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但朱令宣也知晓自己的祖母,在家就是喜爱清静,不□□饮,但谁都知道她不可忽视,人家可是出自荆湖刘氏。
朱令宣住在郑家是见过真正的荆湖刘家人的,可谓是满门权贵一点儿也不假,且不说呼奴唤婢,就她们的气派,寻常官宦人家也不可及。
刘大老爷很是沉默,但眸如鹰隼一般,人人见了都奉承,因为他是掌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亲信,势力极大,即便如今退下来,也是威势不减。而刘二老爷,也就是婶娘的亲爹,也是一方大员,现下升任直隶总督,显贵至极。
甚至连婶娘的几位姐妹,要不就是嫁给仕宦书香豪富之家,要不就是结亲勋贵,甚至还有位妹子嫁入东宫。
就在她们朱
家女眷们闲话家常时,珠兰突然过来了,朱令宣知晓珠兰是丽姝的大丫头,是她的心腹,此时见她过来,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问道:“珠兰姑娘过来是有何事儿?”
“六少奶奶,我们老太爷和老夫人过来了,要见你祖母一面。”珠兰言简意赅。
朱令宣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见我祖母做什么?”
很快朱令宣酒知道来意了,刘老太爷站在刘太夫人身旁,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魁梧,看起来高大威严,而刘太夫人平日都是坐着的老封君样子,今日站起来,却显得她清瘦高挑。
朱老夫人看向他二人,心道堂兄年轻的时候就是很听嫂子的话,如今也是一样,她没由来的一哂。
“你居然还敢在外面带着我们刘家的旗号招摇撞骗?你似乎忘记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呢?”刘太夫人冷笑连连。
朱老夫人自从遇到丽姝之后,就不是没想过这种场景,但她觉得好笑,就因为自己是外嫁女就不成吗?
“这叫什么打着旗号招摇撞骗,难道我不是刘家出生吗?.况且,我也从未主动打着旗号办什么。”朱老夫人见这二人来势汹汹,她也并不怕。
刘老太爷皱眉:“这么多年,你还没悔改吗?若非是你,三郎如何会死?”
朱老夫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歉疚,但她依旧坚持道:“堂兄,你也知晓,先夫做成此事时,从未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况且,他也因为此事仕途尽毁,人也没了。这么些年,我也没求过你们什么,都是我独自抚养儿子长大,你们如今过来又要我做什么呢?”
刘太夫人就是觉得委屈,她亲弟弟大好前程,却被朱廉肆意诽谤,以至于投水自尽。他这辈子没做错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当年自己牵线,知道朱老夫人被她姐姐抢婚,这桩亲事还是她抢过来的,原本弟弟要说铅山费家的女儿,那一家也是仕宦门第。
当年,她想的是朱老夫人是刘家人,是她夫家的妹妹,又很可怜,所以才说动娘家的,哪里知道发生这种事情。
这种委屈别人都不懂,很多人都觉得朱廉已经死了,也不是朱老夫人做下的,何必怪罪她?但是刘太夫人就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年招祸上身,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十个朱廉也补偿不了她弟弟的命。
刘老太爷怕妻子生气,扶住她的肩膀,冷声对朱老夫人道:“你也不必装无辜,我已经查到了,这么多年,你女儿嫁给舞阳侯,你儿子娶弘农杨氏,哪一次不是靠我们荆湖刘氏。当初,你不是早已恩断义绝吗?”
他说完,又对刘太夫人道:“阿曾,莫太过生气了。”
朱老夫人很是不解:“堂兄,你们现在巴巴的在这里说的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也是受害者吗?你们若是真的要取我的这条命,你们就拿去吧。”
……
郑灏和朱大人谈完,很快就过来丽姝这里:“听说你祖父和祖母过来了,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去找朱老夫人的,我也不便去,毕竟是长辈们的事情,所以我就在这里待着。”丽姝看着郑灏。
“这事儿就难办了,你觉得你祖母她们想做什么?”郑灏问起。
丽姝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不会打起来吧,我觉得只要朱老夫人认个错就好了。其实这就是个态度问题,总不能你和人家有仇还天天打着荆湖刘家的旗号给自己牟利吧。”
郑灏微微挑眉:“你说的也有道理。”
……
“啪”的一声,刘太夫人的巴掌打到了朱老夫人的脸上,朱老夫人自从成亲以来,还没有受过如此大辱,甚至她一路都很顺畅,哪里会想到刘太夫人打她。
在门外的朱夫人和朱令宣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站了起来。
朱夫人准备冲进去,却被朱令宣拉住了,朱夫人不解的看着女儿,小声道:“你祖母被人欺负了,我冲进去看看啊,总得做个帮手啊。”
“娘,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您看我婶娘都没过来,您进去了,算怎么回事儿。”朱令宣想娘就是太实在了,所以做事儿也是傻里傻气,老太太可是精明着呢。
朱家也就娘最傻,老太太对董姨娘不假辞色,可也没有真的把董姨娘如何?现下董姨娘还跟着过来呢。
还有董姨娘生的那两个儿子,祖母可是没有丝毫看不起他们,反而为他们延请先生,甚至为董姨娘的长子找了一门十分妥帖体面的亲事。
就连自己的亲哥哥的未婚妻,也是老
太太一手定下的,那边对祖母比对母亲亲热多了。
母亲现在就是个傀儡,还真对老太太掏心掏肝。
现在闯进去算怎么回事?老太太和人家娘家人吵架。
那位刘老太爷可不是一般人,据说荣封过太子左都督,也是曾经的锦衣卫统领,权势极大。就是自己的婶娘在人家面前都是晚辈,她娘又何必出去得罪人呢。
朱老夫人也被这一巴掌震惊了,她没想到曾氏这么多年居然变得这么没有体面了,还上手打人。要知道朱老夫人在闺中时,也是脾气刚烈之人,否则也不能独自抚养儿女长大。
“你……”朱老夫人脸色赤红一片,指着刘太夫人抖个不停。
刘老太爷冷声道:“你若是不打着荆湖刘家的旗号,我们还不会找你,你是死是活也和我们无关。但是早从你丈夫害死三郎之后,你凭什么还有脸打着荆湖刘家的旗号呢?你好意思吗?”
朱老夫人咬紧牙关,并不说话,她头一次觉得羞辱羞愧,各种情绪都让她在外尊贵的身份,仿佛是个笑话。
刘太夫人打了她这一巴掌,多年的怨气仿佛得到了宣泄,她拉着一下刘老太爷的衣裳:“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好,阿曾,我们回家。”刘老太爷回头深深的看了朱老夫人一眼。
朱老夫人却是心里很清楚,刘太夫人是来出气的,打了她一巴掌就是出气,而刘老太爷则是等着妻子发泄,还想断了她的后路。
只要他们表明态度,郑灏对她的儿子就不会再管,甚至很有可能使绊子,如今迟家也不如以前。如果女婿依旧是侯爷还好说,偏偏姑爷去了,外孙们又还未长成。
堂兄这一招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让她滚回老家缩着,否则就要动手了。
内宅手段朱老夫人不怕,可是男人们的手段,尤其是堂兄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甚至刘老太爷当初因为阿附宫中太监被罢官,她还觉得是他心术不正活该。
没想到现在直接冲到她面前威胁她了。
朱老夫人想起年纪正好的儿子,却仕途无望,瞬间瘫软在地下。!
第 142 章
朱廉还在做着背靠吏部侍郎当大官的美梦,朱老夫人却准备让儿子辞官回老家,朱廉又怎么肯?自古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娘,日后咱们就跟没有刘家似的,不就好了吗?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刘家也没有对咱们怎么样啊。”朱廉不觉得会有什么,反正现在他和郑家搞好关系就好了,至于郑家不帮忙,他也能用银钱打通路,就和往年一样。
顶多就是无法更进一步了,原本从知州升知府是顺理成章的,哪里知晓朝廷另外派了人过来。
朱老夫人看着他道:“你做官这么久,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吗?你就能保证你做官万无一失。我们若是不识相,儿子,你就知晓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无事都要生非了。”
人家要报复你就报复你,还会选日子吗?
朱廉觉得母亲到底是妇人,小题大做。无论如何,现在的朱家和迟家有亲,和郑家也有亲,他和郑灏接触过,其人如沐春风,绝非狠辣之辈,因此,他存在侥幸心理。
……
月余
丽姝听说朱家一行人要去赴任德州知州,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朱家真的是不信邪,也太贪了。既然刘老太爷警告了,就该收敛一些,尤其是刘太夫人的弟弟孑身一人,英年早逝,没有后代,而朱家人却打着荆湖刘氏的旗号四处结好亲,甚至这次还不信邪,依旧运作一个好地方,自以为无事,还能够瞒天过海。
摇摇头,再看看日头,现下已经是朝霞如火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原来是树哥儿回来了,丽姝这里也热闹起来。拧帕子的拧帕子,准备点心的端着碟子茶饮的都纷纷穿梭其中。
“儿子给娘请安。”
“起来吧。”
丽姝搂着儿子,递了帕子给他擦手洗脸,又笑眯眯的问道:“今日好不好呀?”
树哥儿点头:“今儿儿子陪着皇长孙学射箭,儿子的手都疼了。”
都说小儿子会争宠,果不其然,丽姝已经很注意在两个儿子这里端水了,可小儿子越长大越会撒娇,常常撒娇哄人非常拿手。
大儿子反而是很像她,害怕一切肉麻的事情,不喜欢听别人撒娇的语言,看起来总是很凌厉。
但
丽姝也不会反感小儿子对她撒娇,她道:“你看皇长孙怎么样呢?他厉害吗?”
“皇长孙似乎上次骑马被吓到了,只草草射了几箭,反而是儿子在那里射。”树哥儿有时候都觉得皇子皇孙身份虽然高,但论及文武才干,还不一定比他们普通人强。
丽姝闻言笑道:“傻孩子,这宫中人人都是人精,你若厉害也不要表现的太过,真喜欢射箭,就在咱们家园圃里去练。”
“儿子知晓,娘以前就对儿子说过,在宫里一定要谦虚,无论再得意,也只能回来和爹娘说。”树哥儿笑。
丽姝竖起大拇指:“就是这般,你能听进去,不好强我也就放心了。有时候太过出风头未必是好事情。”
若皇长孙真有将来,那儿子就是未来新帝最信任的人,如此,又何必抢皇长孙的风头呢?
长子和次子要走的路是不同的,长子打算科举入仕,因此他和自己一样即便锋芒毕露没什么。次子随和一点,喜欢撒娇,却内蕴心事,这样才好。
今日厨下做的是软香糕,糖霜放的不多,丽姝也放心让孩子多吃些。
树哥儿最爱吃家里的点心,一小碟快吃完了,他才问起:“我哥真的准备去书院读书吗?”
“那是自然,你大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开蒙极早。读书不能闭门造车,你爹当年也是去书院读过书的,都说去书院读书反而是好事呢。只是为娘舍不得你大哥。”丽姝是知晓书院的孩子多数是十二三岁的,而自己的孩子今年也不过九岁。
树哥儿听说娘舍不得大哥,他也舍不得,“娘,要不然就让哥哥在家读书,这样不好吗?儿子想每日回来都能和哥哥玩儿。”
丽姝托腮:“不成,你哥哥读书的事情都是你爹安排的,我都插不上手。”
本来郑灏的年纪,成婚很晚,像他那个年纪成婚的男子凤毛麟角,甚至不少男子三十岁都已经有孙子了。郑灏三十多岁,儿子也不过九岁,万一他早死在前,儿子还未能撑起门户?郑家如何是好。
事实上前世郑灏就是四十四岁过世的,听闻他过世之后,福宁公主才有身孕。
丽姝自然相信人定胜天,可又怕命运还是那般,毕竟人的寿数很难说。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命到五更呢!
母子二人又吃了一盏茶,丽姝就让人把树哥儿先带下去,她又翻看刚刚从老家送过来的信。
初打开信,丽姝就睁大了双眼。
珠兰见丽姝神情不对,连忙问道:“大奶奶,这是怎么了?”
丽姝摇摇头,真没想到具二太太会如此下场。
荥阳老宅
谭氏刚从学堂回来,今年在大伯任吏部侍郎后,来附学的女弟子就更多了,她逐渐有些教不过来了。
但无论如何,有这么些学生,礼物也收到手软,谭氏虽然不贪图钱财,但是日子过的是极其舒服的,就是还没有身孕,这件事情让她很苦恼。
晚膳时她和郑清一起用的,郑清如今掌管族学,为了不负郑灏所托,又想做出一番成绩,可谓在族学颇花心思。
但他更了解谭氏,故而道:“我听说具二太太这几日又来找你?”
“没,没有。”谭氏有些心虚,她和具二太太其实说话还是颇投契的,尤其是对灵儿的关照许多,往来也是有一些。
郑清看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道:“这人贪欲极重,当年嫂嫂没有发落她,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
谭氏笑道:“我当然清楚。”
“你知道就好,娘那边对她已经很不满了。”郑清透露出一点话音给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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