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甜玉
这最后一场,是最考验学生?功底的,他们都?盼着张承宇像之前?那样,把其他人远远甩开。
沈玉如一向知道?萧景昭好?看,可也没料到?,他一上?台就引起如此反响,一时为他被众人喜欢而开心,一时又觉得,自己的宝贝终究被其他人发现?了。
四位学生?上?场完毕,就有一位大儒上?台,说这一轮比赛如何计分。
萧景昭站在台上?,余光注意?着身边的张承宇。
他来万岳书院参加比赛,就是因为挂心萧娘子。
萧娘子说要去报仇,他想,她第一个报仇对象,应当?是张阁老。
昔年先帝上?位,朝中大半臣子不服,唯有张阁老率先向先帝表明?忠心。
张阁老代表的是权贵,他的示好?,让那一派的大臣都?跟着顺了先帝。
先帝因之对他们格外器重,后来以雷霆手段清剿世?家门阀时,绕过了他们,还将?四大书院之一的万岳书院交给张阁老一手创建。
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效忠先帝的张阁老,十余年后,竟也是第一个叛变的。
第58章 联赛7
要?刺杀张阁老?, 在守卫森严的京城动手不?易,可是张阁老?年?事已高,每年?都有?半年?留在蜀郡。
一为今上给的尊荣, 来颐养天年?,一为来查看他一手创办的万岳书院,关心每年?毕业学生的去向,及新入学学生的情况。
这是整个大盛朝人尽皆知的事, 无人?不?赞张阁老?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果萧娘子真要?对他动手, 以他之见,萧娘子会想方设法在蜀郡设下埋伏, 伺机而动。
在这里碰上张阁老?的长孙, 他就?想上去会会。
台下众人?听得那位大儒出?了题:人?生在世, 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以失意含恨为主旨作赋, 并起了头,用以抛砖引玉。
张承宇第一个接,只见他在台上不?紧不?慢地开始踱步, 引来阵阵叫好, 七步之后, 他在正中停下,徐徐道:“试望平原, 蔓草萦骨,拱木敛魂。人?生到此,天道宁论?①”
他说完, 走回原位,轮到了莲湘书院。
萧景昭却没有?像他那样, 花里胡哨地慢悠悠走了好一会儿,往前?站定,径直道:“秦帝按剑,诸侯西驰。削平天下,同文共规。华山为城,紫渊为池……②”
即兴作赋不?易,接龙更不?易。
张承宇踱步只是以文雅的方式,争取思?考的时间,以前?看过联赛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便是天纵奇才也?要?思?忖一二,哪知这俊俏的小郎君,竟然不?动声色,张口便接上了。
仔细一听他说的内容,读过几年?书略懂些的,无不?在内心啧啧称奇。
这少年?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文采竟是不?输声名在外的张公子!
莲湘书院的先生们眯起眼睛,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五位评判的大儒,一时也?有?些吃惊,打量起了这位少年?。
沈玉如的目光已经完全粘在了台上少年?的身上,只觉得他比万岳亭正中那盏最大的宫灯还要?夺目,却不?知自己的眼里映了那盏灯,也?是亮闪闪的。
她正听得起劲,眼睛都不?舍得眨,突然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裙摆。
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儿。
“姐姐,那边有?人?找你。”
“谁?”
“一个大哥哥,你快过去吧。”
今夜的人?实在太多,沈玉如顺着小孩儿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个人?头,和一盏盏灯笼,不?知道是谁来找她,只好跟着那孩子出?去。
一路上被挤得发?髻都有?些散乱,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私下黑暗无人?,她想问找她的人?再哪儿,一低头,发?现那带路的孩子已经跑了。
沈玉如心慌了一下,拔腿就?想离开这地方,却被人?从背后拉住:“你的东西不?要?了?”
她猛地一顿。
这声音她认出?来了,原来是抢了她荷包的家伙。
沈玉如当?即停下,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还不?快还我!”
黑暗中,一盒荷包被扔到了她怀里。
沈玉如拿到东西,也?没多想,急着回去继续看萧景昭比赛,匆匆走出?那一角。
到了有?光线的地方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的荷包!她的鸳鸯荷包被换成了个狮子猫的!
她打开荷包,里面其他东西倒是都在,可是,那鸳鸯荷包也?是萧娘子的一片心意,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送给自己的。
沈玉如没办法,又折返回去,找萧安要?。
“那破荷包?”萧安玩世不?恭,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早被我扔了。这不?是赔你一个新的,还是蜀绣。”
沈玉如急了:“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了?你又不?知道那荷包有?多重要?!”
萧安心道,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和旁人?是一对。
“那东西都被我烧成灰扬了!”她越上心,他就?越不?舒坦,指着雪白的狮子猫道,“这是蜀郡最好的绣娘所绣,往后你用它就?是。”
沈玉如脾气上来了,一把倒出?自己的东西,把那新荷包扔回去:“我管它是谁绣的,我只要?我的!”
萧安出?门在外,被扔过许多次香帕,可还没一个人?,敢这样劈头盖脸地朝他头上扔荷包。
这娇娇小小的姑娘也?不?知哪来这么大手劲,荷包打在他脸上,还挺疼。
萧安却不?顾上疼,因为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哭腔。
他往前?一步,想去看她究竟,却不?防她忽然动手,将他手臂往后一折,整个人?被按在假山上。那小姑娘手里使劲,还一边哭,一边骂:“过分,过分,你真是太过分了!”
萧安听到她真哭,心里就?后悔了,偏偏人?还被她压着挨打,半边脸贴在假山上动弹不?得,还担心自己的胳膊会不?会被卸下来。
“你打人?就?打人?,别哭。”萧安艰难出?声,“不?就?是个破荷包,我还你就?是了。”
“谁信你的鬼话,你不?是都烧成灰扬了?”
沈玉如越想越气,抽泣着,掰胳膊的手更用力了些,换来他一声痛苦的吸气声。
“小姑奶奶,东西就?在我身上,你松开,我还你就?是。”
“我才不?信,今天我非要?给你一个教训!”
萧安又是痛,又愈发?觉得她可爱,真真是与众不?同,用那一只没被钳制的手好不?容易摸到鸳鸯荷包,举起来:“你看,不?就?在这里吗?”
沈玉如顿了顿,夺过荷包,快步往外走两步,到微光下一看,果然是她戴了一年?的那个。
她刚才真以为这荷包被烧了,辜负了萧娘子一片心意,那一对鸳鸯也?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雌鸟,心里难过得紧,不?料还能失而复得,情绪大起大落,抹了把眼睛。
萧安揉着生疼的胳膊,看她对着荷包哭,心里一阵酸:“这东西,真有?这么重要??”
“那当?然。”沈玉如不?假思?索。
将东西重新装好,转身就?走。
萧安跟着在身边,还想说什么,只听万岳亭那儿,爆发?出?一阵空前?热烈的叫好声,掌声久久不?息。
沈玉如才止住,又想哭了:“都怪你,害我错过了景昭哥哥的比赛,定然是他作出?了好文章!”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你那好哥哥。”萧安心里堵得慌,不?惜拿出?另一个他讨厌的人?,“张承宇才名在外,我看是给他叫好的可能性大些。”
“你懂什么。”沈玉如今晚被气得够呛,说话也?不?客气,“就?你们万岳书院那人?,哪里比得上他,他今天必是第一。”
“你未免对你那好哥哥太自信了,张承宇自幼就?是一路第一考上来的,他过目不?忘,根本?没人?能赢过他。”
“巧了,萧景昭也?是向来第一,也?是过目不?忘。”
萧安只觉得她是给心上人?说话,根本?不?顾现实,被气笑了:“要?是他能赢了张承宇,我倒要?谢谢他。可惜这绝无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就?赌!”
他们要?去找个观赛清晰的位置,萧安带她走到一棵参天大树下:“上去看,省得仰着脖子,累得慌。”
沈玉如在村子里长大,连河里的鱼都下去摸过,但还真没有?爬过树。
萧安见她不?动,蹲下来,指指自己没被她打的左肩:“踩着,上去。”
沈玉如心想,他另一边都被自己下过狠手了,也?不?差这一边,抬起脚,真当?踩着他的肩,爬上了树。
萧安坐在她不?远处的另一根枝丫上。
到了树上,她才发?现果然视野开阔。
万岳亭比下面高处一截,越离得近,越要?仰着头看,确实有?些累,这位置虽然不?是正中,却离得也?不?远,坐在树枝上,少了拥挤闷热,多了丝晚风徐来的凉意,低头就?能看见万岳亭里的全貌。
“总算不?是歪主意。”沈玉如撅了撅嘴。
因为她发?现,那边第一篇文章已经都作完了,要?开始第二篇了。
那边大儒在说话,还没正式开始第二篇,萧安便问她:“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人?挂起鸳鸯荷包来了?”
“管你何?事,我爱挂就?挂。”少女坐在树枝上,晃着两条腿,微微扬了扬脸。
萧安气急,却又拿她没办法,深深吸气。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那块造型奇异的玉佩来,又问:“你那块墨玉倒是好玉,为何?打成那模样?”
“不?告诉你。”沈玉如说完,又警惕地捂住自己的东西,“你一个世家少爷,该不?会贪我一块玉佩吧?”
“笑话!本?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瞧得上你那怪玉?”
“那就?好,你要?是惦记我的东西,我就?把你胳膊真卸了。”
萧安嘟嘟囔囔:“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力气跟武学师父一样大,跟你那块玉一样怪。”
他说完,想起自己被划伤的手指头,凑到她面前?,给她看,“那块玉把我划伤了,我还没问你要?赔偿呢。”
沈玉如在朦胧的光亮中,定睛一看,还真有?一道堪堪愈合的疤。
这可能是今晚她最高兴的时候,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起来:“你活该。”让他抢自己的荷包欺负人?。
萧安见她笑了,心中莫名松快了许多。
台上开始作第二篇文章。
沈玉如坐在树枝上,一支手抓着旁边另一根粗壮的枝丫保持平衡,目光又一错不?错地看着台上人?。
每当?萧景昭说出?妙语,她就?跟着弯了眉眼,眼中闪着遥不?可及的光。
他好几次想再跟她说说话,可她看得实在太投入了,明明此刻他们两人?离得更近,可是她心里眼里,仿佛自己全然不?存在,只看得到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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