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陈宛笑容满面,顺着她们的话道:“行行行,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我给你们所有人都包大红包,这个喜气够了吗!”
听到有大红包,众人的掌声顿时更响亮了。
吃饭时,陈宛问起姚容接下来的打算:“经过这些事情后,叶家肯定不敢再对你们做什么了,你们要不要搬回北平住?”
姚容想了想,摇头道:“北平有北平的好,沪市有沪市的好,既然都在沪市落脚了,就在那里多住两年吧,等鹤栖读大学了再换城市也不迟。”
与陈宛聊完,姚容又去找到周绮怀,跟周绮怀说了明天要回沪市的事情。
“啊?”周绮怀惊讶又不舍,“我还以为你们要留在北平过年呢。过年那段时间我要回老家住,我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可以继续留在里面住。”
“不了,我和鹤栖已经商量好了。”
姚容婉拒了周绮怀的好意。
比起留在周绮怀的房子里过年,她们母女更希望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过年——虽然说沪市的房子是租的。
周绮怀知道她们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
吃完午饭,几人从小饭馆步行回报社。
远远地,几人就看到张念钊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报社门口。
周绮怀问:“你怎么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张念钊的目光落在姚容身上:“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姚容唇角微弯:“你写的那两篇文章,让我看到了你的诚意。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这些东西就不必了。”
张念钊早就猜到姚容不会收,所以他买的赔礼,除了几盒糕点,剩下的都是给叶鹤栖的:“这些都是我给鹤栖的见面礼。你们要是不收下,我拿回去了也用不上。”
在张念钊的坚持下,姚容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些东西:“你买的糕点有点多,要是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喝杯茶,吃完糕点再回去吧。”
张念钊笑着应了声好。
众人围坐在一起喝茶。
叶鹤栖特意坐到了张念钊的身边:“张先生,我不白收你的见面礼,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张念钊话里带着一些哄孩子的意味:“好啊,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叶鹤栖清了清嗓子。
别人说故事,都是以“从前”开头。
叶鹤栖的这个故事,却是以“未来”开的头。
“在未来,会有一个可恶的骗子和一个善良的傻子。”
“骗子说,北方有一个县城遭了大灾,当地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求傻子发发善心,捐些钱,让老百姓能填饱肚子。”
“于是那个傻子在没有查证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现钱都给了骗子,还将自己的资产变卖了凑钱给骗子,甚至还想要发动募捐继续凑钱。”
“直到有人提醒傻子,那个县城没有遭了灾,傻子才发现那个人是骗子。当他想要去找骗子算账的时候,骗子早就已经带着他的全副身家不知道跑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张念钊哈哈大笑:“这傻子是不是缺心眼啊,连这种谎话都能骗到他。”
叶鹤栖满是怜悯地看着张念钊,看在那些见面礼的份上,她说了句好话:“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出发点是好的,但太笨了。”张念钊笑得更大声了。
其他人听到了张念钊的话,好奇问他们在聊什么。
张念钊将这个故事绘声绘色地复述给众人。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屋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等张念钊笑够了,他才像是想起什么般,扭头问叶鹤栖:“鹤栖,你为什么要特意跟我讲这个故事?”
“没什么。”叶鹤栖拍拍张念钊的肩膀,起身道,“反正你记住就行。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多读各种诈骗故事,再学习一些反诈技巧,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第264章 从现代穿回民国19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相聚过后,姚容和叶鹤栖再次坐上了从北平前往沪市的火车。
只是与上一次的匆忙慌乱不同,这一次, 她们是在几位朋友的相送下离开的。
手里还提满了朋友们送的各种礼物。
火车抵达沪市时, 已是大年三十早晨,整座城市都沉浸在过年的热闹和喜庆之中。
姚容母女叫了辆黄包车,让车夫将她们送到楼下。
在车夫准备拉车离开时,姚容叫住了他,给他递了两块包装好的糕点:“师傅, 这是北平的特产,您带回去尝尝。”
“哎呦,这……”车夫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使得,这东西肯定很贵吧。”
叶鹤栖笑吟吟道:“师傅, 快拿着吧, 今天是除夕,您也早点收工回家过年。”
“再接一单生意我就收工回家了。”车夫连声道谢, 将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压碎了。
“我们也回家吧。”姚容扭头对叶鹤栖道。
“好嘞!”叶鹤栖一口气冲上四楼,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 又折返回去帮姚容拎东西,“娘, 我帮你拿。”
两人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屋子里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放好东西, 两人开始分工。
一个在家打扫卫生,一个出门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
紧赶慢赶, 终于还是在入夜前吃上了一顿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叶鹤栖将周绮怀送的红酒拿出来,拔开红酒塞子,盛了两杯酒。
她重新盖好塞子,将其中一杯推到姚容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娘,我们来碰杯,庆祝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人和事,从此远离我们了。”
姚容笑着与她碰杯:“喝完这杯就不能再喝了。”
叶鹤栖一口气干完了杯里的酒,豪迈地挥挥手:“知道知道,我也不爱喝这玩意。”
吃完年夜饭,姚容在厨房里洗碗,叶鹤栖在客厅里整理周绮怀她们送的临别礼物。
整理着整理着,叶鹤栖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呢?
叶鹤栖下意识看了眼沙发对面的墙壁。
……好像是缺了春晚的背景音。
以前住在孤儿院的时候,每逢除夕,院长总会播放春节联欢晚会。
虽然叶鹤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春晚,但早已习惯了将春晚当做背景声音,也习惯了跟着春晚一起倒计时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在发什么呆呢?”
姚容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叶鹤栖呆愣愣地蹲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顶帽子。
叶鹤栖回神,懊恼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过年安静了点。”
“在家肯定安静啊。”姚容擦干手上的水,将桌面上的一袋鸡蛋饼塞给叶鹤栖,“拿去分给楼下的孩子们,有他们在你身边起哄,你别嫌吵就好。”
叶鹤栖唇角微弯:“也对,那我下去晃一圈再回家。”
看着叶鹤栖兴冲冲要往楼下跑,姚容连忙叫住她。
叶鹤栖回头:“娘,还有什么事吗。”
姚容将围巾和帽子递给叶鹤栖:“穿好了衣服再出去,外面可不比家里暖和。”
叶鹤栖盯着围巾和帽子看了许久,才认命地接了过来。
是不是大人们都觉得,过年穿红色衣服比较喜庆?
不然为什么陈主编送她的帽子,周小姐送她的围巾,还有张念钊张先生送她的棉袄,甚至是她娘新给她买的头绳……
全部都是大红色!!!
心里这么吐槽着,叶鹤栖脸上却满是笑意。
她将所有长辈对她的祝福穿在身上,抱着那袋饼干,兴冲冲地跑下了楼。
因为跑得太快,她的麻花辫一甩一甩的,脸颊也染上了兴奋的红晕。
姚容抓了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站在窗边看叶鹤栖。
叶鹤栖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像个孩子王一样,鲜活又灵动,在黑夜里仿佛一朵幽幽绽放的秋海棠。
《火凤凰》的所有读者,也包括叶鹤栖自己,都认为姚容在小说末尾引用那首《秋海棠》,其实是在借秋海棠来自比,借诗歌来表达志向。
但只有姚容自己清楚,她并非是用秋海棠来自比,而是将叶鹤栖比作了秋海棠。
也许现在的叶鹤栖,依旧无法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但她已经通过此前种种,展示了自己所具备的才能。
迟早有一日,她会像诗中的秋海棠一样,在这个时代,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华。
楼下,叶鹤栖将饼干分得差不多了。
像过去在孤儿院一样,她拿起袋子里最后一块饼干,一边吃着一边蹲到了角落里,看着那些年纪比她小很多的孩子们边吃着饼干边嬉闹成一团。
各种欢声笑语传入耳里,这下倒是不安静了,却又实在是过分嘈杂了。
叶鹤栖笑叹,咽下嘴里的饼干,无聊地抬起头来。
她眼前的这栋楼房,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光。
叶鹤栖定睛细看,瞧见一道无比熟悉的人影站在窗边,似乎是正在低头瞧她。
叶鹤栖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地抬起手,朝着楼上的人招了招。
没有得到回应。叶鹤栖失望地放下了手。
但她的手刚放到一半,楼上的人就抬起了手,朝她用力地招了几下:“要回家了吗?”
“要!”叶鹤栖大喊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如离弦之箭般冲上楼梯,噔噔噔跑到四楼。
还没来得及敲门,大门就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怎么跑得那么急?是冷到了?”
叶鹤栖摇摇头,裹挟着一股长时间待在室外的凉意,扑进姚容温暖的怀里。
姚容猝不及防,被叶鹤栖带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了身体,一边关上门,一边抱怨道:“我身上原本多暖和啊,现在也变得跟你一样凉了。快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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