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愫
小陶小心翼翼问:“什么诅咒啊?”
池帅是安分了几年,可他是红色危险人物。
老马点开新传来的视,视频里那两个警员身体上不停长着蘑菇,一朵又一朵,皮肤溃烂,血管爆起。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紫的灰的,仿佛一个大型毒蘑菇养殖人桩。
小陶只看了一眼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扭头对空姐说:“谢谢,我中午不吃饭了。”
江心月眉头紧皱,池帅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回来,之后也不可能再留在队里了。
真的碰上了,是抓还是不抓?
“江副队,这两个人……”老马也在担心,等抓到他,肯定是要送回监狱去的。
这几年,靠着池帅抓到的犯人都有许多,他再进去,说不定会碰到那些犯人。因为他的突然潜逃,刑期也会延长。
那两个警员被抬到太阳底下暴晒,这个诅咒也不知道破解办法是什么,如果找不到破解的办法,那只要环境湿度高一些,这两个警员就会长毒蘑菇。
“已经在救治了。”江心月也没心情吃饭,思考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池帅。
几人坐在飞机后排,同样坐在后排角落的还有易昂,和贴了隐身符咒的丁灵。
贝贝生无可恋坐在教室里,旁边是同样百无聊赖的章天宇,两人互相看一眼,又都同时别开目光。
丁灵请了长假。
她说南州老家有事,她必须得回去一趟。
陈大海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师说。”
陈大海还不知道丁爷爷现在身强体健,有了个小孙女要照顾,老人的劲头比之前都足,带着二丫上山摘蘑菇挖竹笋,下河捞鱼网虾。
他记忆里的丁爷爷又年老,又体弱,还有个不孝顺的儿子,日子过得很艰难。这回丁灵请假,他就以为是爷爷出了什么事。
丁灵想不出什么借口中来,陈大海没再继续追问,点头:“行,你回去吧。”
又给丁灵发了一笔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奖学金”。
她刚从南州回来,又要回南州,肯定是家里出大事了。
易昂是请了事假回家一趟,他只请了半天,半天之后还没返校,打给他妈一问,根本就没回去!
章天宇在办公室前纠结了好久,终于向老吴坦白了:“他走之前,问我借钱了。”
吴永立拿着大茶缸子,他刚觉得易昂这小崽子长进了,怎么就开始惹麻烦?
“借了多少啊?”吴永立吹了吹刚从一号大棚里新鲜现摘的胖大海和鲜枸杞。
“十万。”
吴永立一口茶喷出来,殷红的枸杞点缀上了章天宇的校服和脸,吴永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瞪大眼睛又问:“多少?”
“十万啊。”章天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十万也就是今年过年收到的叔伯们给的红包而已,还没动用到他别的小金库呢。
吴永立盖上茶缸,向易昂的妈妈反应这个情况,指着章天宇气不打一处来:“十万你说借就借了,你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章天宇不知道,他要是早知道易昂是离家出走,那十万块怎么够,他也想跟易昂一起去浪迹天涯。
易昂买了一张去往东极岛的机票,到了东极岛再登船,跟那些人一起前往海上秘境,如果运气好,三五天就能等到秘境开启。
他就可以进入秘境去找爸爸了。
易昂打开书包,拿出所资料,他是提前到达的,还有时间可以搜集信息。
丁灵看着易昂在海图和各种资料上写写划划,闭目养神。
剑尖在她掌中嗡嗡抱怨:坐里面没有坐在外面爽。
丁灵揉了剑尖一把,刚刚乘务员在机舱门口检查有没有人使用隐身符非法乘机,剑尖没有收敛灵气,她们差一点儿就被抓住了。
她不能留下去往东极岛的行程记录。
剑尖扭动一下:那才更应该坐飞机头嘛。
丁灵没再说话,继续观察江心月和易昂。
下了飞机之后,江心月那边她放出几只麻雀跟随,她自己则跟着易昂。
易昂一下飞机,很快使用了易容小道具给自己改头换面,跟着就背着书包走访岛上的渔民们。
此时天色将近黄昏,海港日落是很美的,夕阳和波光仿佛一幅名家油画。
易昂在停泊的渔船中找到一艘不大的船,船上有对看着非常和蔼的老夫妻,老奶奶正在挂网。
“奶奶,你家供饭吗?”易昂在港口走了半圈,决定就在这艘船上落脚了。
“供饭!”老奶奶笑了,“你是学生吧?上岛发现没吃的?”
易昂笑了笑,他改变样貌变成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大概就是他几年之后的模样,这样如果需要亮出证件,差别也不很大。
“我们岛上少有吃饭落脚的地方,你上船来吧,跟我们随便吃点?”
易昂应一声,轻跃上船。
丁灵有些意外,易昂怎么运气就这么“好”,他怎么一挑,就挑中了整片鱼港里最黑心的船?
剑尖吐槽:哇,主人,你这个同学有特别的送死天赋。
丁灵快速跟上的同时,认真决定,以后真的不允许它再瞎看电视了!
第113章 汇合
易昂特意挑了这对看着很和蔼的老夫妻。
他身上揣着攒了多年的压岁钱零花钱, 还有跟章天宇借的十万块,全都在收包夹层一个很隐秘的钱袋里。
易昂上船之后,老奶奶到前面去饭, 老爷爷拿着酒盅和海苔炒花生坐到小桌前,笑着说:“饭还要等等,先喝点?”
易昂摇头,他虽然成年了,但还没到饮酒年龄。
老爷爷也不勉强,自己喝起来,一口一个花生米嚼得很香,还往易昂面前推了推:“刚炒的花生, 不潮,脆得很嘞。”
易昂一听这口音问:“爷爷是东极州人?”
老爷爷目光一顿, 又笑眯眯点头:“是嘞是嘞,你听得出?”
易昂研究这块地方六年多了, 网上的视频也看了一少,甚至, 他还自学过东极州的话。为了跟老夫妻俩讨近乎于是他说:“我爷爷是东极州人, 我也会说一点。”
说着他真的跟老爷爷说了两句东州话, 老人笑得更高兴了,连连嚷嚷:“老伴儿,这小伙子也是东州人,你做两个家乡菜!”
易昂以为关系拉得差不多了, 对老人说:“这海上前两周是不是出过事啊?”
老人连忙摇头:“我们不知道,上面不让说的嘞。”
那就是知道, 老奶奶端了一盘辣炒螺肉出来,又回厨房拿了壶酒来, 帮着易昂劝老头子:“都是同乡。”
易昂见状,倒了杯酒,陪老人喝起来。
丁灵抱拳站在船舱内,摇头叹息,易昂还是太年轻。
老人喝了口酒:“就是海面沉下去了嘛。”
“沉下去了?”易昂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是海面水位下降?”这些是新闻里没有报道过的,连网上都没有这种视频,应该是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住了。
“不是下降,就是空了一块。”
“空了一块?”易昂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新一页,他画了张草图,“您的意思是海面像这样,空了一块吗?”
草图上画了一片海和波浪,中间是空的正方体。
“不对不对……是圆的。”不是方的。
海面凭空消失了一截,原本行驶在上面的船只突然失去海水的依托,全部掉下去了。
别的渔船看见了,纷纷调头,有些小船只逃过了一劫难,那些体型偏大的运气不好没能逃过。
“我们离得远,才没事。”老头子叹口气。
“后来呢?”
“后来上面就来人了,又禁了好几天海,不许我们出船。”
“那去调查事件的人,回来了吗?”易昂在看到新闻开始,就一直给顾诚打电话,但顾诚没有接,那就是还没回来。
“人没回来。”老头又给易昂倒了杯酒。
易昂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第二道菜才刚上桌,他继续问:“人没回来?”
“人没回来,船回来了嘞。”老头啧啧摇头,“还是七八年前有过一次这样的怪事,也是船出海,船回来了,人没回来。”
“六年前。”易昂说,那次任务本来不是爸爸去的,是爸爸替顾诚去的,所以他才这么多年都不理睬顾诚。
老头惊讶看他一眼:“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嘞。”
这时老奶奶又端出一壶酒,这都连喝三壶了,怎么一点用也没有?这酒可是烈酒,这人还是个千杯不醉?
丁灵指尖轻弹,又一道化清符拍出,酒壶里的酒刹时变成了有点酒味的水,别说三壶了,就是再来三十壶也喝不醉人。
易昂又继续问老头情报。
“大船都被征用了嘞,我们小船嘛,不要我们的。”确实老夫妻俩的船只看着很破旧。
两人正聊着,船外面又有人问:“供不供饭?”
丁灵眉目微动,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
老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一只羊也是宰,两只羊肉也是杀,老头子应一声:“供,正好上来一起吃。”
新上船的人顶着丁灵从没见过的脸,他大腿上似乎有伤,上船的时候不太利索。
丁灵看了眼那人的炁,是池帅。
老妇人笑着说:“多个人,我再多炒两个菜,你们继续喝酒吧。”很快端出了煎得香喷喷的鱼糕和辣炒鱼饼。
老头子状似不满意:“老伴,来点硬菜!让他们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池帅说:“先给我来碗面条吧,吃饱了再陪你们喝点儿。”
老妇人很快就下了一碗面条来,池帅像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筷子挟起大半碗面,快速吹凉就往嘴里塞。
离得这么近,能看见那人脸上的使用了符咒的痕迹。易昂又看了眼那人的腿,想起了新闻里播报的那个通缉犯。
他拿起碗,走到船舱外支锅台的地方,笑着大声说:“给我也来碗面吧奶奶。”说完后又压低了声音,“奶奶,您别害怕,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