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茶茶
少年金发微掩眉眼,带来颇具压迫力的阴沉感,双眼下方伏着明显且神经质的一抹青黑。
“还在搜查,外围已经搜过了,现在搜查圈正逐步往内城靠拢。”
“一点她的信息都没得到吗?”奥托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反问,“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养着那些军官都是干什么吃的,就算是狗,闻着她的味道也应该找到人了。”
他拿起文件看了一眼,随即又不耐烦地摔在桌上,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难以忍受地插/入那头金发。
“离小芙失踪已经四天了,究竟是谁要害她……她那么蠢的一个人,被卖了被伤害了都没有能力反抗。”
“就算是想拿小芙威胁你我,那也应该早就发来威胁讯息了,要钱要爵位都可以,只要那个人站出来,我就能捉到他,在帝国几百亿人面前把他千刀万剐。”
说到最后,奥托抓紧发丝,眼底已经全然失去任何情绪,隐隐颤抖地咬住牙关。
奥托近乎被心底的焦虑冲毁神志,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失去清醒。
他的好友都在帮助他,而他必须坐镇在这里,以亲王之名调动各种人力部门及军队寻找小芙,还要以防兄长随时可能会有的问询。
可……
奥托腿部肌肉紧绷,完全克制不住想冲出去随着调查队一起找小芙的冲动了。
脑内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受到伤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那具柔弱又没有经过任何锻炼的身躯,只要稍稍施加迫害就能令其轻而易举地失去生命力,奥托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遭遇了恶件,这四天中小芙会被折磨成什么模样。
“冷静,奥托。”
眼见大少爷的情绪越来越失去控制,为了不让对方发疯,赛厌闭了闭眼,冷静抛出了另一条尚不确定的信息:“中心域那边的搜查由莱昂接管,有阿尔伯特元帅的独子坐镇,那边的搜查不会遭遇什么阻碍,就算是公爵也会卖给莱昂面子。”
“七个小时前,我们就将检查关口,以及中心域调来的第二批军官严格控制住了郊区,尤其是小芙从酒馆到地下铁的那段道路,反复模拟、排查、得到了一条异样的信息。”
“……之前不是说郊区没有监控么?”
“是,所以我们只能采取挨家挨户询问的方式。”赛厌露出了个笑容,只是因情绪的多日紧绷,并没有显得如何温和,反倒像是压抑着心中隐忍的黑色郁气一般。
“虽然是老方法,但效果不错,我们从一家黑巷中的私人医馆那里得知,前些天有几个打架斗殴混混被送到了医馆,时间刚好和小芙失踪的时间节点对应。”
“是他们做的?”
奥托站起身来,双眸鲜红欲滴。
“我想即使他们不是主使,也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时间点太巧了,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因果。”正巧赛厌携带的终端响起铃声,他拿出终端,边回复边陈述道:
“噢,确定了,的确和他们有关。”
“调查队有消息了?”
“是,告诉你的那条消息是我们三十分钟前收到的,但因混混们受伤有轻有重,没有全在医馆,伤重住院的两个人现在仅是微微恢复了一点神志,我们无法从他们嘴里撬出任何信息。”
“于是发现嫌疑后,我们的调查员便让医馆老板向当初留下联系方式的混混头子发出通讯,告诉他们二人伤重病危,骗他们回来看望,最后一举拿下,但……”
奥托以冰冷质询的目光回应。
赛厌一笑,声音中却毫无笑意,冰冷到令人惊心:“直到刚刚我接到任务进度的汇报前,十数个电话也无任何一次接通。
于是调查员又花了点手段从老板那里得到了这几个混混头子的住址,抵达之后,发现嫌疑人的房间内十分凌乱,值钱的物件被扫荡一空,早已人去楼空了。”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赛厌下定论道,“这些混混的确和小芙的失踪有关联,他们潜逃了。”
……
帝国郊区,原野之风酒馆附近。
破旧脏污的街道丝毫不见往日常见的行人或混混的影子,唯有在此地值守的军官们,越靠近酒馆,停驻的身穿黑色军服的alpha就越多,像是警戒的蜂群一眼严密把控着四通八达的道路。
戒备森严的路口处,两位守卫拦下了一位可疑的少年。
“停止,前方禁止通行。”
“郊区现在的所有道路都严格把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身穿白衫黑裤,面容秀美,肩上挂了个单肩包的黑发少年被拦下后一怔,随后他稍稍抬眸,平静地扫视了一眼面前这两个人,侧头动了一下佩戴着的耳麦。
“……你已经到了?”
“是。”海德温静静回复,“但我被拦下了,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意通行,来找小芙么?”
耳麦里的赛厌失笑道:“是,你把声音调大,我和他们说。”
海德温回忆了一下耳麦的用法,随后按赛厌所说调整好音量键,将耳麦稍稍放远。
少年侧眸,丝毫不关心他们的交流般,思绪略微放空地回忆起这几天的事。
他是在小芙没回来的当天晚上发现异常的。
身为小芙的同居人,他察觉到了小芙那天身体的不适,但小芙说没问题,海德温便也没有再劝——他自己就是从各种伤病和凌虐中长大的,又是身强体壮的alpha,常识的缺失让他没有把小芙的发热放在心上。
但他那天下午却借用了房间里自带的小厨房,学着小芙平时开小灶的样子给她熬了锅姜汤。
当天夜里十一点,本已经是小芙回到庄园的时间,海德温注意着时间,掐准她回来前重新加热了一下那锅姜汤——然而直到再次放凉也没有等到小芙回来。
两个小时后,凌晨一点,女仆长带人敲门,在门口询问小芙有没有回来,没有人回应。
海德温察觉到什么,在女仆长从询问到察觉到异常的几分钟之间,便快速而有序地将自己的生活迹象从小芙的房间里抹除——包括收好自己的衣物、鞋袜、以及将小芙压箱底的狗粮狗玩具找出来,随后平均地扔在角落,营造出这里之前真的有大型犬生活的假象。
再之后,他从小芙的窗后跳出,等到女仆长带人开锁,进到房间里找寻人无果之后,海德温已经离开庄园,想办法向亲王发出了通讯。
……再之后。
他便请求赛厌作为调查队的一员,来到了这里。
小芙离开的这几天,海德温尽管面上平静,但他只是不善于做出表情而已,实际上他早已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见某人,想再次呼吸到某人气味的渴望。
就像是被缰绳彻底驯服的野犬,哪怕只是想到再也见不到小芙的可能,他便感到全身的骨骼血液中都生出一股奇异的、躁动的毁灭欲;令心神俱动,指骨捏紧交响,就连胸膛也隐隐发烫。
那不仅是针对于他人的破坏欲/望,还有自身。
……小芙。
“交给你个任务,我想你应该可以做到。”
海德温顺利通过关卡,向赛厌指引的地点行进时,绿眸微微涣散后,缓神颔首道:“你说。”
“酒馆后行再右转,五千米左右,红色招牌地下,有一个废弃了的地下交易场。五年前被检察官查封后,这里便充当起黑色交易的聚集地,多是毒/品与人口贩卖的买卖,如果不是小芙失踪,也许我们还要花上几年才会注意到这里。”
“经分析,我们确定潜逃的混混三人很大可能潜藏在这里,但地下交易场面积辽阔,其中躲着不少罪犯流民,并且建造的临时逃生出口也四通八达。”
“老鼠么?”海德温说。
赛厌笑道:“不错,这群人就是阴暗之地的老鼠,帝国的蛀虫。”
“按照如今帝国针对毒品以及毒品贩子制定的严苛法规,这里很大可能还设有自毁程序,以方便他们销毁毒品交易的证据,军队只能守住几个出口,却不便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海德温走过酒馆后方的路口,按照赛厌所说右转,“我的任务就是降低他们的警惕,想办法引他们出来。”
“聪明,他们身上可能携有武器,请小心。”
“出发前你给我的背包,说是之后可能会对我有用的道具,就是让我现在使用的么?”
“是,打开看看吧。”赛厌在耳麦另一边微笑,“我想你也许用得到。”
找到进入地下交易场的红色招牌前,海德温侧身将身形隐藏在一家破旧店面的后方,随后半蹲下来,打开单肩包,俯身观察里面的道具。
看清里面放置的道具后,少年漂亮的绿眸微微一怔。
一条自带绑带腿环的枪套,里面放着一把高浓度麻/醉/枪,体积不大,容易被藏在衣物内。
一把小巧折叠的军/用/刺/刀,同样易于携带隐藏。
以及一颗白色的胶囊式药丸。
“进入地下黑市需要搜身,显眼的武器不方便带进去,这些就是我能为你准备的全部了。”
“药丸的作用是什么?”海德温问。
赛厌顿了顿,随即温和回答:“这里毕竟是地下黑市,法律无从管束之地,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下,这是为了防止你任务失败,沦落到他人之手遭受折辱,令你解脱的道具。”
“……”
“任务很危险,希望你务必认清到这点,海德温,”赛厌提醒,“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海德温凝视背包里的药丸片刻,随后拉上拉链,拿好背包直起身,语气依然平静:“将他们带回来,就能得到小芙的线索了,对么?”
“是。”
“我明白了,”海德温说,“只要能找到小芙,接下来不管有可能发生什么,我会将他们带到你面前。
第27章 这种的是带球跑剧本吗?……
夏芙被闷久了,一闭上眼脑海就浮现出一个又大又……宽阔柔韧的胸膛糊在自己脸上让自己醒不过来的场景,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置身天国,无数个红发酷哥手拉着手用胸堵着她,让她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不到六点的时候,夏芙出了一身冷汗,惊悚地清醒了,她睁大眼睛看了看眼前酷哥沉睡的俊美侧脸,又小心地用胳膊往外推了推他,小腿悄悄往外挪去——
啊、啊呀!
察觉到酷哥用搂在她肩上的力气倏然重了些,夏芙顿时像是企图偷跑被发现了的猫一样不敢乱动了,圆圆的棕眸慌乱地抬起来看向他。
“……饿了?”
察觉到怀里少女的动静,习惯她这几天半夜起来折腾人的凯因哑声问了一句,嗓音带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慵懒。
夏芙抖着肩膀,摇了摇头。
“想上卫生间?”
凯因眯开金眸,喉结微动,向下看了她一眼,又看见栗棕色头发的少女一脸小心翼翼地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那就睡觉。”凯因搂着小芙的肩膀,把她往上面提了提,随后干脆侧身过来,另一只胳膊也搭在她腰上,像是休憩的红狼一样将头埋在她温软的脖颈处。
“今天帝都戒严,想去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好好休息吧。”
少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夏芙瞬间浑身僵硬,两眼旋转蚊香眼地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烧红了。
呜呜呜,不要抱着她呀!放她跑放她跑……!
但是,酷哥好像对自己的动静很敏锐的样子,想趁他熟睡自己悄悄溜走的计划是行不通了,只能等他醒来后再做行动吗?
可是可是,醒来后就务必要清醒地面对他,正视昨晚发生的事了(有什么吗?),她完全、完全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呀!
夏芙越想越觉得害羞,白嫩的脚趾都忍不住在床单上扣紧起来,就算是现在,她都感觉自己身上还是酸酸的,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充满着激烈运动过后的疲惫。
真是的、他们昨天到底有多疯狂啊……!为什么感觉比自己和家人朋友们去爬山还累……(那是因为她每次都坐缆车)
夏芙一边僵硬地被酷哥抱在怀里,一边不受控制地联想起涩涩的事,她睡不着,可又怕酷哥察觉到她没睡问她问题。于是夏芙只能干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在内心纠结,直到早上七点。
听到身侧有起来的动静时,夏芙呼吸一滞,神志都要吓得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