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盐二茶
休息间隙,他对着负责摄影组的副导演说:“看见没,这就是自带故事感的演员,她哪怕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都有一种浓厚的让人了解她的欲望。”
这位副导也算见过?圈内形形色色的各种艺人,一眼就能看出祝慈是那种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声台形表样?样?出色。
最难得的是她心性沉稳,并不因为年少成名而轻狂,态度之认真让人发自真心地钦佩。
“您可?算放心了吧,下一代断不了,中坚力量在这儿?呢。”副导笑得欣慰。
孙怀英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过?两天再看看这孩子爆发力怎么样?。”
这边,祝慈在剧组的生活开展顺利,每天都有收获,另一边,《钟邈传》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
3月份,电视剧主流奖之一的金松奖开启提名评选,而《钟邈传》是毫无?疑问的大热门?,网友们讨论候选剧的时候都会自动把最具含金量的奖项留给《钟邈传》,简直是众望所归。
说来也巧得很,祝慈虽然拿下了电视剧奖中最权威的鸿羽奖最佳女主,其他两个奖项却有所缺失。
明修奖还是刚出道?的时候凭《对决》拿了一个最佳女配,金松奖更是暂时没有提名过?。
在电影圈,祝慈已经获得了国内的所有荣誉,糯米糍们自然是无?比期望她能一鼓作气将电视剧领域的奖项也拿个遍。
再加上剧播完之后,祝慈又一次低调进组,短期内看样?子是不会出来参加活动了。
粉丝们在巨大的满足过?后跌入枯水期,金松奖确实是她们难得可?以狂欢一下的重要?庆典。
在网友们的期待下,金松奖获得了比往年更盛的关注度,主办方?喜出望外,决心大办这一届,在各平台都开始了预热宣传。
20号,提名名单公布,《钟邈传》入围了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美术等一系列重量级奖项,可?谓是最大赢家。
当然,最不能少的就是祝慈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在所有入围的角色中,钟邈是戏份最多、人物色彩最饱满、表现难度最大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是提前锁定视后的姿态了。
[吃瓜]感觉金松提名这五个,还真是只有祝慈有封后的底气。
一楼:那是,这可?是能演开国大帝的女人,金松要?是不想被嘲黑幕的话,肯定是要?选她的。
二?楼:牛哇,刚大结局就能冲奖,时间卡得刚刚好。
三楼:其他提名的还都是母亲、媳妇这种角色,我们陛下在里面真的独树一帜。
四楼:要?不怎么说祝慈会选本子呢,这两年她的戏都没有男主角发挥的空间,话说《钟邈传》有男主吗?
五楼:如果?说最后和?陛下在一起?的就是男主的话,好像有四个呢(大雾),按戏份和?番位来说应该是刘寒松老?师……
六楼:每次看祝慈的戏,我都注意不到其他人,满心满眼都是她,好有魅力一女的。
七楼:从江衡入坑的六年慈母,戏里跟着她慢慢成长,戏外又看她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真的与有荣焉。
八楼:同感,而且一直都是她在给我们提供情绪价值,很少向粉丝索取什么,这么好的花花哪里找。
九楼:预测一下呗,下个注,《钟邈传》能拿几个奖项?
十楼:支持横扫!我找不到它输给别人的理由!
……
提名名单公布之后,廖荃已经见怪不怪,实在是祝慈拿到的奖项太多了,都有点常态化。
不过?金松奖毕竟是电视三金之一,还是祝慈从来没有入围过?的奖项,值得慎重对待。
祝慈在剧组忙着拍戏,她就带着团队精心为一个月后的颁奖典礼做准备。
选礼服珠宝、确定妆造、与主办方?联络、确认随行人员……一连串流程做下来,工作室的人驾轻就熟,很快搞定。
经历过?华钟和?金乌的洗礼,他们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手?忙脚乱。
第126章
“祝老?师, 今天是第一次拍接亲戏,孙导的意思是在白天光线最好的时候拍出阁,晚上在王宅, 这里有流程表, 您看一下。”
场务轻声细语地和祝慈交代完今天的任务之后, 便急匆匆地转身?出去安顿其他演员。
早上六点, 化妆间里已经人来人往,闹哄哄的。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工作人员们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手上功夫却一点也?不耽误, 利索地为演员们上妆、盘头。
得益于第一主?角的身?份, 祝慈在组里待遇不错, 做造型时有一个宽敞的单间, 关起门来还算安静,刚好可以让她在开?拍前集中精力背一下剧本。
今天的通告只有一项, 那就是电影前期的出嫁戏,这是时珠云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 也?是开?机以来第一场难度比较大的戏。
时珠云与王家二少爷是在小时候定下的亲事,王家虽然有钱,但商人地位不稳,与读书人家的女儿结亲是双方都各取所需的好事。
他们看重?的是时秉霖的潜力, 但是时局翻天覆地,手握枪杆子的武人和?宣扬新思想的文人说话更有分量,旧式儒生们再也?不能无往不利。
成亲在即, 又不能突然悔婚,有损声誉, 王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儿媳妇,但他们的轻视体现在婚仪的方方面面。
狭小的轿子、粗俗的喜婆、并未亲迎的新郎官……本该是温馨喜乐的场面,这些细节却让人不适,预示着时珠云笼罩着阴霾的下半生。
化妆师用柔软的毛刷轻轻在祝慈脸上扫动,扑上略微粗糙的香粉,尽量打造出一种不太贴合的假面感,这是孙怀英特意嘱咐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夸张怪诞的妆容,在祝慈脸上也?并不丑陋,反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像挣扎破茧的蝴蝶。
祝慈一边在心中模拟待会?儿的表演,一边乖乖地支着脑袋,让化妆师为她插上繁复的珠钗。
最后换上不太合身?的青褂红裙,祝慈放平嘴角,眼神?古井无波,华丽与黯淡在她身?上交织,那种明艳外表下的腐朽之气?看呆了一众工作人员。
很快,祝慈收起这幅表情,转了两圈,笑?着打趣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导演要求的那种压抑感?”
张灵雅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开?玩笑?道:“太有了,鬼气?森森的,把?我们都吓到了。”
祝慈不以为忤,心情很好地接受了这个评价,因为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拿起剧本朝片场走去。
白天的拍摄场地就在时家小院,这里已经布置好了红绸与灯笼,灯光师在不停测光,其他演员在各自?的位置上认真?听着副导演的安排。
祝慈过?去和?孙导交流了一下这场戏的表现方式,查漏补缺。
她喜欢在开?拍前做充分的准备,最好第一遍就是最准确的演法,这样对大家都好。
“各部门注意,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开?拍。”副导举起对讲机招呼众人,祝慈也?调整状态,走进时珠云的小房间,整理好裙摆,端正地坐在床沿。
“Action!”
喜婆极具穿透力的笑?声从屋外传来,还有听不太清楚的杂乱说话声,祝慈端庄地坐着,却也?难掩好奇,朝外看了一眼。
屋内布置的摄影机恰巧记录下这一幕,这时候的祝慈还带着一丝羞意和?对未来的憧憬。
“姑娘诶,该出门子啦,否则小心误了吉时。”喜婆探进半个身?子,大声说道。
时家清贫,没有仆人侍奉,现在祝慈孤零零的,这喜婆也?不去提点该怎么做,自?顾自?地又去和?人说话。
祝慈手指微动,揪住膝盖上裙子的一角,又迅速醒悟过?来,将其抚平,这料子可不便宜。
顿了顿,她站起身?,稳住步态朝外走去。
“哟,新娘子出来啦,该拜别父母咯。”当着院子里客人的面,喜婆倒是不至于太刻薄,殷切地扶上祝慈的手臂,一路引着她到前堂。
正房里,饰演时家父母的演员也?换上簇新的袍子,有些局促地坐在正中央。
祝慈顶着一头珠翠,跪坐在准备好的蒲团上,恪守礼节下拜。
父母照习俗叮嘱了她一番,无非是婚后要敬爱公婆、照顾丈夫,尽为人妻子的本分,这些教导她都听腻了,并没有往心里去。
只有在对上母亲复杂的眼神?时,祝慈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喜婆在一旁催促着:“时辰到了,花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新娘子咱们动身?吧。”
祝慈只好压下心中的不舍,起身?朝外走去。
到了院里,阳光正好,走到门口的祝慈脚步一滞,眼中有脱离原生家庭的松快和?对未来隐隐的担忧。
目光放在门外,稀稀拉拉的迎亲队伍和?那顶一看就并不精致的小轿尽收眼底。
祝慈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表情麻木。
喜婆拿来盖头,不由分说罩在她头上,拽着她到轿门前,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快点吧,夫家等着呢。”
在祝慈上轿之后,监视器处传来一声“Cut!”
为了保持演员情绪的连贯性,第一遍是一个跟着祝慈视角的长镜头,不过?孙怀英沉思了一番,还是决定分开?不同的机位拍摄。
最后,出门上轿这一段戏拍了整整一个白天,导演依然有一些地方不太满意,多数是演员配合上的问题。
孙怀英本就是个爱扣细节的导演,对于《沪商》他更是严苛了百倍,这也?就意味着演员的精力会?被压榨到底。
他并没有因为祝慈的演技就放松对她的要求,相反,祝慈的重?拍次数一点都不比群演少。
因为孙怀英总觉得,祝慈还没有达到她的上限,而?且很多时候祝慈的某些发挥还会?给他新的灵感,不惜变动原有的想法。
不过?受限于总的拍摄周期,他也?不会?一直揪着一段戏份不放,大概收录到足够多满意的镜头后就会?过?掉。
幸好祝慈年轻,身?体素质不错,有精力陪着导演折腾,不然还真?扛不住这么耗费体力和?脑力的拍摄。
到了下午,是祝慈一个人在轿子里的独角戏,群演们可以暂时休息。
这里,是时珠云的一场重?要哭戏。
她离开?了这个束缚她十几年的家,有不舍、惶恐,更多的是轻松和?未知,但王家人的态度让敏锐的她察觉到了前路坎坷。
轿子上这一小段路,是她为数不多的个人空间,她在这里思考前路,又为命运叹息。
祝慈从拿到剧本开?始,就在不停推演时珠云的心境。
可是一坐进这个困守她的狭窄轿子,之前那些冷静的考量瞬间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不见?。
此刻,她忘了那些烂熟于心的表演技巧,完全代?入到了时珠云这个人,哪怕对面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摄影机,她也?浑然忘我,心中的情绪满胀到快要溢出来。
这里又是一场没有一句台词的独角戏,全靠表情动作支撑。
祝慈的手指在触碰到轿帘的那一刻克制地回缩,她撩起盖头,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眼中却充满愁绪。
她轻轻地低头呼吸,好像将周围的空气?一同抽离,悲凉感直击人心。
祝慈的动作和?神?态变化其实幅度很小,但就是那种自?然而?然的身?体反应,在镜头的放大下有一种铺面而?来要被溺毙的无力感。
祝慈现在被角色紧紧包裹,仿佛真?的跨越了上百年,和?那个年轻早熟的女孩子遥遥相望,共享她的人生。
直到导演的一声“Cut”,祝慈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下巴上挂满了泪珠,手上和?帕子上也?是,眼睛酸酸的。
监视器那里久久无声,知道祝慈将自?己收拾妥当,迈出轿子,才听到孙怀英惊喜的一声:“情绪非常饱满,很好,这遍一次过?!”
工作人员们小小欢呼了一声,祝慈也?不自?然地扬起嘴角,她现在还有些没出戏,脑子乱纷纷的。
“来,小慈,过?来看看你的表演。”孙怀英笑?得开?怀,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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