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170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如今红糖可是一种比精油还要珍贵的稀罕物,秦王让范雎自己看着拿,就是任由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的意思,其中恩宠,可见一斑。

  范雎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发寒,他平生第一次,好像意会错了君王的意思。

  等秦鱼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心口发闷,想要用力起身,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秦鱼看着这口黑血,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这是怎么了?

  有各种人说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又远去,秦鱼任由巫医给他灌汤药揉胸口的折腾,等折腾完之后,室内安静下来,秦王坐在他的身边,说他:“寡人让你回咸阳,你慢慢回就是了,做什么把自己弄成

  这个样子。”

  秦鱼看着秦王越发苍老的面容,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记忆中他一直挺拔的背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佝偻了。

  秦鱼虚弱道:“我遇到了刺杀,只想着大王这里是安全的,就只想着回来,没想其他的了。”

  秦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寡人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秦鱼看着秦王,秦王看着秦鱼,两人两相对视,秦鱼的眼睛澄澈无比,里面都是信任和眷恋,而秦王的眼睛却是风云变化,波涛汹涌,带着满满的审视和平叛。

  两人静默着对视,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秦王心想,这个孩子有七巧玲珑心,最得王宫里的小宫侍的喜欢,范雎对他说的话,恐怕这个孩子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这样急着赶回来见他的。

  这孩子身边也不缺能人,说不定早就做好了被刺杀的准备?这孩子该不会以为刺客是他派去的吧?

  如果赵鱼明知道自己派去刺客刺杀他,他还用这样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他,可就太可怕了。

  良久,秦王问秦鱼:“赵鱼,你想做秦王吗?”

  秦鱼笑了,他笑的很平静,回答道:“不,大王,我不想做秦王。”

  秦王:“怎么会没有人想做王呢?”

  秦鱼起身,秦王帮他倚在床脊上,还将被子给他往上拉了一拉,不让他受凉。

  秦鱼握住秦王的手,道:“大王,还记得您第一次带我去宗庙祭祖,出了宗庙后我问您的第一句话吗?”

  秦王仔细回想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道:“你问寡人,你还能以秦为氏,叫自己秦鱼吗?”

  秦鱼笑道:“是啊,我还能叫自己秦鱼吗?”

  “您跟我说,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只是要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赵鱼,否则您会很没面子的。”

  “这是体统。”

  秦王感叹道:“是啊,这是体统。”

  秦鱼:“大王,我是秦鱼,也是赵鱼,因为在我的心中,在体统那里,无论我是小宗秦氏,还是大宗赵氏,都没有差别,不是吗?”

  秦王默然不语。

  秦鱼看着秦王,想要一个肯定,还有一个解释。

  肯定他秦鱼没有夺志做王的心思,解释他秦王心中到底在担心什么。

  但是秦王什么也没说。

  只道:“你好好修养身体,寡人召你大母和母亲来咸阳照顾你。”

  秦鱼看着秦王离开的背影,心里是无限的失落。!

第161章 离开(霸王+6)

  秦鱼在咸阳宫醒来之后,就回自己在咸阳的府邸“养病”去了,听闻安平君回咸阳病重的消息之后,每日上门慰问的人络绎不绝,最多的一天,甚至将出入车马的大道都给堵塞了。

  这些来拜访他的人,秦鱼一个都没见,更是连帖子都不收。

  有些人秦鱼可以将之拒之门外,但有些人,来府上拜访,秦鱼是拒绝不了的。

  萝谷来报,太子来府上拜访。

  秦鱼正在查验各种纸张的质量。

  秦鱼从很早的时候就想要造纸了,他造纸最强烈的意愿,不是书写,而是...放茅厕里。

  人一辈子都可以不书写,但一定不能不如厕。

  所以,秦鱼对纸张的质量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用就行了。

  至于用来书写订册成书的纸张,可以继续改进嘛。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他造纸十几年,直到现在都才出来一些成果。

  造纸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一环,就是造纸浆,现在秦鱼已经知道了,但在工匠们摸索到纸浆这一重要环节的时候,秦鱼压根就不知道纸到底是怎么造的。

  纸的原料是草木,如何将草木变成纸,这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好在,秦鱼这些年重点发展的诸如碱、石灰、盐、氨气、苯等工业产物一直都不缺,负责将草木变成诸如布帛之类的大匠们一一试过来,总算摸出了一些门道。

  秦鱼眼前的一沓子纸,是用芦苇、茅草、桦树皮、松树皮、竹子等各种草木材料做出来的纸,有的泛黄,有的粗糙,有的薄,有的厚,有的硬,有的软......

  秦鱼一一书写甄别过后,挑出了芦苇和竹子制成的略略泛黄的纸张,这两种纸洇墨最不明显,可以定为书写的纸张。又挑出了一种软绵非常的纸,这是用棉花做成的,与后世用的原浆卫生纸,几乎差不了多少了。

  秦鱼摸着这软纸,爱不释手,他问大匠:“这是用哪种棉花做成的?”

  大匠略得意,道:“这是用从西域来的短绒棉做成的。”长绒棉是优等棉,可纺布,他们选材的时候没舍得用,便用粗短不易纺织的短绒棉做了这纸,看主君的神色,应该是很满意的。

  秦鱼自是很满意的,他道:“短绒棉相比于长绒棉,劣势太过,既然短绒棉不易纺织,便用来做这软纸吧。”

  大匠应下,只是,他有一点不懂:“这软纸,做了来,要做什么呢?”

  秦鱼微微一笑,将半杯水倒在案几上,用这软纸一抹,案几上的水瞬间被吸干,大匠并不意外,这纸在第一次制作出来之后,他就发现了,这种软纸吸水性极好,但若费劲巴拉用料讲究的做出这样珍贵的纸来,只是为了吸水,那可就太大材小用了。

  所以,大匠继续看着秦鱼,等着他的主君给他说出这种软纸的真实用法。

  秦鱼在大匠等待的目光中慢悠悠道:“将它们裁成半尺见方大小,放在厕房里代替布帛使用。”

  大匠楞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贵人们如厕洁净都是用布,有人嫌弃粗麻剌人,还有用缎锦的,既浪费又奢侈,是个人看了都要大摇其头,斥责暴殄天物。

  主君果然是主君,等这软纸一问世,不得被各家府邸抢疯了?

  秦鱼道:“这种纸,还有改进的余地,添加的洗涤浆棉的碱和灰一定要慎重,如何将其做的更软更韧不易撕裂,你们要多费心。”

  “对了,将这些先送去给咸阳贵女们送去试用,要是有谁能提出可采纳的意见,可享有优先购买权。”

  都是用棉花做成的,卫生纸有了,卫生巾还远吗?如果天下女子都能用上卫生纸和卫生巾,困扰女性的妇科病一定能少很多。

  大匠很想问问为什么一定要让贵女们试用,而不是让君子们试,但在旁等的着急的另一位大匠趁他犹豫的间隙将他挤开,问秦鱼道:“主君,这竹纸,您要如何安排呢?”

  秦鱼摸着粗糙的竹纸,沉吟半晌,道:“这纸,可以一层层叠加,做的更厚更易书写才是,你们先去继续研发,莫要宣扬。”

  这位大匠明显的有些失望。像他这样的匠人都知道,这种能书写的纸一经面世,定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追捧,可比那只能用在厕所里的软纸有意义多了,主君如何看中了软纸,推广天下,反而将此等可以书写的纸珍藏呢?

  秦鱼自是看到了大匠脸上的失望之色,说实话,不止大匠失望,他也非常的失望。

  如果他现在还是以前的安平君,这种竹纸一做出来,他肯定第一个拿去给秦王献宝,但现在,如果秦鱼还这样大剌剌的直接拿去给秦王,恐怕秦王第一个想到的是:天下读书人将归安平君。

  秦鱼可以做出放在厕所里的软纸,但最好不要做出能导引天下文气的书纸,这里面的差别,并不比草木与纸张之间的差别大。

  秦鱼安慰大匠:“好事多磨,此时不是这种纸问世的时候,你们回去在多试验几种树皮,可以加入一些防虫防潮的药材,也可以加入一些增白漂黄的矿材,将这纸做的更白更韧,孤有重赏。”要是能将后世价比黄金的宣纸做出来,那才是读书人的大杀器呢。

  大匠听见秦鱼说“好事多磨”,就知道他这里的才是重头戏,便高兴的应下来,打算回去带着徒子徒孙们继续去磨这竹皮纸去。

  送走了大匠们,秦鱼开始继续做绒花。

  绒花通荣华,这是他做给大母和母亲的礼物,等她们到咸阳的时候,就可以戴了。

  从秦鱼开始能跑会跳开始,就对家里的织室感兴趣,他不仅会养蚕,会缫丝,会绩麻,还会织布,他因为一个男孩子常年混织室,缫丝捻线比女孩子还要熟练,还被仲兄秦峦嘲笑过呢。

  好像自从他进入秦王的眼睛,开始做栎阳令之后,就再也没摸过蚕丝麻线了。

  如今他在府中养病,不想见人,也不想做其他事,便又开始想起了小时候的爱好,缫丝。

  不过,在他缫丝成线之后,并没有兴趣将其纺织成布,而是琢磨着用蚕丝如何做一些小东西出来。

  前世看到过的一些非遗短视频似乎已经离他很遥远了,但最近他夜里熟睡的时候,倒是又开始频频梦起以前的生活来。

  今早一醒来,他就想就着昨晚做的还新鲜着的梦,让仆从准备了一些红绿黄紫褐等染料,打算用蚕丝和铜丝,扭几朵绒花出来,送给已经启程来咸阳的大母和母亲。

  战国时期的贵族饰品,以金和玉为尊,其他的,就是各种式样的铜器和木头,花样也是以刻画为主,扭丝成画的技艺还没出现,秦鱼倒是一时兴起用金丝和珍珠给家中女眷做过几次步摇、簪花之类的常见饰品,如今早就在上层女性中传播开来,为妇女增添了好些颜色。

  太子柱被引进来的时候,秦鱼正用小镊子小心的将一片片粉红渐变的花瓣往花枝上粘,一根根颤颤巍巍的黄色花蕊已经粘完了,等粘完花瓣,收拢花枝,一朵还算能看的绒花就做成了。

  秦鱼坐在席子中间全神贯注的粘花瓣,围在他周围的侍女和小侍从们也都屏息凝神的看他们的主君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等主君给他/她们示范完了,他/她们若是能做出比主君更好的绒花来,定能得到主君的夸赞和奖赏。

  因此,他/她们每一个人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主君手里正在成型的绒花上,没有人发现太子柱已经驻足良久了。

  太子柱今年四十五岁,所谓四十不惑,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年富力强也是最智慧的年纪。

  他禁止侍从打扰安平君的雅兴,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枝春意在少年手中慢慢盛放,将初冬的昏黄渲染出娇嫩的色彩。

  这就是秦国的安平君啊,总是能给人惊奇与惊喜。

  等秦鱼将花瓣粘完,抬起头歇歇眼睛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太子就站在堂室门口看他...手中的花呢。

  秦鱼轻笑一声,起身,踢踢有些酸麻的腿脚,然后徐徐走到太子面前,捻着花枝优雅一拜:“鱼见过太子。”

  太子伸出一手取走他手里栩栩如生的花朵,另一手将他托起,好奇问道:“这花好生漂亮,是插在花瓶里冬日观赏的吗?”

  秦鱼:“不,这是簪在女郎鬓间增色的。”

  太子柱:......

  “哈哈,不像,你我竟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哈......”

  太子柱最引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有一十多个儿子三十多个女儿,自从秦王不再在女色上感兴趣之后,从各种渠道送上来的各国美人,就都进了两个儿子的府邸。

  悼太子是太子,要庄重贤能,不能给人以好女色的印象,所以,其实秦王收到的大多数美人,其实都去了以前的安国君现在的太子柱的府邸。

  这就导致了,太子柱的孩子尤其的多,而且这些孩子少有同母的,可以想见,太子柱到底曾经收过多少美人。

  可以说,太子柱以一己之力,拉升了秦王这一支的子孙数量。

  不过,太子柱宠幸的美人虽多,他

  也有十年如一日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华阳夫人。

  太子柱听秦鱼说这支花是簪在美人鬓间增色的,便不由想见,若是将这支绒花簪在华阳夫人的鬓间,该有多么的美丽。

  太子将绒花还给秦鱼,探头看看用三张案几拼接而成的工作台,问道:“孤能跟你一起学学如何做这花吗?”

  秦鱼瞬间对太子柱的好感持续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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