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66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秦鱼笑道:“大母回乡秋收了,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该回来了。等她回来,我第一个跟她说,让她进宫看望太后的。”

  太后颔首笑道:“那朕可就等着了。”

  等太后说完,高氏接口,很不客气道:“如此无礼小儿,太后怎的还待为上宾呢?”还斜眼看秦鱼,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与之同堂坐谈的样子。

  秦鱼笑而不语。

  一时间,大殿里竟是落针可闻。

  太后不说话,似是在出神。

  秦鱼更加不见尴尬,也捏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一息过去了,十息过去了,半刻钟过去了......高氏和荆氏的额头开始沁出汗珠。

  有宫人给秦鱼端来了玫瑰花茶和米糕,秦鱼开始窸窸窣窣的吃米糕......

  太后继续出神......

  一刻钟过去了,秦鱼吃完了米糕,喝完了花茶,用宫人送上来的锦帕细细的擦拭手指和嘴角,高氏和荆氏则是不断的试着额头的汗珠,神色上也带上了惶恐。

  太后仍旧在出神......

  秦鱼吃完喝完,没有说话的欲望,就研究起眼前案几上的木纹,他用指甲盖掐了掐,一掐一个印子,豁,这不会是金丝楠木的吧?啧啧,一整块金丝楠木做成的案几,放在后世,值老钱了......

  高氏和荆氏再也忍不住,嗫嚅着开口:“太后......”

  太后好似被惊醒了一般:“啊,方才说到哪里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

  秦鱼注意力从金丝楠木上抽回,笑道:“方才说到,我想请太后出宫,去为今年栎阳考课做总评比,太后可有兴趣去散散心?”

  太后好奇:“有榨油吗?”前些日子秦鱼给她送来了一大缸的

  豆油,做出来的菜肴吃着又香又清淡,特别对她有些克化不动食物的肠胃,她特别喜欢。

  秦鱼回道:“考课考的是田禾和牲畜,没有榨油。不过,考评完成后,我可以奉太后去左工室参观一下,我去过一次,榨油还挺有意思的。”

  太后笑道:“行吧,哪天去,你来接朕就行了。”

  秦鱼高兴道:“定不会让太后失望的。”

  太后颔首:“你做事,朕放心,都听你的。”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秦鱼就起身告辞。

  太后让侍人好好的将秦鱼送出宫去。

  秦鱼转身就走了,看也没看高氏和荆氏一眼。

  笑话,这两个老头是哪个门面上的人物,敢当着太后的面给他下马威,连太后都礼待与他与大母,秦王更是宠信他直接将他封在栎阳,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打太后的脸还是在打大王的脸。

  反正,不会是打他的脸就是了。

  秦鱼自认自己的脸面,都是自己挣来的,无需向旁人弯腰乞讨。

  不蒸馒头争口气,气节,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要,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秦鱼拍拍屁股走的潇洒,留在太后宫中的两人却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对脸寒似霜的太后谦恭的低下头颅。

  太后气笑了:“感情,朕方才跟你们说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了是吧?”

  高氏荆氏忙惶恐道:“老臣不敢!”

  太后笑道:“你们也能自称老臣,可别给朕丢脸了,你们除了在栎阳养尊处优的享受天伦之乐和欺压小孩子,你们可有做出过什么政绩吗?”

  高氏和荆氏更惶恐了:“太后,难道,难道,就任由一个稚子站在吾等头顶屙屎拉尿吗?”

  太后扶额,以前她怎么没有觉着这两人这样蠢笨呢?还是说人老了,脑子就变得糊涂想不清道理了?

  太后:“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高氏和荆氏对视一眼,荆氏道:“吾等听闻,前些日子,这个稚子......”在太后严厉的视线下,荆氏艰难改口道:“......公子..鱼,将一瓶花露,卖出了三千金的价格。太后,公子鱼有此等宝物,不说献给太后,竟然作价卖给一介商贾,实在是没将太后放在

  眼中。”

  太后呵呵笑道:“他有将花露献给朕,很将朕放在眼中。还有,花露是大王的,你们可以不用打这个主意了。”

  荆氏一噎,高氏道:“既然是大王的,公子鱼也应该将所得巨资送往咸阳,而不是分发给贱奴们......”

  太后耐心道:“他分发的,是我秦国的百姓和黔首们,不是什么贱奴。”

  高氏激动道:“黔首跟贱奴有何区别,他居然还征发有偿劳役,给每个正常服劳役的民夫发盐发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住口!”

  一个金铸茶盏摔在高氏的脚下,太后用力指着高氏和荆氏,喝骂道:“依朕看,你、你们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是没长半点脑子,朕在咸阳的时候就听说你们欺压百姓为非作歹,朕还不信,如今看来,竟都是真的。是往日里朕太纵容你们了!”

  高氏还要再说什么。

  太后已经不想听这两个人的废话了。

  喝道:“滚!”

  高氏和荆氏无法,只能告退。

  在他们出殿门前,太后给他们做最后的劝语:“不要去招惹秦鱼。”

  是秦鱼,不是赵鱼。

  这两人似是得到了什么暗示似的,对视一眼,对太后躬身作揖,然后退出宫殿。

  出了繁花似锦的内宫,走在肃穆的外宫宫道上,荆氏不由叹道:“太后老了,已经失了睥睨六国的锐气了。”

  高氏看看左右,小心告诫道:“小心隔墙有耳。”

  荆氏不屑:“就是听到又如何?还能告到太后耳中去?就是太后知道了,还有丞相在呢,差不了事。”

  高氏一听,觉着有理,也松懈下来,叹道:“太后不顶用,丞相远水解不了近渴,奈何?奈何?”

  荆氏嗤笑:“不过是个稚子,给了他过了这么些天的安静日子,还真当栎阳是他掌中之物了?”

  高氏:“兄是要......”

  荆氏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然后结伴出宫了。

  秦鱼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出宫之后,回了官署,找向圭说话。

  “老师,你跟高氏和荆氏之间,谁

  尊谁卑?”

  高氏和荆氏是栎阳楚系的贵族,向圭知道,他道:“高氏和荆氏原本是太后从楚国带来的侍女后人,因为太后重情,提拔他们,才让他们在栎阳过活。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也就是说,向圭在他们面前,可以称一声少主了,毕竟向寿可是太后的舅家表弟,向圭在他们面前就是小主子。

  秦鱼晦气道:“在太后宫中,遇见这两个人了。”

  向圭皱眉:“你们起冲突了?”

  秦鱼翻白眼:“是他们单方面的看我不顺眼,我是闲着没事跟他们起冲突。”

  向圭:“既然没有冲突,你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秦鱼:“哼,我总觉着这两个老头没安好心。对了,我之前要的栎阳各家的谱系来历,您可给我写好了?”向圭虽然是从咸阳来到栎阳的,但他对栎阳本地这些老牌贵族家世也很了解,在授课的时候,秦鱼就请向圭给他写一个谱系出来。

  这样的谱系,他还请里典公孙眺、大母和丘嫂一人给他写了一个,秦鱼要求他们写自己知道的,不要串联,这样秦鱼拿到手之后,可以相互比对映照,对栎阳的势力有一个更深的了解。

  向圭给了他一大藤箱的竹简,一卷竹简就是一家的谱系,要是人口多的,势力广的,就分为好几卷竹简,然后装到一个靛青色的麻布袋里,以防混乱了。

  秦鱼看着这一大箱子的竹简,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有多余的纯碱的时候,我一定要把纸给做出来。

  竹简,对小朋友,真是太不友好了。

  秦鱼暂且将手里的活计放一放,开始梳理栎阳本地大小势力。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大家都闲了下来,秦鱼有预感,之前看着很平静的栎阳,或许很快就要波涛汹涌起来了。

  他不说提前做好准备吧,总得先将这些人的根底给摸清楚吧?否则投鼠忌器,或者打蛇没打死反被咬一口,他得多冤啊!

  栎阳的百姓们对官署开展的考课活动付出了极大的热情,总评比这一天,好像所有的栎阳百姓们都蜂拥到了都邑,好在秦鱼早就想到或许人会很多的情况,不仅将整个西市给空了出来,还让官署的求盗亭长和槐那边的所有士卒全部出动维护秩序,避免拥挤和踩踏情况发生。

  这一天,秦鱼见到了灵气十足的田牛,见到了毛色雪白的山羊,见到了肥壮的河曲马,见到了飞的很高的雉鸡和野鸭,见到了一斛颗粒比所有豆子都还要大的大豆,见到了色泽金黄的麦子,见到了植株粗壮的荨麻......

  这些都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而秦鱼,要做的就是守护他们。!

第77章 大木

  考课结束,百姓们的热烈程度却没退却,秦鱼趁着这股热潮,新发了一回征劳役的明告。

  说起来,今年,秦鱼这个县令已经征发过劳役了,时隔一个来月征发第二次劳役,应该群情激愤骂他狗官才是。但百姓们却是兴高采烈的聚集在明告下面,听小吏们详细讲解此次劳役的内容。

  此次劳役,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征集青壮,继续上山采集大木和大石,这次劳役时间要长一些,若无意外,会一直做到河水结冰为止。报酬方面,会与第一次劳役相同。

第二部 分,是官署计划在县内种植果树。因为种植果树属于轻省的活计,因此这部分劳役面向的群体,除了青壮男子之外,还有青壮女子,以及自认可以做工的老弱。青壮男女锄地挖坑,老弱可以浇水扶苗,分工明确,一点毛病都没有。

  秦鱼这样的“横征暴敛”,要是来个儒家博士,怕不是得指着他的鼻子臭骂“暴君”!

  但栎阳的百姓们听着此次劳役的内容,具都开心的笑了。

  往年秋收之后,他们交上今年的赋税之后,没有服劳役的,也是要继续服劳役的。以前给官署服劳役,不仅是无偿劳动,还要自备口粮。啥?没有口粮?那也没关系,可以向官署借贷哟,只要等你田里有收获的时候,连本带利息的,还上就行了。

  即使没有服劳役的,他们也会凭借经验,计量剩下的口粮,看能不能挨过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是之前家中有在官署借贷的,这个时候就要开始还贷了,若是打算用全家剩下的口粮去还贷,那就要考虑接下来的日子全家会不会饿死。

  要是不打算还,那也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利滚利,这样或许永远也没有还的上的时候,第二个选择,就是主动去官署,用延长服劳役期限的方式,去为官署还贷。

  无论是第一个选择,还是第二个选择,总归,他们最终,还是要到官署延长服劳役的期限的。

  要是家中既没有未完的劳役要服,也没有未还完的借贷,粮食青盐也都够吃的,那么,这个时候,全家就要考虑如何过冬的问题了。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打,茅草屋是不是漏风了?要不要修补?过冬的柴木可都准备好了?大人穿的棉衣呢?熬过绵绵寒夜的被子呢?小

  孩子可以窝在屋子里躲冬,大人可是要干活的,没有棉衣穿,没有暖被盖,冻坏了身体,可就做不了活计了。

  更有可能的是,全家可能在不知不觉间,都冻死了。

  因此,每年的冬季,对他们这些黔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大不小槛,度过去了,就还有明年,度不过去,就没有第二日了。

  若这些都准备好了,仍旧不能闲着,秋收后的田地整理好了吗?田间的沟渠要不要疏通一下,等来年春耕好引水灌溉?今年种的麻沤好了吗?若是不能在结冰前将麻捻成线,留待冬日里纺织成布帛,等到明年交帛税的时候,很可能会交不够......

  林林总总,他们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不能停下来,他们时时刻刻总是有做不完的活计。

  或许只有等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们才能永久的歇息一下了。

上一篇:星际最强玩家

下一篇:校园修仙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