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最后皇帝也只能让宫人先把贺清心给送回家去。
而附着在皇帝身上的黄海,围观了全程之后真心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个女修从头到尾就没有按照正常的逻辑行事过。
贺清心还轻易不肯走,跪在那里眼巴巴看着皇帝说:“陛下,臣女相信陛下一定会给臣女一个公道!臣女自小便听闻陛下铁血手腕,让无数英贤折服,神武英明如青天在世!”
“臣女等着陛下的好消息!陛下千秋万代,一统山河!”
差点把星宿老仙,法力无边说出来了。
反正一个个高帽子都扣上去,这是皇帝第一次被人吹捧,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
而贺清心跟着宫人出了宫门口,看到了接到消息之后,来接她回太傅府的马车。
马车的车帘子一掀开,贺清心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美妇哭得带雨梨花一般,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直接朝着贺清心扑了过来。
第53章 53 、三章合一plus
贺清心一上车就被抱得严严实实, 美妇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喊着:“钟灵,娘可怜的钟灵……”
一边眼泪大颗大颗朝着贺清心的脖子里面砸。
贺清心这个人……如果别人对她有恶意的话, 她有一万种方式去对付, 但她一旦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感觉到对方真切的疼爱,贺清心就束手无策了。
她就坐在那里,托抱着美妇人柔软的身体,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属于女子的馨香,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自己的妈妈都没怎么这样抱过她,在贺清心的记忆当中,她妈跟她爸倒是总抱在一起,但是两人也很少会这样密密实实地抱住贺清心, 表达母子或者是父子亲情。
贺清心对这种来自长辈的关爱毫无抵抗力,这也就是她对明明疼爱的根本就不是她这个灵魂, 而是袁婉柔躯壳的袁启林那么珍惜的原因。
贺清心拍着美妇人的后背,根据她脑中多出来的那一点记忆, 连猜带蒙, 知道这个美妇人应该是她这具身体的亲娘。
至于叫什么名字, 贺清心就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幸好,贺清心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叫娘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娘,没事的我没事的。”贺清心拍着美妇人的后背,之后又用手掌搓了搓, 缓解她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美妇人像一个复读机一样, 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她本身就是涵养极好的高门小姐出身, 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发生了这种事,她也没有办法口出恶言去诅咒对方。
只是柔弱无依一般,一直抱着贺清心只会说这句话。
贺清心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复:“娘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美妇人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用一种十分怜悯又痛心的眼神看着贺清心。
贺清心虽然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真切的疼爱,但她真的没有办法苟同这句话。
因此贺清心说:“这话不对,娘,无论是男人和女人最重要的都是性命。”
“这世界上除了生死,没有其他的大事。”这句真理是哪一个著名的学者说的贺清心已经记不住了。
但是她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小命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其他的重要的东西?
贞洁个鬼。
美妇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连眼泪仿佛都停止了片刻,而后再度泪如雨下,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对,铃铛说的对,没有什么比娘的小铃铛命更重要了。”
贺清心:“……”美妇人的声音十分的绵柔,贺清心硬生生被她叫小铃铛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与此同时,不仅仅是贺清心一个人感觉受不了,阴差阳错附着在美妇人身上的左心远,现在也完全受不了。
他人都要疯了,他怎么会附着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且刚才……还一直抱着云栖宫宗主的夫人哭个没完。
左心远根本不敢想象,这件事日后要是被这个宗主夫人知道,他这辈子就不用做人了……
贺清心至少现在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她一定会调侃左心远,还挺合适的,毕竟胸都大嘛。
贺清心现在想起了她穿越的这具身体,名字叫沈钟灵,她那个庶妹叫沈毓秀,姐妹两个名字取的意思很好理解,钟灵毓秀嘛。
而沈钟灵有个乳名叫小铃铛,平时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娘会这么叫了。
反正这一路上,贺清心一直都在哄她这个便宜娘,她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有多么合理。
因为她这个便宜娘一路上快要用眼泪把贺清心给淹了。
快要到太傅府门口的时候,贺清心的便宜娘撩开了马车的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之后说:“你爹在书房当中等你,一会儿见了你爹千万要学会装可怜,像娘这么哭知道吗?”
贺清心:“……啊。”装可怜她是会的,给她一炷香的时间贺清心直接能上岗嚎丧。
“你爹心软得很,只要你哭一哭,你爹肯定会替你想办法……”美妇人开始不哭,收放还挺自如。
眼睛虽然还红红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水迹了。
“无论如何,你是太傅之女,就算是失了清白,也顶多是赐婚他人。”
美妇人说:“小铃铛不用害怕,娘肯定会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无母族可依,没有母妃在世撑腰,跟后宫的奴仆无甚区别的十四皇子。”
美妇人说到这里,原本一副软弱无依的模样一扫而空,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一些心机深沉。
让贺清心都没忍住眼睛直了直。
“你放心,娘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已经开始给你琢磨着这皇城之中的其他氏族公子了,”美妇人说,“以你爹在朝中的地位,你哥哥们在边疆的地位,就算做不成大皇子的正妃,去其他高门贵族之家做一个主母也不是问题。”
“到时候娘找了名单给你选,肯定要你合心意才算,不过就是做不了皇后……”美妇人手里拎着帕子,虚假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说,“当谁愿意入深宫去遭罪呢。”
贺清心:“……娘说的都对。”
“但是娘,我觉得十四皇子就挺好的。”贺清心说,“娘有没有见过十四皇子?他模样长得特别好看,虽然年岁还有点小,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不比那些氏族公子差的。”
“你怎么能光看脸呢!”美妇人拉着贺清心说,“那十四皇子没有母族在背后支持,又不得皇帝的宠爱,还抢了大皇子的未婚妻,他以后日子好不了的,说不定打发到哪个偏远的封地,一辈子穷困潦倒,你可不能因为失身给他就糊涂啊!”
贺清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把话给咽回去了。
她并不打算用自己的思想,费劲巴拉地去疏通一个古代官家贵妇的想法。
反正按照事态的发展,皇帝就算为了息事宁人,也一定会把她赐婚给十四皇子。
圣旨不可违逆,贺清心只盼到时候她这个便宜娘,不要再用眼泪把她给淹了。
“娘你说的对。”贺清心索性就敷衍着附和。
而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太傅府的门口,马车停下,贺清心跟美妇人一前一后下车,相互搀扶着走向漆红的高门。
待两个人走到近前的时候,门房已经迎了出来,为两个人打开了门。
贺清心和美妇人进去,正对面便是雕工精美的照壁,两个人绕过了照壁,在回廊之下曲曲折折转来转去,贺清心甚至还有心情欣赏了一下这太傅府的风景。
不得不说到底是高官府邸,雕梁画栋,假山莲池,花木葱郁,亭台精美。
两个人最后相携着到了主院的门口,门口站着的侍从和婢女对这两个人行礼,而后接收到了美妇人的眼神,全部都退了下去。
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嬷嬷,在退下去的时候走到美妇人的旁边说:“老夫人也在里面……”
美妇人的眼神瞬时间一变,紧紧地抓住了贺清心的手说:“你祖母也在里头,一会儿不要哭了,你父亲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贺清心不明所以地点头,美妇人显而易见紧张了起来,拉着贺清心走进了门。
里面光线没有外面那样明亮,但是屋子里到处摆设都很典雅,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贺清心进去之后,美妇人拉着她走到了正厅之中,然后手上稍稍用力,眼神示意贺清心赶紧跪下。
同时她也恭恭敬敬地对着上方贵妃榻上坐着的一位老妇人说道:“母亲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今日怎么还到前院来了?”
“哼!”那老妇人显然一点也不买账,冷哼了一声,视线锐利如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贺清心。
贺清心也抬起头看向了那个老妇人,那老妇人估计有六十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沟沟壑壑,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好像一只沙皮狗。
人都说相由心生,贺清心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当然要过来看看,否则这家中岂不是没了规矩!”
而这个时候从拐角书房的位置走出来了一个一身官袍的中年男子。
贺清心望过去之后,就看到那男子蓄着两撇小胡子,修眉鹰目,虽然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却瞧着格外的风骨傲立。
贺清心虽然对自己这个便宜爹没有什么印象,记忆里面也没有,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
当朝太傅吧?就不知道叫沈什么东西了。
“ 娘,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切莫因气伤了身子。”便宜爹的声音也非常醇厚好听。
贺清心就忍不住一咧嘴,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钟灵,你做出了这种丑事,败坏家风,令祖宗蒙羞,你还不立刻就去祠堂长跪!”
那个长得像沙皮狗一样的老妇人,显然不肯听自己儿子的劝阻,手里抓着一个拐杖,朝着地上狠狠敲了两下,对着贺清心一顿凶狠输出。
贺清心下意识看向了美妇人,也就是她的便宜娘,因为美妇人一直在给贺清心各种示意,示意她不要顶嘴,认错就好了。
贺清心也懂了美妇人的意思,只不过贺清心还没等开口呢,她那个便宜爹又说:“娘,你别气坏了身子,儿子这就让这个不孝女去祠堂跪着反省。”
说完之后对着贺清心就要张口,贺清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仰起头直视着她的便宜爹,又看向了那个沙皮狗老妇人。
问道:“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去跪祠堂?”
室内陡然一静,美妇人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顶嘴,表情有些发傻,一时间都忘了上前。
连便宜爹一时间好像也被噎住了,毕竟这个女儿他从小教养长大,一直都是温顺非常。
连说话都不会大声,从来没有忤逆过长辈。
而那沙皮狗听到了贺清心竟然还敢顶嘴,狠狠地一砸拐杖说:“婚前失贞,在皇宫之中与人苟且,你敢说你没有错!”
贺清心本来还想着能含混过去就含混过去,跪一跪又不掉块肉。
但此刻她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那沙皮狗说:“祖母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主动偷情,我是在宫里被害,被人下了药,结果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
老太婆浑身气到直哆嗦,但是指着贺清心,气得太狠了也什么说不出来。
“放肆!”便宜爹瞪着贺清心说,“谁允许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谁允许你跟你祖母这样说话,你的礼仪廉耻都去哪儿了?”
贺清心偏偏就不跪,美妇人来拉她的时候,贺清心直接用巧劲把她给推开了。
看向了自己的便宜爹说:“我怎么放肆了,我在外面被害了,回到家里面没有人疼我,没有人问一问我伤不伤心难不难过,还要被自己的祖母给侮辱,父亲不如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礼仪廉耻?”贺清心指向那个沙皮狗老太婆说,“祖母又是和谁学的礼仪廉耻,专门用来攻击自家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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