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其中一名不知道?内情的保安说:“怎么连他们也去了,咱们招待所食堂还能招待人么?”
小红给他们抓了糖,自己往兜里装了不少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天大地大,没方?老大结婚大,待会有人要吃饭,你就上后厨兑付一下吧。”
“啥?”保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去炒菜?这不是糊弄老外么。”
正巧红头发的专家?从楼梯上下来,小红压低声音说:“可不就是糊弄老外么。”
前台大姐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一般人结婚都是晚上,方?老大这次结婚挑着中午吃大席。主要还是小媳妇的一句话:“我们那?边只有二婚才在?晚上结呢。”
方?应看绝不能让自己结二婚,一拍桌子,定到中午办婚宴。
可以看到不少人中午午休,急冲冲地往农场方?向的小洋楼去。能参加方?老大的婚礼的人,都算是大场里有头有脸的,自然?少不了大包小卷的贺礼。
走在?路上的人,离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小洋楼那?边放着鞭炮,一串跟着一串不带停的。
每隔三五十?米,就有人专门在?前面带路,还有的用垫着红布的托盘装着香烟和糖果,专门给路过的人,主打的就是一个普天同庆。
孩子们比过年还要高兴,吃完了糖,舍不得扔掉糖纸,都把花花绿绿的糖纸攒着,回家?好给妈妈卷门帘用。
今天不光他们高兴,因?为日子太好,去打结婚证的新人有好几?对。一般都是上午拿了结婚证,晚上摆酒席,不像方?应看提前拿了结婚证,生怕自家?小媳妇跑了。
天边隐隐约约传来鞭炮和鼎沸的热闹声,让在?场不少新娘子对苏嫣表示羡慕。原来都以为苏嫣是个长相不如意的姑娘,后来或近或远的看过本人,又对她的甜美外貌所惊艳。
后来知道?这位姑娘在?四厂果园上班,靠着专研和不怕苦的精神让果园大丰收,对她的喜欢更上了一个层面。
前面几?对新人都在?说着悄悄话,无一不是对这场浩大的婚礼表示羡慕。
有的家?里条件好一点的,也请了十?来桌人,但对于苏嫣与方?应看的婚宴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对站在?侯雨苗和张怀井前面的新人,其中新郎还在?庆幸地说:“幸好方?老大的大席是在?中午,要是跟咱们一样在?晚上,八成咱们得酒席都没人来吃了。”
新娘子羡慕地说:“我听说是对外招待所的大厨亲自掌勺,咱们食堂的人只能过去打下手。刚才你骑自行车也看到了,三轮车车队装着十?好几?车的锅碗瓢盆过去,还有两台农用车拉菜,还有两头猪,少说六百斤的猪肉啊。这得办多少桌的酒席啊。”
他们说着话,侯雨苗后面又来了两个人,他们手里拿着布口袋,径直来到几?位准新人的面前说:“来来来,能同天结婚也是缘分,还请收下咱们方?老大和小嫂子的喜糖。只要是四厂的人,人人有份啊。”
这话说的其他人都咂舌,这得多少喜糖才够分啊。
侯雨苗的脸色越来越沉。张怀井也收到一把喜糖,听到边上有磨牙的声音,转头看着侯雨苗黑着的脸,手里拿着喜糖不知所措。
他还不知道?侯雨苗对方?应看做过的事,侯雨苗也不知道?当?初他追求过苏嫣,俩人相互隐瞒,竟也走到了结婚这一步。
好歹也是自己的初恋,张怀井很有耐心?地剥了一颗糖送到侯雨苗嘴边说:“吃吧,不吃白不吃。”
侯雨苗把喂到嘴边的糖吐在?地上,正好被前面的新人看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前面的新娘子虽然?羡慕但也祝福,不至于嫉妒的咬牙切齿吧?
新郎把新娘拉到前面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他小声地跟新娘说:“嫉妒使人丑陋,咱们别?找不愉快。”
侯雨苗的确嫉妒的眼睛都在?滴血,她想?不到苏嫣居然?真能嫁给方?应看。方?应看还给了这么大的排场结婚。
张怀井心?里也不舒服,嘴上说: “没什么好羡慕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好歹我也弄了个研究员,咱们能分到干部区去。”
“我不要面子啊,干部区有她的小洋楼气派?”侯雨苗听了这话冷笑说:“我听说他们摆了三百桌,你知道?三百桌是什么概念吗?这还有好多人上赶子送礼没地方?去。你跟你结婚,你给我摆了几?桌?三桌!”
张怀井让侯雨苗小点声音说话,周围人不少频频回头。
张怀井好不容易劝说侯雨苗跟他拿了结婚证,殊不知结婚证正是侯雨苗继续的东西,有了结婚证侯雨苗才能在?学校里上班,才能留在?岛上。
侯雨苗就是一心?端着架子,像要婆家?人知道?,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嫁人的。以后也能高看她一眼。
张怀井阴差阳错进到研究所上班,虽然?就是个打杂的,以后混一混总比一线工人强。
他拉着侯雨苗离开这里,焦急地说:“走吧,我爸妈已经在?咱们婚房里等着,你得过去端茶。”
侯雨苗厌恶地说:“我跟你说过,我可不伺候他们。”
张怀井哄着她说:“哪里需要你伺候,就是让你收个改口费。”
侯雨苗哼哼了两声,把帽子往下拽一拽,挡住稍高的发际线:“这还差不多。”
张怀井带着侯雨苗往新分下来的房子里去,路过筒子楼的时?候,侯雨苗不小心?踩到晒衣服的水,做作的“哎哟”一声:“真脏。”
她完全对周围的环境嗤之以鼻,又往筒子楼上看了看说:“这地方?还能住人啊?”
不巧,出来晒衣服的一位妇女听到了,眉毛一竖说:“你刚才说什么玩意?再说一遍!”
张怀井怕吵架影响不好,赶紧拽着侯雨苗往干部区去。
侯雨苗轻蔑地回头看了眼端着脚盆的妇女,高傲地走了。
到了干部区,二楼的一居室。
门上贴着简单的“喜”字,这是剪纸剪出来的。
不用于小洋楼那?边的喧闹,这边安静的够可以。只有单元门口摆竖着靠墙放着的三张折叠桌预示着晚饭时?间会有一场婚宴。
新房因?为刚分下来,布置的家?具都是张怀井匆匆忙忙在?县里二手市场里挑的,不知什么地方?发出酸臭味。
他爸妈还很倨傲地坐在?客厅里,就等着儿媳妇给他们端茶。
侯雨苗面上装着恭敬,递了茶过去。然?后叫了声:“爸、妈。”
张怀井的姐姐张月如,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还在?后面喊道?:“不知道?早点回来做午饭啊,我们一大早做汽车过来,咱妈在?路上把胃都吐空了。”
侯雨苗没等到改口费,脸色已经很难看,她被张怀井推搡着进到厨房里,她愤怒地说:“你爸胳膊断了不做饭就算了,难不成你姐的胳膊也断了?还有说好的改口费呢?一家?人欺负我一个?”
张怀井无奈极了,他把隔夜的包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蒸锅上热着,嘴里说:“说不准他们等着晚上席面上再给你。”
侯雨苗忿忿地说:“最好是这样。”
中午时?分,侯雨苗家?中的时?钟在?十?二点的时?刻敲响。
窗户外面接连传来巨大的鞭炮声。周桂喜和瞎子等人骑着侉子,侉子后面拖着一长串的鞭炮,响遍工人村。
车上坐着朱谷粒还有另外一名女孩,她们见到女同志就抓上一把喜糖,见到男同志就分烟。路过见到他们的人都发自肺腑地祝福方?应看与苏嫣的婚礼。
侯雨苗冲到客厅里,把阳台上的门还有客厅的窗户全都关上!差点被阳台上堆着的菜篮子绊倒脚。
她低头看到里面全是便宜的菜,一点鱼肉见不到,顿时?火冒三丈。
“三桌酒席全是素菜啊?”侯雨苗语气不好地说:“这是娶媳妇还是出家??”
阳台上还站着抽烟的张怀井的姐夫,他一把推开关上的阳台门,气恼地说:“怎么把我关外头?不欢迎我们一家??”
张怀井忙说:“不是的姐夫,她是被鞭炮吓到,根本不是有意关上的。”
侯雨苗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瞪了张怀井的爸妈姐姐姐夫,然?后摔上门进到卧室里。
她摔门的声音很大,俩半大小子不用张月如指使,冲上去锤门、踹门:“坏女人,你滚出来!”
大人听到他们在?外面谩骂,居然?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张怀井的父亲在?外面绷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张怀井:“你看看看你找的什么东西!”
不光是他,连同张怀井的母亲和姐姐一起,都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
外面鞭炮有多响亮,他们的骂架声就多响亮。
与他们的情况截然?相反,苏嫣正在?卧室里准备出门敬酒。
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涂上了大姑子送的外国口红,整个人越发的娇艳动?人。
她的公公婆婆和妈妈都在?身边陪着她,一副其乐融融的做派。
可惜大姑子和大伯子一个在?苏联留学,一个在?外地出差都不能过来,写信的写信,托着爸妈带礼物的带礼物,总归态度很端正。
苏嫣今天没有选择军装,而是穿着一身蓝色工人服,胸口戴着大红花。她挽着方?应看的胳膊,面前是从主卧门口通向楼下的红地毯。
苏嫣第一次见公婆还有些?紧张,加上门外站满了人,一时?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开演唱会。
要说三百桌的确太过夸张,但至少一百桌以上。具体多少,她也没功夫管了。
邓灿在?卧室的时?候已经把祖传的一对帝王绿的翡翠镯子交给了她,哪怕现在?不能戴,也得亲手交给儿媳妇。
她对这个儿媳妇真心?的喜爱,娇美漂亮不说,从内到外透出一骨子机灵劲儿,听说对自己的妈还有弟弟妹妹都很好,是个优秀的孩子。
他们当?长辈的目送一对佳偶踩着红地毯下楼,满心?满眼的欢喜。
外面宾客们总算等到新人登场,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家?里的厨房不够胖子发挥,他在?院子里搭了五个炒菜的棚子,什么徒弟、徒子徒孙的都来帮忙,源源不断的菜品从他们手中端上席面,确保每桌能有四荤四素一个汤。
外面还有供销社的人一车车拉过来酒水饮料,过来参加婚礼的人各个都为方?应看的大手笔而惊讶。
苏嫣从红毯上走过,耳边全是恭贺新婚的吉祥话。
她的小脸都要笑麻了,每个桌子她跟方?应看俩人都要过去敬酒。
等到后面她都快笑不出来了,于是就偷偷地掐方?应看的胳膊,方?应看就会挺身而出挡在?小媳妇的前面,跟酒桌上的人来回应酬。
忙到一大圈,等到苏嫣坐下来吃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要去上班的人吃完饭恋恋不舍地走了,剩下的都是关系很好的亲朋。
王荣军和李海平俩人难得见到这么省里的多大人物,他们听说方?应看的父母一个是省委的,一位是中组部的,嘴张的老大都合不拢。
他们知道?酒席会办的宏大,毕竟是岛上的二把手。可万万没想?到,刚才放眼望去,前面二三十?张席面上都是说出去很有身份地位的官员。
敏感?时?期大家?不好随大礼,但光是特意赶到岛上来参加婚礼,就已经是极大的面子。
另外他们也看出来婆家?人对苏嫣的态度,简直是把她当?做亲闺女在?疼啊。中途怕苏嫣饿到,邓灿都想?让苏嫣先去吃饭,让自家?儿子出面应酬,怪让人哭笑不得。
方?应看把香煎黄花鱼的鱼刺剔出来,将鱼肉夹给苏嫣。苏嫣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饭,抬头时?不时?看着陈玉蓉和公公婆婆说话。
方?应看看在?眼里说:“我妈还说我一个大老粗,把你娶到这边配不上你,还问我要不要调回北京,把你也带过去享福。”
苏嫣真没想?到他们母子能说这个,诧异地长着小嘴,方?应看夹着一颗花生米塞到她小嘴里。
苏嫣嚼吧嚼吧把花生米咽下去,忙问:“那?你怎么说的?”
方?应看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是拒绝了。她也不想?想?,她儿媳妇就是一个小土包子,要是带到大城市里,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怎么办?我就说我要在?小岛上跟你好好过日子,哪里也不去,她立马就答应了。”
苏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为了“小土包子”的称呼,还是“花花世界迷了眼”而“家?暴”方?应看了。
她气势汹汹地又夹了一块黄花鱼,扔到方?应看的碗里,方?应看自然?而然?地剔鱼肉,又来投喂小嗷嗷。
苏嫣生气,吃东西很用力。
张小嘴闭小嘴忙活的不行,方?应看喂着喂着就乐了,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小老虎的饲养员。筷子慢一点就要张牙舞爪的吓唬人。
朱谷粒围着围裙,端着大盆走过来问:“还没吃完啊,吃完记得把碗筷放到盆里,我好赶紧刷了给食堂送回去。”
苏嫣不知道?朱谷粒是“戴罪立功”,嘴里感?谢地不行,扒拉着最后一口大米饭,然?后乖乖地把饭碗放到盆子里了。
她顺着朱谷粒离开的背影往院子角看,了不起,他们把她的荷花池当?做洗碗池,在?里面吭哧瘪肚的刷着锅碗瓢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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