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牵丝偶
以前也没?多少人亲眼见过圣主,如?今一见,竟然是和尚打扮,这斋菜还?是方才特地调换的。
墟净朝皇帝一颔首:“陛下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国师是师兄弟,口味也很相近。”
皇帝讶异,转头看向?墟空:“此?事怎么从未听国师提起过?”
皇帝的话语中流露出了些许不满,墟空一早就知道皇帝是这样的性格,只是抬眸,淡淡看了眼对面向?他微笑的墟净。
他并未错过墟净身后一身斗篷的人,如?无?意外,那?就是圣尸了。
几日前,帝尊十分肯定的告诉他,宿月施主便是圣尸的执念,希望这一次不会出错。
皇帝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国师,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
却听圣主继续说:“我见陛下面色红润,想来这些年修炼有成。”
“圣主如?何得?知朕在修炼?”皇帝一脸惊奇。
墟净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的这位师弟,一贯不希望普通人修炼,我见陛下资质极好,便偷偷帮了陛下一个小忙。”
说完,他还?提了句:“不是山外青山寺的主持进来身体可?好?”
皇帝顿时满脸惊喜,连连点头:“主持身体极好,没?想到圣主竟是朕的大恩人!”
大概惊喜太过,他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皇帝很高兴,墟空脸色却很淡。
皇帝修道之初隐藏得?极好,他至今也未查出究竟是何人引他入道,没?想到墟净会在今日承认。
但?墟空心里依旧有些许疑惑,墟净为何要做这种多余的事?只是想颠覆皇朝?
墟空思索之时,墟净已然开口道:“我本次进京,本就是为了陛下与圣教的未来,当不起陛下一句谢。”
皇帝越发觉得?圣主与他投契,便直接开口道:“朕欲封圣教为国教,不知圣主可?愿意?”
墟净笑了笑:“在下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有一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皇帝并不奇怪他会提出条件,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闻陛下膝下有一女,名长宁。”
突然听到墟净提及长宁,墟空抬眼看过去?,对方似笑非笑地回望过来。
“小女可?有不妥?”皇帝并未注意到下面两人的眉眼官司,追问道。
“并无?不妥,陛下想来不知道,长宁公主体质特殊,她的血,加之我圣教秘法,能让人起死回生。”
“什?么?”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再次追问,“圣主莫不是在骗朕?”
墟空在这时插言道:“陛下,这世?上并无?起死回生之法。”
墟净打断了墟空,挑衅地看向?他:“师弟不知,不代表这世?上没?有。陛下若是不信,不如?现在找来一句尸体,让长宁公主献出一滴血如?何?”
皇帝有些迟疑,看了看墟净,又看向?墟空。
墟空起身对皇帝行礼道:“陛下三思,起死回生有违天理。”
墟净却道:“不过一滴血,一具尸体而?已,陛下何至于?考虑这么久?便是失败了,也不需要陛下付出代价。”
皇帝想了想,觉得?圣主的话确实有道理,便没?有理会墟空,派人去?请长宁公主上殿。
很快,长宁公主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带了过来,一具刚刚死亡不久的尸体,也被送了来。
那?尸体身上的衣裳,应当是某宫的宫女,可?见因为皇帝急着想要尸体,下面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眼前的局面,已经有些荒谬了,有些大臣不适地避开目光,皇帝与皇后却依旧兴致勃勃。
长宁听说了父皇要取她的血复活一具尸体,便下意识地看向?墟空,见他并不看向?自己,终于?失望地垂下眼。
“公主既然到了,先取血吧。”墟净微笑着道。
长宁皱眉,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抬手制止她继续开口,有些不耐烦:“不过是一滴血而?已,朕的话你也不听?”
长宁无?法,只好用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玉碗中。
太监将玉碗双手捧到墟净面前,他并没?有接过碗,而?是侧身让身旁那?名身披斗篷的人接住了。
披着斗篷的男人走到尸体旁,沾着这滴血,苍白修长的手指在死尸额头上一点,瞬间,那?尸体睁开了眼。
刚刚还?是尸体的宫女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茫然地左顾右盼,甚至惊慌地开口询问:“这、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一瞬间,宫女的尸体上钻进了一丝暗红的魔气。
不过在场人中,能够看清那?一缕魔气的,只有寥寥几人。
事到如?今,就算墟空告诉皇帝所谓起死回生的真相,恐怕他也不愿意相信了。但?凡是统治者,最大的追求除了长生不老?,就只有起死回生了。
墟净,死死拿捏住了皇帝的软肋。
亲眼目睹死人复生的皇帝以及众多大臣全都傻眼,没?想到圣教竟然有如?此?神异手段。
皇帝表情也从惊讶转为惊喜,不过他好歹还?算收敛,稍微平复了下表情后,急切道:“圣主还?未说条件?”
墟净看向?皱眉看向?那?宫女的长宁公主,开口道:“条件就是,长宁公主需抛弃世?俗身份,以圣女之位加入我圣教,终身侍奉圣教。”
皇帝沉吟起来,他如?今只有长宁一个女儿,虽然他觉得?自己寿命悠长,并不需要现在就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但?这个女儿他也是寄予厚望的。
若是加入圣教,恐怕需要从皇族旁支中选一人顶替了,那?毕竟不是自己直系血脉。
皇帝还?在迟疑,一旁的皇后却晃了晃皇帝的胳膊,轻声道:“陛下,这可?是难得?与圣主拉近关系的机会,况且,长宁是去?当圣女,身份地位不同寻常,往后说不得?有大造化?呢。”
皇后边说着,边看向?长宁。
眼见父皇真的开始动摇,长宁大声道:“父皇,女儿只想留在您身边,不愿意去?当什?么圣女!”
“长宁,不要胡闹。”皇后似笑非笑地斥责了她一句。
若是往日,皇帝已经开始回护长宁公主了,然而?今日,皇帝竟赞同皇后似的道:“当了圣女,也可?以陪在朕的身边,圣主,你说是吗?”
“自然,在下怎么会忍心见陛下骨肉分离。”
圣主与皇后一唱一和,竟然打算将此?事定下,而?皇帝看起来也赞同了。
长宁急了起来,转头怒视墟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有何居心,竟然如?此?害我!”
“公主觉得?加入圣教就是害你?恐怕陛下有不同的看法。”墟空淡笑道。
“长宁,莫要放肆!”皇帝见女儿顶撞圣主,当即斥责道。
长宁失望地看向?皇帝,她的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舍了她?
她满腔的委屈和愤怒,最终都化?为了指责:“父皇,您真是昏了头。什?么圣教,分明是□□!您无?视受苦的百姓,却与□□同流合污,您修的不是仙,是魔!”
“你给朕住嘴。”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已经没?了回头路,长宁也不在乎其他,冷冷瞪着墟净道:“什?么起死回生,我倒要看看,你耍了什?么把戏蒙骗世?人!”
她来到那?斗篷人面前,一把掀了他头顶的兜帽,兜帽之下,一张苍白俊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穿着斗篷的男人双眼血红,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墟净起身朝皇帝微微躬身:“陛下,这是我圣教供奉的圣尸。”
“圣尸?可?他,明明是活人。”皇帝刚才还?见他动过。
“圣尸乃天地神物,陛下何必大惊小怪。”墟净并不吝啬对外人展示圣尸的存在,最主要的,是让墟空投鼠忌器。
然而?墟空尚未有反应,原本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宿月,在看见所谓的“圣尸”的瞬间,却僵在原地。
明苍!
她的脑子里,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其他。
这个男人的模样,几乎印在了她的魂魄中,根本无?法忘掉。
在所有人都好奇地“瞻仰”圣尸之时,她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周围的声音都化?成虚无?,她眼里,只剩下他。
墟空没?有拦她,只是见她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反应,轻轻叹息一声。
他看不懂死人,却能够看懂活人。这位宿月施主,执念如?此?深重,也不知此?次见到圣尸对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宿月一步步来到明苍面前,别人口口声声说他是一具尸体,但?他睁着眼,正在看着她。
“明苍。”她低声叫他的名字。
“你是何人,速速退下!”皇帝见国师带来的人突然走到圣尸旁,急忙呵斥。
宿月不耐烦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手一挥,一道剑芒直接将皇帝面前的御案碎成几段。
皇帝一个哆嗦,当即闭上了嘴。
墟净见状不由抬头看向?对面的墟空,看着样子,墟空带来的人,似乎认识圣尸?
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用神识操纵圣尸,想要让他退回来。
然而?圣尸丝毫不听指令,依旧立在那?女人面前,一动不动。
墟净强压下心中慌乱,说道:“这位女施主,圣尸乃我圣教供奉神物,你是否认错人了?
宿月此?时眼中除了明苍,再看不见其他人。听到墟净的话,她笑了:“神物?我的相公死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你供奉的神物?”
相公?墟净一怔。
这种关系,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你说是吗,相公?”
宿月的话,没?有得?到任何言语的回应,明苍只是朝她的方向?迈了一步。
宿月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失望,他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神志了吗?
此?时的他,究竟是否还?算活着?
在见到明苍的这一刻,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为什?么偏偏出现在她面前?安安静静的死去?,不是很好吗?
宿月的眼中,渐渐侵染上了疯狂。
就在这时,墟空在她身后开口道:“施主,这具尸体为执念所困,执念散去?,尸体便会毁去?。”
“执念?”这句话让宿月恢复些许清明,她抬眼看着明苍,问他,“你的执念是什?么?”
在墟空说话的时候,墟净几次尝试操控圣尸无?法,终于?对宿月出手了。
他隔空一掌拍了过去?,宿月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圣尸上,根本无?法关注其他。
这一掌,被墟空硬接了下来。
无?论宴会上多少闹戏,连长宁公主与皇帝闹翻都无?动于?衷的国师终于?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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