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苏嫣就听到前面站着的黄卫党一声低吼,胳膊上的肌肉暴起!随即小卡车晃了两下,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轮胎从坑里爬了上去。
小孙赶紧踩下刹车,小卡车颤了两下停好了。
黄卫党把袖子放下来,脸上滚了两滴汗珠子。
“行了,咱们?回?去吧。”
他回?到刚才骑过来的三轮车上,大家?都知道坐他的三轮车不需要下车,三三两两的抢先上了车。
赵翠兰慢了一步,眼看坐不下了,赵楚江还想上来。黄卫党抿了抿唇,把三轮车往赵翠兰娘俩的方向蹬了一下。
赵楚江抬着脚,差点迈空。
苏嫣和陈玉蓉俩人看在?眼里,低笑着不说话。
赵翠兰红着脸,扶着小燕上了车。等到她们?娘俩坐下来,黄卫党蹬起三轮车就走,丝毫不顾赵楚江的死活。
肖红军双手在?胸前交叉,面对着赵楚江和方大爷说:“小孙要开车,老孙在?后头看鸡。我来骑车带你们?爷俩?”
方大爷咳了两声说:“我来带你们?吧。”说着,又咳了两声。
赵楚江简直生?无可?恋,就知道天下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得了,我骑,我骑行吧!”
苏嫣回?过头,看到赵楚江在?后面吭哧瘪肚的踩着三轮车,笑的不行。
朱谷粒说:“你看看他的死样子哦,刚走了不到一百米,脸上全是虚汗。这个领导啊,光领导咱们?啦,今天也该让他服务服务群众了。我不该做这个车,我应该也上老赵的车去。”
小卡车在?前面滴滴叭叭的开,一下就没了影子。
黄卫党载着娘子军们?,没费什么力?气,从五道沟回?到了农场,把人妥妥地送回?到办公室前面。
苏嫣和朱谷粒她们?在?办公室烧了炉子,烤了地瓜、喝了热水。看到天边一寸一寸的黑灰。眼瞅着要下瓢泼大雨,终于在?雨点下下来之前,赵楚江带着肖红军和方大爷回?来了。
赵楚江从三轮车上下来,两条胯子已经不是他的了。连档都是麻酥酥的。
他两条腿劈的很开的走到办公室里头,虚弱的宛如没吃人参养荣丸的林黛玉,颤颤巍巍地走到后头的行军床上,四仰八叉的捂着胸口躺了下去。
肖红军和方大爷是坐车的,虽然路途花了些时?间,人还是精神的。
方大爷还给石婆婆带了鸡架。看着天色不好,跟大家?一起下了班。
苏嫣也打算回?家?,正?巧看到前面有人过来。
她定睛一看,是李雯。
光是看到来人,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肖红军也看到了,先走到后面,把帘子拉起来,对赵楚江说:“李雯来了,不知道又闹啥事,你在?后面先休息,我叫你你再出?来。”
赵楚江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苏嫣见肖红军要处理,也没多说什么,她先把罩衣穿上,免得下雨把外衣淋湿,然后跟肖红军和赵楚江说了一声,打开门就走了。
李雯跟苏嫣擦肩而过,两人相互没搭理。
晚上回?去,前脚进屋,后脚下起瓢泼大雨。
苏嫣把带回?来的鸡架放到厨房里,在?客厅等到九点,方应看还没回?来。
等她上楼睡觉,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掀开被窝进来了。她转过身面对着熟悉的怀抱,又睡了过去。
隔日?早上,梳妆台上留个纸条,上面是方应看遒劲的钢笔字:“鸡架已取,锅里另有豆沙包,记得趁热吃。”
苏嫣下了楼,取了豆沙包。没有方应看在?边上,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她把豆沙包放到小布兜里,斜挎着小布包打算出?门。
外头忽然一阵惊雷,又是一场暴雨。
苏嫣干脆换上胶鞋,她很担心?刚插秧的稻苗,打着雨伞紧赶慢赶地到了农场。
到了办公室,赵楚江和肖红军已经在?里头长?吁短叹,都在?骂这场不及时?的暴雨。
“这过的什么日?子。要么是风沙天,要么大暴雨。”肖红军担忧地望着窗外说:“这日?子一点盼头没有了。”
赵楚江骂了眼不长?眼的老天爷,转头安慰肖红军说:“我看前头插秧的苗长?涨势不错,应该能撑的过去。”
苏嫣不想在?办公室里干等着,她三两口把冷掉的豆沙包吃到肚子里,水也没喝,打开门往外头走。
赵楚江说:“你还出?去个啥,暴雨一下就停了,停了你再出?去。快进来!”
苏嫣焦急地说:“我担心?水渠排水不行,要是堵了的话,秧苗都会涝啊。要是涝了就白种了。”
肖红军一拍脑袋说:“哎呀,怎么把这个忘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苏嫣说:“可?不是么,别因为懒惰追悔莫及啊。”
赵楚江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热水也不喝了,胶鞋也不穿,直接往雨中跑了去。
苏嫣正?要跟着他后面冲,被肖红军一把抓住,塞了件雨衣说:“穿好再走。”
肖红军把苏嫣的伞拿上,又把墙角的镐头拿上,走到雨中去了。
苏嫣抱着雨衣,看着肖红军走了没几步,裤子就被雨水打湿了。
她套上雨衣,出?了门,想了想,挑了把铁锹,顶风往前面走。
好不容易到了稻田这边,在?雨雾之中看着赵楚江和肖红拿着工具站在?原地。
苏嫣脸上全是雨水,眯着眼睛说:“咋不走了?”
肖红军说:“你看,那边是不是黄大哥?”
苏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半人高流水的水渠里,身上的衣服裤子湿透了,他还在?埋头用胳膊把水渠里淤堵的淤泥杂物等东西?往外头掏。
往他身后看,水渠上面一眼看不到边的淤泥,都是他提前掏好的。
他旁边有个瘦弱的人影,一直给他打着雨伞。
风雨交加,雨伞动不动就翻了过去,她匆忙的把雨伞整理好,又往前赶了两步跟着黄卫党继续打伞。
“是黄大哥,那个给他打伞的应该是小燕妈。”赵楚江看了半天,先开口说:“哎呀,这么大的雨,打伞没用啊。”
肖红军叹口气说:“他把水渠都要通完了,这是刚下雨来了啊。真是有心?了啊。”
苏嫣往黄卫党和赵翠兰那边走了过去,雨水混着田埂上的泥土,很容易滑倒。
苏嫣小心?翼翼地走到赵翠兰身边,喊道:“你别挨冻了,快回?去,我来给黄大哥打伞吧。”
赵翠兰擦了把脸,身上也已经湿透了,她打了个哆嗦说:“马上弄完了,你快回?去。你小姑娘家?,别把身子骨弄坏了,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黄卫党专心?致志的掏着淤泥和杂物,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有在?雨水打到眼睛睁不开的时?候,才会回?头往上看了眼。
赵翠兰这时?就会蹲下来,掏出?手帕往他脸上擦了擦。
擦了脸,黄卫党又继续干活。赵翠兰把湿了的手帕拧盖搭在?肩膀上,等着待会在?给黄卫党擦脸。
苏嫣知道自己在?这边帮不上什么忙,站在?狭窄的田埂上还挡住赵翠兰往前走的路。她干脆往上面的路上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陈玉蓉也来了。她跟肖红军站在?一起,姐俩好的打着一把伞。
见苏嫣讪讪地回?来,陈玉蓉伸出?手指往闺女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说你是个机灵的,这时?候脑袋瓜就轴了。没看见我们?都没下去,就你下去了。”
肖红军打着圆场说:“她也是为了地里的禾苗么。”
陈玉蓉瞪了苏嫣一眼,转头继续看着黄卫党和赵翠兰。
他俩在?暴雨中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俩人在?雨幕之中,竟让苏嫣看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触。
路边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那帮试用工也跃跃欲试想要下去清水渠。
赵楚江看黄卫党一个人都要干完了,何必让他们?分一杯羹,就让他们?先回?去躲雨。
大家?都是试用工,没有别人干活他们?躲雨的道理,稍微聪明一点的就站边上等着。
只是他们?没有雨伞,只得缩着脖子,把外套脱下来挡在?头上。
金良良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定蓑帽,戴在?头上。脚下还穿着胶鞋,倒是比别人强点。
眼瞧着他们?干完活,往上面走。
苏嫣听到身后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说:“哎哟,我上次还当他们?俩是一对呢。大庭广众之下,黏黏糊糊的这是几个意思?当群众的眼睛都瞎啊?我看就得上报厂里,送到公安局拿流氓罪论处。”
陈玉蓉冷哼了一声:“风凉话倒是会说,一点好事不会做。”
李雯披着旧外套,咯吱窝的地方还打了补丁。
她酸溜溜地说:“昨天我就跟组长?报告了他们?俩行为不端正?,怎么还不处理啊?”
肖红军说:“我昨天跟你说了,让你少管闲事,就你长?了嘴?”
李雯开始对黄卫党有两分意思,见黄卫党是个能干活的。要是黄卫党以后留在?农场,她若是也能留在?农场,她跟黄卫党俩人双宿双飞多好。
再说黄卫党一看就是个老实?的,说不准每个月的工资都能让她把着。现?在?都是能离婚的社会,她回?去把村里的对象踹了,再跟黄卫党一起过日?子,不知道得多美好。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兴起来就被赵翠兰的出?现?打破。女人最懂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赵翠兰对黄卫党有几分意思。
李雯丝毫没有已婚妇女的自觉,还觉得自己理所应当跟赵翠兰公平竞争。见黄卫党拒绝自己的亲近,见了自己一句话不多说的。而见了赵翠兰就让人家?打伞陪同,还弄出?个小闺女送吃送喝。
她见了就来气,又想着这次试用工听说要淘汰人,她恨不得把黄卫党淘汰出?去才解气。
苏嫣听到李雯的话小脸气的发红,开口说:“你当这是哪里啊?流氓罪?你流氓罪,他俩都不会流氓罪!”
李雯佯装无辜地说:“我说错什么了么?咱们?也就十个名额,听说还要淘汰几个人下去,这样的人白占名额我可?不服气。”
苏嫣不知道谁跟她说的要淘汰人下去,不过她没想跟李雯解释什么。
她不耐烦的摸了摸袖子,这个动作被陈玉蓉看到,陈玉蓉忙抓住她的手:“别冲动。”
陈玉蓉还以为苏嫣要挽起袖子打人。
陈玉蓉拦住苏嫣,转头面对着李雯说:“你没看见他们?俩是在?为农场干活呢?他们?要是不干,下去掏淤泥的就得是你。这不知道你这人是什么样的心?肠,上下嘴皮子一磕,就能把别人辛辛苦苦干活的事磨灭。”
李雯说:“我看就是暗度陈仓。”
赵楚江盯着看了李雯好一阵,觉得李雯真不要脸,低声斥责道:“你把嘴巴给我闭上!”
李雯被农场一把手训斥,唇角讽刺的勾了勾。
苏嫣冷哼了一声,她往旁边走了两步,不想站在?李雯前面。谁跟李雯这样的人来往,真是倒大霉。这样的人还不如张家?村的李海平。至少李海平是就事论事的说别人八卦,不会造谣生?事。
苏嫣意外的是,她刚走到旁边站好,就听到戴着蓑帽的金良良开口说:“要说流氓罪呀,我觉得李雯同志最流氓。咱们?哥几个刚到这边报到,浑身上下都被她打量一圈,那个眼神儿,哎哟喂,我都怕死了。回?头我也要检举她,说她跟咱们?哥几个耍流氓。”
李雯飞快地回?头,瞪着死鱼眼说:“我流氓?我耳朵是不是坏了,你居然说我流氓?”
金良良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说的就是你。”
金良良似乎在?试用工里很有人气,那边几个男同志全都帮着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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