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大王
哪怕去大润发杀十年鱼,他的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想到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对他们升起的怜惜和同情,他就想给自己邦邦两拳。
打扰了。
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jpg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司若尘一行人离开。
忽然理解了他爸每次提起司元洲时的不甘。
轻描淡写就把人扎的遍体鳞伤。
*
很快,他们又在桌球区相遇。
虽然今晚主题是慈善拍卖,拍卖会结束之后是休闲时间,可以选择去吃自助、观看表演或者自由活动。
打桌球的只有严启航、钱都来,司若尘在一旁用手机刷题,乍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在玩手机。
赵行野在这边没有认识的朋友,因为看起来又酷又暴躁,也没人和他搭话。
如果没认出司若尘,他可能会开局游戏,叫上下午新认识的队友一起。
但是现在,他只想平复内心的创伤。
痛,太痛了。
严启航见赵行野一直看着这边,钱都来又不是很擅长,肚子一直被球桌撞到,就招呼一声:“哥们儿,你要不要玩两把?”
“来。”赵行野最终还是走向了球桌。
如果是别的他肯定会拒绝,但桌球可是他的本命。当他还没有球桌高的时候,他爸就把他拎上桌,让他对打,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来两杆。
钱都来走到一边,默默观战。他已经累了,这辈子的运动量都没有认识严启航后的这段时间多。
严启航将球杆递过去:“我是严启航。”
“赵行野。”赵行野接过,冷冷说了名字。
“哥们儿你名字可以啊,又行又野。”
“下午打游戏还遇到一个叫野哥的,人挺好。”严启航哈哈一笑。
“是吗?”
赵行野面无表情,笑不出来。
他是不会爆马甲的,反正他透露的信息不多,游戏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又有区别,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可能名字有个野,都好相处吧。”
“我不是很擅长这个,平时练的不多。”
严启航语气随意,话是真话,比起桌球,他更喜欢乒乓球,不过这种地方没有。
赵行野却下意识紧张起来,或许这群人就是这样,嘴上平平无奇,动手就是天崩地裂。
他高度紧张,决定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然后,一杆又一杆领先严启航。
赵行野越打心里越虚,严启航该不会先放水,再来一个狠的吧?
直到他赢了这局,严启航都没有逆袭。
赵行野舒了口气,看来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意外发生。他额上已有一层薄汗,一个赢球的,看起来比输球的还要累。
“打得挺好的啊。”严启航夸了句。
“你也不错。”赵行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目前看来,他们也挺好相处,游戏里发生的事完全是意外,如果他们今晚没有遇到,就是彼此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少爷,来两杆,不要总看手机。”
严启航去喊司若尘。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司若尘刷题格外投入,对其他事兴致缺缺。严启航一向主张劳逸结合,当然要叫他过来玩两把。
“这是我弟弟,司若尘。”
“那边是我们的朋友,钱都来。”严启航简单介绍几句,再让司若尘和赵行野玩两局。
“他平时玩的不多,很少打桌球。”严启航回忆了一下,司若尘确实不爱打桌球,但上桌还是没问题的。
赵行野听完,整个人状态都很放松,玩的不多好啊,这样他也没什么压力。
虽然父辈关系一般,但不影响他们做朋友,仔细想想,当时他们说买花瓶,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真买了花瓶。说到做到,表里相应。
*
严启航他们玩的是八球法,也称“黑八”。桌上一共十五个球,双方各七个,唯一的8号黑球是共用的。
双方轮流击球,先将自己的球全部打进,最后把黑球打进,即可获得胜利。司若尘在刷题的空隙间看了几眼,大致看懂规则。
“你先开球吧。”赵行野谦让道。
八球法,先开球的人会有点优势。
“承让。”司若尘没有多言,握杆侧身,轻微弯腰,露出流畅的腰线,劲瘦却极有力量感。
他轻按台面,架好球杆,对准第一颗球的中心点,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漆黑的实木球杆上,绿色台呢竟被他衬出几分高级感。
赵行野一看到他这姿势就觉得自己稳了。
并不是打桌球时常用的标准手势,姿势也舒展、随意,虽然很好发力,但看起来完全是个外行。
野哥我啊,这局稳了:)
直到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第一颗球精准直出,击中呈三角形摆放的其他球,在这股炸裂的冲击力之下,其他球四散而开,有五颗直进球洞。一声接一声进洞的撞击声,仿佛奏响了胜利交响曲。
“漂亮!”严启航鼓掌。
赵行野面无表情,跟着鼓掌。
那种熟悉的、被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开局就差点清台,这一局不用打了。
一共也才十五颗球,现在只剩十颗。
他只是打娱乐赛,又不是在国际赛场上。
开局炸球进五球。
不应当,实在不应当。
他像一个刚出新手村的小学生,自信满满,遇到菜菜的路人,想一展所长,没想到路人是野生冠军,瞬间将他创飞。
忽然被创好无助:(
他忘不了这局比赛了。
*
立杆尾炸球,是一种较难的开球方式。
如果操作不当,会把杆飞出去,随机打中对手,或者把球打出去,也可能把台面的绿呢铲出一个洞。
如果操作得体,像司若尘这样,开局就能直接创死对手,优势占尽。
司若尘开球就进了五颗球,三颗拼色,两颗全色,他要选一方,然后继续击打。
选拼色就只剩四颗球要打,会更有优势一些。而且,拼色球的位置也都不错,赢面很大。
但司若尘选择了全色,还剩五颗球要打。
赵行野心情复杂,就如之前他让司若尘先开球,选择将优势让给司若尘,这刻,司若尘也将优势留给了他。
赵行野有种想气又气不出来,想骂也没有理由的无力感,甚至觉得司若尘很好相处。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爱恨交织的感觉。
当然,很快后者占据上风。
司若尘开球之后,第一杆再进一颗全色球。
进球且没有违规,可以连杆。
第二杆仍然归他打,进了两颗全色球。
现在,场上的全色球只剩两颗了。
这两颗再进去,最后打进黑球,司若尘这局就赢了,而赵行野连杆也没摸到。
司若尘在故意犯规与结束比赛之间犹豫了一秒,赵行野叫住他:“你继续。”
司若尘两杆结束比赛,赵行野心情复杂。
什么人啊这是!这种人应该抓去暗算国外的职业选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
“太酷了。”钱都来已经目眩神迷,这种层次的战斗,不用买票就能看现场,谁懂!
“忽然觉得桌球也很有意思。”严启航有被炫到,特别是开局的炸球,直接进五颗,太酷了。
“是,是很有意思。”赵行野作为内行人,自然知道那种开球方式的难度,这种水平就算放到职业赛场上去,对手也无法抵抗。
司若尘那双眼睛像自带瞄准与抛物线功能,还能画受力分析图,淡淡看一眼就计算出轨道,轻松一杆就将球送往想要的方向。
“你数学一定很好吧?”赵行野问。
“不知道。”司若尘没去学校,无从对比。
赵行野没有再问,心中已然明白。“不知道”的意思就是非常厉害,完全超出了正常水平。
他现在终于能和司若尘好好沟通了,也懂了对方的语言习惯和行为模式。
司若尘的话只能听一半,对他自己来说是正常的,对其他人来说是天神下凡。
三人都被那一杆帅到,久久不能释怀。
但这种场合不适合练立杆尾炸球,台球有些重量,万一砸中路过的宾客,可能会把对方砸的头破血流。
四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个地方打扑克或者玩狼人杀,司元洲一行人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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