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亦瑜
亓官珩牢牢抱着怀里姑娘的腰,而后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你戴着的这枚绿色玉佩,是A货,假的吧?”
鸡蛋直径的玉佩,又是这么大一块,如果?是真的,还是这个色泽,起码是大几千万才能买回?来的。
琼玉不?像是有这个钱来挥霍的。
琼玉:“……….”
她已经无语了。
如果?亓官珩径直跟她见?面就说这句话,她一定扭头就走。
正常人都不?会指出别人戴的首饰是什?么品质,哪怕是假货A货,也会一句话也不?多说的好?吗!
像亓官珩这么直接说出来,是要直接友尽的节奏啊。
琼玉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亓官珩,“你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话刚说完,亓官珩手里就出现了一个东西。
只见?亓官珩把琼玉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而后把手上的东西给琼玉戴上。
琼玉低头,却看?见?一块青绿盈盈的玉佩。
玉佩上雕刻了一朵朵的琼花,惟妙惟肖,犹如春日里的那一树琼花,真得绽放在这小?小?的玉石之上。
玉佩里面的青绿,如同三月柳条上的嫩叶,青翠-色-欲要滴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亓官珩脸上有着纯然的笑意,“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此时此刻,落地窗外的烟花又放了起来。
璀璨光辉的烟火下,亓官珩的眼眸深沉,里面盛满了不?容错认的爱意,静静地凝视着她。
琼玉想,这一夜的烟花,将会永远被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心口无端地一悸,而后缓缓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吃完了晚饭,亓官珩拿着剩下的红酒,抱着琼玉在阳台上看?星星。
他说起了正事,“这个阿兹特克的副本,明显就是为了我而设的。琼玉你要小?心,你的下一个副本,恐怕不?会太容易。”
他拿着琼玉胸前的玉佩,“这个玉佩是我问李二郎要来的,上个副本的奖励。他说过,这本来是预备给你的。”
琼玉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有些吃惊,“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奖励,换成给我的东西?这是你的奖励,你为什?么要给我?不?行,我不?能要。”
哪怕亓官珩是她的男朋友,可是这并不?代表亓官珩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的副本危险,亓官珩要经历的副本也不?是过家家。
琼玉认真地道,“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
亓官珩的心一下子软了,在琼玉的发心上啄吻了一下,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我好?爱你,琼玉,好?爱你……….”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个人也喜欢你,这种感?觉是这么幸福。
他只抱着琼玉,就觉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听见?琼玉说担心他,他就觉得满足,还非常窝心。
琼玉第一次被人表白说爱你,一下子脸就更热了,一时间连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只愣愣地看?着眼前俊朗高大的男人,整个人缩在了他宽阔的胸膛里,想把自己变成他的一部分。
这广阔无垠的宇宙,看?不?到边的时光,她等候了三十四年,兜兜转转,遇见?了那么多的苦难,见?过了那么多的坏人,心里有那么多道疤。
终于在人生中的第12410天,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说,我爱你,琼玉。
琼玉忍不?住伸出手,一遍遍地描摹男人的面孔。
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在游戏里,忙着去跟别人搏命,很难有这样坐下来的日子。
就算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下一次游戏是在什?么时候。
琼玉娇娇地嗔了一句,“你跟多少?女孩子说过这句话啊?不?会是跟元素周期表一样,无穷无尽的吧?”
“我这种人能够娶到媳妇儿,已经是积了几辈子的福了。”
亓官珩佯装生气,咬了琼玉的鼻子一口,换来琼玉的一声轻呼,“我好?好?守着我的媳妇儿就够了,还去招惹其他人干什?么?再说了,我之前相亲的时候,那些妹子可嫌弃我了,恨不?得让我立刻滚蛋!”
琼玉不?信,“为什?么要让你滚蛋啊?”
以?亓官珩的外在跟物?质条件,让他滚蛋的女人脑子只怕都出了问题。
“我就是说我是在学校教书的,还是做的天文物?理的研究,冷门?得很。”
亓官珩狡黠地笑,“每次聊天的时候,都是说起天文啊,化学啊,军事啊,户外啊。基本上,每次都把天聊死了,这些妹子都很烦跟我说话。”
琼玉:“……….”
基本上妹子会去喜欢天文物?理化学军事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亓官珩这么作,完全是自己找的。
琼玉无奈,“你这样跟人介绍自己,能找到对象才算是稀奇。”
“所以?我有先见?之明啊。”
亓官珩一脸骄傲,看?着琼玉非常满意地笑着,“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我们家宝贝儿。”
琼玉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亓官珩,转头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谁是你们家的………”
她的话很低,亓官珩没?有听清,只是看?着琼玉这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便低头寻了琼玉的唇,一只手伸到了琼玉的脖子后面,掠夺着她的呼吸,“我想了一晚上了………”
琼玉被压在躺椅上,亓官珩的气息灼热凌乱,喷洒在她的唇间,脖子里,让她整个人有股难以?言喻的热度,间或还有些痒。
从皮肤上到心底的痒。
这种心痒,几乎难以?克制。
她迫切地需要碰触到亓官珩,才能让自己稍微解渴。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
琼玉在亓官珩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洗漱完,换了一身轻便T恤长裤做睡衣,刚刚做完保养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要关灯,就听见?门?被敲响。
这个时候了,亓官珩还来做什?么?
琼玉跟亓官珩待在一个房子里的日子太长了,想也没?想地开口,“请进。”
亓官珩手上端着一碗汤,径直走到了床边坐着,“这是红枣桂圆茶,加了安神?助眠的洛神?花。你不?是说最近一直睡不?好?,喝一碗。”
“太体?贴了,一百分。”
琼玉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一口就喝了,“你说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怎么可以?没?人要呀,器官先生?”
“因为他们都不?是你。”
亓官珩顺手抓着琼玉的手,牵过来嘴边亲了亲,“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遇见?琼玉之前,他并没?有正经喜欢过什?么人。
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喜欢一个人,太不?容易了。
“你还有话想跟我说?”琼玉见?亓官珩这个样子,就有些好?笑。
跟亓官珩熟悉之后,他的每一个动作神?态,琼玉都能够轻易从里面猜出来其中的含义?。
刚刚在室外没?有发现,进了这件卧室,琼玉才恍然,原来这件卧室跟亓官珩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Hermes大地香水。
亓官珩或许是因为在国外长期生活的缘故,也会本能地喷一些中性味道清淡的香水。
在游戏里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他家里,这种香味就会扩散到房子里的每一处。
这款名?为大地的香水,取意就是大地之间最美好?的事物?。
前调是橙子和葡萄柚,中调则是天竺葵和玫瑰,尾调具有安息香、香根、甜椒和西洋杉。
这些取材赋予了这款香水以?大地的沉稳,坚韧,活泼,隐忍,跟包容万物?的广阔胸襟,尤其是在亓官珩身上,琼玉意外地觉得非常好?闻。
之前她曾经见?过亓官珩在副本里买过这一款的须后水,出了副本之后,她便曾经去买过一瓶。
她把香水喷在自己家的枕头,沙发,抱枕,还有衣柜里,就好?像待在有他气息的地方,让她不?自觉便觉得满足跟安全。
她从来不?会买香水的人,曾经安慰自己,家里养狗就会有气味,喷香水可以?净化空气。
这纯属自欺欺人。
琼玉是一个再被动不?过的人。
其实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对亓官珩动心了,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
“我想坦白一些事,你听我说。”
亓官珩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起在鄂郡市副本里跟萧彤聊过的内容。
要给自己女朋友安全感?,首先就要坦白。
他拿出自己带来的文件夹,取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家的合照。
“我父亲是米国的商务部部长,哥哥是华盛顿州的州长。我们家,是一个不?小?的大家庭。”
琼玉的眼眸里不?容错认地出现了波动,还有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
亓官珩的身世绝不?会简单。
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相对于亓官珩来说,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放在大街上找不?到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游戏,她甚至不?可能认识亓官珩。
而亓官珩主动来告诉她这些事情,是为了让她放心吗?
“我哥哥大了我十五岁,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我没?有从政的打算,不?过我之前做过一些竞选团队的事情,所以?懂一些政治。”
亓官珩接着说,“我们家孩子的婚姻都是自己做主,我大哥选择从政,就选了一个大家族的妻子。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在鄂郡市的时候,萧彤姐跟我说过,她这辈子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自己喜欢的人,便一辈子不?打算将就。
“而我既然喜欢你,就应该用最大的诚意,让你信任我。”
亓官珩从来没?有这么坎坷过,仿佛在等着命运的审判。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说这些话,就是担心琼玉会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