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跟方大爷告别以后,朱谷粒说?:“你可真舍得买,也太贵了?。”
苏嫣认真地说?:“你是不知道这种手工东西的珍贵。别说?线贵,光是方大爷送给我的那?条绦子,就价值不菲。”
朱谷粒不觉得:“就这玩意会编的一天能弄好几条。”
苏嫣反问她:“那?你编一个给我看看?”
朱谷粒不说?话了?,半天说?了?句:“算了?贵就贵吧,你家又不差钱。”
苏嫣瞪她一眼说?:“我们家老方也不容易,成天早出晚归,挣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得分斤掰两的过啊。”
朱谷粒问了?句:“‘分斤掰两’是啥意思啊?”
苏嫣抡起小?拳头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就是手得紧!”
朱谷粒感叹道:“你是知道过日子的精髓了?,我也要学你‘一毛不拔’才行。”
苏嫣对于?她用成语这块不做太大的展望了?,意思自行体会。
等到周桂喜来接她们,喜获一根两分钱的国营冰棍。
苏嫣还?买到一本《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小?人书,打算回?去看一看,免得一放这首歌,她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回?到家里?,苏嫣跟朱谷粒和周桂喜告别。拎着买来的鳐鱼干往严婶子家里?送。
在严婶子家住了?那?么久,受到不少照顾,苏嫣决心要好好走动?这门关系。
严婶子听到敲门声,招呼杨炎炎说?:“炎炎,快去开门。”
杨炎炎难得回?来一趟,跟着严婶子和另外两个婶子关上门偷摸地打麻将呢。
“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
杨炎炎一打开门,迎面?是一条硕大的鳐鱼,苏嫣的小?脑瓜从后面?探出来说?:“婶儿呀、啊,你好,我来找严婶子的。”
杨炎炎认出这是苏嫣,她结婚那?天也去到现场。只是苏嫣当天人太多?、太忙碌,应该没有?注意。
她让了?让身子说?:“请进。”
杨炎炎的头发?很直,在家里?洗完澡直接披着。她因为当老师久了?,不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挺严肃的,但她笑起来就是一位知性的漂亮姑娘。
严婶子见?她俩客客气气的,她把苏嫣手上的鳐鱼接着,对苏嫣说?:“你买的真不错,咱们供销社里?很少有?这么大的鳐鱼干了?。”
苏嫣说?:“我是到市场上买的,最大的一条就是这条啦。”
严婶子说?:“待会你就在我这里?吃饭,我切一块下来炖黄豆给你吃。”
这自然比吃食堂要好多?了?,苏嫣干脆地答应下来。
严婶子走到厨房,另外一位叫刘梅的婶子说?:“这位是小?方媳妇吧,长得可真漂亮。”
苏嫣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她笑盈盈地说?:“婶子好,你还?是叫我苏嫣同志吧。姓方的人多?,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媳妇。”
这话别人听不出什?么感觉,倒是杨炎炎觉得不错。作为新时代的半边天,就要从拥有?自己的名字开始,而不是成为谁的附属品。
杨炎炎问苏嫣:“苏嫣同志,你会打麻将吗?”
严婶子要到厨房里?做饭,三缺一。
苏嫣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上,袖口卷了?卷说?:“看我来杀个片甲不留。”
严婶子在厨房笑道:“你还?‘片甲不留’,你识数么?”
严婶子见?到苏嫣写的一手好字就能猜到她是个有?文化基础的姑娘,然而杨炎炎不觉得。侯雨苗曾经跟她说?过,苏嫣就是个村妇,没知识没文化。
杨炎炎觉得自己的邀请有?些冒失,却见?苏嫣大大方方地坐到严婶子的座位上。
刘婶子跟苏嫣说?了?说?这里?麻将的规则,苏嫣听后觉得很简单。
她家里?原来的麻将还?得算几番,还?得带二五八和幺鸡。这边的打法就是带赖子,然后分硬胡、软胡之类的,玩法简单的不行。
她们不可能在家里?玩钱,就用扑克牌当做钱来交易。一张软胡两张牌,硬胡四?张,放炮、自摸多?给两张。
苏嫣开始还?以为要算番,一个杠上开花后,小?嘴巴“叭叭叭”开始每家算账。
杨炎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数学不错啊。”
苏嫣得意地说?:“我数学成绩好着呢。”
杨炎炎问:“上过大学?”
苏嫣何止上了?大学,还?在国外念了?硕士。可这话不能在这里?说?啊,她打着哈哈说?:“梦里?上过。”
刘梅对面?的朱蔡琴说?:“我梦里?也上过,可惜没你脑子快。”
这本就是大家一笑而过的事,但杨炎炎想知道侯雨苗到底有?没有?在她面?前说?谎,当即说?了?句:“奇变偶不变...”
“二万!上听啦!”苏嫣潇洒地把面?前的麻将扣着,脱口而出:“符号看象限。哈哈,你们别放炮啊,我可是大胡。”
“你们说?什?么绕口令呢。不许暗箱操作啊。”刘梅是苏嫣的下家,干脆挑明了?说?:“大家可得小?心了?,我上家打算胡七对。”
苏嫣急了?,忙说?:“你怎么能说?出来,我还?打算自摸七对的。”
朱蔡琴说?:“就是,老刘就是个大嘴巴。我们跟她玩麻将,她最喜欢透牌。是不是啊,炎炎?”
杨炎炎还?在思考苏嫣这句“符号看象限”。这种有?点难度的数学口诀不是一般村妇能知晓的。既然苏嫣不是文盲村妇,那?说?谎的必然就是侯雨苗。
杨炎炎突然说?了?句:“对不起啊。”她差点用有?色眼镜看了?苏嫣,现在发?觉自己就是个随便相信人的傻瓜。
苏嫣不知道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愤怒,因为念着要自摸七对,只说?:“道歉干什?么?你要抢我的胡?!”
杨炎炎一下笑了?说?:“我不胡,我打,三万!”
苏嫣小?手利索地把牌推到,毫不含糊地说?:“胡啦胡啦,杨炎炎同志放炮七对啦。”
刘梅和朱蔡琴都乐了?,刘梅说?:“你不是要自摸么?怎么别人打你就胡了??”
苏嫣得意地说?:“兵不厌诈,我这不就诈出来了?么!”
朱蔡琴数出四?张扑克牌扔到牌桌中间,不服气地说?:“炎炎这牌打的太臭了?,人家打二万,你送三万,明摆着要放炮啊。”
杨炎炎还?真是故意放炮的,可她看到苏嫣激动?的小?脸蛋,赶紧说?:“我就是多?了?一张三万,不然胡不了?牌。”
刘梅不信,要她亮牌。杨炎炎就把手里?的麻将往里?面?一推说?:“不打了?不打了?,我还?得批改期中试卷呢。”
既然不打牌,就没什?么好争执的。大家一起把麻将收到麻将盒里?摆放好,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唠嗑。
杨炎炎有?心事,就进到客房里?坐着。她就听到外面?苏嫣没心没肺地“哈哈”乐着唠家常,话里?话外都透漏出好心情。
听到她的笑声,杨炎炎也勾了?勾唇角。结婚当了?新娘子真会一直都有?好心情么?
转而她想到侯雨苗,她当天去到侯雨苗的婚礼上送了?礼物就走了?。后来听说?侯雨苗跟她丈夫的婚礼办的很不像话,跟丧礼似得。
杨炎炎一个人在屋子里?闷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试卷批改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苏嫣在客厅里?跟刘梅和朱蔡琴叨咕遇到沙尘暴的事。
“我们躲起来四?天,没吃没喝啊,要不是后来突然有?同志发?现了?地瓜地,我们得全军覆没。”
刘梅说?:“那?你们不得打起来啊,就那?么点地瓜怎么够分的。”
苏嫣煞有?其事地说?:“当然不打,我家老方管着人,让大家有?秩序的拿地瓜。刚开始有?点乱,后来发?现地瓜够吃,大家也就自己挖自己的,不打了?。诶,对了?,后来又来了?一辆大汽车,还?是我们汽车上的人跟他们分享了?地瓜,救了?他们一命呢。”
杨炎炎脸色一变,走到苏嫣面?前说?:“什?么?那?些地瓜是你们的?”
苏嫣说?:“咦?你这话问的,难不成当时你也在车上?”
杨炎炎坐到苏嫣旁边,低声说?:“我当时状态很不好,已经昏厥过去。后来有?一位女同志拿了?地瓜给我吃,说?是她千辛万苦找来的地瓜,没说?是别人给的。”
苏嫣说?:“嗐,我们不给她哪里?来的地瓜啊。我看你们车上的人状态不好,还?跟着我家老方挖了?地瓜送给你们车上的人吃来着。送到手边的地瓜怎么好意思说?‘千辛万苦’。”
杨炎炎压低声音说?:“我早就应该发?现的,活该我被人欺骗。”
苏嫣眨眨眼说?:“你被谁骗啦?我可以帮你一起削她。”
杨炎炎冷笑着说?:“不急,很快她就会自露马脚。”
严婶子从厨房里?喊道:“把饭桌收拾一下,炎炎过来端菜。”
刘梅和朱蔡琴见?别人家的午饭做好,也不方便逗留,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饭桌上,杨炎炎没再问别的,就跟苏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说?着说?着发?现她俩很多?观点都很相近,甚至苏嫣有?些女性角色的观念,比她想的还?要先?进。
杨炎炎不禁开口问严婶子:“妈,这么一位人才你就让她流失在外啊?这可是你们妇女会的遗憾。”
严婶子说?:“我早就问她要不要进妇女会,她说?忙,没时间,等以后再说?。”
苏嫣不是说?假话,她是真忙,农场里?一堆的事情要忙不说?,她跟方应看的小?家里?也有?好多?事情要弄,她是真没时间去妇女会。
而且到了?年底方应看就忙,刚结婚没几天,他们中午就不能在一起吃饭,苏嫣还?觉得很遗憾呢。
知道苏嫣的意思,杨炎炎也不再劝,反而帮苏嫣夹了?菜,让她多?吃点。
吃完饭,苏嫣要回?家去,顺便邀请杨炎炎有?时间去她家里?玩。
杨炎炎跟干脆的答应下来。
等苏嫣离开,关上家门,杨炎炎先?给严婶子竖了?个大拇指:“妈,你看人可真准啊。”
虽然不知道闺女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严婶子对于?自己眼光的赞赏还?是欣然接受:“早就跟你说?过,小?满是个好姑娘。回?头你多?跟人家玩,少跟侯雨苗一起。”
每次她这样说?,杨炎炎总会不吭声,可今天一反常态地说?:“知道了?,等我下次放假我去她家做客。”
*
苏嫣作为新婚的小?媳妇,回?到家里?以后,先?乖巧地把地扫了?一遍,从一楼到三楼。
本打算扫完地,再把地拖一遍。她拿着拖把杵在楼梯下面?,愣愣地往上望了?望,然后默默地把拖把放回?到原位。
这么大的一个家,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收拾才更有?意义呀。
换句话说?,这么大个房子,要一点点的拖地,哼哼,老娘不干。
方应看下班回?来,发?现小?媳妇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望着她来来回?回?的背影,觉得好温馨。
厨房里?传来的烟火气息,就是家的味道啊。
他走到厨房里?,看到苏嫣正在鼓弄烤炉,诧异地说?:“你这是要烤面?包?”
苏嫣说?:“你知道烤面?包?”
方应看被她这话气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好歹你男人在莫斯科留学过,不但知道烤面?包,还?知道鱼子酱、白兰地和伏特?加。”
苏嫣一下笑了?:“能去莫斯科留学还?平安回?来,那?你酒量一定不错。”
方应看也笑了?说?:“结婚那?天我酒量怎么样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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