碗面专程跑来。
都是因为阿妧吃得?太香了,和她?一起吃,手中的面仿佛比昨日更胜一筹。
吃完冷面,沈玉如这才回庐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看师父给她?的画册。
之前这时候,她?都还在画室作?画,今天只要看画,算是难得?休息放松。
她?一直看到平时睡觉的时间,仔细看完一本画册,这才放下。
睡前还记得?师父给她?的润手脂,洗漱过后,从荷包里拿出那个精致的陶瓷小罐,打?开,乳白莹润的膏脂散发着淡淡的清醒。
她?凑近仔细闻了闻,发现竟然是素雅的荷花香,深深一嗅,沁人心脾。
挑起一点抹在手上,润而不腻,手上依旧干爽,这润手脂的好?用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沈玉如重新盖好?盖子,收起来。
师父真是对她?太好?了。
大?家勤学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学半考的日子。
先生们说,原本并没有学半考一说,是先帝专门要求加上,让学生知道学在平时,不能到考试前临时抱佛脚。
这也是给大?家多?一次赚积分的机会,而且这一回考试,“不比基础比进步”,考的都是这两个多?月里教授的内容,对不同基础进来的学生都很公平。
沈玉如考起来,发现先生们说的是实话。
三门课考下来,果然都是上课重点讲过的,诗经出的题,都在她?学过背过的范围里,文才、策论的题目,也都为他们梳理过思路。
策论的大?题先生连着讲了三堂课才说完,沈玉如但是上课记下的提要就有整整一张纸,好?在她?上课听得?认真,当时就记下了,加上现在字也写得?更快,考试结束前答了满满当当的一长卷,把?要写的内容无一遗漏地写了上去。
考完这三门,她?从没觉得?哪一回,考得?像今天这样畅快过!
每一道题都会,几乎是一看题,她?就知道如何作?答,文思泉涌,挥斥方遒。
再到考书法?,她?已经信心满满,毫无压力。
书法?她?也学了新的字体,因有一门篆刻,书法?便新学了篆书。考得?时候也要求只能学篆书,不能用之前擅长的字。
沈玉如工工整整地写满一张大?字交上去,跑出考场时,感觉好?到可以吃上两碗饭。
大?家在食堂汇合,今天都点了比平时丰盛些的菜,坐下来讨论这两天的考题。
沈玉如还没来得?及表达她?考得?非常好?,就听韩诩一脸庆幸道:“这回的题出得?很基础,我应当能考中上等?以上。”
“我也考得?不错,高的不敢说,中等?以上应是不成问题。”叶无过也说,“看来先生放了我们一马,没想为难我们。”
沈玉如:“题出得?很简单吗?”
“你觉得?难?”萧景昭淡淡问。
“那倒没有。”她?皱了皱脸,“我还以为是我学得?格外好?呢,差点以为自己门门都能拿上等?……白高兴了。”
虽然如此,也没妨碍她?吃饭的兴致,照旧欢快地吃完了。
明天还要接着考呢。
次日,她?考的第一门是画艺。
如今作?画于她?而言,与吃饭喝水一样,每天都离不开,考起来自然如鱼得?水。认真画上一个时辰的画,就算考完了,跟平时自己在画室练习没有什?么区别。
下一门是琴艺。
琴艺与别的科目不同,要挨个走进琴室,单独演奏给先生听,然后由先生评分。
她?买了一把?名琴,却学得?不甚好?,等?轮到她?进了琴室,面对教琴艺的齐先生,心里直发虚。
“《秋风词》,开始吧。”齐先生琴音般动?听的声?音说。
他们这个没有基础的琴艺班,今天考的都是《秋风词》,考之前先生也说了就考这一首,但沈玉如也只敢保证,自己弹得?比给齐修师兄听时,略好?上一些。
她?一曲奏毕,先生没说话。
沈玉如思忖着,这意思是可以直接走,还是弹得?太糟,以至于先生他,生气了?
齐逸之沉默片刻后,指着琴室外簌簌作?响的大?片竹林道:“今日秋风猎猎,秋意正浓,你观此景象,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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