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的宫斗路 第59章

　　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贝勒，万一皇阿玛觉得永和宫阿哥太多势力太盛，阻拦到太子，兴许就将额娘贬了，又或是将一些原先不如额娘的妃子压在额娘头上，让额娘受尽委屈。

　　这样他还当什么儿子！比起那些对父母不闻不问的混账还要混账！

　　芷嫣看了一眼大儿子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同样神色的二儿子，心里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还真是这样想的。

　　她眉头微蹙，略微琢磨了一下，她心想是不是皇上铁面无情的手段让这些儿子看得太明白了，还是说她教育的太成功了，让儿子们从小对皇上抱有一份敬畏之心，先君王后父子。

　　她失笑道：“固然你们皇阿玛于私事公事上铁面无私，也足够考虑权力平衡，可在对待后宫妃子上，你们皇阿玛可是从来都没在待遇上亏待过人。”只除了宫斗一事导致的待遇变差，皇上虽是让不少妃子都处于庶妃的位置，但该是贵人或是嫔位的待遇时是分外不差。

　　而且她处于妃位，待遇相比于贵妃是半点不差了，比起后面的王朝高位泛滥但权力收缩的局面，她已经很知足了，顶多这次皇上会将一些妃子挪到她头上来，但这不代表皇上会将她好好的妃位拉下来。

　　“你们放心吧，你们考虑的是皇上可能会因为权力变动刻意将四妃打压，可你们为何不想想皇上很可能只是纯粹的大封？”

　　面对两个儿子讶异的眼神，芷嫣耐心解释道：“自太子妃入宫后，宫中已有不少宫权是交予太子妃了，皇贵妃本来就是宫里数一数二的身份，本可以稳坐钓鱼台，即便是她这种身份都忍不住和太子妃相争了，可见皇上确实是纵容太子妃得权了。”

　　“太子妃这边都这样了，太子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在你们看不到的表面，皇上已经在放权给太子了，只是这种放权还多了一层顾虑和审视，毕竟你们皇阿玛在皇位上坐久了，要想一时半会将权力下放是不可能的，而且太子尚在他审视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将江山交给太子。”

　　“而你们皇阿玛册封阿哥更多的是考虑到自己儿子固然是将来成为新皇的臣子，但看着也不能太落魄，才给你们册封郡王贝勒的位置，亲王爵位得等到新皇册立时让新皇加恩。”

　　有句话芷嫣没有说出来，若是皇上当真将阿哥们册封亲王位，便是考虑在诸位阿哥中重新考虑继承人了。

　　“自己的儿子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人哪能也委屈，可能皇上是这样的想法罢了，左右皇位是交给太子的，后宫是交给太子妃的，现在大封又如何？届时太子也能更好的对待后妃。”

　　芷嫣淡淡道，这是她多年陪伴皇上察觉到的想法，此后王朝发生的事且不论，她相信皇上此刻是真心这么考虑的。

　　胤禛陷入沉思中，几分猜测下发现真有可能像额娘说的这样，是他们这些儿子臣子们想太多了，皇阿玛册立太子多年，不可能不考虑什么时候将江山交给太子的。

　　而现在册封他们这些阿哥，不让自己儿子委屈是一回事，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给儿子们恩典是一回事，左右这种恩典不会真正影响到太子地位。

　　被额娘这么一说，胤禛整个人都通透了，“既然是这样，儿子也能放心了，还是额娘看得明白。”

　　同时他也越发清晰皇阿玛的心思如何了，所谓揣测不到位，便是没有真正将自己放在皇阿玛的位置上，而皇阿玛有太子，有十来个儿子，在选定太子的前提下，如何稳定的将家业交给继承人便是皇阿玛要考虑的事了。

　　而他只要心向太子，便能从中得到最好的利益，几乎是在一瞬间，胤禛就明了自己缺的是什么，都是皇子阿哥，争权夺利几乎是本能了。

　　胤禩想的就很简单了，只要皇阿玛不是对额娘不利就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这些儿子担忧。

　　待送走这两个儿子以后，芷嫣神色微凝，说实话，此生她是不可能当上皇贵妃或是皇后的位置，她有时候想着若是之后的发展给了她和儿子们有力的机会，她未曾不会为了谋求那个位置努力。

　　都是来这个王朝一遭，有些事没有拼一把还真是遗憾了，特别是原身确确实实是后妃中站到最后的人，尽管活不过其他妃子，可平生以包衣的身份当上皇太后确实是头一个了，即便生前不能站立在众妃前面，至少死后哀荣是个不错的结果。

　　因而她现在是在等，等什么时候太子露出破绽，等皇上什么时候将目光投注在阿哥们身上，只要皇上活得越久，她就越相信，这种可能就越会成真。

　　至于她儿子这里，在原定的发展中胤禛都会九子夺嫡了，没理由放在这个更有优势的环境里还不会起同样的心思。

　　这种想法真是与她一开始的明哲保身不同啊。

　　芷嫣面色平静，只是人都是会变的，往日她只想着从佟贵妃身边逃离护住自己的孩子，在成为德嫔德妃后，也是只想着在皇上的庇护下保住孩子，可是等护住孩子之后，她想着自己有三个阿哥，为何不能拼一把。

　　她要是就此认输了，在死后她就被皇贵妃压的不透气了，皇贵妃能是皇后，可她却不能，世人皆会记得最后的赢家，她能在历史上留下来的痕迹不过浅浅几笔，她不甘愿一辈子都这样。

　　世人皆为名利斗，她不是圣人，仅仅是凡夫俗子中的一人。

　　她想争了。

　　……

　　皇上准备大封一事连续一个多月都在后宫妃子的话题中心。

　　芷嫣自是做好了看戏的心理准备，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宫里妃子的乐子可不是时时都能看见的，就比如皇贵妃在得知这事后拼命让佟家给皇上求情，为的是让她放出来，尽管皇上每次都无视了这个请求。

　　还有陈庶妃身怀六甲，还能前往御花园，东西十二宫都一一走了个遍，不光在永和宫里攀附关系，在惠妃、荣妃还有宜妃处都拿捏到位，活脱脱一新任海王，关键是她还将这种种关系都理会的特别清楚，简直就一社交达人。

　　芷嫣被她这种直白的性子给逗笑了，真想说陈庶妃要是生活在她那个时代，保不准是顶厉害的一个人物，只是身处后宫中，陈庶妃的技能就用到这方面了，也不算毫无用武之地。

　　不光是陈庶妃，王庶妃也在抚养自己阿哥的妃子身边走动，十五阿哥是被荣妃抚养的，而十六阿哥暂时就交给惠妃和宜妃抚养，本来十五阿哥是能养在她身下的，只是她当时不想再养生母尚在且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这事才罢了。

　　当然王庶妃的走动不是白费的，她的目的是让皇上看见她给皇室劳苦功高的一幕，像是生下了两个阿哥，尽管没有养育之功，但她未曾有一刻忘却自己的孩子。

　　章佳庶妃的做法就简单多了，知道她对十公主没有什么好感或差感，便没有将十公主抱到她跟前，平常时候只是和觉禅庶妃及布贵人几个妃子给她请安，或是偶尔给十一公主送几件小内衬，以及鞋袜这些，还真让她起不了厌恶的心思，只能将这人当成是陌生人。

　　后宫中本就没了僖嫔赫舍里氏、端嫔董氏、安嫔李氏及敬嫔王佳氏几个高位妃子（于康熙三十五年前病逝），剩下的就平嫔小赫舍里氏和宣嫔博尔济吉特氏，留下来的空余本就多，盯上嫔位的妃子更是多之又多。

　　这下后宫可热闹了。

　　只是在经历整整两个月消息的流通，皇上还没有给出一个定数，芷嫣这都得知胤禛府上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及胤禩府上的喜塔腊格格都怀孕了，还有宫里的大福晋经过多年调养身子都再次怀上一胎了。

　　皇上这儿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还有皇贵妃那儿，竟然口不择言传出她要被皇上封为贵妃的消息，在听到这个传闻后，芷嫣差点没被气笑，皇贵妃针对她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明摆着宫里就佟佳氏独大，还念着将她拖下水，也不看看她前面还有惠妃，就算是为了大阿哥着想，皇上也不可能将她封为贵妃好吧。

　　显然，后宫当中还是有不少人被皇贵妃说动了，均是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她。

　　芷嫣没耐心解释那么多，只等着皇上封妃的消息传来，等皇上圣旨到了，一切不就清楚了吗，用得着听皇贵妃的话到处传播流言蜚语！

　　终于在过一个月后，在众多人的关心下，皇上的圣旨总算到来了。

　　先是圣旨到了戴佳贵人那儿，这点没什么意外的。

　　芷嫣听着刘嬷嬷的传话，深以为然，“戴佳氏是应该封嫔了，毕竟六阿哥都这么大了，她的封号是什么？”

　　刘嬷嬷想了想，“是‘成’字，今后是宫里的成嫔娘娘了，还有七阿哥的生母富察庶妃也得了皇上晋封，是为贵人，尚无封号。”

　　好家伙，皇上还将富察贵人生下有天残的七阿哥一事记得死死的。

　　“你继续说。”芷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娘娘，十二阿哥的生母万琉哈氏被皇上册封为定贵人，还有咱们永和宫里的章佳氏也被皇上封了敏贵人，王庶妃成了密贵人，都是有封号的位子，。”

　　“觉禅氏得了常在的位子，布贵人的分位没有任何变动，延禧宫的袁答应和现在怀着身子的陈庶妃倒是同样成了贵人，但没有封号。”

　　芷嫣心里听着这一串消息，大抵明白皇上心里怎么断定这些妃子的妃位了，生下公主的妃子分位最高被提拔到贵人，而生下阿哥的妃子依情况封嫔或是贵人，还算喜欢的就赏个封号，不太喜欢的就睁眼装作看不见。

　　真是有意思。

　　应该就这么多了吧，她还以为皇上说这次是大封，是要将哪个妃子提上来呢，没想到只是风声大雨点小，就这阵仗真的对得起后宫妃子日日夜夜的煎熬和等待吗？怕是有人失望极了。

　　芷嫣摇了摇头，这样也好吧，至少顶头不会出现什么难缠的人物，她决心想争最后的位置，心里面自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会怕那些突然出现的人物，但能少些麻烦就少吧，她也不是啥事都不用干的。

　　正当芷嫣放下全部心神时，家桃突然传来一个消息了，“不好了，娘娘，皇上将宣嫔册封为宣妃了！”

　　“你说什么？”芷嫣一愣，宣嫔居然被皇上封妃了，四妃已满，皇上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宣嫔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出身，处在妃位未免有些敏感了。

　　“是真的，”家桃喘气道，“奴婢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急赶慢赶过来告诉娘娘了，奴婢万万不敢欺瞒娘娘。”

　　芷嫣眼神一肃，她想到一个可能，先前哪怕是皇上想将一些嫔位提到她们前面都无所谓，都不会动到四妃的根基，或是皇上想将那些人提到妃位，让她们四妃变成五妃，这也不大要紧，顶多是将原来的小团体重新拆开再建。

　　可要是皇上意图将宣嫔提上来，也将四妃之一提拔到贵妃的位置，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至少证明了皇上心思的变动，她得要重新揣测皇上心思为何了。

　　芷嫣心神不定，皇上想让惠妃成为贵妃？惠妃确实是有这个能耐，毕竟是生下皇上长子的妃子，还是说让宜妃成为贵妃，亦或是荣妃？这两个妃子都有子在身，且确实一度非常得宠过，也不是不可能。

　　任凭芷嫣现在如何猜测，事情都还没个定论，也不知道会不会向她猜的那样发展，她现在是不像原先那样气定神闲了。

　　她正向开口让家桃打听梁九功去了哪个妃子的宫所，若是另外三妃就赶紧告知她，不曾想这次换做是周公公急急忙忙过来告知她新的消息了——“娘娘，梁公公过来永和宫了！”

　　什么？！

　　梁九功过来了？

　　芷嫣一开始的想法被推翻了，能联想到其余三妃身上，她没理由想不到自己。

　　只是皇上会将她封为贵妃？

　　芷嫣眼里满是惊疑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她从来没想到皇上还会有册封她贵妃的一天, 所以直到梁九功过来时，芷嫣还是一副冷静的神色，问着梁九功过来是为何事的话语。

　　梁九功笑哈哈道：“娘娘, 您这可是得了天大的喜事。是好福气啊, 您就等着皇上的册封吧。”

　　说完这话，梁九功神色一肃, “德妃听旨——”

　　芷嫣深吸一口气，屈身行礼, “妾身接旨。”身后零零散散的奴才跟着躬下身子。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朕惟起化璇闱, 爰赖赞襄之职。咨尔妃乌雅氏, 早侍深宫，淑慎居心, 赋质温良，持躬端肃……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尔其时怀只敬, 承庆泽之方新, 益懋柔嘉衍鸿庥于有永。敬哉。”

　　“妾身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芷嫣这下子不信也得信了，皇上是真真正正封她为贵妃了，她颤抖的将圣旨接过来, 将圣旨展开一面，又轻轻合上。

　　她心里满不是滋味, 不知从何时起, 她就笃定自己不能成为皇上贵妃了, 就好比皇贵妃尚在时, 她什么都不能做一样, 她以为皇上什么都不在乎, 光顾着权衡利弊，她是四妃之一了，皇上就断然不可能打断这种平衡。

　　原来她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

　　芷嫣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她的心情已经平复好了，便重新展开笑颜，“梁公公特地过来一趟，倒是全了本宫的一件喜事了，没想到皇上将本宫册封为贵妃了，本宫是连带着梁公公也一并感激啊。”

　　梁九功笑道：“娘娘切莫妄自菲薄，娘娘在皇上心里自是重要的，奴才能过来给娘娘亲自宣布圣旨，那是奴才的荣幸。”

　　德妃，不，应该说是乌雅贵妃了，乌雅贵妃如今是宫里唯一一个包衣家族出身，却能居于贵妃之位的妃子，不可谓不能耐，他今后也不能再用过去一视同仁四妃的目光对待乌雅贵妃了。

　　他是该敬着、尊着了，到底不同于过去，皇上现在可是会为贵妃娘娘考虑的，放眼后宫当中，哪有妃子能被皇上细致对待。

　　即便他清楚贵妃娘娘为何会被皇上封位的由来，但正是他清楚，他才更要将人敬着了，凡事给自己留多一条道，今后哪怕是与乾清宫离得老远的永和宫，兴许还能将他一并命令呢。

　　“贵妃娘娘今儿得了奴才宣旨，奴才也该回去了，皇上还在等着奴才。”梁九功歉意的笑了笑。

　　芷嫣了然他的意思，便让身边的周公公将他送出去了，她没有让身边人送什么碎银之类的东西，以她现在这个身份着实是没必要了，过去四妃之一，梁九功一视同仁，那时候给银子无所谓，可是现在她都是贵妃了，梁九功求的是她的一份态度，而非那些身外之物了。

　　如此，她倒是对梁九功多几分高看了，果然是能当上皇上身边大太监的人，目光远见多了。

　　周公公将人送出去了，可芷嫣身边还有着好几个奴才跟随着，她们此刻的表情无不是高兴振奋的。

　　其中就数刘嬷嬷本人最高兴了。

　　只见刘嬷嬷对着上天拜了一拜，目光含泪道：“果然老天爷就是好，能听到奴才的祈求，娘娘终于是贵妃娘娘了，奴才也能安心了。”

　　家桃窜出来，“奴婢就说娘娘福气在后头呢，娘娘现在就能被封为贵妃娘娘，将来未必不能有更大的福气！”

　　以往听她说话的奴才都是半信半疑的神色，如今哪能不将她话放在心里。

　　双喜连连夸赞，“家桃姐姐果然厉害，娘娘的福气只会是在后头！”她这话就有意思了，后头、后头，谁也说不清这后头在那儿，因而贵妃之后只要活着，便是‘后头’，也就是说福气源源不断的意思。

　　云琳略微冷静一些，眼里尽是笑意，但面上极尽平静，她问起娘娘，“娘娘，咱们可要去东西十二宫散散喜气？”

　　她这话的意思是每逢有宫妃封妃时，若是封得分位是高位，该高位便会向各宫传达喜意，各宫也会将礼备齐，然后送给该高位，也算是觥筹交错的意思了。

　　芷嫣散漫的将富贵竹的叶子摘下来，“去吧，难得的大好日子，本宫不仅要收礼，还想给你们一并赏赐！”

　　既然当了贵妃，贵妃的场子也要撑起来，怯怯缩缩的有什么意思，毕竟她终于可以不是四妃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几个奴才笑得比方才更欢喜了，虽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谁会讨厌钱财，莫不是脑子抽了，“奴才多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