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罗
雅茹气得脸色扭曲,“三十鞭,还不够,若不是你姐求情,我恨不得把你抽死,把你的血肉煮了吃,这样看你还如何反抗我!”
她一把揪住秦玦的衣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眼睛是怎么出事的吗?是你自己弄的是吧,你想变成一个瞎子,我就不会再惦记你了?”
“是。”
“你……”雅茹的手高高扬起又顿住,冷笑,“你别忘了你姐、你姐夫、你侄子侄女都在我手里,好好为王庭办事,我才会善待他们。”
她松开手,替秦玦理了理衣领,把江婷的围巾扯下来丢在地上用脚踩上去,“还有,以后别戴别人的东西了,我不喜欢,会发疯的。”
秦玦没说话,只看着那围巾出神。
“明日你就要回军营了,我好舍不得你。”
突然,雅茹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伸手搂住秦玦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放缓语气。
“开春了你就能出去放羊了吧?下次我去你们大营外见你,你可不能再躲着我了,不然我就……把你的羊都杀光。”
秦玦任由她抱着,道:“回去吧,下雪了。”
“走,你姐姐肯定已经等着我们吃饭了。”
雅茹笑着拉着秦玦的手往村里走,秦玦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围巾,棕色的围巾很快被大雪给覆盖了。
待两人走远了,贺云琛才松开了捂着江婷嘴的手,两个人默默对视,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江婷本来以为秦玦是他国的奸细,所以跟上来一探究竟,哪曾想居然听见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方才的所见所闻。
大雪下得很突然,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某些人家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发出红红的光来。
“回去吧。”
贺云琛一把揽住江婷的肩膀,带着她下了屋顶,两个人快速地出了村子,找到了已经冻得在刨土的牛。
上了牛车,贺云琛驾车,江婷用衣服裹紧自己,哆嗦道:“这天儿变得真快啊。”
贺云琛头也不回地嗯了声,“冷吗?”
“有,有点。”
她方才趴在房顶上听墙角,没有留意到自己是没有穿大衣的,倒真的有点低估这夜风了。
贺云琛道:“你到我背后来。”
江婷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是让她躲到他背后挡风。
她犹豫了一下,很没有骨气地过去了,两个人背对背靠着,贺云琛宽厚的脊背为她卸去了大半的寒风。
江婷搓了搓手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跟踪我?”
“没跟踪,只是有所怀疑。”
“怀疑谁?怀疑秦玦?”
“你。”
“怀疑我?你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人?”
贺云琛:“……我是怀疑你发现了下午那个探子的什么,所以跟了上来。”
他更加担心江婷独自行动陷入险境。
“哦。”江婷想了想,皱眉道:“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嚣张,是北戎人吗?”
贺云琛却不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怎么不问你那姓秦的兄弟是谁?”
江婷沉思着,试探道:“莫非,他们是回鹘人?”
【?作者有话说】
之前我说秦玦不是奸细,纠正一下,目前看应该算是,只是后面会一点反转
第69章 暴风雪
◎指挥使继续掉马◎
贺云琛道:“嗯, 很有可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江婷沉默了一瞬,拽紧衣服, 淡道:“我可以不说吗?”
其实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秦玦有什么问题,让她起疑的是她那次去秦玦姐姐所在的村子帮他送银子。
秦玦姐姐先问江婷荷包里面有多少银子, 江婷说不知道, 但秦玦姐姐接过荷包却只随便扫了一眼就收了起来,似乎并不好奇。
这分明是在试探江婷有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后来对方又向江婷打听了很多火头营的情况,还专门提了一嘴她怎么穿着秦玦的衣服。
再后来江婷出了村子被一个陌生女人跟踪, 这就更加让她觉得这个村子里有古怪。
现在想来, 江婷去了那村子两次,秦玦姐姐在他们临走时都热情地送了好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军营去,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夹带私货就未可知了。
直到入冬前, 江婷在草原上发现了马蹄印, 这才坐实了自己的怀疑。
但后来她暗中查探, 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或者说秦玦一直没什么动静, 再有动静时,便是冬至了。
贺云琛淡道:“可以, 我会自己查出来。”
江婷吁了口气, “嗯, 但我还当他是兄弟。”
至少目前看,秦玦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到她甚至是贺家军的事儿, 她不太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心肠很坏的人。
贺云琛道:“你真的很在乎朋友。”
“是啊, 我觉得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贺云琛略有疑惑, “那你的爹娘他们呢?”
江婷道:“我没有爹娘啊, 也没有亲人,以后更不会有媳妇孩子。”
她前世的父母只能算是她生物学上的父母,她和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从小到大陪伴在她周围的都是教官和她的伙伴们,入军营后,陪在她身边,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是她的队友,所以朋友这个角色,在她心里很重要。
一旦被她认定为自己朋友的人,她总是很珍惜。
之前贺云琛都和她闹成那样了,但现在他们又和好了。
因为贺云琛没再表现出什么情情爱爱的心思,似乎他真的想开了只和她做朋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一方面她觉得贺云琛总有想通的那天,另一方面就是她真的觉得贺云琛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她想再尝试着相处下。
如果贺云琛后面继续钻在牛角尖里,那她只能选择远离。
同样的,她也不想就这么快给秦玦判死刑。
贺云琛沉默了半晌,道:“你想一辈子留在火头营吗?”
“先到三十五岁吧,走一步看一步,哪里过得舒服就在哪儿。”
“嗯。”
江婷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巡防图泄露了,对咱们影响大吗?”
贺云琛知道她是在担心秦玦,虽然心里略苦涩,还是耐心解释道:“巡防图一月一换,初五就要重新调整了,目前看来影响不大。”
江婷奇道:“那回鹄人费尽心机安插了探子到咱们营里,就为了张巡防图?”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前几日你说大郢虽然支援了回鹄足够过冬的粮食,回鹄百姓却没有收到,潜入边城来打散工和乞讨的回鹄人反而比往年更多了是吗?”
贺云琛道:“是,有了巡防图,确实更容易进来。”
“那咱们给他们的粮食到底哪儿去了?还有……秦玦他现在只是一个火头军,他能那么轻易拿到巡防图?”
贺云琛沉声道:“营中奸细不止一个,巡防军里也有人,派去回鹄的斥候回禀说,那批粮食,很可能去了北戎。”
“北戎?”
江婷皱起眉头,把这一连串的事儿理了一下。
首先,在夏末的时候,北戎十六部的王子巴图鲁设计贺云琛,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贺家军连同边城驻军包围,一万北戎士兵覆没,这也使得北戎在今年冬天无力再掀起战事,边关百姓可以过个好年。
后来便是大郢和回鹄和亲,联合对抗北戎人,回鹄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可以作为大郢和北戎交锋的缓冲带和哨岗,而作为回报,大郢会庇护回鹄,并给回鹄送去了足以过冬的粮食。
再后来,表面上回鹄可汗说收到粮食了,实际上粮食却不翼而飞,而贺家军营里的回鹄探子盗走了巡防图,让回鹄百姓在过年期间能够潜入大郢境内。
现在斥候又传回消息,说那批粮食实际上去了北戎。
“所以……回鹄是两头通吃?”
贺云琛瞥眉:“什么意思?”
江婷思索道:“就是说他们一边和大郢交好,一边又和北戎有联系,谁也不得罪,待大郢和北戎打起来,谁赢回鹄就投靠谁。
而且就算是大郢质问他们粮食为什么去了北戎,他们也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国力太弱,粮食是被北戎抢走的。”
贺云琛道:“对,你分析的与我所想基本一致。”
江婷抓了抓头发,“这墙头草,我们该怎么办?”
“等朝廷的诏令吧,至于秦玦,我暂时不会动他,以免打草惊蛇。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他就此收手,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江婷闻言提议道:“若是……若是我把他策反呢?”
“策反?”贺云琛一怔,一甩缰绳,“他应该不是那种人,你可以试试看。”
江婷轻叹了口气,她也觉得秦玦不是那么容易就倒戈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被打了三十鞭也不愿意和那个回鹄女人成亲了。
但总归要试试吧,至少她觉得,秦玦是想留在火头营的。
两个人迎着寒风回了家,刚到院子就见谢宁提着灯笼在门口张望着,见了他俩坐着牛车回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俩还知道回来呢!?逍遥完了,想起我这个苦守寒窑的谢宝钏了?”
江婷默默地看了一眼贺云琛,低声道:“你走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吗?”
“没……”
谢宁怒火冲天:“我还问宋暇要不要洗澡呢,你说洗,我就给你也烧了热水,结果我一出来,人就不见了!”
谢宁瞪着贺云琛,江婷也瞅着贺云琛,用眼神谴责他。
贺云琛尬道:“抱歉,突然有急事……”
谢宁抱着胳膊,扭头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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